我只想你收了我的小广告 我只想你收了我的小广告 第62章

作者:章别映山 标签: 近代现代

  司域主动过来和他道过歉,他每一次都置之不理。那人前几次还褪下脸皮,迟迟等不来回应,又继续保持他以前的恶劣。

  无非是在男生面前说他弱小、娘炮之类的,苏填因那时候已经统统不在乎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让我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葬场吧。

  梦就是梦,苏填因干渴地睁开眼睛,梦里的那些情景让他恨得眼皮子烧红。

  下一秒他就对上了程恩骄俊逸的面庞,那双细长的眼睛。

  大梦初醒,我俱真实。

第67章

  “你发烧了。”程恩骄用冰凉的手背抚着苏填因的脸,躺在床上的人被激得往床单上深深贴了下,脸上自然挂起了笑。

  苏填因坐起来,靠在枕头上,接过程恩骄泡的退烧药轻抿了一口。

  他眼睛被冒着热气黑糊糊的药烟给挤出了泪水,苏填因一边抿着滑到唇边酸涩的眼泪一边视线飞斜地瞟了一眼程恩骄。

  程恩骄没说话,掰开他的嘴喂了一粒烧药丸,拿过杯子放到书桌上,“不想喝那就吃吧。”

  苏填因愣了愣,药丸的皮衣马上在嘴里就要化开,里面是更苦的一层药沫,他只好暂时把药丸藏到了舌头底下,眨着眼睛摸上程恩骄的手:“我干吃吗?”

  程恩骄抽开手,那件不知何时脱掉的大衣搭在床脚,程恩骄拿下来挂在阳台上,这之后就再也没看他一眼,面朝着苏填因的对床玩手机。

  苏填因有些受伤,知道程恩骄生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往前坐了坐,双臂垂着去摸程恩骄的腰,手指在腰侧挠了挠,发热的气息附在耳边变得滚烫又缠人,“别生气了嘛,我错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感冒了。”

  程恩骄躲着他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看着面色发红、额头溢着汗的苏填因,“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发烧到40度,这很危险你知道吗?”

  语气很凶,声音还有点大,苏填因吓了一跳。嘴里的药丸顺着喉道咽下去,他顿时苦得脸上的表情都皱巴了。

  程恩骄是真的很担心,决定好了要冷着苏填因之后他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要不是苏填因的舍友给他打电话,他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苏填因生病了,在这样生病的情况下他恰好因为怄气缺少了陪伴,简直不敢去想自己会有多后悔。

  程恩骄瞪着眉重新倒了杯蜂蜜水递过去,苏填因被甜腻的味道缠上又有一点想干呕,程恩骄把他抱下来带到洗手间,“吐吧,吐出来就好了。”

  苏填因就这么被哄着吐了一团酸水,咽下去的药和过夜的口水混合到一起,苏填因自己都觉得恶心。

  程恩骄没有表情地按了冲水,用湿润的洗脸巾给他擦着嘴角的污秽,还是心疼了,冷着也不是现在冷,他又抱着苏填因到椅子上,安抚着人坐稳。随后蹲下身子给他捏着腿,人在重度发烧的时候腿也是没有力气,软绵绵的抽搐。

  “幸好现在退下来了。”程恩骄锤得有点凶猛,苏填因倒吸着气,难得娇气地喊了声:“疼!”

  程恩骄不搭理他,动作却轻柔了下来,“就应该疼,让你长长记性好了。”

  苏填因笑了笑,摸着程恩骄的头发,脑袋在他肩窝里拱了拱,“就不亲了,传染。”

  程恩骄抬头看他一眼,“谁要亲你,臭死了。”

  程恩骄自己也没什么手法,就会护个颈部,那还是从前自己有个肩周炎懒得去医院,随便进了家按摩馆,老头捏得很到位,他跟着学了两手。

  他按照老头的方法从大腿根一直捏到脚底,按到脚底不知道哪个穴位,苏填因哼哼唧唧笑了两声,程恩骄低着头也挑着笑。

  嘴上还是冷冷淡淡的,“有什么好笑的,你那已经是烧昏迷了,出了好多汗,还穿个大衣,宿舍里还有暖气,生怕不能把自己憋死。”

  苏填因手指勾了勾程恩骄的下巴,顿了顿,他还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烧到那样的地步了,难怪那个梦那么长,像走马观花地把人的前半生无用的历程给欣赏一遍那么痛苦。

  他抱住程恩骄的腰,脑袋继续埋在人家的腹部上蹭着,这样的撒娇自己从前还基本上没有用过,程恩骄看起来很受用,提溜着他的耳朵揉了揉,只是嘴上还不饶人,“你现在讨好我也没用了,还做了噩梦吧,睡觉也不安慰,跟我说说,做了什么梦。”

  苏填因打了个岔:“我现在有点饿呢,你陪我去食堂吃饭吧。”

  程恩骄抽出李昀河的座椅坐上去,苏填因这才注意到舍友们都不在宿舍。

  头还是很晕,他耷拉着脑袋看着程恩骄的鞋跟,程恩骄不理他,他也不知道怎么哄。

  只好自己先去洗漱,起来的时候步子踉跄了一下,程恩骄伸长一只腿给他垫了一下,他扶着程恩骄的膝盖才没摔倒。

  对上了镜子里自己苍白无神的面孔,他才更加具体的体会到程恩骄生气的缘故。

  实在看起来不像个活人。

  头发翘的翘、油的油,干瘪的比稻草人的草根还硬,眼睛都烧的发肿,跟热胀冷缩的原理相反地缩小了一圈。

  睡觉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个不老实的法子,下巴上还闷出了几个小颗粒。

  他叹了一口气,先泼了几瓢凉水到脸上。

  头发立起来处于一个很难受的状况,他偷拿了陶虹的皮筋简单绑了一个小揪揪。

  洗漱完后,苏填因走回去,程恩骄正在打电话。

  他想了想,用沾过凉水的手碰着程恩骄的耳垂捏了捏,程恩骄凉的牙根一凛,抬眼扫着他,拽住苏填因的手腕往腿上带。

  屁股挨到程恩骄的大腿,程恩骄对着电话那头说,“有什么事?”

  苏填因无处安放的两只手只好揽住程恩骄的脖子,程恩骄瞪了他一眼,两条双腿都打开拉长,是要借这个动作把人甩下去的意思。

  苏填因哪里要依,这人还在生他气,这个时候放开,后面更不好哄了,两条手臂遂抓得更紧了。

  电话不是外放,但苏填因也能听得清楚。

  这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程恩骄的朋友成少天。

  两个人聊着工作上的事情,苏填因听不懂,只是听着听着心里猛然意识到是周内,还要上课呢,自己还没请假。

  不过算了,舍友应该会帮忙请的。

  内心里活蹦乱跳的小猫又端庄地坐了回去。

  他还是很困,因为睡得太久不太能睡着,眼皮子闭上听着程恩骄的声音就很催眠,苏填因歪着脑袋靠到程恩骄的胸膛,他感觉自己轻了很多。

  “对了,昨天怎么放我鸽子啊。”电话那头的人说。

  苏填因贴得更近了一些,能察觉到程恩骄向下睨了他一眼,可是手依旧没搭在他身上的任何一处,双腿还保持着敞开着的姿势,窝在程恩骄身上摇摇欲坠。

  “我放你什么鸽子了?”程恩骄语气轻佻道:“我昨晚上就发信息告诉你不去了。”

  成少天笑了两声,“那你也没说原因啊,是嫂子有事儿还是你自己有事儿啊,啥也不交代一声,兄弟就这么被抛弃掉了?”

  嫂子。

  苏填因顿了顿,这说得应该是他吧。

  听这个意思是,成少天昨天约他和自己出去,但是程恩骄拒绝了。

  下面程恩骄的回话也让苏填因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没谁有事儿啊。”程恩骄抖了抖腿,苏填因就随着动作掉下来,“他昨天不舒服呢。”

  成少天嚷了几句,苏填因也听不到了,程恩骄应了两声,“行了,没什么事情就挂了吧。”

  等程恩骄把手机收起来了,站直身子,面前的苏填因看了他一眼,有些发白的嘴唇慢慢吐出两个字:“撒谎。”

  程恩骄双手插进衣兜里盯着他看了一秒,错开头走到书桌前倒水,“我撒什么谎了?你不舒服是事实啊。”

  这时宿舍门打开,陶虹看到苏填因站立在宿舍正中间,直接就扑过去抱住,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下来:“吓死我了你,睡了整整一天啊,后面都叫不醒你,还请了校医院的医生看了我们才放心。”

  苏填因无措地回抱住陶虹,在他的后背轻拍了两下,“谢谢,真的麻烦你们了。”

  李昀河往里站了点,把手里提着的打包盒饭递给程恩骄,也拍了拍苏填因的背,“没事儿,可别说谢谢,不爱听。”

  王豪也跟着接嘴,“都是朋友,你可别谢。幸好有程哥,我们几个人都方寸大乱,左右上下瞎忙乎,程哥接了电话直接告诉我们该怎么处理,他也迅速开了车随时准备带你去医院,还好没事儿。”

  苏填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好又说了一遍谢谢。

  舍友们抱着他问候着,最后还是李昀河开了口,“行了行了,都别烦因因了,大病还没初愈,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带进来的凉气可不要传染给因因了。”

  暖心的舍友们这才松开他。

  苏填因坐回自己的位置,硬板凳上贴心的放了一块枕头,一旁站着的程恩骄正在拆打包回来的外卖盒。

  “吃吧,刚不是很饿吗。”程恩骄把盒子往他这边推了推,“那我走了啊,好一点了给我打电话。”

  苏填因下意识站起来,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没有避着舍友,勾上程恩骄的手背,“我们周五能见面吗?”

  程恩骄笑了笑,“你想,当然就可以,不过我可能有些忙。”

  这句话说完,程恩骄的手机又响了,他拿着手机往外走,指了指电话看向苏填因,意思是之后电话联系。

  苏填因追了两步又停下来,站在原地点了点头。

  舍友们七嘴八舌,一窝蜂的乱喊,“程哥再见,有空来玩啊。”

  程恩骄点头应着,关上了门。

  回到书桌前看着清淡的饭菜,没什么胃口。

  明明刚刚和程恩骄在一起的时候还觉得很饿,看到馒头和粥都觉得可口,人一走,自己这心又空落上来。

  舍友们都非常人道主义地没点那种味大的、能勾起人馋虫的饭菜,就是很普通的炒菜炒饭。

  王豪打开了一部下饭剧,帮人回忆着事情的经过,“真的很吓人,你睡到下午两点多还没起来,陶虹就去喊你,摸到一脑门子汗,你当时那个状态……感觉就像发癔症,我们连着几个人都叫不醒你,都没处理过这事儿的经验,打算要打120了,又听到你喊程哥的名字,后续就是我和程哥联系了。”

  陶虹也心有余悸,说句不好听的,他真的很怕苏填因出现什么意外,那种叫不醒的回忆他不愿再来一次:“程哥和你是真的好朋友啊,电话里都听出他声音不镇定了,可还是有条不紊地告诉我们最好的解决办法。”

  “是啊,我们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很无用。”王豪补充道,“最近的医院救护车赶来估计还没程哥快,他就用了十分钟不到,我们中间还请了校医来看你。”

  舍友们尚且这样担心他,程恩骄是否也面对唤不醒的苏填因感到恐惧。

  他叹了一口气,握上塑料勺子的把柄,“你们怎么无用呢,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就死了。”

  李昀河很不爱听,立刻就“啧”了一声,“不许胡说。”

  苏填因就不再说了,扭头挖了一勺粥塞到嘴里。

  他不太清楚程恩骄怎么会突然地对他产生抵触。

  是抵触吗?苏填因不知道是否该用这个词去形容,可是程恩骄好像对他爱答不理了。

  他原本以为程恩骄生气是责怪他没有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可后来发现不是。

  至少昨天晚上不是。

  程恩骄确实在撒谎,他推辞成少天的理由是自己不舒服,可程恩骄昨天并不知情。

  那为什么不带自己去见朋友呢?

  昨天不行,今天不行,那明天呢?

  他又挖了一勺粥,强撑着开嗓子咽了下去。

  好好吃饭了,希望程恩骄不要生气了。

  我很努力地在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