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你收了我的小广告 我只想你收了我的小广告 第68章
作者:章别映山
林映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两个人握了手又对立而坐,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要不就是有仇要不就是爱过。
她很头疼,当真想撂挑子走人。
这个想法大概跟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谋而合,司域给了那小男生一个眼神,小男生立刻就走到中间,姿态很符合林映对男同性恋的刻板印象,扭来扭曲,十分妖娆。
“司小总的意思是,今天见到老友,准备叙旧。林编如果不着急的话,我们可否另挑个时间再谈?”那小男生说罢,试着黏黏糊糊地从后背勾上司域的手指,被司域档开。
程恩骄看一眼,咽下酸涩的柠檬水。
林映站起来,跟司域道别,心底却是在骂爹骂娘,“当然可以,那我就先行一步,司总对策划案还有别的想法,可以再跟我们的设计师谈。”
她和司域简单的握手,离开。
清吧更寂静了,程恩骄瞄了一眼手表,也快到黄昏,酒吧里开始亮些暧昧的灯光,前面看台上的姑娘打架子鼓的声音空旷绵长,还陆陆续续来了几波预约过的客人。
“到我的会客室聊吧。”司域回头对小男生说,“你不用跟来,没事儿也别进来。”
男生笑着应好,程恩骄透过男生的眼睛望到了深不可测的难过。
他愿称此为文学人的意/淫感应。
司域的会客室看起来平常也不怎么会客,这更加重了程恩骄对他草包富二代的印象。
小会议室里窗帘紧紧地拉着,透不进来一丝光线,光感首先就被丧失抹掉,给人脚不落到实地的下沉,接着是很多重复杂的味道,有酒味、霉味,还有奇怪的欲望的味道。
程恩骄猜测他只会在这间会客室里睡觉做/爱喝酒吃外卖。
“这儿没有什么好的茶。”司域拉开灯,此人应该很喜欢暗沉的环境,猛地一下变亮堂,灰尘灰扑扑地打进程恩骄的眼睛、鼻腔里。
“所以,就不请你喝茶了。”司域伸手示意程恩骄坐到沙发上,当然,也没处可坐,这间小会客室里只有沙发,他笑着说,“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怠慢啊。”
程恩骄没有听他的,只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站在门口的浪木装饰旁。
司域也不介意程恩骄的不理不顾,他自顾自地拿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哼笑着问道,“还不太清楚,您贵姓。”
“这不重要。”程恩骄看他半晌,脸上也浮着笑半分不争不抢地对视过去,“可以认为我冠以夫姓,那么我姓苏。”
“呵呵。”司域还是笑着,程恩骄赌他已经发怒了,“好一个冠以夫姓,填因从前也和我这么近,我那时候也会说,你是我的小跟班,跟我同一个姓吧。”
他似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程恩骄,慢慢压平唇角,脸上变得讽刺起来,“你要知道,他那时候,可是个没人喜欢的小可怜啊。现在就不一样了,他长大了,身边有了很多人,他忘了我这个最好的朋友。”
“最好”,强烈的重音。
程恩骄仍然不答话。
眼前的形势已经不难分析了,说不上来他现在是什么感觉,平静下漂浮着经久不息的阵痛,比蚂蚁噬心还要缓慢,最开始是针尖刺入,随后会感受到注射进去的液体开始在血管中流动,而他的血管被比针还要巨大的东西堵在前方,流缓不过去,液体堆积在一处,胀痛鼓包,最后泛青,留存成为不可磨灭的伤疤。
程恩骄这一瞬间有一点后悔,他也许不该强迫苏填因剥开从前的痛苦,只是凭着司域神经性的行为产生想象,他就无法接受。
填因过去的少年时代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已经不难猜了。
在瞬息中,程恩骄又响起程琪琪说的谈话场面,司域这个人,极其擅长以言语的变动来恶心别人,程恩骄听他短短说了几句话,就有一种干呕到极致的感受。
那天,苏填因应该是很无措的。他反抗了吗,想过要和我说吗,需要我出面来解决吗。
“那是该感谢司公子。”程恩骄说,“填因没有和我说过他的从前,不过不管怎么样,他的性格有些沉默,在少年人敏感的年岁里,有司公子的陪伴,我想,他应该不会那么寂寞。”
司域拿起酒杯的手一顿,手腕不知何缘故兴奋得发抖,红酒顺着倾斜,瓢泼至他立起来的衣领。
“哈。”司域突然笑得很痛快,“我以为他什么都愿意跟你说呢。”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来,“有一点你说得没错,如果不是我,谁会搭理他这样的如蝼蚁一般躲在阴湿洞窟里的小娘炮,是我自始至终地把他带到身边,别人走上前来搭理他,我知道那些都是坏人,我把他保护得很……”
程恩骄一拳砸到他脸上。
司域只愣了两秒,马上以肘部的肌肉抗衡,这草包公子羸弱无力,却是把身材保养的不错,反击的力道不够,但速度很快。
程恩骄不设防地被他重重一顶,往后接连倒退好几步,但站着的本身比坐着的有优势,程恩骄稳住重心,动作间没有一丝犹豫,再次上前一拳勾到他下巴,司域的牙被打出来一颗,嘴里冒着血,眼眶发紫发红。
哪怕被打到这种程度,司域也没多少错愕,像是知道早就有这一步似的,他偏头一口血吐出来,站起身来抵住程恩骄落下来的肩膀,反手快速一抽,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到程恩骄的脸上。
不过司域最多就能反抗到这儿了,程恩骄把他推到一旁,后拖力让司域的身体往桌面上靠,连带着桌子上的红酒杯抖落,浇了他一身,狼狈不堪中司域撷着笑,口齿不清道,“打我啊,打我又怎么样,你也知道他就是个娘炮,就是个很好草的人……”
又是一拳狠狠地砸到司域的心口,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弱弱的男声问着:“小司总,没事儿吧,需要我进来吗。”
程恩骄简直觉得啼笑皆非,他再次落下一脚踹至司域的胸膛、腰间,他的脚跟按着司域的命/根/子,咬着牙道,“你最好老实一点,再他妈瞎说话,老子废了你。”
司域笑着,不再说话。
程恩骄撤开脚,走至门口,拉开门,门外是跟在司域旁边的男生。
他不在意这人和司域什么关系,男生只见得眼前这人眼底发红,瞳孔黑得鸷狠狼戾,男人吐出字音:“滚。”
门扣上,关严实。
司域已经爬起来,坐到了沙发上,他命令道,“把灯关掉。”
程恩骄自然不会响应他的意思,脸上被打过来的痕迹因为是间歇的,疼痛感是火辣辣的一片。
灯还炽亮着,见程恩骄不动,司域也不强迫,掏出屏幕已经摔得稀碎的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自己的脸,“你下手可真够狠的。”
这个时候了他还要嘴硬,打是已经被打了,还手也是还不过的,司域就只会上下嘴皮子一动,从语言上刁难程恩骄,“我是没想到,他那样的娘炮还能交上你这样的对象,你看上他什么了。”
感受到程恩骄鄙夷的目光,司域抽着嘴角费力地扬起笑,笑得比哭还要难看,“或者说,他又能看上你什么呢。”
“别那样看我了,我从前也没对他动过手,我性格比你好多了。”司域拿起桌上的电话拨线到前台,“给我再拿两瓶威士忌。”
没人说话。
司域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光,刺眼的让他的眼眶要炸裂,流出了很多干涩性的泪水。
几分钟后,门口的男生把两瓶威士忌带进来,不敢再多看一眼,慌忙地撤开房间。
“苏填因喜欢我什么我不知道。”程恩骄缓慢地说,“我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拿来说道的地方,不过我想,之于我,我没办法喜欢上一个连自己性向也没办法正视,因为心底滔天的不可言说的秘密和上不得台面的欲望去对我恶语相向的人。”
司域开酒的手一顿,接着像听到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痴痴地笑了起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程恩骄一字一顿,“你身为一个同性恋,无需自卑。”
“行。”司域倒了酒,隔空敬他一杯,“我知道你不喝。我没有不承认我是同性恋,你看到了,门外的那个人,是我炮/友。”
“但是在你十几岁的时候,你不敢承认你是同性恋,我想,你应该更不敢承认,你喜欢上了苏填因。”程恩骄说起这些话来都觉得恨,“让我来猜猜。起初你只是和苏填因搭讪,你们成为了朋友。接着在你和他的相处中,你觉醒了你是同性恋的血脉,这不足以让你惶恐,你家只有你一个孩子,未来的生活无论怎么样你的父母都会为你兜底。相比之下,你更不能接受的是,你喜欢上了你的朋友,你喜欢上了苏填因。”
“我没有!”司域极快地反驳,握着酒杯的手却不自觉的发抖,“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那种人。”
程恩骄说,“没错。你这种没本事的草包贵公子对苏填因已经定性为‘那种人’,无论是哪一种,你已经坚决不允许自己喜欢上他。可我觉得这应该很难吧。”
想到苏填因,程恩骄阴沉了一天的脸温和起来,“他是个很具有魅力的人,勇敢、坚毅、善良、真情、纯弱。你一天比一天还要更难以忽视他的存在,可是你不能接受你对他有那种欲望,从根本上来说,你那时候无法接受自己是同性恋。”
程恩骄开始变得疲惫,声音低下来,但是他知道,每一字一句都敲到了司域身上,正在逐步击溃他的防线,“你开始恶向胆边生,利用他的所有美好品性,侮辱他、对他持续不断的语言霸凌、践踏他的人身尊严,可那些没所谓,你以为你凭借着这些会让他更离不开,至于同性恋这个事情你决定置身不管了,反正你自信经过你那样的折侮,苏填因已经离不开你了。”
喉咙是发酸的,程恩骄不敢去设想自己背后的猜测,可是他看着司域的脸,他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事实和真相就是那样令他惶恐不安,这个时候他宁愿苏填因不再向他交代了。
这样隐秘的难堪之事,让苏填因曾经一度陷入了自卑,他不难理解,埋在苏填因皮囊之下有比纯粹的软弱还要更低矮的懦弱。
他不愿意苏填因再回忆起这样的破事,是他自大为先,是他犯了严重的错误,他同样也伤害到了苏填因。
司域沉默了很久,最后端坐起来,把半瓶威士忌喝下去,“好吧。就算你猜对了又怎么样,你现在是在跟我炫耀什么吗,炫耀我没有得到的东西你得到了?”他露出讥讽的表情,“某种程度上,你跟我一样下三滥不是吗。”
类似这样的自证陷阱程恩骄不会掉进去,他看着司域,“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填因并没有如你所预料的成为失去自我的人,他仍然是他自己。而你,已经变得不再是你。你高中时候生物很好,凭借这个报送了大学,大学学的商学,可惜你不珍惜,半路被退学,现在连你家自己产业运行的模式都不清楚,每天只是在喝酒混日子,拿着自家的钱挥霍度日。”程恩骄回以看阴沟里蝼蚁的目光,“现在你这样的人,确实没什么好评价的,多说一个字都是多余。”
程恩骄再次看了眼时间。
晚上六点半,苏填因已经下课了,明天是清明,放假的日子,今天晚上他会来到自己家里,他可以真实地拥抱到填因。
程恩骄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司域面前,“以后不要再去骚扰他,否则我可以采取法律措施合理维权。最后。”
他挑了挑眉,想到什么好玩的,低下身来,靠近司域的耳朵,轻声道:“那又怎么样,现在他就是我的。”
第74章
清明要下雨。
苏填因仰头看着天空黑色的边际,椰丝在他脚边嗅来嗅去,牵着的绳子也一晃一晃的。
今天晚上出校门,又接到爸妈的电话,他们临时要出门,拜托苏填因晚上遛狗,妹妹的清明假期只有明天的小半天。
手机的小程序“叮咚”一声,苏填因打开一看,妹妹在闹着耍脾气,屏幕里层接不穷地闪过卤汁香干饭、柠檬酱烧鸡、树莓马卡龙,还有各种小零食。
这怨气确实很大了,小姑娘对于自己清明假期只有半天感到非常气恼。
苏填因回复收到,表示明天中午接她回家的时候,这些东西她一定都能触摸到。
出门的时候还不算冷,苏填因回家就换了一件单衣,灰色的只有一层毛的卫衣白天穿还可以,这个无风却又到处透着冷的夜晚,穿起来可真冷啊。
他打了个寒颤,椰丝颇有活力的围着他跳来跳去,苏填因好像看到一束巨大的棉花糖慢慢地从他的腿上开始攀爬。
他摇了摇头,这是真的饿了,饿到差点要把小狗一口吃掉。
苏填因蹲下来拍了拍椰丝的屁股:“你怎么这么有活力啊,一直跑跑跳跳的,刚刚不是才带你玩了吗。”
椰丝歪着脑袋“呜呜”两声,大眼睛从鼓起来的状态开始下瘪,黝黑的瞳仁再配上椰丝前脚爪子搭在他膝盖的动作显得特别可怜。
苏填因偏过头,拒绝被萌到。
“不可以哦。走之前吃了大鸡腿,路上散步的时候还吃了小肉干。”苏填因揪住它的耳朵往上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胖,胖的狗是没有狗权的。”
萨摩耶不听不听,不过也还算乖的跟主人平起平坐,主人蹲着它坐着,傻狗望月。
没有星星,道路两旁只有路灯和不时闪过的车灯,苏填因转过身摸了摸卫衣兜里的东西,长吁一口气:“你这傻狗,一会儿还得求求程哥,看他答不答应让你这掉毛小狗进屋。”
萨摩耶本就是掉毛比较严重的犬种,椰丝还算好的,从前有些太瘦了,身上没什么毛可掉的。
结果随着时间的增长,以及犟种父母对孩子的偏心溺爱,椰丝在家顿顿是珍馐家宴的级别,吃的越多就越胖,越胖自然就越掉毛。
还没等苏填因继续深入构思椰丝减肥计划,这小狗又撑起短腿站起来,远远看去好像是什么肥胖的白萝卜站了起来……
苏填因还没来得及拉绳子,椰丝直接往前开始狂跑,然后又“蹭”地一下站定。
苏填因纳闷着往前走,遥遥看到了黑夜里穿着白衬衫配西装裤的男人。
医学上貌似有一种皮肤饥渴症的病名,苏填因觉得如果自己去医院检索,医生大概会告诉他,你患上了程恩骄饥渴症。
是的,他一见到程恩骄只想蹭上去,拥抱、接吻,这些亲密的行为都会让他的勇气更上一层楼。
程恩骄却不太镇定。
他面前是一只狗,能认得出来,他不喜欢狗,狗也不喜欢他,还能这样主动贴上来的狗,就只能是苏填因养的。
就跟苏填因本人一样,鲁莽冲撞、忽冷忽热,苏填因就像天生是属于他的柔韧因子一样,难过也好、伤心也罢,他总是会很好地告诉你,我一直都在。
程恩骄承认自己陷入爱河见色起意占比较大,可除了人固有的容貌之外,最深深吸引他的是独属于苏填因的柔软,能够包裹住程恩骄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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