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晚餐 最后的晚餐 第96章
作者：纸灯灯灯灯灯
“啧！”孙志明拿枕头轮过去：“真白眼狼，就不该提早和你说。”
牧柚星早有防备一手挡了回去“哎！别闹了嗷，一会儿吵着隔壁了。”
孙志明收手也躺下来：“吵不到，估计隔壁今天得聊一宿。哎对了，你们之前那个事后来解决了吗，都说清楚了？”
牧柚星叹了口气：“没，那混蛋跑了，去国外了。”
“啊……那小金父亲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不能吧，我觉得这个结对他还挺重要的，那天他来找小梦复诊说起他这两年在德国接受治疗的日子，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困在一种焦虑，惊恐和不自信的状态。就想要躲在没人的地方，怕和别人接触，但是有时候没人也会怕。经常在梦里惊醒。和你的情况是不一样的。硬要说的话，他像是被关在一个不透气的皿里，这个盖子是他自己盖上的。”
“你的意思是……他自己惩罚自己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他现在已经和当时的状态比好很多了，看现在这个状态，估计过段时间可以不用依赖药物了。”
牧柚星听着孙志明的话脑子里想起一些画面，想到金佳嘉哭着说和好，抱着他说太想他了，说自己怕……和自己谈话间变得小心翼翼，没有以前那股傲气了，变得会……讨好自己了。光想到这些都觉得心里一紧。
“谢谢你们……多亏有你们，我知道这两年你们都在为我们的事操心，谢谢。”
“都是兄弟，别说这些。医患之间更不用说，这是我们的本分。”
两边的房间都很大，横着能躺下四个成年人，陶梦个子小金嘉佳原来就身长两人并排躺着像是兔子和狐狸窝在一处。
陶梦眨巴着笑眯眯的眼睛：“嘉佳，你们算是和好了吗？”
金嘉佳点点头：“嗯，和好了。”
“那我今天说要和你一起睡他都不急呀？”
“……我觉得挺好的呀。是不是我们打扰到你们了？我可以去楼上。”
“哎，你别这么想，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说说话~和在医院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医院里是医患，线下是朋友~”陶梦说话总是很讨人喜欢，不会让话冷下来。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金嘉佳问。
“我猜你有事想问我~对不对？”陶梦侧躺过来，脸上洋着笑：“和牧柚星有关吧，你说吧~如果我知道的话。”
金嘉佳也侧躺过来和他对着，踌躇着问：“他……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嗯……你问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后来。”
“都想知道……”
陶梦回忆了一下道：“其实，一开始他的情况很糟糕，郝院长甚至找人24小时陪护他，他……那个时候生活上需要一些帮助，稍微好点的时候就求着我们联系你。每天就靠营养液吊着……我和山山想了很多种办法说了很多关于你的可能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是突然有一天他愿意配合治疗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持他的，但我们猜测一定和你有关。你这两年一次都没联系过他吗？”
金嘉佳听着那些事鼻子发酸，垂下眸子：“有的……就是我和你说我状态很糟糕的那次，我给他发了一个长语音。但后来……后来就没联系了。”
陶梦是一个很有边界感的人，他没有问语音的内容，总之现在来看是好的：“那就对了。之后我们陆续得到你的一些消息都会和他说，我不知道山山会和他说多少，但是我们知道对他就像是药一样，可能是有“毒”的，但是不能没有。”
金嘉佳：……
“积极配合治疗之后他的病情好转的很快，还大力帮我们科做了大量的科普和线下活动去帮助一些心理上有疾病的人。”
“他现在病好了吗？”
“这个要问山山和他自己，不过~我想现在应该是痊愈了吧~只要“药不停”~”
金嘉佳：……
“我和山山一直也不明白明明这么想着对方的两个人为什么都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待自己，可是我们又很理解，我们知道一定不是出于你们内心深处的本意，你们本意是爱对方，想要守护对方。可是方法不对哦~伤害自己是对爱的人最残忍的方式嘉佳……我知道你有心结，如果有时候你觉得无法和牧柚星开口的话，你可以找我。你是我的患者也是我的朋友，我会帮助你。”
陶梦的眼神温柔又坚定，金嘉佳笑着点了点头，那一刻他想到了表嫂，他们都是那样温柔的人。
民宿里的暖炉太热了，金嘉佳清早7点不到就被热醒了，悄悄把暖炉关了。昨天吃完饭他和陶梦趁着牧柚星他们洗碗的时间去便利店买了冰激凌，他拿了一根出来还没拆开就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是牧柚星，他看到金嘉佳嘴角先是一扬再是一愣，蹑手蹑脚走去过也讨了一根。
窗里望出去白皑皑的一片，天蓝得清澈明净，屋子里很热两个人赤着脚，金嘉佳拉开院子的移门套了双简易的拖鞋站着，小院子有层透明玻璃罩着，还有一道门才通道外面。他突然身子一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转头向牧柚星的方向招手。
牧柚星快步过去。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脚印！好像是狐狸的！”
牧柚星仔细瞧了瞧，还真是，围着小院兜了一圈呢。
小院里漏风没有屋子里这么暖和，金嘉佳往牧柚星怀里靠了靠，牧柚星很自然的就拦了过来。
“他是不是冷，所以才在院子外面转了一会儿，没好意思进来？”
“我猜~是因为我们没开门。”
“那今天晚上我们开门他就进来了？”
“那可能就领着一家子来了，到时候我们就没地方住了~”
“好吧，那不开了。”金嘉佳轻轻舔着冰棍：“你昨天睡得好吗？”
“还不错~，你呢，没聊到很晚吧？”
“聊了两句就睡了。也没有很久。问了点这两年我看不到的你。”
金嘉佳仰着头望着他，嘴上沾着半圈雪糕印子唇亮亮的，牧柚星垂眸望着他心脏震动，对方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望着他，在想什么呢？
“雪糕要化了……”牧柚星收回目光淡淡道。
金嘉佳去嗦雪糕的边边，嘴上挂的奶油更多了。也不知怎么吃的总能吃到鼻子上，牧柚星凑过去抹掉他鼻子上的奶油。
金嘉佳眨了眨眼睛，在嘴上刮了层奶油：“那这里怎么办？”
金嘉佳的眼睛大大的眼里映着他和背后的雪色，像个漂亮的玻璃珠子，牧柚星就这么盯着看着，余温越过耳朵：“舔掉就好了……”
又一串脚印在雪地里悄悄溜过，和原本的交错，可惜，他们没发现。
8点的时候车就来接他们了，带了昨晚做好的三明治车上吃，只夹了生菜和蛋，四个人却觉得满足。
上午定了去骑马，之前定的跑马场特殊原因不开放了。陶梦之前做过日本的交换生，在这里沟通日常无压力。经过沟通他们临时换到了另一个跑马场。马场的工作人员认真仔细的告知着相关事项。
暂时只有4四匹马可用，比他们早的一队人还没回来，他们就随处转了转。正巧有两个男生骑着马在拍照，两个人都穿着精致的白色礼服，看着像是……婚服。
陶梦好奇的上前去询问边上的后勤人员，后勤人员很热情的回应他。他穿的很厚像个白色的小雪人，哒哒哒的跑回来，孙志明怕他摔老远就迎上去牵着。
“是在拍结婚照！”
金嘉佳听着惊喜，他猜对了。他望着那对新人心里心生羡慕。
“你也想拍？”牧柚星站在他后面问。
“看着，挺帅的。”
“那以后我们结婚的时候也拍~”
结婚二字一出金嘉佳的眸子转向那个牵着他的男人，嘴巴抿成一线，似是望着雪原中唯他可见的骏马，红棕色的骏马。“好……”
“准备一下！我们要开始了����！”
马场的工作人员用不流利的中文叫着他们。
“来了����！”
陶梦领头走在前面，后面拖着几个小尾巴。
说是跑马其实就是工作人员领着在林子里走一圈，大约45分钟的样子。林子里光秃秃的一片，树干道树杈都是白的，要是穿着都是白的那就真的埋在景里了。陶梦就是，全身上下都是白的，个子又小，从后面看以为只有个黑马在前面走。
走到一半下起雪来，雪落在睫上都不舍得化，牧柚星拿着手机在最后给他的男孩儿录像，嘴里轻声念叨：“在前面的是我的男朋友金嘉佳，一个优秀的配音演员也是个优秀的小警察，是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即使包裹的和紫薯一样都掩盖不了他俊朗的本质，哦~注意看他转身看我了，啊……又转回去了，他的头上有好多雪，我们帮他掸掉些~”一边说着一边空出一只手在镜头里摸了摸金嘉佳的脑袋：“好了~又是帅气的小紫薯了。我们嘉佳要一直开心，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一直陪着你。”
行程的原因他们后续换到了温泉酒店，也是这次旅途住宿条件最好的酒店，房间内还带有私汤，不过可惜大小只够一人泡。
晚饭后是泡汤的高峰期，他们约了晚点的时候再一起去。孙志明把金嘉佳的行李往牧柚星手里一塞，拿着房卡就带着陶梦溜了。
说好的《北海之约》孙志明可以说是最尽心尽力的那一个了，毕竟这也是他期盼了很久的蜜月之旅。
这个房间本身是个家庭房，几十平的房间里四个床，愣是没有一个大床。两个人冲了把澡坐在各自的床上，像是到了个高级的学生宿舍，刷着手机各自无言。
窗外的廊下淋着雪，屋里的人静不下的心。现在或许不是聊天的好时机，但是有些话要解释清楚了才能毫无顾忌，两个人才能更近。
金嘉佳放下手机坐到牧柚星的床边，尽量的靠近。
“牧柚星，我们坐着聊聊。”
牧柚星也放在手机，应了声：“嗯。”
“那天出门前我还在犹豫，犹豫要不要继续和弗雷保持联系，让他做证人。”
他说的时候语气很淡，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但是路上的时候我想通了，我是一个人，他们想要报复或者伤害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是剩下的那个“幸存者”，有些事不是他们去弥补了，伤害就消失的。在这条无尽的暗道深处，突然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那里，是你，牧柚星。”说到这的时候金嘉佳握住了牧柚星的手，他没有看牧柚星：“我发现对我来说，你比我本身的存在更加重要，我不想你会因为我再受到任何伤害，精神上的物理上的都不行。所以，我和他说，我愿意放弃，不去追究过去了，交换条件是你的平安。你在我身边最重要，其他我都可以不要，可以不去执着。”他顿了一会儿“以前是我不够勇敢，以后我再也不会逃了，我如果躲也只会躲到你的怀里。”
金嘉佳说完才对上牧柚星的眸子，牧柚星的眼里有无限的温柔：“我很荣幸成为你最重要的人，你在我这里也一样，是最重要的人。”
“我以后开心的不开心的，嫉妒的难过的，都会告诉你，当下不说，也不会等着你在后面追着我问。你给我一点点自我调整的时间，实在不行……你就稍微哄一下，哄一下我就好了……”
牧柚星一把将他搂紧，金嘉佳不觉中已经红了眼眶，他们的灵魂靠在一起，心贴在一起：“听到吗，这颗震动的心脏……因为你变得雷动。你不用讨好我，我依旧会爱你，你不要站刀尖上，你是我心尖上的人。你痛我也会疼。你那天问我在姐姐楼下的时候有没有想着等你，我没回答你，呵~因为你问错了，你应该问你是不是还在等你。我在这里等了两年金嘉佳，一直在等你回来。两年不算太久，就是再多个一个两个两年我依旧在那里，在那个小房子里等你。但是也别让我等太久，等七老八十的时候我可能就抱不动你了，没办法抱着你去别的地方，到时候我们要彼此搀着，上个厕所没准还得跟着~”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金嘉佳的身子整个软了下来，微微颤抖着，哭湿了牧柚星衣襟的一角。
牧柚星轻轻顺着他的背：“别说对不起，我说了两年不算太久，我知道你是生病了，不是不要我了。”
“我不会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我的星星����！”金嘉佳委屈得吻了吻牧柚星的脖侧：“我怎么舍得我的星星等到七老八十……”
牧柚星吻去少年颊边的泪，然后去吻他的唇，少年紧闭着双眼，这个吻吃进去带着苦，是涩的。牧柚星像是哄着亲，只想把甜的送到他嘴里，不让他苦。
十指揉进发间，即使发藏住了还是能摸到那道疤。少年泪落得更凶了，带着轻轻地呜咽。禁欲太久两个人的身子触到一起，即刻便天雷勾地火，牧柚星撩起金嘉佳的浴衣贪婪的吮吸，重复梦里反复在做的事。
“别哭……嘉佳……”牧柚星的声音化在金佳嘉的耳边。
金嘉佳声音颤抖着，泪眼娇涩，轻声问他：“你是不是之前……听不清，是不是……棍子……打的……”
“嘉佳……”
“我在梧桐荫下……说喜欢你，你是不是……没听清？你抱着我说……怕听不到我的声音，是不是……怕真的听不见……”
“别说了……嘉佳……”
“我一开始，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完全听不见了？所以生活需要别人……”
牧柚星用唇堵住他哽咽的声音，他听金嘉佳说这些的时候心里像是被窥了出了洞，他希望金嘉佳不要这么聪明，不要去想。那些不是他的错……顶多是自己运气不好挨了这么一棍。
“对不起……星星对不起……我怎么能这么狠心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
“金嘉佳，别说对不起……你只能在床上被我弄哭，不能因为这种过去的事内疚。听到吗？你对我说哪三个字都可以，就不能是对不起。”
牧柚星把金嘉佳所有的对不起都含到肚子里，他们彼此之间再无秘密，摊开来全铺在床上，眼里只剩炙热，耳边围绕彼此的喘息。所有的妄念在这一刻填满心脏和身体，他们迷恋彼此每一次因情动的冒进，他们疯狂的想要前行，十指交握到布满了青筋。
面对着，背对着，侧卧着没有尝试过的，他们反复探索，像是热恋的情侣那样。每一处都盖上章，在最私密的位置。姓名也像是要刻进对方的耳朵里，不厌其烦的说爱你。
狐狸和狼藏着自己的伤口不被发现，说着无言的“谎话”。
爱人不要拒之千里，爱人不要淋湿自己。
你知道即使长途跋涉他会来找你，你知道落日星河有他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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