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的炮灰跟班觉醒后 校霸的炮灰跟班觉醒后 第57章
作者:鲜梨多
苏晓罕见的示弱令苏橙大吃一惊,他怔怔地盯着苏晓,随后,他脸上的震惊被狐疑取缔,试探性地问了句:“你今天吃错药啦?”
苏晓幽幽地望过来,眼中似有若无的警告明白告诉他,他是认真的。
苏橙撇撇嘴,他讪讪地看向窗外,此刻天光正盛,一棵花树随风轻摇慢晃,洁白的不知名花朵就像少女的裙摆迎风摇曳。
不知为何,心里闷闷的,喉咙里也跟被什么堵住似的,苏橙执拗地不肯再去看一眼神情专注的苏晓。
这家伙平时不是使手段欺负他,就是刷阴招陷害他,现在怎么还有脸跟他说这些?
苏橙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播放一帧帧被苏晓狠狠欺负的画面,他真是越想越生气,本来因病痛折磨得苍白的脸颊也染上层绯红,眼睛也红得跟小兔子一样。
苏晓忽然伸出纤细冰冷的手指,强硬地捏住苏橙的脸颊板正,他真挚地望进那双通红的眼睛里,破天荒地低声道歉:“对不起,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苏橙的瞳孔缓缓地放大,最后定格成一个惊恐的眼神,他呆呆地任由苏晓钳制住脸颊,久久无法回神。
潜意识里他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苏晓真的吃错药了。
苏晓见苏橙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还有种撞了个鬼的惊慌失措,他就烦躁地松开手,眉宇紧紧地拧在一起,脸上的表情似苦恼、似后悔,又无可奈何。
就像一头被关押在密不透风囚笼中的野兽,急于出去却不得章法,横冲直撞、头破血流却不甘心放弃反抗。
电光火石之间,苏橙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艰涩地开口:“你想要什么?”
苏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抱希望似的说:“我想跟你和好,你信么?”说完仿佛自己都觉得可笑,他轻嗤一声,唇角上扬起嘲弄的弧度。
眼里却是深刻的苦涩,苏橙看得很清楚。
苏橙本来打算恶语相向,狠狠羞辱苏晓一顿的,但精心组织的脏话却卡在喉咙口,他怎么都吐不出来,憋得胸腔酸胀难忍。
横亘在他们之间那个心照不宣的秘密,谁都不敢提,谁都害怕这段本就岌岌可危的亲情濒临崩溃。
暗流涌动中,谁都没有再说话。
苏晓绝望地闭上双眼,忍着心头荒凉的酸涩,一字一顿地说:“我有爱人了,你该叫他一声嫂子。”
字字诛心,诛的是苏晓自己的心。
苏橙安静地听着,他没有很意外,乔颂吟早就给他打过预防针,之前他还以为乔颂吟是在苏晓的授意下才给他打电话呢,看样子,应该不是。但是,苏晓又跟他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是双性人,现在怀了我的孩子。”苏晓微微扬起下巴,幽暗深邃的眼眸倒映出一树繁花,里面深深压抑着浓郁的痛苦。
苏橙猛地抬起头,三魂七魄都差点被震散。
就算在脑中预演过无数遍,也早就痛到麻木,但真正到了此时此刻,要彻底狠下心放弃苏橙的时候,苏晓的心脏还是不可遏制地缩紧、缩紧、再缩紧,五脏六腑都传来错位般的疼痛,每根骨头、每滴血液、每个细胞都叫嚣着锐痛。
可是,他不能停下,所以他几乎是逼迫着自己说出那句话:“既然你要安全感,我就在你我之间划一条界线,只请你不要远离我。”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声线。
丢脸就丢脸吧,就让他亲手给这段脆弱的亲情戴上镣铐吧。
苏橙不知不觉间已把下唇撕咬得血迹斑斑,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外......
或许是苏晓的眼神太悲伤,神情太落寞,气息太痛苦,苏橙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还是感到一丝迷惘与失措,放弃一个不该爱的人,有这么痛彻心扉吗?
苏橙不理解,无法共情,但苏晓是他的哥哥,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此去经年,当苏橙真正懂得其中滋味时,已经太迟太迟。
“不要伤心,不要......难过。”苏橙惊悚地发现他的内心竟然生出一丝愧疚,对无法回应苏晓的情深义重而感到抱歉。
他赶紧把那丝不该有的念想抛诸脑后,开什么玩笑!他有这么圣父嘛!
苏晓已经冷静下来,他平淡地收回视线,望向苏橙的目光波澜不惊:“我们和好吧,从今往后,你只是我的弟弟。”
苏橙是真无语了,他撇撇嘴嘟囔:“本来就是啊,要不是你一直欺负我,我是真的会好好孝敬你的!”
苏晓的哀伤戛然而止:“......”
他就不该给这家伙和颜悦色。
“我走了,往后我会抽空来看你,三天后做手术我会来签字,你给我乖一点。”苏晓站起来,理了理微皱的西装袖口,金丝边框眼镜折射出冰凉的光。
他又恢复了一派斯文败类的模样,苏橙不以为然地哼唧一声。
苏晓走到幽暗的长廊上时,恰好遇见迎面而来的池予白,他手里提着个精致的食盒以及一朵小白花。
小白花应该是地上捡的,看着就不新鲜,苏晓不屑地冷笑,落在池予白脸上的目光也带着几分轻佻嘲讽,他还当苏橙的眼光多高呢。
看着就跟寻常的小白花没什么区别。
啊,是跟落在地上被人碾碎的小白花没什么区别。
池予白面对苏晓无声的嘲讽无动于衷,连眼神都没分到他身上,表情冷得像是结了层冰霜。
被完完全全无视的苏晓,本来就憋着一团火,池予白无疑是导火索,他轰一下就燃起来,拽起池予白的领口就把人掼在墙壁上,像毒蛇一般的目光一寸寸游移在池予白身上:“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被苏橙挑中,就真的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苏晓眼里的妒火都快把池予白烧个对穿,虽然理智叫他停止这场无聊的挑衅,但他却失控了。
池予白眉梢一挑,嘴角绽放出妖冶的笑,不知所谓地引以为傲:“谢谢夸赞。”
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一圈苏晓,欣赏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笑得更加不知死活:“苏总不抵我半分姿色呢,怪不得苏橙瞧不上你。”
苏晓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阴毒的眸光死死地钉在池予白身上,理智回笼,他一把推开池予白,趁着自己还保有一丝清明,还没冲上去掐死这个人,他立即扭身咬牙切齿地离开。
池予白冷眼看着苏晓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上扬起一抹阴冷的弧度,面无表情地寒声道:“不自量力。”
他嫌弃地揉了揉皱巴巴的衣领,一边想着被脏东西碰过的衣服不能要了,一边挂着温和的笑容走进苏橙的病房。
苏橙失神地望着那蓬摇曳的雪白花树,心思莫名其妙地飞到乔颂吟和苏晓身上,止不住地猜想,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甚至,乔颂吟还怀孕了。
他真得凌乱了。
男孩子也可以生孩子?苏橙感觉脑袋瓜子嗡嗡得疼。
“橙哥,你在想什么呢?饿了吧,我去食堂给你打了饭菜,今天的菜品都很可口。”池予白笑意盈盈地走到病床边坐下,轻车熟路地打开保温盒,然后,将里面的盘子拿出来一一摆好,最后,他就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中摸出一朵嫩生生的花骨朵儿。
“诶,你哪儿摘的?”苏橙眼前一亮,他暂且把烦心事抛到脑后,笑得扬起嘴角。
“我可不会摘花,我从地上捡的。”池予白见苏橙喜欢,笑逐颜开地凑上去,把花骨朵儿塞进他的手掌心,“橙哥要是喜欢,我待会儿再下去转转。”
苏橙开开心心地点头,他想到什么,又偏头去看池予白,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觉得这花儿跟你的气质有点像,所以格外喜欢。”
池予白的呼吸微微一窒,看向苏橙的目光有些错愕,随后,淡淡的甜蜜就涌上心头,他忍不住轻柔地执起苏橙的手,在那只柔软的手背上落下一枚湿漉漉的吻。
他想,除非苏橙亲口让他走,否则谁也不能将他和苏橙分开。
这时候的池予白单纯得要命,他不知道这个残酷的现实,会有成千上万种法子让相爱的两人天各一方。
苏橙弯腰将头枕在池予白的掌心,他惬意地蹭了蹭,就满足地闭上眼睛,轻轻嗅着他身上带来的干净气息,糅杂着甜美的花香,清淡的草香,一切都美好得令人心醉神迷。
“白妹,今天苏晓来找我了,他说会把我当成弟弟看待,不会再欺负我,我真的很高兴。”苏橙享受着池予白的指腹按揉在他的头皮上,他勾起嘴角,笑得一团孩子气,“我其实一直没有把他当敌人,虽然今天的他很怪,但说的话是真心的,我也是有哥哥的人啦。”
“嗯。”池予白低声回应,眸中却晦暗不明。
呵,苏橙果然好骗,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第八十三章 炮灰令人嫌弃的一生
苏橙在等急性炎症消退的三天内都无所事事地待在床上,池予白为他跑上跑下办理各种手续,还帮他给院长请假,尽职尽责地像个贴身保姆,弄得苏橙都不好意思了,池予白却一笑置之,反过来还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他别多想。
越临近手术的日子,苏橙倒没什么感觉,池予白却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他不仅请了半个月的假,还积极陪苏橙做手术前的康复训练,有时候苏橙偷懒,他还板着脸把苏橙拽起来,不由分说地逼着他用功锻炼。
苏橙真是苦不堪言,被池予白事无巨细得管着,他偶尔会有种窒息的感觉,他也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到了手术那天,苏晓早就推了一整天的行程安排,早早就赶到医院,参与了苏橙全过程的手术前准备,表情认真肃穆到仿佛在处理一件棘手的公司要务。
苏橙被推到手术室前,看了看左边的池予白,又看了看右边的苏晓,顿感好一阵无语:“你们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我又不是生了场大病,你们这样会让我压力很大的。”
池予白和苏晓非常不对盘,但在这个时候都一致对苏橙露出了轻微责备的眼神,苏橙趁他们开启喋喋不休的说教前,立马无辜地眨眨眼睛,故作可怜地说:“我先进手术室了,别担心。”
池予白和苏晓的表情齐齐一僵,都不敢再对苏橙说些重话,只担忧地望着苏橙被推入冰冷的手术室,厚重的大门缓缓关闭,阻断了一切窥视的目光。
苏橙感觉自己做了场梦,梦里起先是光怪陆离,阴森诡谲,后来吹过一阵风,浓重的迷雾散去,然后他就看见了江霁深,池宴和苏晓,他们都围绕着一个肤白貌美,唇红齿白的少年打转,脸上的痴迷沉醉令苏橙怪异丛生,他试图踮起脚尖去看那个少年的模样。
一阵疾风遽然刮来,苏橙还没来得及反应,脸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他被扇得直接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尽管他心知肚明这就是在梦中,可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却分外真实,眼眶高高肿起来,他看不清楚动手的人是谁,但那人森冷的声音从头顶倾泻而下,如同一桶冰水哗啦啦浇到他身上:“苏橙,谁准许你觊觎他了?”
苏橙又悲愤又委屈,他听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他的老大江霁深。
老大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他,这是他第一次对他疾言厉色,甚至还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理由竟然还如此得可笑,如此得微不足道,就因为他试图想看那少年一眼。
那个被他们小心呵护,连看都不能看一眼的少年,到底是谁?
“老大……”苏橙捂着红肿的脸颊一开口,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地砸下来,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鼻音。
“给我滚!”江霁深冷冷地瞥了苏橙一眼,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厌恶至极的垃圾。
画面一转,换到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池宴悄无声息地走到江霁深的身边,伸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眉梢一挑,嘴角微扬:“早就跟你说过,你这个小跟班不老实,让你赶紧换掉,你偏要念旧情,还把他留在身边,现在好了吧,要不是被我及时发现,他在小吟的饭菜里动过手脚,他差点就害死小吟了呢。”
池宴最后看向苏橙的目光陡然充满杀意。
苏橙彻彻底底得慌了,他迷茫无措地趴在地上,铺天盖地的寒意浸透骨髓,手脚僵硬得仿佛被坚冰覆盖,关节和血肉都动弹不得。
江霁深的下颌线绷紧,他阴狠地扫了眼苏橙,就看向一副事不关己的苏晓。
苏晓摆摆手,皱了皱鼻子,言笑晏晏地说:“你看我做什么,你以为我会护住那个小野种?我连他爸妈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把他当弟弟呢?”
苏橙的脑海轰地一声炸开,耳朵嗡嗡嘶鸣,如果刚才他如坠冰窖,现在就是跌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恍恍惚惚中,苏橙听到江霁深厉声吩咐属下:“把苏橙拖下去打死,给我拖远点,省得阿吟听到他的鬼哭狼嚎又心软。”
苏橙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盛满了对危险最深刻的恐惧,但不管他怎么奋力挣扎,还是被江霁深的保镖提着后衣领往后拖,他的双手双脚在地面上拖曳出骇人的凄艳血迹。
在场所有的人只是冷眼瞧着,苏橙绝望地抬起眼眸,透过人群的缝隙,他终于看清楚了被众人护在中央的那个漂亮少年,是乔颂吟。
苏橙万念俱灰地垂下脑袋,最后一丝生气也流窜得干干净净。
粗重的棍棒暴烈地砸在身上,苏橙抱着胳膊和膝盖,尽量蜷缩成球状,但他还是被七手八脚得狠狠扯开,剥出最柔软的内里,迎面遭受漫长得毫无边际的毒打。
期间,他疼得死去又活来,最终,他在奄奄一息中,听到身体内部骨头和脏器尽数碎裂的声音。
涣散的意识终于堕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苏橙终于解脱了。
“啊!”苏橙猛地撕开狰狞的黑幕,他像从虚空中用力坠落到实地,后背猛地传来剧烈的重击感,他唰地张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体止不住地战栗、狂乱,视野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着,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他猛地侧过身体,趴在病床栏杆上就干呕了个昏天黑地。
这可把一直守候在病床边的池予白吓个半死,他脸色比苏橙更惨白,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不敢落下,害怕会引起苏橙新一轮的惊恐战栗。
“橙哥,你......你怎么了?求求你,不要吓我。”池予白小心翼翼地开口,脸上的惊慌失措并不比苏橙少半分,他知道苏橙做噩梦了,但却无计可施,急得团团转,眼眶都逼得通红。
苏橙犹自沉浸在可怖的梦魇中,三魂七魄都在肉身外飘荡,瞳仁扩大又呆滞,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黑暗。
浓稠得看不见一丝光亮,骨头寸寸碎裂,血肉滴滴迸溅的剧痛似乎还停留在身上,他的肉体还在不断痉挛,他想尖锐地高声痛叫,但喉咙口却被死死得堵住,他努力地嗫嚅了下苍白的唇瓣,他却什么都无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