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的炮灰跟班觉醒后 校霸的炮灰跟班觉醒后 第73章

作者:鲜梨多 标签: 近代现代

  苏橙肺都要气炸了,忍过那阵强烈的眩晕感,他大力地推开车门,直接跨进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中。

  微凉的雨水淋了苏橙满头满脸,他却浑然不觉,连抬手抹去都嫌麻烦。

  秋雨根本浇不熄苏橙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反而越烧越炽,他死死地盯着对面的越野车打开车门,一柄黑伞像朵曼陀罗幽幽绽放在寂静的夜色中,伞下长身玉立的人不是江绥又是谁?

  他们隔着雨帘遥遥相望,谁都没有先开口,似乎在比谁更沉得住气。

  雨势逐渐变大,苏橙的衣裳都被打湿透了,雨滴从他的衣摆坠落,又噼里啪啦砸到盘上公路的水泥地上。

  江绥皱起眉头,没有追究苏橙逃跑的事,而是朝他递出一只手,冰冷的声线犹如珠落玉盘:“苏橙,过来,听话。”

  “滚!”苏橙攥紧拳头,用尽全力朝江绥吼道,旋即他立马一瘸一拐地往山路旁奔去。

  江绥脸色一变,迅速做了个手势,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立马冲过去,在即将碰到苏橙的胳膊时,苏橙却纵身一跃,义无反顾地跳下防护栏。

  江绥呼吸一窒,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他的双脚像是灌满了铅,明明往前多走几十步就能抵达围栏边。

  可是,他却怕了,一股寒意顺着脊骨寸寸往上攀爬。

  他害怕那是万丈深渊,苏橙会摔个粉身碎骨。

  忽然,保镖传来一声高呵:“这是个平台,我们快跳下去,他摔断腿了,可还在往边缘爬!”

  江绥终于能呼吸了,短短几秒钟,他好像真从万米高空坠落,跌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第一百零九章 太阳陨落,玫瑰枯萎

  苏橙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拽起来,反扭住胳膊拖上公路,江绥已经喘着粗气快步走到苏橙身边,他刚把手伸出想碰一碰苏橙的脸颊,苏橙立马嫌恶地偏过脑袋。

  右腿又摔断了。

  苏橙又疼又烦躁,眉头皱得死紧,他无比厌弃此时无能为力的自己。

  江绥落寞地收回悬在半空的手,低头看向湿漉漉的地面,他忽然轻声问:“为什么要逃走?”

  苏橙完全没有说话的欲望,浑身戾气暴涨,就像一头随时都能发起攻击的小兽,不过现在被套上了锁链而已。

  江绥冷笑一声,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你还对池予白念念不忘,对不对?”

  苏橙怔愣住,他又听到了那个熟悉又遥远的名字,心脏传来一阵刺刺的痛,苏橙忽然想起他昨天下午翻开日记本,上面他自己亲手写下池予白是他最喜欢的人。

  虽然,他现在不记得他写过那篇日记,也不记得他喜欢过池予白,甚至连池予白的样子都记不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要气死江绥。

  这段时间,他睁眼看到的是江绥,闭眼前看到的也是江绥,所以,苏橙对江绥的脾性多少也有了些了解,现在光看江绥紧绷的神情,他就知道,江绥是在暴怒的边缘。

  “嘻嘻,对啊,我就是想他,你拿我怎么样呢?”苏橙按捺住右膝盖传来的剧痛,硬是朝江绥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明目张胆地挑衅。

  江绥深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捏得咯吱作响,他废了好大功夫,才克制住给苏橙一拳的冲动。

  “苏橙,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江绥的脸上像是覆着一层寒霜,他的五官被笼在夜色中,衬得他多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

  他还打着那柄黑色雨伞,苏橙和一干保镖都淋着秋雨。

  江绥在心底叹了口气,还是走上前一步,细心地把伞往前一倾,遮挡在苏橙的头顶,他不得不承认,苏橙是伤他最狠的人,也是他最舍不得伤害的人。

  江绥都忍不住唾弃自己下贱。

  苏橙敏锐地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他想要往后倒退,宁可淋雨也不要承江绥的情,可挟持住他的保镖就跟堵墙似的,站在他身后就令他无路可退。

  “跟我回去。”江绥看着苏橙发梢上低落的水滴,立即不由分说地拽起他的手腕,往越野车方向拉。

  苏橙被扯得一个踉跄,要不是左腿苦苦撑着,他早就扑摔到地上了。

  他的右腿根本使不上力,软软地耷拉在地上,为了跟上江绥的节奏,他不得不拖着断腿踉跄着走。

  江绥当然知道,但他现在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除了让苏橙更痛一点,他无计可施。

  走到车边,江绥就冷着脸把苏橙推进去,自己也跟着钻进去坐下,刚坐下,他就脱下自己出席订婚宴的高定西装,兜头就给苏橙盖上。

  一股冷香包裹住苏橙,苏橙立即手忙脚乱地钻出来,他气得正要把外套扔出去,就被江绥一个狠戾的眼神制止:“给我乖乖盖好,不准扯下来,否则,我就把那个叛徒当着你的面千刀万剐,我说到做到。”

  苏橙停下所有动作,默默地缩回宽大温暖的西装下,就像一只认怂钻回洞穴的兔子。

  江绥见苏橙听话,望向他的眼神不由柔和几分,那些保镖都识趣地给老板留下私密空间,自觉地走向被苏橙遗弃的车子。

  司机早就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像个透明人一样呆坐在驾驶室,额头的冷汗大颗大颗往外冒。

  “回去吧。”江绥淡淡地吩咐,司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启动越野。

  苏橙悄悄挪到窗边,尽可能离江绥远远的。

  江绥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默不作声地蜷起手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车子滑入夜色中,如同一滴水悄无声息融入大海中,车内的气氛压抑又沉闷,苏橙心烦意乱地抓抓头发,他现在有一肚子疑问,心里直骂江绥每次说话都只讲一半,害他抓心挠肝地难受。

  江绥注意到苏橙越来越烦躁的神色,终于大发慈悲地明知故问:“想知道?”

  苏橙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却负气地扭过头嘴硬:“不想!”

  江绥沉吟半晌,终究是摇了摇头:“其实你应该全心全意信任李惊木,他是真心实意地背叛了我。”

  苏橙差点就被江绥的用词逗笑了,可是,心里却先涌上一股愧疚,他再也笑不出来,只目光定定地望向江绥:“那你要怎样惩罚李惊木?”

  “苏橙,为你遭罪的可不止李惊木一个人。”江绥笑得就像个残忍的暴君,苏橙几欲作呕。

  “不仅是李惊木,还有池予白,以及你嫂子和未出世的小侄子。”江绥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又一个人名,就像下了斩首令,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

  苏橙短暂地气愤后,就陷入了死寂的沉默,他什么都没法改变,不是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原来失忆也可以让你变得如此冷漠吗?”江绥的语气不自觉就染上一丝惆怅,有些人没有死,他就已经开始怀念,记忆中的苏橙温暖得就像一颗小太阳,吸引着身陷暴风雪的人靠近。

  可现在的苏橙,陌生冷漠得令人心惊胆战,凉薄得宛若风雪本身。

  “是吗?如果我求你,你能放过他们吗?”苏橙反唇相讥,杏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江绥摇摇头,回答得斩钉截铁:“不会。”

  “那不就得了。”苏橙耸耸肩,心脏却不住往下沉,他远没有表现出得那般平静。

  “乔颂吟的状态很不对,精神在崩溃的边缘,这对胎儿非常不利,我已经尽力帮他保胎了,至于能不能顺利产下孩子,就交给命运了。”江绥慢条斯理地说,眼中落入一片阴影

  “至于李惊木,他是个叛徒,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所以,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但看在他把你照顾得很好的份儿上,我可以暂留他一条性命,但也不会对他心慈手软。”

  “池予白,你恐怕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也不打算告诉你,但他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所以,我会按照义父的遗愿,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你做了什么!”苏橙忽然扣住池予白的手腕,恶狠狠地瞪着他,摆出一副扑过来咬死他的架势。

  “非得我把话说得那样明白吗?池予白的妈妈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不得不除掉他们,当初去医院看楚娴的人就是我,自始至终,庞敬医生都是我的人。所以,他们去意大利,本就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途,懂?”江绥动怒了,他就知道,一提到池予白,苏橙就会发疯。

  嫉妒之火在胸腔熊熊燃烧,江绥轻易就挣脱开苏橙的束缚,眼里装着浓稠得化不开的墨色,幸好,池予白死了,苏橙再也见不着了,就算一直惦念着又怎样,还不是天人永隔!

  苏橙突然感到一阵剜心之痛,眼前阵阵发黑,他不记得江绥提到的那些人,可是,他却听得明明白白,池予白再也回不来了,他模模糊糊记得,他要等着谁回来的啊。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爬过脸颊,苏橙后知后觉抬手一摸,竟触到了满手的泪水,为什么,他的心会那样痛,眼泪会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一块,他痛得微微躬起上半身,大颗大颗的泪水砸下来。

  江绥绝望地闭上双眼,心里刚生起的庆幸化作利刃,反刺进他的心脏。

  苏橙抬起手臂横在眼前,不想让自己汹涌的泪水溢出来,他努力回忆,拼命想抓住脑海中一点点细闪的光,可是,终究是徒劳,永远是一片纯净的白。

  后来,太阳陨落,玫瑰枯萎。

  苏橙哭累了,脑子就变得浑浑噩噩的,他无力地将头靠在冰凉的车窗上,眼里仿佛落满了灰烬。

  他就像一棵迅速枯萎死去的橙子树,尽管之前多么鲜活富有生命力。

  一股罪恶感悄悄爬上江绥的心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十分残忍,明知道现在苏橙逃跑不成,正处于精神最虚弱的状态,不应当再受较大的刺激,这样不利于他恢复记忆。

  可是,江绥实在太愤怒了,头脑一热就控制不住自己,现在冷静下来就愧疚丛生。

  苏橙睁着无焦距的眼睛,呆呆地望向车窗外,眸中的灯光渐次亮起又逐渐湮灭,终归于冰冷的黑暗中,如海底深处,压抑、痛苦、绝望,永不见天日。

  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他失去记忆并不觉得悲伤,可眼泪就是掉个不停,心里空落落得泛着疼。

  司机见风向不对,默默踩油门提速,原本三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被他缩短到两个小时,凌晨四点的样子他们就抵达了别墅。

  苏橙又回到了这座花园般的别墅,厌烦和排斥感油然而生,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不等江绥就打开车门走下去。

  右腿疼痛得没有知觉,左腿也保持同个姿势太久变得麻木僵硬,苏橙脚刚一触地就往前扑去,眼见着就要摔个狗啃屎,突然,一双强有力却颤抖的臂膀就将他抱了个满怀。

  是熟悉的味道,苏橙猛地抬起头,望见的却是一张俊美陌生的脸。

第一百一十章 玫瑰二重性

  在电光火石间,苏橙下定决心扑进那人的怀中,顺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腰肢,灵动的眼睛转啊转,闪烁着算计的精光。

  相比于冷静得快要成精的江绥,眼前这个酷哥显然更好对付一些。

  江霁深不可置信地眨了眨酸疼的眼睛,怀中温热的触感如此真实,像以前苏橙每次犯错求原谅抱住他一样,这就是苏橙,活生生的苏橙。

  他终于缩紧颤巍巍的手臂,牢牢地圈住苏橙的肩膀,下巴搁在他柔软的发间蹭了蹭,目光中满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疼惜。

  忽然,他发现苏橙更瘦了,本就没几两肉,现在更是瘦得连抱起来都硌手,感受到掌下蝴蝶骨传来的细微震颤,江霁深又心疼又气愤地搓了把苏橙头发,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个笨蛋!被绑架了不知道联系我救你啊,我还没死呢!”

  苏橙被骂得莫名其妙,他有些不高兴地钻出江霁深的怀抱,在心里飞快计算自己在这人心中的分量,得出的结果是......不过如此。

  他撇撇嘴,松开了手,脸上的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霁深敏锐地捕捉到苏橙的小动作和小表情,他立即惊奇地捏了捏苏橙的脸颊:“怎么,现在被我骂一骂就敢发脾气了?你以前在我跟前那股狗腿劲儿上哪儿去了?”

  苏橙皱紧眉头,不客气地推开暴脾气的酷哥,他以前怎么会认识这么没品的人?听酷哥的意思,他以前还挺巴结他的哦?

  毫无防备的江霁深真得被苏橙推得往后退了几步,他震惊地瞪着苏橙,十分痛心地指着苏橙的鼻子:“小白眼儿狼,你还说要当我一辈子跟班呢,现在一辈子还没过一半呢,你就开始不耐烦了?你这是厌倦我了吗?”

  这回换苏橙震惊了,他微微睁大杏眼,像看白痴一样看江霁深,眉目间缠绕着深深的疑惑。

  看够闹剧的江绥忍不住走上前,结结实实地挡在苏橙面前,眼神不善地看着江霁深:“大半夜不睡觉,你在外面鬼晃什么?”

  江绥一开口就是标准的大家长口气,江霁深最恨的就是有人在他跟前摆架子,尤其这人曾经还对他俯首称臣。

  江霁深立马收起一脸怨夫相,微微眯起眼睛,倨傲地扬起下巴,皮笑肉不笑地冷哼:“江绥,别跟我扯开话题,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不是吗?”

  江绥默不作声地与江霁深对视,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似乎爆出了噼里啪啦的火花,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苏橙抱着手臂,静静地站在江绥身后,眸底压抑着一丝兴奋,期待这两人最好打起来,这样就会给他逃走的机会,或者给他一个挑拨离间的机会也不错。

  苏橙还没美滋滋地幻想完,江绥就揉着发疼的眉心,发出疲倦的声音:“你要我怎样?苏橙已经被开具死亡证明了,他现在出去势必会引起一阵不必要的恐慌,我只是在给他准备一个新的身份,难道你要眼睁睁看他成为一个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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