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 齿轮 第19章
作者：良药
“闭嘴！闭嘴！我不想知道他在杂物间里干了什么！你闭嘴！你这样的人！和他又有什么区别！！你就应该和他一样去死！”
许思辰不给孟佳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把她拉入自己的节奏，眨了眨眼“我们可没说杂货间，孟佳，你跟踪调查过王戴啊？”
孟佳卡了一下，脸色凝固“没有！是你们刚刚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他们的手机响了，木子书随后不在说话，抱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就开始写着什么，另一边许思辰冷下了脸。
“孟佳，你在无脑的狡辩什么？要不要我把刚刚的监控调出来让你听听？更何况那个地方还有你的指纹，你三年里不断接近王戴，不仅仅有视频，更有人证，有些人甚至觉得你喜欢王戴这个大龄剩男，你前后跟踪了他数次，监控还需要调给你看吗？”
孟佳还在摇头“那你也不能证明他的死和我有关！他虐待老人！逼他们去死！我调查怎么了？有错吗？！你们根本不知道杀人方法！也证明不了！即使我有杀人动机又怎么样！？你们什么都做不了，就和当年认为我父亲是自杀的警察一样！你们都一样！”
许思辰皱眉“你父亲的确是自杀，视频也有，尸检报告也有，他们没有做错。”
孟佳大怒“你们都是一样的！和那些看着那个变态疯子被活生生烧死还拍手叫好的神经病一样！袖手旁观的人也都该死！”
许思辰挑眉“从监控视频里看，王戴一动不动就和死了没什么差别，我们并未公布王戴是怎么死的，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死后被架上去烧的呢？”
随后，一名警员那种二十来张的复印件就进来放在了桌子上，木子书拿出她手机里的搜索资料，还有相关照片推到她面前。
“这是从你泡水了的手机里查到的，看来孟佳小姐很爱学习啊，全都是心理学做暗示和一些催眠的词条。”
木子书温柔的笑着，拿出了一张又一张打印出来的截图，随后，把地下室二层的电梯监控还有最近的一个监控截图放在了她面前。
“孟小姐，年初二月15晚上十二点二十分和二十三分，你和王戴前后去了地下二层，可我们查了，你并没有车，他十二分钟后，开车从地下停车场离开了，而你，满脸疑惑的从一楼电梯出来…这是你刚刚意识到王戴秘密的时候，接下来一个月你又去过了几次，后来你偷配了钥匙，再往后就是你满脸愤恨和恐惧的出现在了监控里，孟佳小姐…你看见了真相，随后更加坚定想要报仇，就让精神病院所有病人暴乱，而你，在走廊用乙醚让王戴失去意识，任由他被抬走，烧死，对不对？”
木子书冷淡的语气和脸上的笑容形成了对比，他给人的感觉格外危险和诡异，孟佳吓坏了，半天回不上话。
“孟佳，你父亲忍受不了虐待自杀，你那个时候，在哪？”
“我……”
“你当时在度假村上班，勤勤恳恳的问着院里的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而他们告诉你的是����他死了。”
孟佳绷不住了，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大颗大颗的掉，她紧抓着自己的头发，仿佛心脏疼到了极致，忘记了呼吸，颤抖着声音做最后的抵抗。
“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杀人……”
许思辰笑了“还没杀人？合着不是自己亲自动手，就不算了呗？那王戴也和你父亲的死没有一点关系咯？”
他严肃的压低着声音问着孟佳，试图打破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孟佳，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想过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么？”
孟佳扭曲着表情，眼里看到的都是被泪水扭曲后的画面，大声且崩溃的大吼着“都是你们的错！全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逼我怎么做的！什么警察！你们都是废物！如果当年能查到王戴！后来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被他折磨！魏大峰是！周村也是！董博也是！我是在救他们！”
木子书默了默，一旁的许思辰淡淡道“那你告诉我，你虐待周村和魏大峰的时候，在想什么？你扮成天使，却和王戴做的事情一样，还利用那些精神病人成为你的从犯，你比王戴又好到哪里去？”
“闭嘴！我是在纠正他们！王戴那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你们却可怜他！他难道不该死吗？”孟佳愤怒的嘶吼着“我让魏大峰亲手点火送那个虐待他侮辱他的变态去见撒旦有什么不对！？他也很开心啊！我根本没有虐待周村！我好好跟他讲道理，他却告诉我人都有第二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啊？哈哈哈哈！放屁！那个混账东西还教唆董博杀人呢！我满足他的遗愿，让他成为了加柴的人，有错吗？！”
木子书皱眉“那王宁呢？”
“那疯婆子天天满嘴八卦，我就是和她说说话而已，也没有做什么呀~”
许思辰冷了脸“你说，王戴教唆董博杀人？”
孟佳笑了笑“怎么，你们不知道啊？他就要成功了，编制的谎言就要把他染成黑色的了，你知道我在门口听得到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什么吗？‘能把白的染成黑的是本事，把黑的加上红色，那才叫作品~’”
许思辰愣了{这就是‘他们’的实验？}
孟佳笑了，笑的很无助，眼泪从脸颊滑落，深深的叹了叹气，眼里都是绝望。
“我并不觉得他可怜……反而觉得，他死的太痛快了。”木子书在一旁轻轻的说着“762刀，深浅不一……旧伤新痕，只算他在岗十年间失踪的那些个病人，他们不傻，也求救过，但很可悲，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去相信一个精神病人说的话，我猜，王戴作案时肯定带了鬼面具吧，不然你在短短的四个月时间里，怎么会让他们对撒旦产生了那么强烈的恐惧和厌恶感。”
孟佳默了默“对，那个面具在杂货间的柜子里，和他的战利品一起，还有一盒面粉。”
许思辰进皱着眉“面粉？你第一次看见那些东西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孟佳微微皱眉“一个月前，他开始行踪不定，还和一个男人来往，穿的像是个乞丐，我以为他是要从外面拐人，那天晚上就跟了上去，听见了几句，后来差点被逮到，我就安分了半个月，再去杂货间的时候，那个东西就在桌子上放着，后来去了两次，就已经被他放在柜子里了。”
“那个叫花子一样的男人，长什么样？他们在哪见得？说了什么？”许思辰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让孟佳觉得这很可能不是面粉而是别的什么。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免我的死刑。”
“好。”许思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木子书愣了，还能口头说呢？
“我就听见了王戴说，带了吗，东西呢？那个男人笑了笑，说不着急，先给钱，王戴很不高兴，但还是给了，随后两个人一手交货一手交钱，我想看清楚些，就往前靠了靠，差点被发现，我也是后知后觉才知道那个面粉是那天交的货。”
木子书淡淡道“那是白面，是毒品，他们对话过程中，有没有称呼？”
孟佳擦了擦眼泪“好像叫……杂毛，老杂毛，我当时还以为王戴在骂他，但是那个老男人并不生气反而还笑了。”
许思辰皱眉{老杂毛，那么说，琴姐那边盯上他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王戴的存在？}
冯尹冲了进来把他们吓了一跳“关于老杂毛，你还知道什么？”
孟佳警惕道“我还知道王戴的很多，你们要是想知道，那就帮我减刑。”
冯尹皱眉丝毫不理会孟佳的威胁语气“判断的结果是由检察院左右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配合调查，争取死缓和劳改优待。”
孟佳进皱着眉，知道许思辰刚刚是在忽悠她，生气的闭上了嘴不肯再说了。
木子书淡淡的看了看她“你后悔么？”
孟佳眼瞳一颤“你什么意思？”
木子书默了默“你后悔报仇么？自己带的正义，你满意么？…看着王戴死在那里，你开心吗？”
“当然开心！我不是要带来正义！而是来要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第19章 追寻者
“那你挣扎什么？”木子书楞楞的问着。
其他三个人蒙了，这孩子没事吧？提出这样的条件，不就是因为不想死吗？
“我……”孟佳一时卡住了，不知道说点什么，只听木子书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报了仇，还了愿，亲眼看着他在烈火里面无助的挣扎，听着他最后撕心裂肺的叫喊，你不是很开心吗？王戴死了，是你剥夺了他的命，在他断气的那一瞬间，他的灵魂就已经在你背上了，你坚持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每一天每一秒回想着行刑现场吗？”
“我还年轻啊！我还有机会！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去死吗？！”孟佳大为不解，甚至感觉这个人好可怕。
“那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吗？在王戴断气的那一秒，你的生命也就停下了。”
木子书这句话让在座的各位都愣住了，许思辰看着他冷漠的样子，眼里没有其他情绪了，只剩下震惊，他平淡的说着逼死人的话，在许思辰眼里，木子书不再是柔弱斯文书生的样子了，反而看着他，心里有了些莫名的恐惧和一些难以名状的东西，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
{他不适合当警察，更适合当教唆犯。}
那句话过后，孟佳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冯尹还在震惊呢，许思辰就对木子书摆摆手，沉声说。
“你先出去吧。”
木子书回头淡淡看了一眼他，没有辩解，起身就离开了审讯室，刚出门，就被刚听没两句的林局拉进了隔壁监控室，他和记录员都和许思辰一样的反应，甚至更加强烈，记录员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连忙低下了头，继续工作。
木子书顿感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了？”
许俊林冷着声音问“你为什么那么说？”
“不是说我唱红脸队长唱白脸，审她吗？”木子书眨巴眨巴眼，一脸茫然，他还奇怪刚刚为什么许思辰和冯尹都没有搭话。
“就是因为这个？”
“对啊……怎么了？”看到木子书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脸，许俊林低下了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没事，继续看吧。”
透过特质的玻璃，只见坐在那里的孟佳眼里无光，像是看开了一样，轻轻的说着，渐渐的表情开始带上了恐惧。
“王戴在做实验，是从三个月前开始跟人学的，但是他们在做什么我并不知道，我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们就在精神病院里，而且他们更加……更加疯狂，他们在蛊惑人心这方面非常得心应手，可能就在某一刹那，你的思想就会被影响，王戴痴心妄想的想要做出完美的试验品来，但对于他来说，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他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能知道他们就在那里，但是，你永远不可能找到他们，我意识到他们的时候，害怕了，之后提心吊胆的过了好久，然后……然后的记忆就不太清楚了，直到后来，我实施了计划。”
冯尹皱眉觉得她把事情说的太过玄幻“你的意思是，你可能也被他们影响了？你怎么证明他们的存在？”
许思辰叹了叹气，随后幽幽开口“她不用证明，我就能证明，先不说他们，那个危险的人，是真的存在，那天晚上，我看见了。”
冯尹愣了“你和木子书去精神病院遇袭的那个晚上？”
许思辰点了点头“对，他要杀木子书。”
孟佳蒙了，瞪大了眼睛“你们和他们打了个照面？还能活着？”
许思辰挑眉，往后一靠，很不爽的‘啧’了一声骂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们死了就算正常啊？”
孟佳撇撇嘴“他们如果要杀木……什么？怎么会不做的绝一点。”
冯尹不置可否“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不直接注射致死量的镇定剂，反而还给了你救他的机会，这说不通。”
许思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得，你赶紧交代老杂毛的事情，快点。”
“老杂毛的事情我都说过了啊，没了，他们就见面了一次，哦对，前两天王戴想再联系老杂毛，但是没消息了。”孟佳抹了抹眼泪委屈的大声辩解，很不服气的样子没了之前的慌张。
许思辰无语“你怎么一副受了委屈找人告状的样子？不符合我对犯人的想象啊，快快快，继续哭。”
孟佳狠狠翻了个白眼，更加嚣张“你以为是你啊？更何况你们根本没有证明我利用他们的证据，啊对，你们不会虐待犯人的吧？我饿了，要吃饭，我要吃肉！”
许思辰瞪了她一眼，一拍桌子揭竿而起大骂：“吃吃吃，就知道吃！还想吃肉？！当这里是你家啊？那么多证据，那一个不是？你宿舍找到的面具，翅膀上的毛，你披在身上的被单碎屑都有你的指纹！哪一个不是铁证？还想吃饭？好好配合，我就大发慈悲自掏腰包给你买泡面！”
孟佳愣了愣，突然瞪大着眼睛，声音颤抖，看起来像是见到鬼了“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有的！你就是想要骗我！就算我承认了那又怎样？你们没有证据！！”
许思辰默了默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那些工具，你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孟佳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你们警方办案，没有证据全靠骗吗？我看你直接去干传销算了。”
冯尹看着手里的资料，眨了眨眼，淡淡嘲讽“说实话，你干活挺糙的，自己看吧。”
冯尹把照片还有指纹认证的复印件甩到了她的脸上，孟佳看着那副面具，瞬间没了全身力气，仿佛自己被推入了冰冷的深海，慢慢窒息。
“不可能……不可能……我烧干净了！不可能！这都是假的！都是你们想要屈打成招伪造的所谓的证据！”
孙璐这时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了审讯室。
“监控录像还原了！”
孙璐点开了视频，安静的审讯室里，孟佳紧紧盯着笔记本的屏幕还是满眼的不相信，闷棍狠狠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夹杂着魏大峰撕心裂肺的哭喊，叫骂慢慢变成求饶，渐渐的成了哽咽，第二段视频，是孟佳温柔的抚摸着周村的头，告诉他‘那个人已经收到了惩罚，他伤害了你，我帮你报仇，现在，该你报答我了。’
周村的善良并没有感化嗜血的天使，而是招来了一顿毒打，随后，渐渐的被洗脑，成为了天使最忠诚的骑士。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没有证据……他说了，证据不会存在…”
许思辰急忙问道“他是谁？谁再帮你？你们见过吗？”
孟佳失魂落魄的笑了，笑声悔恨，无助，她脸上挂满泪痕，嘴唇上也没了血色，就像是即将溺毙努力挣扎的人放弃的求救。
“他已经放弃我了……我没见过他，他和我的联系，全都在书里，在我的书里，他想要说的话，全部都画出来了……”
许思辰沉声“你说的他们，和他，不是一起的，对不对？”
孟佳乐了“呵…你猜的，真的很准……我报仇用了四个月，而他，是在我知道真相的第二天出现教导我的，在第一个月的月底，他提醒了我，他们的存在，他们出现不久，王戴开始模仿他们的实验，他们都不如他，连模仿都算不上，他更强大！他才是信仰，他们都是拙劣且痴心妄想的爬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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