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亮我 照亮我 第33章
作者:不知归处
沈熠揣着衣兜,闷着脑袋不说话。
杨尤凡见他郁郁不乐,关心道:“你还好吧?”
“没事。”沈熠有气无力,“让我愁死算了。”
杨尤凡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唉……”沈熠连连叹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回到宿舍,晚上睡觉的时候,沈熠做了个梦。
梦里,他跑去跟顾惜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站在他面前的顾惜,变回最初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他抬起下巴,居高临下道:“那不是正好?我早说过,我对你不感兴趣。你每次来找我,都让我很烦。”
一句话,说得沈熠整个晚上辗转反侧,顶着黑眼圈醒来后,心情无比郁闷。……
最近新闻天天报道,南方海岛附近,有一阵超强台风预备登陆,而这阵超强台风会途径京海。
冬季的早晨,乌云压顶。
阴雨密密地下着。
杨尤凡走到阳台,看眼天气,抱怨道:“怎么刚下完雨,又要下雨了?”
罗然从床上下来,哆哆嗦嗦穿上秦海风借给他的外套:“不瞒各位兄弟,我衣服都没晒干。楼下烘干机坏的时候,你们拿去干洗,我就该和大家一起!”
秦海风查一下天气预报,啧了声:“这次台风的风力有点厉害。”
“有多厉害?”沈熠碰了碰鼻子,他感冒好得差不多了。
“能折腾好几天。”秦海风说。
杨尤凡不爱听这些:“除了下雨,还能怎么折腾?”
秦海风想了想:“断水?断电?都有可能啊!”
杨尤凡不愿意相信:“你瞎说的吧。”
秦海风无可奈何:“我就是从海边来的,台风什么样我太清楚了。等台风到京海的时候,那个风级,断个水电还是没问题。”
听到这个灰暗的前景,一行人没精打采,拿上自己的伞,一起下楼去上早课。
天气不好,校园里的学生,倒是意外的多。
去教学楼路上,沿途的水杉枝叶稀薄,浓绿的叶子混着点红。
不同颜色的伞撑开,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拥挤着前行。
有同学披着透明雨衣,在人群里横冲直撞,跑得飞快。
跑步溅起的水花,引起周围人的抱怨。
沈熠撑着一把蓝色大伞,和杨尤凡挤一块。
“我最烦下雨天了。”杨尤凡心情不好,一路上都在抱怨,“我都想请假回去了。”
“你家不就在杭城吗?”沈熠把伞往他那斜了斜,“离得又不远,那边也受台风影响吧。”
杨尤凡说:“呆在家里,那不比在宿舍舒服多了!”
他们在这闲聊,伞被人用力撞了一下。
雨伞滴下的水溅湿两人的肩膀,杨尤凡当场火大:“谁啊?没长眼睛啊!看着点啊!”
沈熠抬头一看,一个高个子男人撑着把黑格子伞,和他们的伞相撞。
黑伞慢慢抬起来,露出底下的脸。是顾惜。
见是认识的人,杨尤凡气消了一半:“是你啊,小心点嘛。”
顾惜神色平淡,冷冷的眼神看了沈熠一眼,和他们擦肩而过。
连点头都没有。
沈熠的心脏,瞬间凉透。
有一个想法迫不及待地钻出来:顾惜知道了!
他决定保持距离,减少联系,顾惜那边莫名配合。
顾惜似乎清楚,沈熠最近在避开他,但他没有问。
是不是说明,顾惜根本不在意?
又或者,顾惜是直男,他看出沈熠的心思,也就顺理成章冷淡下来。
其实,渐行渐远,不就是这样吗?
两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中间的距离,越拉越长。
明明是他决定慢慢疏远。
为什么,到最后最难过的人是他。
第26章 不和他说话了
汇爱阳光家园。
大白天的,天色很暗,病房亮着白炽灯。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顾惜拉上窗户,把窗锁扣紧。
雨幕贴在玻璃上,形成水流,向下滑落。
今天没有其他家属过来,只有顾惜在病床边坐着。
他安安静静的,也不看手机。
上衣兜里揣着小五月,他拿出来看看。
小五月睁着圆圆的黑眼睛,一板一眼,和顾惜对视。
顾惜捏了捏玩偶的脸。
玩偶那个严肃的表情,此时此刻,更像是被戳了脸后,生了气。
看久了,会觉得小五月身上有股无形的骄傲,和沈熠很像。
前段时间在学校食堂,沈熠一看到他,马上别开头,这一幕他看到了。
以前发生过这种情况。
热热情情凑上来和他说话的人,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去。
他平常很忙,没空去想那些人到底怎么回事,连那些人的名字都记不住。
按理说,他也不该去想沈熠为什么突然变了。
那天早上下雨,从宿舍去教学楼的路上,他看见沈熠和别人有说有笑的,他没忍住,用力撞一下沈熠的伞。
是有点生气的。
他期待沈熠说些什么。
可沈熠只是看着他,默不作声。他只好走了。
上次顾惜来看梁蓝蓝,还想着,下回他能说一说沈熠这个人。
没想到,沈熠已经不和他说话了。
雨还在哗哗下着。
走廊传来广播的声音,有人在听戏曲。
敲锣声和咿咿呀呀的唱腔声,被风送得很远。
手机在震动,顾惜点开一看。
又是那个男人的号码,顾东明找他。
第一次接顾东明的电话,他在那边说:“我是你亲生父亲。”
顾惜一言不发,把电话挂了。
现在的骗子打电话,不装儿子,开始装爹了?
顾东明再打来,顾惜直接按掉,拉黑,并把电话号码反馈给电信中心,写上注明:投诉诈骗。
顾东明被拉黑了打不通,过一会,他换了号码,发来一条短信:【我是顾东明。】
短短几个字,流露出对方的倨傲。
这条短信,顾惜看了很久,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最后他决定不理会。
顾东明时不时打一通电话,顾惜从来不接,都是按掉。
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冷处理能处理掉的。
门口有密集的脚步声,傅以文穿着白大褂,带着两个实习医生来查房。
傅以文看见顾惜,忽然道:“顾惜,一会你等我一下。”
顾惜的眉梢倏尔一跳,有不太好的预感,他答应:“好。”
大概半小时,傅以文单独过来了。
他站在病房门口没进来,顾惜起身走出去。
两个人一起来到走廊的尽头。
扑面而来的风,混杂初冬雨水的潮气。
冷,但让人清醒。
傅以文的个头没顾惜高,离得近了,还得仰视这个大学生,他不得不和顾惜拉开一段距离。
早些年,傅以文看顾惜还很别扭,他既像个孩子,也像个大人。
傅以文知道,有些话,可以直接对顾惜说,不必把他当小朋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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