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遥 一步之遥 第24章
作者:十八鹿
盛星河答应下来,然后看着闻亦转身往人群中去。他一离开自己身边,就又变回了一个花花公子。
叫闻亦过去的人正是宴会主人司澜沧,他坐在树下的露天沙发上,旁边还有几个认识的人,闻亦看到了赵言卿也在。
赵言卿也是个玩咖。
爱玩没什么,能力才是男人之间互相评分的标准。可赵言卿不仅是个玩咖,他还是个草包,就仗着有个好助理。
闻亦曾经开玩笑说要把赵言卿的助理撬过来,结果被赵言卿像条护食的狗一样吠了一脸。
从那之后,赵言卿每次看见闻亦,就跟防贼似的。妈的,闻亦感觉很憋屈啊,他差点怀疑自己当时说的不是撬他助理,而是偷他老婆。
脑子呢?我要是真打算撬,我还跟你说
从此,闻亦判断赵言卿也是个煞笔。
赵言卿看到闻亦,不冷不热地打了个招呼。
闻亦随便应了一声就没鸟他了,反倒是看到赵言卿的助理眼睛亮了亮:“孟助,好久不见啊。”
孟助理点了点头,客气地跟他聊了几句。
谈话间几人说到船王连丘,司澜沧:“听说还昏迷着,没醒。”
闻亦:“他要是再不醒,估计金融街又有人要跳楼了。”
司澜沧笑了笑:“已经有人跳了。”
闻亦惊讶:“真的假的?”
然后话题就朝着这个方向聊了起来。
而赵言卿见闻亦在场,不知道为什么就坐立不安,甚至准备提前离场,连着给司机打了两个电话催促。
司澜沧见状就说:“我找人定了一批特调的酒,你们走的时候一人带两瓶走啊。”
说的是桌上那堆酒,闻亦看了眼,粉红色的,看颜色就有点不正经,又是司澜沧手里出来的东西,想想就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了。
他嘴角抽了抽,没拒绝,反正拿回去怎么处理是他自己的事,没必要当面驳人面子。
闻亦又忍不住看向赵言卿的助理,想到自家的刘助理。
都是助理,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为什么自己这么能干,而刘助理却那么愚蠢?而赵言卿这个草包却能拥有这么优秀的助理
总裁和助理之间也存在什么互补定律吗?
盛星河在一旁,远远看到闻亦盯着赵言卿助理的眼神,在里面看到了明显的掠夺欲。
他皱了皱眉,眼眸深沉了下去。
这时赵言卿的司机来电话,说已经到门口了。赵言卿挂完电话瞪了闻亦一眼,然后就带着孟助理准备走,临走还是被司澜沧往手里塞了一瓶酒。
两人走后,闻亦转头看向司澜沧,吐槽:“老司,你说这赵言卿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
司澜沧笑道:“你眼睛都快贴到人家助理身上了。”
闻亦啧了一声。
又聊了一会儿,闻亦看时间不早也准备撤了,刚起身,司澜沧就开口提醒他:“酒。”
“……”闻亦只好拎起一瓶酒拿走。
闻亦拎着酒瓶找到盛星河,说:“可以走了。”
然后就给司机打电话,等他挂完司机的电话,盛星河突然问:“刚才那个戴眼镜的,也是你的宝贝吗?”
“嗯?”闻亦愣了下,戴眼镜的?刚才那波人戴眼镜的就只有司澜沧和孟助两个人。于是问:“你说哪个啊?”
盛星河:“就提前走的那个。”
提前走的,那就只能是孟助了,司澜沧现在还搁那坐着呢。
闻亦:“不是啊,他是那个赵草包的助理。”
盛星河也没问赵草包是谁,只是说:“你看他的眼神挺不一样的。”
强烈的掠夺欲,盛星河见闻亦跟那么多人调过情,却从来没见他对谁露出过那种眼神的,甚至对自己都没有。
闻亦叹了口气:“是啊,我好想把他撬过来给我干活啊。”
盛星河:“……干活我还以为,你看上他了。”
闻亦:“什么啊,我又不是见个人就想睡,孟助,嗯,虽然他是很不错。但是……”
盛星河:“但是什么?”
闻亦摊了摊手:“但是找个能睡的很容易,找个能干活的却很难。他要是真给我当助理,我根本就不舍得睡他好嘛。”
盛星河听了这话,闭了闭眼,心里有种很诡异的感觉,像一根突生出来的刺。
他听懂了闻亦这话背后的逻辑,同时也清楚了,自己现在的工作能力还没有强到让闻亦“不舍得睡”的程度。
说白了,自己目前在闻亦眼里还是一个“睡价比”高于“工作价比”的人。
说话间,司机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到门口了。
然而临走前,闻亦又突然看到一个熟人,准备过去说几句话,于是他把手里的酒塞给盛星河:“帮我先拿一下,我过去说两句话。”
盛星河嗯了一声,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亦走出两步又返回来,他察觉到盛星河有点不开心,虽然不知道为啥。
他看了盛星河一会儿,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嘱咐自家小孩儿一样,说:“盛星河,多笑笑,你很招人喜欢,会交到很多好朋友的。 ”
第20章 还是狼和羊
如此凉爽的夏夜,蝉被人声吵得不得安歇,像白天一样没命似的叫。
闻亦走开后,盛星河在人潮中找到他的身影,看到他站在一盏灯下跟人说话。
闻亦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远远看过来,很随意地冲他笑了笑。
盛星河面无表情,隔着人潮和他对视,闻亦这个笑让盛星河心里那根刺变得更大了。
在这之前,盛星河一直以为闻亦是个看见有兴趣的人就想睡一下的人,毕竟闻亦给他的一直就是这种没节操又好色的印象。
可是通过刚才的对话,盛星河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闻亦是个有分寸有原则的人,原来他也会在心里给人分类。
有刚才那个助理那种,因为身上有闻亦认可的能力而“不舍得睡的”。
也有自己、覃月、夏丹青这种“可以睡的”。
好像他们是什么廉价的一次性筷子,只是用来投放闻亦欲.望的耗材,用完丢掉也不可惜。
因为是耗材,所以连名字都不用记。
在闻亦眼中,盛星河作为一个人的其他价值,都不如他作为“性.对象”的价值大。
这个认知以尖锐的姿态攻击了盛星河的自尊心,他人格中的高傲部分让他此时完全笑不出来,甚至生出了反击的冲动。
果然,闻亦这种人,平时表现得再怎么随和,骨子里还是有他那个阶级的人特有的傲慢。
闻亦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也无法想象盛星河能根据他随口的一句话就推理出这么多东西。
他站在灯下跟熟人说着话,眼角余光忍不住往盛星河那边看。
盛星河站得那么远还是很耀眼,他健康漂亮且智力超群,如果生在一个可以提供助力的家庭,那必然会大有作为。
可是在这样一个时代,单靠自身是很难很难完成阶级跨越的。能力和机遇缺一不可,甚至后者更加重要。
闻亦想,他如果再聪明一点,肯定能知道可以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他真的不知道吗?
闻亦远远地看着盛星河。
仲夏夜,蝉歌如潮。
闻亦看到小画家走到盛星河旁边,跟他说着什么。看夏丹青的脸,闻亦说不出名字但还能认出人,没想到他今天也来了,他跟盛星河很熟?两人聊什么呢?
闻亦远远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应付熟人。
又聊了有十来分钟,闻亦终于脱身,转头朝盛星河那边看去。小画家已经离开了,只剩盛星河一个人坐在高凳上。
闻亦朝他走过去,看到他拿着杯子在喝什么。
走近了一看,卧槽……
粉红色的。
“盛星河!”
盛星河转头:“嗯?”
“谁让你喝这个酒的?”闻亦皱着眉,脸也沉了下去,他第一反应是这个场上的什么人盯上了盛星河,哄他喝的。
反了天了,敢动他的人。
结果盛星河一脸不解,回答:“你不是说我今天不用开车,让我喝吗?”
闻亦愣了下,问:“你自己开的?”
盛星河嗯了一声,看他表情不对就问:“怎么了?这个酒很贵吗?”他转头去看那瓶被自己喝了一大半的酒。
闻亦回神,摇头安抚盛星河,说:“不贵。”
现场供应的酒水很充足,种类繁多,随处可取,他怎么能想得到盛星河会专门开这一瓶。
“我们现在走。”闻亦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嗯。”盛星河似乎有点热,解开了两粒扣子。
闻亦跟司机交代完,和盛星河往外走。走到门口树下,闻亦突然停下脚步,很严肃地交代:“你站这等我一下,千万别乱跑。”
盛星河以为他落下东西了,乖乖站在树下等他。
闻亦又掉头回去,把那瓶只剩一小半的酒倒在草地上,以免有人误喝。
然后又赶快出来找盛星河,出了大门,司机已经在门口停好车,闻亦和盛星河一起上了后排。
上了车后,盛星河感觉身上越来越热,忍不住又解了两颗扣子,还把车窗打开来吹风。这个地方偏僻,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司机开得不满,风声透过车窗呼啸而入,即使这样,也遮不住盛星河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闻亦垂眸看着盛星河支起来的帐篷,还是豪华款加大的帐篷,不,那甚至可以算作蒙古包了。他佯装不知:“你怎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