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遥 一步之遥 第49章

作者:十八鹿 标签: 近代现代

  闻亦:“怎么?又要咒我得病”

  盛星河又不说话了。

  脾气怎么这么大闻亦又看了盛星河一眼,决定放弃,转而指挥道:“帮我把行李放后备箱。”

  盛星河照办。

  闻亦又命令:“开车门。”

  盛星河把后排车门打开,等闻亦坐了上去后又关上,闻亦的脸瞬间从车窗后消失。

  他眼睛还看着车窗玻璃,但是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人,只有玻璃上映着的天空和树影。

  司机在一旁抽完烟,走过来上了车,意识到闻亦是真的要离开了,盛星河突然抬手敲了敲车窗玻璃。

  闻亦就在车里盯着他看呢,见状立马把车窗降下来,笑眯眯:“怎么了?”

  盛星河想了想:“你这几天别和人乱搞,等我回去,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他也不等闻亦回答,直接转身走了。

  又过了四五天,盛星河回了南洲,先去了趟医院,然后就直接去了闻风大厦,下午四五点的光景,快到楼下时他给闻亦打了电话。

  盛星河:“我回来了。”

  闻亦哦了一声,说:“今天好好休息,不用来公司了。”

  盛星河听他说“来”,认为他也在公司,便说:“我都到楼下了,你在办公室吗?我现在去找你。”

  闻亦沉默了一两秒,才说:“我没在公司。”

  盛星河停下脚步:“那你在哪?我去找你。”顿了顿他又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闻亦:“在外面忙,有事明天再说,你刚回来,先休息一天。”

  挂完电话,盛星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闻亦的态度很有问题。

  正想着,他看到了刘助理,他应该从外面办事回来,正往大厦内走。下意识地,盛星河闪身进了旁边的咖啡馆,看着刘助理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闻亦如果是应酬或是忙公事,大概率是会带上刘助理的。

  操!

  盛星河很快就想到闻亦有可能在干什么,天都没黑呢!

  咖啡馆服务员过来:“欢迎光临,先生要喝什么?”

  盛星河只好点了杯店里最便宜的咖啡,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继续想事儿。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给刘助理打电话,撒了个谎:“刘助,我有个东西着急拿给闻总,他在忙,让你把他现在的位置发给我。”

  刘助理没有起疑心:“好,我发短信给你。”

  挂完电话,咖啡也来了,盛星河喝了口,等刘助的短信。突然,他回头四下看了看,心里有点毛毛的。

  从医院出来后,就隐约觉得有人在看自己,换到咖啡馆这种密闭空间,感觉就更明显了。

  可店里人不少,扫了一圈也能没锁定什么人。

  很快,刘助理的短信过来,盛星河打开一看,果然是酒店名字和房间号。他一口把咖啡饮尽,起身离开。

  夕阳斜照,空杯子静静地放在桌上。

  坐在角落位置的男人起身往门口走去,经过时不小心把杯子从桌上扫了下去。

  瓷器碎裂声响起,服务员闻声赶来。

  男人连声道歉:“杯子多少钱我赔。”

  服务员报了价,男人请她去拿收款码。

  服务员再回来时,男人已经把地上的杯子碎片收拾了起来,他还说:“我正打算走,顺便拿出去丢了。”

  服务员连连道谢。

  男人扫码付款,然后用袋子拎着杯子碎片就离开了。

  酒店。

  盛星河哐哐哐敲门,里面静了片刻,有人过来开门。

  门一打开,是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小男孩儿,头发半干带潮,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嘴唇红红的,好像刚干过什么。

  盛星河看了他一眼:“闻亦呢?”

  不等他回答,盛星河又冲着房间里面喊:“闻亦!”

  闻亦在里面懒懒地应了一声。

  盛星河推门进去。

  闻亦坐在沙发上正整理衣服,抬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话问得直接让盛星河大脑嗡得一声,怒火窜天地烧了起来。很明显在闻亦眼里,目前这个情况根本不算个事,所以才这么问。

  盛星河眼中两簇小火苗,沉声说:“跟我回去。”

  闻亦更摸不着头脑了,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愤怒的盛星河,又看了看旁边尴尬的‘宝贝’,又看了看两人视线中心的自己。

  这场景……卧槽!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盛星河这是来‘捉奸’来了。

  捉奸这个词,对闻亦来说可太陌生了,他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经历这个。

  不是,什么脑子有泡的人才会想到捉他的奸啊?捉得过来吗?

  这事得当事业干了吧。

  而且,又是谁赋予了盛星河来捉奸的权利?他稳了稳神,风流地翘着二郎腿:“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盛星河阴沉地看着他:“我再问你一遍!回不回去”

  闻亦:“回!”

  吃软更吃硬的闻亦立刻妥协了,当然不能承认是因为怂,他只是觉得盛星河情绪不太稳定,他不想让别人看笑话。

  闻亦板着脸,拎起外套就往外走。

  纵深的走廊上,灯光暗黄,闻亦大步走到前面,潇洒地抖开外套穿上。

  盛星河走在后面看着这个人,心里生出一种暴虐的冲动,想把闻亦直接摁在走廊上,让他哭,让他听话,让他求饶。

  出了酒店,闻亦气冲冲地上了车。

  盛星河上副驾驶,还没坐稳就被闻亦连推带踹地拱了出去。盛星河从车里跌出来,冷着脸又打开后排的车门上车。

  他刚把车门关上,闻亦就踩下油门窜了出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风驰电掣地回到闻亦的住处,停车。然后纠缠着进电梯,出电梯,进门。闻亦走在前头,他进屋后狠狠摔门,把门甩得震天响。

  盛星河差点被门拍到,躲了一下,自己又输了密码开门。

  闻亦气头上步子迈得大,不小心踢到了茶几,抱着脚倒在沙发上哀嚎。

  盛星河见状连忙走过去,脱了他的袜子看他的脚,大拇指有点肿。

  闻亦看他捧着自己的脚一脸担心的样子,眼中的气愤淡了些,收回脚踩在沙发上:“说说吧,怎么回事?”

  盛星河还看着他的脚:“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这几天别乱搞,我有话跟你说。”

  闻亦:“我没有乱搞啊。”

  盛星河:“那刚才你是在干什么?”

  闻亦:“我那是有规律有计划地搞。”

  盛星河:“你一天不说屁话会死是不是?”

  闻亦拧着眉:“你一回来就找事,到底想干什么?”

  盛星河:“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不公平。”

  闻亦:“哪里不公平?”

  盛星河沉默片刻,说:“我只有你一个,可你身边人太多了。”

  闻亦笑道:“哈哈哈那咋整?我总不能分你几个吧。”

  盛星河:“……”

  闻亦看到他的表情愣了下,然后才意识到盛星河想表达的意思,并不是对别人性资源丰富的羡慕。

  他又缩了缩脚抱住膝盖,莫名感到一股压力,硬着头皮问:“你想说什么?”

  盛星河:“你不能再和别人乱搞了。”

  闻亦为难地看着他:“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盛星河:“我知道,但是你可以改,就当为了我,人本来就没有固定的样子。”

  闻亦:“改为了你”

  他的表情很尴尬,是替盛星河尴尬:“你不觉得跟我说这些有点……卧槽,我甚至找不出一个词形容你这种行为。”

  闻亦搔了搔头发站起来,离开沙发,走到另一个稍远的椅子上坐下,一种被逼迫的压力让他下意识地想离盛星河远点儿。

  盛星河走到他跟前,俯身撑在闻亦两边的椅子扶手上,像是把他禁锢起来,在动作上给人一种施压。他问:“明知是不对的事,为什么不改?我能做到的事,你为什么不能做到?”

  盛星河的天真之处就在这里,他眼里的世界黑白分明,好的坏的也一目了然。坚贞、忠诚、自持都是好品质,人应以能克制自己为傲。

  闻亦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放纵堕落的表现,自己有责任帮助闻亦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如果……他们要在一起的话。

  闻亦没有表情,他把手肘放到椅子扶手上,把盛星河撑在那里的手往外一推。扩展地盘、解开禁锢的同时,还把盛星河弄得一个趔趄。

  “小狗,规则由上位者制定。”

  闻亦翘着嚣张的二郎腿,手肘撑着椅子扶手,抬起下巴看着盛星河,仰视的姿势,气场却很足。

  他傲慢地说:“等你什么时候有让我必须听话的能力,再来对我提要求。”

  盛星河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压迫感,那是权利的动态拉扯带来的压力。

  平时闻亦从不在细微处展现自己在权利中的高位,甚至甘愿在床上充当弱势方。可是当需要表现强势时,他也毫不含糊。

  闻亦可以在正无穷和负无穷之间来回跳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