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遥 一步之遥 第83章

作者:十八鹿 标签: 近代现代

  连成壁进屋了,闻亦还在阳台待着。

  过了没多久,厨房的大婶进来送饭,往阳台看了一眼,被闻亦的表情吓了一跳。她什么都没说,放下饭菜就离开了。

  闻亦一个人在阳台坐到很晚很晚,听着海浪和楼下的交谈声,觉得这间屋子像一只舟似的小,被音浪推着,浮在半空中晃。

  声音中隐约能捕捉到盛星河的笑,闻亦听着觉得很远。

  一直到深夜,楼下宾客都还没散,盛星河也没有上来。

  闻亦自己先睡下了,他做了个梦。

  梦里是盛星河温柔地在他耳边唱歌的声音。

  一闪……一闪……亮……晶晶……

  那歌声终于还是在他的梦里崩坏了,卡带般断断续续。

  闻亦难过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床头的灯是亮着的,盛星河坐在床边蹙眉看着他,见他醒来就问:“你梦到什么了?”

  闻亦没说话,转头把脸埋在枕头里。

  连丘的生日闹了好多天,一个多礼拜后,岛上才再次恢复平静。

  闻亦的日子没什么变化,还是整日只在卧室和阳台活动。

  竖琴岛的冬天不下雪,但是整日寒津津的,闻亦很不习惯这种气候,阳台也去的少了,只是偶尔跟小花匠聊几句。

  盛星河知道闻亦喜欢和小花匠聊天,但是在心里纵容了他们的来往。一是小花匠不是闻亦喜欢的类型,二是据他观察,小花匠是个直男。

  这种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盛星河和闻亦的关系一直没有和缓。

  虽然闻亦大部分时间都很温顺,是的,温顺。

  盛星河自己也不喜欢这个词,不像形容人,而像是夸宠物。可是好像,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了。

  有时候盛星河也会思考,不在乎感情的健康,相处的和谐度,而只追求这种物理上的不分开,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可是一想到要放闻亦离开,他又立刻生出强烈的抗拒。

  不可能。

  当一件事只有一种解决办法,那它就是最好的解决的办法。

  盛星河以此为信条,反复说服自己。

  冬去春来,天又渐渐暖了,衣服也换成了轻薄的春装。

  这天盛星河回来,闻亦又在和小花匠在阳台上聊天,他从楼下往上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他的脸就黑了。

  小花匠年轻,身体健壮,火气也旺,已经穿上了宽松的短裤。平视的角度看不出来,但是从盛星河在楼下这个角度看过去,很明显能看到那个东西。

  而且,还他妈是硬着的!!!

  盛星河视线转向闻亦,只见他手臂搁在阳台栏上,头枕在胳膊上,笑着不知道在跟小花匠聊什么。

  闻亦长了一双凉薄的猫眼,却又有着狐样的狡慧。看人的眼神总是潮湿柔软,让人总忍不住想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怒火轰然而起,盛星河铁青着脸上了楼,进到卧室,走到阳台门前。

  闻亦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又收回了视线,继续跟小花匠说话。

  盛星河见状,心中怒火更胜,大力地敲了敲阳台的玻璃。

  闻亦被吓了一跳,仓惶地回头。

  盛星河冷着脸:“进来。“

  闻亦能看出他情绪不佳,心里有点抗拒。但还是跟小花匠说了声,就起身进屋了,脚边铁链发出和地面摩擦的声响。

  那铁链的声音,小花匠自然也能听见。盛星河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小花匠在如何意淫闻亦,被老板用铁链锁在卧室的禁脔,这本身就足够惹人遐想了,再加上闻亦那张善于调情的嘴。

  闻亦到底什么时候能老实???

  把他腿拴起来,他用嘴就能给人聊硬。

  闻亦进屋后也是一言不发,在窗边的小桌旁坐了下来。

  盛星河实在是被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刺激到了,直接发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闻亦看了他一眼,又立刻撇开视线:“没聊什么。”

  盛星河脑海中还是刚才在楼下看到的那辣眼睛的一幕,说:“聊那么开心,你们不会已经勾搭上了吧?”

  闻亦深吸口气,缓缓吐出,表情无悲无喜:“两个阳台隔了几米远,我吊没那么长。”

  盛星河突然说:“他Y了。”

  闻亦表情疑惑,看向他:“什么?”

  盛星河眼睛很冷,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我说,刚才你们,聊天的时候,那小子,Y了。”

  闻亦没说话。

  盛星河不依不饶:“如果真的没聊什么,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硬?”

  闻亦嘴唇紧抿,沉默片刻,说:“上次,不是你非要让人看活春宫的吗?他看到我当然会联想。”

  盛星河愣了下,有点心虚,当时闻亦被蒙着眼睛,他还以为闻亦不知道。

  可他观察闻亦的表情,平静无波,似乎一点不在意这件事。他嘴唇紧抿,是啊,他怎么忘了,这个人可是闻亦。

  开放浪荡,对这种事看得很开的闻亦。

  闻亦当然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么不在乎,可是他在不在乎又能怎么样呢?他现在连人身自由都被盛星河控制着,更不用说这种事了。

  他的不在乎其实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自我保护,如果他表现出对这种事的在意,说不定盛星河会变本加厉,继续在这种事上戏弄他,羞辱他。

  盛星河沉默了片刻,又说:“他不是同性恋。”

  闻亦看了他一眼,说:“这跟是不是同性恋没关系,有时候勾起杏幻想的是性本身,不是性别。只要够劲儿,看见两条狗那啥都能兴奋。”

  盛星河听不进去:“明天我会把他辞退,好好的一个直男,要是被你勾搭坏了,闻亦,那你才是造孽。”

  闻亦抬头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半晌后说:“随便你。”

  说完后,他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偏偏这时盛星河又拽住他,质问:“怎么?我说要辞退他你这么不高兴啊?”

  闻亦甩开他的手,不想吵:“没有。”

  “没有?”盛星河又拽住他,这次直接掐住他的肩膀,问:“我要不要带你去照照镜子?”

  “你别发疯……”闻亦声音有气无力,还有点颤, 用力推他。没能推动盛星河,自己反而因为反作用力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盛星河站在原地都有点懵了,他可什么都没干。闻亦搁着演动画片呢?怎么能有人推人把自己弄倒的?

  估计是低血糖犯了,他上前想把人扶起来,闻亦却退着缩了一下,心里下意识地抗拒。

  闻亦:“&%*#&@......”

  盛星河蹙眉:“什么?”

  闻亦坐在地上又嘀咕了几句什么,像一连串的乱码,盛星河依然没听懂。

  这时,闻亦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盛星河看着他直皱眉,这是把人关傻了吗?

  他想着得找个机会带闻亦出去转转,换换环境,天天闷在屋子里,人容易出问题。

第62章 忠犬护主

  盛星河开始带着闻亦出门,在岛上兜风,或者去海边。他们住处附近的海滩上有很多小螃蟹,礁石上还能找到青口。

  入夏后,连丘送了盛星河一艘船。这艘船从两年前开始造,是一艘非常巨大的游轮。

  新船要办掷瓶礼,会请很多客人到场,在新船上办几天宴会。

  盛星河准备带着闻亦一起去。

  其他几房的人眼红得不行。

  盛星河这个空降外孙,一出现就得到了连丘全部的关注,天秤都不带摇摆的,直接压倒式地朝他倾斜,显得他们几房这几十年的争斗和算计都是笑话。

  仅凭这一点,盛星河就不可能不招人恨。

  其中最不爽的人应该就是连成壁。

  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几年,一直以为自己在连丘眼里是特别的存在。靠着和连漪的那点相似的长相,得到了连成壁这个名字。

  价值连城的壁玉。

  要说连家最烦盛星河的,肯定非他莫属。

  掷瓶礼当日,众人在码头登船。

  盛星河带上闻亦,登船后把人藏在二楼自己的房间。

  晚餐过后,宴会开始。

  宴会大厅里,几房的人凑在一块儿,心情一个比一个复杂。

  连丘送的船固然珍贵,可是最值钱的其实是这条船身后附带的一条完整的商业链。这是一艘客运轮船,运营之后所得的丰厚利润自然是归盛星河所有。另外船上还设了赌场,每次进入公海领域时就会开放,这一项更是赚得盆满钵满。

  二房语气酸溜溜的,说:“老爷子这送的哪是一艘船啊,分明是送了一座金山给他。”

  盛星河地位超然,从不应酬几房的人,只和连丘在一块坐着。

  宴会开始没多久,他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争执的声音,转头看了过去。

  是连成壁和金夜白。

  金夜白是金家的长女,比盛星河大几岁。她没成年的时候就开始帮家里打理生意,脑子手段没得说,弟弟妹妹都服她,在金家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物。

  金夜白长相舒朗,英气逼人,穿着修身的窄版西装,胸口别着一簇金镶钻燕麦胸针,燕麦连着细细的丝,随着走动一颤一颤。

  玉树临风四个字放在她身上毫不违和,她看着比连成壁风流。

  金夜白看到连成壁眼睛一亮,吹了声哨:“娘娘腔。”

  连成壁蹙眉看着她,嫌弃几乎写在脸上,回怼:“男人婆。”

  金夜白笑了声,将他上下打量:“几个月不见,你雌风不减当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