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入魂 一发入魂 第102章

作者:火棘子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制服情缘 正剧 近代现代

  窦广亭急了:“他们说他在这里打扫卫生啊。”

  监狱长听完,立刻让人找。

  监狱长新上任三个月,多亏有窦广亭暗中扶助,压制恶势力,处理勾结内外的多个狱警,才把清埠监狱稳下来。以后他要大刀阔斧改革,少不了还要这个窦广亭内应。一调监控,两人发现海欢清理完游泳池,正往里边放清水,泳池也快满了。

  监狱长松了一口气:“没事,他很快就回去了。”

  窦广亭:“不对,有问题!”

  清理游泳池就他一个人吗?平常四五个人的,说没问题都不信。监狱长不能随便出面,让狱警带窦广亭过去看一看。窦广亭匆匆赶到游泳池,池水满了,海欢正在收拾软水管。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窦广亭无名之火起了。

  “你管我!”海欢更火大。

  海欢累了两小时,腰都直不起来,终于收拾完能回了,怎么就冤家路窄遇上了。海欢面无表情,转身把软管悬挂在高墙上,他一垫脚,露出一截细腰。窦广亭眼睛一热,手一推将他压在墙上。

  “混蛋!滚!”海欢愤怒地挣扎。

  “就剩7天了,你长点脑子!”窦广亭咬牙切齿的,竟然松开了。

  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的刑期,海欢更愤怒,一拳头打过去:“不要脸的王八蛋!你玩腻了肯放了!你问过我没!迟早我要砍死你!”正中窦广亭的鼻子。

  窦广亭一擦鼻血,转身离开。

  刚要出游泳池,忽然听见噗通一声。

  他回头一看,游泳池深水区里,不识水性的海欢拼命地挣扎,救命才喊出声,又呛了几口水。窦广亭惧水,一淋水就窒息,更别说游泳池了。可这水深2米,海欢扑腾着就往下沉。

  窦广亭心一急,跳下水。

  这时,忽然冒出鳖爷的四个小弟。

  他们就等这一刻了。

  窦广亭知道中招了,但已经迟了。他被四个人,一个按着头,一个拽着脚,一个抱腰,还有一个打着棒子打他。他拼命挣扎,水一阵阵淹过鼻子。黑暗的往事涌上,从鼻子灌进了大脑,窦广亭浑身僵直,挣不动了,挨了几个闷棍直往下沉。

  黑暗的水里,他看见了海欢。

  海欢好像不挣扎了,沉下水,头发像海藻一样。

  死了吗?

  窦广亭用尽力气猛的一踹,四个人猝不及防松了松,他飞游到海欢身边,抓住,海欢惊慌地回抱住他。

  这四个人哪能轻易放过他,扑腾过来,按头的按头抱腰的抱腰,窦广亭又被制住了。

  海欢扑腾两下,焦急地拽住窦广亭。

  持棍的人一棍子闷下去,正中海欢的背部,海欢的手松开了。

  窦广亭急了,愤怒和勇气涌上来,他在水里拳打脚踢,愣是死拽活拖把海欢拖到了台阶处。海欢碰到扶梯,本能地抓住了,探出头,离了水。

  隔了半分钟海欢终于缓过劲来,回头一看,那边动静小了:窦广亭被四个人摁回了水里,都不扑腾了。

  海欢顾不上头晕。

  爬上去,跑到工具箱拿了工具,直往水里砸。

  这无济于事。

  海欢一急,竟然又跑回泳池。他又不会水,一下去就扑腾着沉下去。

  眼看一对苦命鸳鸯,都要沉水底了。横空听见监狱长的声音:“这都干什么呢!翻天了是不是!还不下去捞!”

  ……

  最后一次庭审的前一天,季容夕上医院取伤药,趁护士拿药的空隙,他跟正挂吊瓶的窦广亭聊了两句。

  “你一个人能打四个,水性这么好,怎么会怕水?”

  “16岁,我让人摁在水里,眼睁睁看着我爸让人活活打死了。”死里逃生,从此只有痛苦,窦广亭面无表情地调大药水的流量,“海欢顺利出狱了?”

  “嗯,何家的罪跟海欢无关,你何必迁怒于他?”

  “你都知道了?”

  季容夕点了点头。

  好半天,窦广亭天才开口:“他不无辜。”

  “……”

  “当年我跟我爸回老家扫墓,顺带拜访何家。也就一顿饭的功夫,不知小孩看上我哪里,非强留我陪他,一走他就闹就节食。一开始说陪3天,后来成7天,一直拖到暑假结束,也没让我走。老王八蛋心疼他儿子,竟然让我中断学业留在何家,我爸不同意了。”

  「哥哥!我喜欢哥哥!」

  「哥哥要去上学。」

  「不行,我不让哥哥走,我就要哥哥陪!」

  「小欢你别这样。」

  「不行不行!我要哥哥!呜呜,爸爸你快让哥哥留下!」

  任性的孩童,什么也不懂。

  却不经意间决定了别人的命运。

  「好了好了好了,我的心肝欢欢不哭。老窦,阿林就留我们何家吧!」何三爷终于露出獠牙。

  「不行!」

  「有什么不行?」

  窦父忍无可忍:「欢欢就是一个小孩子,你哪能老惯着。我家阿林不止要上学,九月还去维也纳演出呢,阿林,走!」

  「行,你们走吧,我开玩笑的。」

  何三爷忽然很大方放行,亲自送窦家父子俩出了门。三天后,窦父被抢劫,随后被虐杀。窦广亭被摁在河水里,眼睁睁看父亲被剁成肉块扔进河里,从此,一生梦魇。

  窦广亭没有死。

  他被毁了容,打断腿扔在垃圾堆。

  这时,他被三帮的人发现了,何三爷表示很震惊、很关心。

  窦广亭猜到是何三爷下的手,他要报仇,他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爬过去求何三爷救救自己。

  何三爷一脸假仁假义:“人算不如天算,谁能算到你爸最讨厌我们混黑的,他儿子却来求我。哎呀,我就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救你一命。你没地儿去,不如给我看孩子,欢欢哭好几天了,就想见你。”

  “谢、谢谢何三爷!”

  不过半个月,窦广亭的脸上有疤了,眉毛断了,黑了瘦了,浑身带着血腥味。那个曾抱着他不肯放手的孩子,一见他就吓得躲起来,「爸爸,那个叔叔好可怕,我要哥哥」「他就是哥哥」「哥哥才不会这么丑,他才不是哥哥」「乖,不怕不怕,爸爸赶他走」。

  窦广亭冷笑:迟早有一天他要宰了何家人。

  他成了何三爷的手下,忠心耿耿卖血卖命,何三爷说东他绝不往西。

  他的演技太好,不止骗过去了,还让何三爷生起了满足感。

  窦老头性格清高,无求于何三爷,从不阿谀奉承,少年时就让何三爷很不爽,弄死了正好解气。现在呢,窦家儿子成了跪舔自己的一条狗,何三爷心情那个爽快啊。

  恰是这种心理,让何三爷放松警惕。

  最终被窦广亭反杀了。

  季容夕长叹一声,听故事的人,怎能理解故事里的人的心情。

  “他爸死有余辜,但是他……”

  “我知道,他是孩子,可没有他就没有后来的事!”窦广亭拔了针头,“我当年前途光明,志向是钢琴家。现在,我是一个怕水的囚犯,暗街老鼠,手指头比砖头都粗。你让我不要恨他,我怎么能不恨他?”

  “那你为什么忽然想开了,决定放他走。”

  “他不停叫你哥哥。”

  白天就算了,晚上听他梦里呢喃。一声哥哥,仿佛回到了过去,窦广亭的仇恨就一点点融在夜里了。那个8岁的天真孩子,终究,陪自己度过了最后一个开心的暑假。

  “你现在原谅他了吗?”季容夕问道。

  “我怎么原谅?我爸不能活过来,我的16岁也不能重来!”

  “那你……”

  “我只是,算了。”

  不是解气,不是原谅,是算了。无法改变的时间,无法释怀的过去,已成定局的人生。他的父亲害了自己一辈子,自己也宰了他父亲。至此,也唯有放过别人,放过自己。

  离开前,窦广亭没头没脑地说:“有一年,我手下起了内讧。我查出了偷我们情报的贼,发现是他。结果在监狱里又遇见了,我虐待了他一晚上,他也没说情报卖给了谁。他应该很喜欢那个人,我就成全他好了。”

  “成全吗,那你喜欢海欢吗?”

  “谁知道呢。”

  “你以后不会再打扰他吧?”

  “不会了。”窦广亭抚了一下断了的眉毛,五味杂陈。

  季容夕拿了药,放心地离开了。

  后来孟广沙的案件。

  多次开庭,证据确凿。季容夕本身清白,又手握许多安其洛交给他的证据,翻案易如反掌。更有陆洲在背后的操作,也不惧哪个大人物以势压人。

  这场博弈最终以孟家的失败而告终,季容夕沉冤得雪,回归玉梭鱼。

  在此不说庭审那些细节。

  再说窦广亭。

  几年后。

  因为协助警方得力,窦广亭缩减刑期,获得假释。

  在监控下生活。

  作为过度,他在狱方介绍的琴行里打工。他懂钢琴,帮忙调了几次音,效果不错。一个月快到了,老板问他愿不愿意当正式员工。

  这时,一个客人走进来,老板忙招呼去了。

  窦广亭瞟了一眼,浑身一僵,低头走进休息室。

  客人离开后,他透过橱窗,看见那个人身姿依旧纤瘦,步伐轻盈,齐耳卷发已经披肩,随风飞起如海藻。

  老板继续刚才的话题:“试用期的工资是……”

  窦广亭打断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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