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爱情 背叛爱情 第119章
作者:有只耳朵
“想抱着你。”初阳闷闷的声音从他心口传上来。
他甚至感受到了初阳平稳却有力的心跳声。
“张阅宁。”
“嗯?”
“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儿呗。”
他又微怔。
“我发现,我好像其实不了解你。”
“是吗?我觉得,我其实也不了解你。”
两个互不了解的人莽撞地在一起了。这是爱情吗?
初阳小时候看到的电视机里的爱情是一男一女相遇、牵手、散步、拥抱、接吻、然后结婚,生孩子,变老,死亡。虽然它有些复杂,但是是有步骤的。
然而他和张阅宁之间是两个男生相遇,没有牵手,没有拥抱,直接开始接吻,然后做爱。
这算什么?爱情的背面?
那个白日的下午,他和这个赤条条的青春蓬勃的男人,颠覆那份传统而恒久的爱情理论,翻越到爱情的背面,然后再思考爱。
他从爱的背面了解爱,从爱的背叛中接受了爱。
“比如,你的家人。”初阳继续问。
“我爸妈离婚了。”
初阳忽然不敢再问下去。
“我是十四岁那年在训练营里看见的你。”
“嗯?”
张阅宁吻了吻初阳的发顶,温声说:“你和你爸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们还趴在地上写每月固定的家书,也就是向父母承认自己错误、向他们保证自己开始忏悔、以后会听话并好好长大的信。”
他笑了笑,继续说:“我没写,就趴着玩,那天太阳又大,我一抬头,就看到你了。”
“然后呢?”
“然后就喜欢上了。”
“真没出息。”
“是挺没出息的。”张阅宁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下手机,他点开微信,翻朋友圈给初阳看。
翻到最底下,第一条朋友圈,是他偷拍的初阳挂在树上的场景。
初阳:“……”
原来自己那时候真爬树了?为什么他不记得自己怎么会爬上去?
张阅宁说:“营里面的伙伴吓唬你说要拿电棒电你,然后你就爬上去了。”
电棒?初阳紧张道:“你,你被电过?”
“嗯。”
“为什么?”
“我死性不改,他们没办法,就只能采取这种措施。”张阅宁讲得云淡风轻,仿佛电棒带来的疼痛他从没感受过。
“什么死性?”初阳仰头注视他,“你到底为什么进去的?”
“我说我是同性恋,家里人觉得有病,就把我送进去了。”
初阳半张着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张阅宁继续说,“另外一个也是最直接的原因是我爸搞外遇被我发现,他怕我抖出来就把我关进去了。”
外遇?
初阳惊讶至极,仰眸盯着他问:“你爸他……搞外遇?”
张阅宁很轻地“嗯”了一声。
“男生女生?”
“女生。”
初阳叹了口气,又问:“他对你不好吗?”
“反正不像你和你爸那么好就是了。”
“我和我爸也不好,不然也不会被送进去。”
“也是。”
初阳搂紧张阅宁的身体,重新把头埋进他的胸怀说:“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当你爸爸。”
张阅宁:“……”
“嘿嘿。”初阳幸灾乐祸。
*
第二天张阅宁早早就去实验室了。初阳和他一起下楼,然后去超市买了一堆吃的回来。
他煮了一锅骨头熬的土豆汤,给张阅宁留了张字条:太冷了,给你煮点独家姜汤预防感冒,乖乖喝完。我两天之后就回来。
十一点半,他坐上飞往径州的航班。
时隔四个月他又回到了家乡。
今时不同往日,每个人都戴了口罩,通道口也被隔开来,人与人之间必须间隔一米,出门进门都得做体温测量。
好不容易排到他,保安用体温枪往他额头正中央一量,眼神忽然就慌了。再测量一次,上面显示的温度是是37.9度。
后面的人立即就往后退去,保持着距离没敢说话。
“你是北京哪个地方回来?”保安问。
“海淀区中关村。”初阳说。
“你跟我来这边。”保安招呼了另外一个工作人员过来,然后领着初阳往放置着发热隔离区标牌的通道走。
他被领进一个蓝色小帐篷里,保安从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手里拿过水银体温计给他又测量了一下体温,仍是37.9度。
“你是大学生回家是吗?”
初阳点头。
保安似有疑惑,打量着他道:“那你的行李呢?”
“我只回来两天。”
“那不能行。”保安身后的医护人员说,“我们径州这边是要限制外省出行人员了。”
“什么意思?”初阳问。
“你是外省回来的,体温超过37.3度以上了就要进行隔离,然后就不能再出外面去。武汉都要封城了,我们这些有病例的地方也要及时做好防护措施。”
初阳疑惑半天,忐忑地问:“我们径州有病例了吗?”
“13例。”
13例……径州和武汉相隔两百多公里。
“我,”初阳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道,“我在北京有工作。”
“你不是学生吗?”保安问。
“是一个科研项目,也是做病毒这方面研究的,我必须得回去。”
保安却不想听他说了,冷冷道:“你在这儿等几分钟,我们派车过来接你去隔离。”
保安说着就掏出手机打电话汇报。
十五分钟后,这个小小的帐篷里多出了五个像他一样体温不正常的人员,然后他们被公派的车子拉到一个酒店。
酒店人员也穿了防护服,脸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他们什么表情,甚至分不太清他们是男是女。
他们领着一行人上了6楼,初阳的房间是605,处在中段。进去后,有一个没穿防护服的像是清洁工的工作人员背着洒水壶进来,给他这间屋子喷酒精消毒,递给他一袋防护东西之后让他扫码进微信群,并叮嘱他每天测体温,到固定地点去领盒饭,然后填表申报。
半个小时后,他坐在大概只有十二平的小房间里的床上,望着窗外沉思。
群里有人抱怨说怎么突然管控得那么严格,明明昨天晚上还没开始隔离。
也就是说,他们径州听到武汉要封城的消息之后就立即采取了隔离措施,而他们算是第一批被隔离的人员。
如果他昨天晚上没有改航班,那么他就不会被隔离。
就只是晚了半天,现在他就得在这个房间里隔离七天。而他只带了一个手机和充电宝,没有换洗的衣物。
他甚至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张阅宁,太突然了。
明天就是妈妈的忌日,而他之后还能回北京去吗?
连径州都有了13例,那现在武汉有多少了?这几天武汉不是没有通报吗?
如果昨天自己没脑子一热改航班,那么现在至少他能去看望妈妈。回不回北京那就另说,至少能完成一件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呆呆地坐着,什么也做不了。
晚上九点四十二,他迷迷糊糊地还处在睡眠中,枕头底下的手机突然“嗡嗡”振动起来,简直“天雷勾地火”,把他的心脏都吓得高高蹦起。
是张阅宁的电话。
“喂?”
“我下班了。”
“嗯。”
“你应该到家了吧?”
初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宋初阳?”
“啊,到了。”本能驱使他这样回答,他真的不敢再让张阅宁担心。
“那就好,嗯,我现在在打车。”
初阳抓紧了床单,声音放得很低:“我今天早上去买了很多吃的,应该够你吃到等我回来了。”
如果按照张阅宁一个人的食量,吃十天当然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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