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上贼舟 误上贼舟 第49章
作者:宋旧辞
“现在的小朋友确实不能太宠了,我给他花了几百万的赔偿金,他倒好,甩脸色给我看,还去外面勾三搭四。”
......
嗡嗡嗡,嗡嗡嗡。
牧忱承认,很多话他记不真切了。只记得自己最后跟他说,照片我就不让你删了,但是如果哪天这张照片流出去了,我不会放过你,我爸也不会放过秦家。
有点可笑,谈话最后,他居然只能搬出陈事盛的名头来实行威胁,警告其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他深知,震慑才是最强的防守。他很想装得游刃有余,但事实证明他真的没办法无动于衷。
坐在驾驶座上,牧忱落下了车窗,明明风灌进了车里,他依然觉得天气很闷。是要下雨了吗?怎么连呼吸都觉得不畅?
黑色的奔驰大G驶离庭院,黄色的出租车在门口停下。
奚听舟下车直奔前台,接待的咨客明显认出了他,一脸的惊喜。
奚听舟问:“牧忱在哪个包厢?”
这么淡定地问询让咨客错以为他们是一道的,热情地把他引到了厢房门口。随口告诉奚听舟“刚牧忱出去了”后还满怀期待地小声问:“奚听舟,我们能合个照吗?”
奚听舟有点为难:“不好意思,我......不太方便。”
被拒绝的咨客连连摆手:“没关系没关系的。”然后拉开了厢房门示意他进去。
秦千浦对于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毫不意外,还颇为绅士地抬手示意落座,动手给人倒杯茶。
厢房里只有秦千浦一个人,所以牧忱可能是真的走了。虽然错过了,但既然人都来了,他还是希望能问一下什么情况。
奚听舟不动声色地问:“你什么意思?”
秦千浦似笑非笑:“你俩怎么开场白都这么像呢?”
见对方没有要解释道意思,奚听舟又问:“你哪里来的照片?”
秦千浦还是那副带着邪佞的高高在上的王者之姿,完全忽略他的问题,问道:“所以你誓要脱离鼎星,还跟媒体说不签约,就因为傍上了牧忱?”
奚听舟想说他跟牧忱没有金钱纠葛,想说他们是因为相互欣赏才走到一起,想说我跟他是平等自愿的恋爱关系,忽然哑了火。先不说他跟牧忱到底算不算恋爱关系,秦千浦刚已经见过了牧忱,他们说了什么不可而知,于是奚听舟陷入了关系不可知的心虚里。
秦千浦又开口,字里行间带着威慑意味:“奚听舟,我可以把你从籍籍无名捧到现在的位置,我也可以把你的名声都搞臭了,让你在娱乐圈查无此人。”
“你在威胁我吗?”
“是的。”
奚听舟语气平淡地回:“可以啊。如果哪天我跟他的事情捅出来,那我也不介意把我和你的关系说出去。反正都退圈了,那就鱼死网破吧。”
装了很久的心平气和,这会儿怒火终于爆发,秦千浦一拍桌子,语气冷硬狠戾:“奚听舟,别给脸不要脸了。我在你身上砸了几百万的赔偿款,你他妈以为你是什么金屁股吗?
奚听舟冷冷道:“真好笑啊,你只记得你在我身上砸了几百万的赔偿金,不记得我曾真心地喜欢过你。我自始至终,不过是你买的一个玩具。”
似乎是被他这么绝望的眼神震慑到了。
秦千浦记起备忘录里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片,深呼吸了一口气,把iPad推了过来:“所有的资料我都没有备份。只要你肯回来,你跟我之间的恩怨,你跟牧忱的事,你让鼎星股价大跌,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iPad,这熟悉的iPad,奚听舟恍然大悟。他目光如炬地盯着秦千浦,似是想用眼神就把对方刺穿,说:“你以为我是因为你不尊重我、强迫我,才生你的气离开你吗?得了吧!”冷冷地笑了一下,继续说,“你心里到底喜欢的是谁、把我当成谁,我当年想澄清的花絮视频为什么拿不到,我为什么会被大风雪藏,拿我的丑闻推出来想掩盖什么,答案你都知道。
“你为了让我孤立无援,跟大风合作把丑闻栽赃嫁祸到我身上,然后又假装救世主把我从泥潭拉出来。秦千浦,别太恶心了。你都这样对我了,我还回头依附你,那我真的是个贱骨头。你不要想着再在我身上玩什么阴招了,你记住,兔子急眼了也是会咬人的。”
奚听舟起身,离开了包厢,听到屋里传来茶杯摔到地板上的清脆的碎裂声。
秦千浦气坏了,本来今天他就是来挑拨离间的,居然接连收到他们两个人的威胁。
第53章 angry sex
推开牧忱家门时,牧忱正安静地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客厅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奚听舟觉得他疲惫极了。
努力调动脸上的神经,奚听舟挤出了一个笑容,若无其事地问:“你回来了?菜都备好了,下锅炒炒就能吃了。”说完,他弯下腰去换鞋。
“奚听舟。”
暗哑的一声呼唤从沙发那边传来,听得奚听舟心头一惊。他鼓起勇气直起身子,看向了那个快被黑暗吞没了的人影。
一动不动的人影说:“我刚刚跟秦千浦见面了。”
“我知道,我刚也见了他。”此情此景,奚听舟也不准备掩饰了,真诚地道了歉,“照片确实是我拍的。我在他的iPad上登过账号,所以同步了。对不起。不过他应该不会把照片发出去。”
牧忱无视了他的歉意,抬起了头,看着他:“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
黑暗中的眼神像利箭般射来,让人心惊胆颤,玄关到沙发,两人隔了好几米的距离,然而每一个字眼都清晰无比。奚听舟喉咙滚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问:“他说了什么?”
“说他给你付违约金,然后你就跟他一起;说你们已经三年了;说你故意接近我,是为了气他。”
大家都是圈子里的人,那点破事不用描述得太仔细,就能够懂得其中的深意。说得这么隐晦,已经给足了脸面。
牧忱一字一句地把这些信息重述出来,说完深深地吐了口气。
说不难过是假的。他们好了多久?半年?真讽刺啊,果然他的每段恋情都注定短命。只是为什么,他觉得很难过。
奚听舟从玄关走过去,短短的几米距离走得像刚长脚的美人鱼般缓慢,锥心的痛让他几乎抬不起腿。他在沙发前蹲下,手握住了牧忱的双手,轻声问:“我们可以聊聊吗?”
“所以那就是真的。”这是句陈述句,不是疑问句。奚听舟没有反驳,那就证明秦千浦说的都是真的。牧忱不喜欢他一直躲避的态度,不动声色地把手挣脱了开来,“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牧忱.......”奚听舟抬头看着那个灵魂都像是被抽掉了的人,心头密密匝匝的痛让他差点说不出话,平复良久,才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靠在沙发上的人微微往前凑了下,眼神跟蹲着的奚听舟直直对上,他说:“我真的很讨厌别人骗我、利用我。”
“那.......你是要跟我分手吗?”
“分手?”牧忱愣了一下,嘴角牵扯起嘲弄的笑意,“不是。”
奚听舟刚松了口气,却听牧忱冷冷地道:“我们在一起过吗?算哪门子分手?”
说出“我们在一起过吗”的牧忱,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他心里堵,必须要刺痛一下对方,让对方跟他一样的难受。
果然,抓着他衣袖的手无力地垂下。
没有在一起过。亲耳听到这句话,奚听舟还是觉得很难受。那算是什么,是逢场作戏还是一时兴起?那床笫缱绻的柔情是假的么,那缠绵悱恻的亲吻也是假的么?
心脏像是掉落冰窖,一秒结冰,又被大锤子猛然砸碎,散落一地,那尖锐的冰棱子扎得疼痛难忍。
“奚听舟。”
奚听舟听到牧忱唤他,神情恍惚地抬起头,满怀希冀地看着那张脸,却见那唇齿轻启,说了一句告诫:“体面点吧。”
一槌定音。
是啊,体面点吧,要点儿脸吧。
沉默了好久,牧忱说:“我今天有点累。你回去吧。”
奚听舟懵懂地摇了摇头:“我不走。”
“那我走。”牧忱轻描淡写地甩下一句话,抬脚便要往门口走去。
奚听舟猛然抓住他衣角,默不作声。他知道自己一松手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牧忱生气一甩肩膀,把奚听舟整个人一下子压在了墙上,狠狠一拳砸过去,吼道:“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奚听舟以为是揍他,吓得眼睛一下子闭上了。发现拳头砸在墙上,这才颤抖地喘着气偷偷睁开了眼,然而手里攥着衣服的力度一点都没减。
“我再说一次,放手!”牧忱继续吼道。
突然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身边响起,两人同时往声源看去,Oscars双耳树立着向前倾,全身的肌肉紧绷而颤抖,明显是被吓到了。
牧忱正想弯腰去哄它,Oscars突然一下子转身跑了,快速地钻进了其中一个房间,牧忱赶紧追去。
奚听舟站在原地,进不得退不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牧忱面无表情地从房间里出来,还顺手带上了房门,看来是安抚好了。
可能被Oscars这么一打岔,牧忱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但其他的感情还是在。牧忱沉着脸,再次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
奚听舟看着他眼睛,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可是他告诫自己,不能哭,哭不能解决问题。
不能哭。
解决问题。
留下他。
或者自己留下!
奚听舟几步上前抱住了牧忱,后者忍无可忍地扒他的手。
奚听舟抬起头就去寻牧忱的唇,莽撞又快速地吻上去。嘴巴磕到了一起,牙齿骨撞得生疼。
牧忱反抗起来,又去扒他的手,脸挣扎地侧向一边。
奚听舟不依不饶,急促的呼吸在颈侧徘徊,亲不到嘴巴,就咬耳朵,亲脖子,舔锁骨,手胡乱摸,企图激起牧忱身体的本能反应。
狂乱而无章法。
奚听舟力气大得让牧忱吃惊,他发现他居然挣脱不了。
不.....
可能是,他根本没有发自内心的想要挣脱。
空气里愤怒、委屈、内疚、伤感、悲怆......各种复杂的情感杂乱地交错。
无法释放的感情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情绪很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然后两人开始失控。
隔着衣服毫无节制地抚摸,织物的阻隔让人心生不满。牧忱想把奚听舟的上衣脱了,但奚听舟的手正沉迷地往下摸,没有要抬手配合脱衣服的意愿。于是,撕拉两声,碍事的上衣被果断地撕开了,牧忱埋头啃咬。
有一瞬间,报复的念头在脑海里叫嚣,牧忱想,干脆向全世界公告得了。
毁了他吧,他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点代价。
反正牧忱自己既不缺钱,也不缺机会,回不回娱乐圈都无所谓。甚至他早就布局了海外资源,真反悔了去海外发展也可以。
而一旦公开,奚听舟怕是要毁了。
毁了他......可是啊,牧忱犯贱地发现自己舍不得。
那就……弄死他。此时此刻,弄死他。
感情真的是奇妙的东西,牧忱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爱恨交织。
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只剩下粗重的呼吸,激烈的心跳,以及野蛮的动作,像是一场动物的交尾。
原始的、本能的、荷尔蒙的、无爱意的。
奚听舟被自己定义的这个形容词刺痛得心都揪在了一起,手上的劲忍不住有点松动。马上夺回控制权的牧忱一下子把人推到了沙发上,然后迅速地把自己身上的衣物除去。
牧忱太凶了,凶得好像做完这次就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