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美人攻,爽! 就这个美人攻,爽! 第50章
作者:糖炒刀子
许应太了解自己了,他做不到像傅律师这样坦诚地拉着爱人说心里话,如果真的要他说什么,他或许只会嘴硬。
他觉得傅律师说的这些全都是对的。
许应的思绪有些跑偏地想,如果他和傅律师在法庭上对立,那么当傅律师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也许就要认输投降了。
“许老师怎么不说话?”傅朝年动了下大腿,手也在许应腰间轻轻挠了一下,给他递了个台阶:“实在不想说的话,点头也可以。”
许应就真的点了一下头。
傅朝年笑了声,继续得寸进尺:“是不是觉得自己今天不应该冷暴力我?觉得愧疚、不好意思了?”
许应抿着唇角不说话。
“那怎么办,要不然许老师亲我一口哄哄我?”傅朝年说着便把脸转了过去。
“你、”这下许应也顾不上不开心了,他咬了下嘴唇,觉得傅律师有点厚脸皮。
但似乎也正因如此,傅朝年才能不动声色、轻而易举地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从不好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傅朝年挑眉:“我什么?”
“谢谢。”许应说。
因为傅律师总是那么的温柔。
傅朝年笑了笑:“只有谢谢吗?我刚才说了这么多,嘴唇都要干了,许老师就没别的话说吗?”
他想听到许应对他说点什么,哪怕只有一点点内容也好,傅朝年也需要这份回馈。
许应却没说话,俯身吻住了傅律师。
傅朝年扣在他腰侧的手指一下收紧,直接翻身将许应压到了柔软的沙发上,加深了这个吻。
许应的亲吻依旧没有一点技巧,他胡乱而且没有章法,牙齿偶尔磕碰在一起的声音为这个吻增添了些许真实,也更加刺激,不过这一次傅朝年没有不管不顾,而是很快就放开了许应,“许老师。”
“嗯?”许应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
他的眼睛和鼻子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亲的,总之到处都红成一片,眼底荡漾着水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可怜,很好欺负的样子。
傅朝年喉结滚了下,他的手臂撑在许应颈侧,膝盖抵在许应的两腿之间,靠的很近很近。他抚摸许应满是风情的眼尾,呼吸也落在许应脸上,“虽然你这样很让人心动,但我不想接受你这样宣泄情绪的吻。”
许应怔愣了一下。
傅朝年笑了笑,克制地从许应身上起来,许应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等傅律师转头看过来的时候,许应眨了眼睛说:“我想喝酒。”
……
家里有之前去超市买的果酒,傅朝年从冰箱里取出来,倒进猫咪咖啡杯里,陪着他的许老师喝了一些。
酒呢,不算是什么好东西,但许应开心的时候和不开心的时候都偶尔会小酌一点,因为那会让他放松。
有些想说的话,在说出口的时候也会从容一些,轻松一些,不那么难以启齿。
许应曾经说过,自己的家庭就是很普通的有一些不幸的家庭。
他的父亲在他小学的时候染上了赌.瘾,不过那时候许应不明白也不懂“赌”是什么,他只知道父亲打牌,有时赢,有时输,高兴就给他买好吃的,输了就喝酒,然后耍酒疯,发脾气。
这个时候许应就要小心翼翼地不能做任何错事,否则爸爸就会打他巴掌,然后等酒醒了再跟他道歉,买玩具和零食哄他。
许应以为这些都是正常的,他的家在镇子上,但母亲突然把他转去了县城里读书,说是因为县城的教育环境好,然后许应变成了每周才回家一次,每一次回去,父母都会为了什么事情争吵起来,
吵得轻的时候几句就会停下,母亲会忍耐地说“儿子在这里,我不想跟你吵”,严重的时候父亲母亲两个人都会留下一句“离婚”就夺门而出,留下许应一个人在家里。
许应被留下的次数很多。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爸爸妈妈吵架了。最初的时候他还会哭着抱着其中一个人,哭着让他们不要吵架,不要离婚,不要让他成为没人要没人管的小孩。
在许应的记忆里,他曾经甚至跑到厨房拿起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让父母不要分开。
许应那时候不知道这叫做“用性命威胁”,那时候的他只是想用自己能想到的办法,哪怕这个办法会让自己受伤,他也不想让父母分开,因为许应不想没人要。
但他的哭闹无论如何都拯救不了父母的感情,哪怕爸爸妈妈当着他的面和好了,之后也还是会吵,像被粘性不大的胶水勉强黏合在一起的镜子,稍微碰一下就会碎成一片一片。
后来许应懵懵懂懂地也明白了一些,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是没有用的,他不说话了,也不再去抱他的爸爸妈妈,他开始变得沉默起来,渐渐地学会了隐藏。
他学会在父母都出门后一个人在家抹眼泪,哭完了就写作业,饿了就吃锅里的剩菜剩饭。嗯,那时候许应还小,不会烧锅灶,所以他只能吃冷掉的,如果没有剩菜剩饭的话,许应就不吃,就睡觉。
“有时候我一觉睡醒,他们就回来了,和好了。”
许应转了转手里的杯子,目光浅浅地看向傅朝年,“初中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瞒着我离过婚,家里的那个结婚证是新的。”
“你知道为什么吗?”
傅朝年看着他没有说话,眼底的心疼无以复加。
许应勉强地弯了一下唇,笑得十分难看,“因为我母亲,她出轨了。”
第31章 黏人
亲口说出自己母亲出轨这件事, 许应一度觉得很难堪,难以启齿、很丢脸。
因为在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里,在基础的道德观念里, 婚内出轨就是败坏道德、令人发指的事。
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他甚至始终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母亲是温柔又美丽的,她是镇子里最漂亮的女人,穿的衣服也永远是最时髦最体面的, 虽然从小就因病辍学, 但宋女士看起来依旧很有涵养。
比起爱喝酒爱打牌脾气还不好的父亲, 许应还是更喜欢母亲。
他怀疑父亲骗他。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关于宋女士出轨的事, 许应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亲自经历过。
许应记得应该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的父母还维持着夫妻关系,甚至大多数时间都很和谐。
长辈们会说两口子嘛,床头打架床尾和,总是这样的。
那是个冬天的晚上, 外面下了大雪,父亲不在家,许应在家里看电视。晚上九点多,宋女士换上羽绒服说出去找他父亲, 让许应一个人在家乖乖的,把门反锁,说妈妈一会儿就和爸爸一起回来, 给你买辣条吃。
许应就乖乖地在家等,那时候家里住土炕, 冬天要烧炉子、烧火取暖的那种,一旦烧热了就很暖和,许应等着等着,就躺在被子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是几点,家里的门被砰砰砰地敲响,声音特别大,特别吓人,许应吓醒了。
爸爸在外面让他开门,许应赶紧跑去开门,连鞋都忘了穿。
他以为是爸爸妈妈回来了,结果不止,家里乌泱泱地进来了一大堆人,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其他的亲戚朋友。他们的镇子小,又穷,邻里间基本都认识,彼此间亲缘关系很多,进门的就都是许、宋两家的人。
许应记得当时爸爸的表情看起来很生气,一只手用毛巾包着,还往下滴着血。
宋女士跟在人群的最后面进屋,她没有受伤,许应担心地看向她的时候,她却立刻避开了视线。许应已经不记得她当时闪躲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了。
许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被亲戚里的谁抱到了隔壁的小屋里,什么都看不到了,但也能听到亲戚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很吵闹,至于具体说了什么,许应完全不记得了。
家里突然聚集了这么多人,每个人看起来脸色都不好看,像是一大团黑云压在他家里。许应那时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所以哪怕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一定是不好的事,是坏事,小孩子的直觉甚至更灵敏,他就是知道爸爸妈妈要离婚了,许应被吓得高烧,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来许应眼睛肿的睁不开,家里的人都散了,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不知道去哪了。
姥姥用鸡蛋给他敷眼睛,说下午就送他回学校。
许应问:“爸爸妈妈呢?他们要离婚了吗?”
“大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我大外孙子就回去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大学,别操心这些。”姥姥说。
然后,许应就这么继续回县城去上学了。
他从小到大成绩都很好,哪怕是刚从镇里转到县里的时候成绩短暂下滑过,也会在一个学期之内追上来,他永远是班级的前三名,老师眼里的好学生,隔壁班老师也总是在学生面前夸他,说看x班的许应,他怎么怎么样……很多学生都认识许应,但许应不认识他们。
许应,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很多学生都羡慕他,但他偶尔也会受一些小的欺负。不过许应不是挨欺负的性格,谁如果惹了他,他就把谁书包从教室的窗户扔下去,谁欺负他,他就把谁的脑袋摁在墙上撞。
当然,许应之前没有这么凶的,他只是在那天后,察觉到自己大概要成为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所以他害怕,自我保护的手段也激烈了一些。
或许他性格的极端在那时候,或者更早一些,在他菜刀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就已经初见端倪了吧。
不过事情却没有像许应预料的那样发展,小学毕业考上初中的时候,他的父母出乎意料地搬来了县城里陪读。
许应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亲母亲好像一夜之间和好如初。父亲戒了酒也不再打牌,而是开起了出租车挣钱,母亲也找了一家金店当销售员,许应在学校的成绩越来越好。
初中前两年,是许应人生中最温馨最幸福的两年。他有父母的陪伴,老师的夸奖,优秀的成绩,还有很多的好朋友跟他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直到初三那年,父亲让他去柜子里翻礼账,他没有找到,但是却意外地看到了父母的结婚证,照片是新拍的,日期是他小学毕业那年。
许应默默地把结婚证放了回去,什么都没有问。也就是在那天他才知道,原来父母离过婚,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复婚了。
“大概是因为我吧。”许应的嗓音轻轻的,透着说不出的悲伤和讥讽。
傅朝年很想拥抱他,但许应没让,他喝了口酒,弯腰抱起在他腿边乱蹭的猫,放在怀里摸了摸,视线有些模糊,“最可笑的是我大学才知道真相。”
他们第一次离婚就是因为那个雪夜,真相就是宋女士那天晚上出轨,而他的父亲沿着雪地的脚印找到了母亲,现场捉.奸,极度愤怒之下一拳打碎了那个男人家的窗户,所以手才会流血。
所以那晚才会有那么多亲戚聚到了家里。
后来父亲说他和宋女士能和好,是因为姥姥给他跪下了。
那个嘴上说着让他们自己去处理的老人家,从小到大最宠许应的人,给他父亲跪下了,因为她不想让许应小小年纪就成为单亲家庭。
当然,或许也有部分原因是父亲还爱着母亲,所以他们进行了协商,一起离开了镇子,打算到县城里追寻新的开始,重归于好,也送给了许应最平静最温馨的几年时光。
但是镜子碎了就是碎了,早晚还是会裂开的。
高中三年就有端倪,家里出了事故,父亲车祸撞了人,父母之间也显现出了不少问题,但许应忙着学业和学校里的事,没有察觉到那么多。
或许也察觉到了,但许应已经再懒得管了。
高中毕业,他考上了临川大学,新的人生开始了。
大一那年寒假,他回家,发现父母已经在新买的房子里分房而住了,做饭、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的神态也不太自然。
许应意识到了什么,他坐在沙发上十分平静地问:“你们是不是又离婚了?”
宋女士没有说话。
父亲很惊讶地说:“你都知道了。”
许应“嗯”了声,他说:“离就离吧,我已经长大了,你们不用这样瞒着我。”
然后许应才知道,原来在他高中毕业的当天,他的父母就再次离婚了。
而且甚至是在已经离婚的情况下,他们瞒着他,一起送他到学校里报道。许应大学甚至建了一个群叫“吉祥三宝”,可当知道真相后,许应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他后知后觉地想自己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他们?
感谢他们愿意在自己面前上演一出家庭和谐的好戏,把他当成傻子一样,瞒了两次,还真让他看到了幸福的可能和希望。
“我归我爸。”许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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