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美人攻,爽! 就这个美人攻,爽! 第75章
作者:糖炒刀子
许应听完这些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皮有些发酸。
他喉结滚了下压住哽咽,抬起头轻声应答:“记住了。”
他说谢谢阿姨和叔叔。
“哎,谢我们做什么?”尹女士缓缓摇了下头,说:“小许呀,你要知道,是你和朝年相爱,一起组成了一个家,你们是相互给予,不是我们给你们。”
“当然了,这里也是家。”尹女士拍拍沙发说:“这里是我们所有人的家,这是亲情,港湾。你和朝年、岁岁都可以随时来随时走的呀,这是你们的自由。但是小许,除非叔叔阿姨离开了,否则我们一定是你们以后的人生路上,任何时候都随意可以回头的底气。”
尹女士的话让许应怔愣了许久,因为以前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
他在沙发上缓了很久的神,以至于连尹女士离开了他都没有发现,脑袋依旧低着,挺直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寂寥。
尹女士面露担忧地到厨房去找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偷偷探头看了许应一眼,小声说:“怎么办呀儿子,你只说让妈妈找机会开导开导……但是妈妈刚才一时没忍住,话好像说的多了点,你说小许他没事吧,妈妈不能给他说哭了吧?”
“…没事。”傅朝年看了眼一个人在沙发上沉思的人影,认真道:“妈,许应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不过至于许老师会不会哭……傅朝年还真有点摸不准他家这位“哭包”了。
毕竟许老师有些时候特别、特别的坚强,有时候却脆弱得令人十分心疼。
“有些事情要他自己想明白,就让他自己待会儿吧。”傅朝年看着他的背影,抿唇说:“爸妈,你们看着点傅岁岁,都别过去那边了。”
他说完顿了一下,没忍住抬腿道:“我过去陪他。”
身后,傅老检察官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不是说让小许自己待会儿吗,他过去干什么?”
“傻,儿子那是舍不得呀。”尹女士埋怨地拍他一下,“你个直男。”
…
事实上,许应很快就缓好了,因为他并没有难过,只是觉得感慨,又从长辈的身上明白了一点道理。
相反的,他告诉傅朝年自己今天很高兴。
因为时隔多年,许应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他不傻,自然也能察觉出来这其中有傅律师的安排,许应很感谢傅律师,也很喜欢。
他们两个人没有留在这里过夜,尽管叔叔阿姨再三挽留,但傅朝年还是以“你们不过二人世界我们还要过”为借口给拒绝了。
作为补偿,傅朝年把他的亲妹妹傅岁岁留在家里陪二老了。
许应和傅朝年回到自己家里是十点出头,许应下午到了个快递,这一次钟言倒是帮他放在门口了,还贴了个便利贴,上面画了个笑脸,写着:安全送达,速取。
“买的什么?”傅朝年开门的时候随口问。
许应拿着箱子看了看说:“好像是相机。”
上次拍结婚照的时候,许应就想也买个相机回来玩,然后他就买了,没想到会这么快到。
许应进了屋,拆开快递仔细看了使用说明,先拍了几张踢踢,然后扭头对傅朝年说:“你让我试试。”
“好,我给许老师当模特。”
傅律师仰面躺在沙发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虚扶着许应的腰,他看着许应跪坐在他大腿上,举着刚到货的相机对着自己,忍不住问:“许老师一定要这样拍我吗?”
“嗯,你这个角度也好看。”许应盯着镜头里傅朝年的脸,眼神从发散变得集中起来,“真的。”
傅朝年没起来,眼皮掀开倪着许应,轻笑着问:“是吗?”
“是。”许应也笑了一下,而后突然皱眉,“你不要笑。”
“嗯?”傅朝年挑眉,没懂为什么。
他的微表情十分生动,许应手指一动将画面定格,然后才将相机挪开一点,脑袋往另一侧歪了几公分,看着傅朝年说:“你再这样笑下去,我可能就不止想拍照了。”
“那就做点别的。”傅朝年说完便坐起来,覆身而上,他单手夺过相机放到地毯上,压着许应吻了好一会儿,温温柔柔的,像在安抚,又像是在调情。
许应亲到有点喘不过气的时候,才伸手推开了傅朝年。
头顶的灯光落下来,他有些失神地望着傅律师的眼睛,忽然嗓音很轻地问:“傅朝年,你喜欢去寺庙吗?”
傅朝年手臂撑在他脸侧,亲了下他的有些湿润的眼睛,温柔道:“以前没怎么去过,以后可以和许老师一起去。”
许应眨了下眼说:“我老家那边有个很灵验的寺庙,我妈以前喜欢去,过几天你陪我一起回去吧。”
第46章 和解
许应上一次见到宋女士是在对方和现在的丈夫组建新家庭的时候。那天宋女士怀里抱着男方的女儿, 许应远远地站在人群外,就那样单方面见了一次。
当时宋女士四十七岁,许应二十六岁。而现在他三十一岁, 这当中的五年母子没再见过面。偶尔的联系也仅存在于微信上面, 视频没有打过,话更是少说。
所有的聊天记录里,许应给宋女士的转账和退回记录比他发过的消息还多。
这期间宋女士不是没像这次一样问许应要不要回来,许应每一次都拒绝的很干脆。
所以这一次许应发微信告诉宋女士过几天会回去的时候, 宋女士很惊喜, 她甚至直接拨了个电话过来, 问许应大概哪天,把车票发给她, 她好去接。
许应看了眼日历说:“后天出发,大后天上午到,不用接。”
回老家一趟要机票转高铁,车票是傅朝年刚买的。
“好,好的,你这次是和你对象一起回来见妈妈吗?”
“嗯。”
“那妈妈多做点好吃的, 等你们回来。”宋女士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也很期待。
许应闻言看了傅朝年一眼,举着电话说:“不用太麻烦,去饭店也可以。”
“不麻烦不麻烦, 你回来哪能去饭店呢?再说饭店的菜也没有妈妈做的好吃,我下厨,就在家吃。”
“…好, 那辛苦了。”许应抿唇说了句。
他说话和回答都太一板一眼生疏客套,尤其是这句“辛苦了”一说出口, 电话里便突然陷入了沉默。
隔了几秒,宋女士才再次开口说:“不辛苦的。”
“那儿子、妈妈就先挂电话了,等你们回来,啊。”
通话结束,许应放下手机,抓着手机的手无意识地用力攥了一下。
“别攥手了。”傅朝年皱眉,把他的手机抽出来放到旁边,然后握住许应的手,劲瘦的手指插.入许应的指缝中扣紧,另一只手轻轻抚平许应的眉心,缓声道:“好了,现在许老师可以用力抓紧我了。”
许应稍微怔了下神,抬头看他,几秒后才主动靠进傅律师宽阔温暖的怀抱里,声音很低地说:“傅朝年,我很久没听见她跟我说话了。”
“嗯。”傅朝年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肩胛骨,“是觉得不自在吗?”
许应“嗯”了声。
这么多年以来,在和宋女士的关系里,许应其实一直都在选择回避。
现在突然做了要面对一切的选择,许应不仅仅是觉得不自在,还有些害怕。自从看到宋女士组建新的家庭后,他就变得害怕听到母亲的声音,也害怕再见到她,所以就选择了回避。
就好像在潜意识中一直有道声音告诉许应:只要他永远不见现在的宋女士,那么宋女士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只是他的妈妈。
“可她也是别人的妈妈。”许应的下巴搭在傅朝年肩头上,闭着眼睛缓缓诉说:“其实我知道她首先是自己,然后才是母亲的身份。但我总是控制不住去想那些……傅朝年,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傅朝年双手捧住他的脸,亲了亲许应的眼睛说:“不是自私,许老师这样是人之常情,没人不希望自己的妈妈永远只爱自己。”
许应眨了下眼说:“我知道。”
道理他都清楚,但他还是要像刚才那么问出来,是因为许应的心里对宋女士的情感很复杂,他需要傅律师亲口安慰他。
许老师这会儿的状态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傅朝年又用力亲了他一下,温柔道:“要不要和我说说以前的事?”
于是许应躺了下来,枕在傅朝年的大腿上,他怀里抱着踢踢,闭上眼睛开始从回忆中翻找过去的那些细枝末节。
其实大一那年,在他得知父母离婚的真相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许应的内心一度十分消极,以至于他在学校里也表现得很自闭。
他知道,这块破碎后又粘合起来的镜子终于彻底散了。
当时十八岁的许应一直记得宋女士在录音里说的那句“小应,我不要他”,因为语气太干脆太果决了,许应甚至连做梦都会梦到。
每次想起来他的内心就会在一瞬间变得很崩溃很脆弱。
他想,为什么妈妈不要我呢?
明明在他小时候,妈妈还会在爸爸喝醉酒的时候把他护在怀里,阻止爸爸动手打他,也只有妈妈才能阻止爸爸,因为父亲只会打他。
从小到大,宋女士很少抱他,或许她并不那么深爱他,但许应也会从很多细节里察觉到母亲对他的关心和爱护,所以起码是有爱的。
许应甚至已经做好了一旦父母真的分开,他就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打算。
也正因如此,当现实摆在他面前时,许应才会感到震惊,甚至害怕。
为什么母亲放弃自己的时候会那么干脆,那么毫不犹豫?
明明他当时马上就要18周岁了,他可以自己出去打工挣学费,可以努力让自己不成为母亲的拖累。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自己被母亲丢给不负责任的父亲。
所以许应不懂,他只是觉得妈妈不要自己了,他甚至在那几天想到了最可怕的后果,就是他们母子从此不再有任何联系。
可事实是在他大学的期间里,母亲还是会频繁地联系他,关心他的生活,身体状况,问他在学校过得好不好。
许应每次的回答都是好。
他很疑惑,为什么母亲先选择了不要自己,却又反过来关心自己?
一直到大三,许应都抱着这种母亲的疑问,埋怨以及不舍、依赖……这些复杂的感情,以一种复杂的心情,和母亲时不时的联系着。
他们从一周说几次话,变成半个月说几次话,最后变成一个月说几次话……许应感受到母亲过得很忙碌很充实。
他开始很少打扰,只在寒暑假的时候才带上水果去母亲所在的城市与她见上一面,吃一顿饭,借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到学校附近打工攒钱。
那时候母子二人每次见面,虽然也有些许久不见的疏离感,但是因为血缘亲情的勾连,所以并不会显得很陌生。
慢慢的,许应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他可以去忘掉“母亲不要他”的这件事,未来以后一直保持这样良好的状态。
起码,妈妈还是他的妈妈。
直到大二下学期的暑假,许应又一次去宋女士所在的城市看望她。才发现宋女士已经在两个月前和一位姓张的叔叔同居了。
当那位张叔叔出现在许应面前时,许应的心咯噔一声就沉了下去。
他们三个人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宋女士因为他的到来很高兴,专门去买了上好的猪五花,给他做他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许应是真的很喜欢吃肉,因为小的时候家里穷,逢年过节能够吃上一顿肉是很奢侈很幸福的事情。
但那一天晚上,许应却觉得难以下咽。
为什么呢?
因为他曾经也有过一家三口在餐桌上一起吃饭的日子。上次还是在大一那年的除夕夜,父亲母亲为他假装出来的一份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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