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糖 苦糖 第33章
作者：曲折木
经理：“少来，不就是变相地炫耀你弟弟，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简短的一席对话，闻凇意却抱着托盘，靠在后厨外的墙上，发了好久的呆。
......
从回忆里抽声，闻凇意敛下复杂的情绪的眼神，不看杨子辉，先裴渡一步进了餐厅。
杨子辉尴尬摸摸鼻子，心说，应该单纯把他当贵客的，打什么招呼，真是，害双方都尴尬。
裴渡单手插着兜，打量着闻凇意略呈不自在的背影，眯了眯眼。
他们坐的位置，是餐厅最好的一处。
窗外的江景，中央的钢琴演奏，落地窗的夜景，每一处都美不可言。
裴渡在闻凇意身边坐下，招了下手，要了一份菜单递给闻凇意。
闻凇意不接，随手指了封皮上的招牌甜点：“给我来一个这个就好。”
就要一个焦糖布蕾？
裴渡啧了一声，不满说：“你胃口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
闻凇意反驳：“早上又是谁跟小姑娘似的没胃口。”
裴渡：“......”
这个Beta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明明很生气，裴渡又多要了一份焦糖布蕾，打包。
闻凇意好奇看他，裴渡硬着嘴说：“老子明天当早餐不行？”
闻凇意心说，我不就看了你一眼，又没说什么，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沈郁表示看戏看得很饱。
他的Alpha校霸大哥，很可能会栽在这个恃宠而骄的Beta手里。
......
餐厅上菜速度有点慢。
焦糖布蕾上桌后，宋宁帆因为也点了这个，率先伸出手，却被裴渡狠狠拍打了一下，大少爷径直全部推向了闻凇意，动作行云流水，闻凇意都看愣了。
宋宁帆捂着被拍红的手背，噘着嘴说：“渡哥，我也有点啊。”
他又眼巴巴望着闻凇意：“给我留点。”
闻凇意：“......”
搞得他吃独食一样。
闻凇意推到宋宁帆面前：“吃吧。”
他本就不饿，吃不吃都行，宋宁帆眼巴巴的可怜样，估计是真饿了。
宋宁帆不客气，握着勺子就开挖，还不忘抬头感谢说：“嘿嘿嘿，小闻你真好。”
闻凇意：“......”
沈郁：“......”
后厨准备出餐，一个Beta服务生看着餐厅里的闻凇意，胳膊肘捅了捅杨子辉，下巴微抬，示意他往闻凇意那看：“你还别说，这个Beta还真的很聪明嘛，他勾搭人的手段可比章岚岚厉害多了，都被开除了，转头就和一群富家少爷混一堆，还大摇大摆来这吃饭，你说经理让我们加班，会不会就是闻凇意强行要求的。”
“啧啧，你说你对一个白眼狼那么好，白瞎了。如今你瞧瞧他，连正眼都不带看你一眼的。要我说啊，你以后还是放聪明点吧，别傻乎乎对人掏心掏肺，别人未必会记得你的好。”
杨子辉视线在闻凇意脸上一掠而过，始终没有产生什么不满的情绪，反而希望少年走得高高的，走得远远的，走向能令他无比耀眼的地方。
“我也没有对他掏心掏肺，他理不理我，都正常。谁规定，接受了别人的帮助就一定要回报的。况且，是我主动帮他，不是他求我，说声谢谢，我接受了，就扯平了。”
“行行行，你高尚，你大义，是我庸俗了。”Beta服务生冷哼一声，又说，“哪个Beta长他那样，一张脸妖艳又纯情，哎，我说他该不会是个Omega吧。”
杨子辉也没计较对方突然的刻薄，自动忽略前一句，摇摇头说：“怎么可能，Alpha和Omega十五岁就分化了，十八岁之前，就会强行进入易感期和发情期，我长这么大，从没听过Beta超过十八岁还没有分化的。我弟弟身体不好，但也在十六岁的时候分化成Omega了。”
他强调说：“绝对不可能，闻凇意绝对是个Beta，要分化的话，早分化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Beta服务生心说，他又不是你亲弟弟，你那么激动反驳干什么。
“呵！有什么不可能，Beta的脸向来是平平无奇，长成他那样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呢。除非他去违法整容了。还是按照某个人的脸特意找整容医生整的。”
杨子辉依旧否认：“Beta整容是违法的，严重者可以判刑，整容医院也属于政府机构，管控很严，基本杜绝了Beta整容的可能。闻凇意是不可能去干这种事情的。”
Beta服务生不服气咕哝了一句：“那他就不能是毁容了才有了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
杨子辉无奈看着他：“就算是毁容了，也必须警察调查清楚是意外还是故意的，然后层层手续批下来，但也只允许恢复从前的样貌，不许改变分毫，基本可以排除这个可能。”
“你怎么老为他说话，他都对你视而不见了，明显瞧不起你。”Beta服务生说，“鬼知道他是不是去了地下黑诊所整容，只要钱给的够多，地下中介能摆平后续麻烦。”
“好了，徐凯，你自己也说了没有什么不可能。世界上的事千奇百怪，我们又怎么全部都知晓呢，待会让经理发现我们在闲聊，又要扣工资了。”杨子辉不想在和Beta争辩下去，拍了拍他肩膀，转身去后厨帮忙了。
Beta徐凯等杨子辉一走，就偷偷掏出了手机，屏幕一滑，点了摄像头，无声拍了几张照片，经理的身影也被拍了进去。
杨子辉捧着托盘出来，徐凯也不敢耽误，去帮忙了。
菜上完了，经理亲自伺候着，他们几个服务员就在后厨帮着一起清理厨房。
徐凯借口闹肚子，躲去了厕所，给章岚岚发了拍下的照片，他喜欢章岚岚，自然想让只看得上Alpha的章岚岚认清一个事实����他一个Omega还不如Beta，与其追求虚无的光鲜生活，还不如和自己老老实实在一起。
章岚岚今天休息，看到徐凯发来的信息，就直翻白眼，晾了他一会儿，才点进去，本以为又是些油腻表情包，发现是照片，照片里的人，他还很熟悉。
章岚岚立刻发信息过去：【那是闻凇意吗？】
徐凯：【不然还有谁。】
章岚岚：【他怎么会在那，还和......】
徐凯讽刺的笑了下，回话说：【勾搭上的呗，那几位少爷对他还很好，你别说他那张脸，还真比高级Omega还精致好看，你一个普通Omega都被比下去了。】
章岚岚咬着嘴唇，反复把照片放大观看，心里渐渐滋生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章岚岚：【他是怎么和沈少他们搭上线的，他之前不是得罪裴家少爷被开除了吗？】
徐凯：【谁知道呢，那姓闻的有脸蛋有身段有手段，反正就勾搭上了，进餐厅的时候，眼高于顶，倒像是特意来耍威风的。本来都可以准点下班的，偏偏因为这群少爷，被迫加了个班，虽然有三倍工资，有钱了不起啊，我就看不惯他们这种。】
[说来也奇怪，你不觉得他一个Beta却能长得这么好看很奇怪嘛？我感觉他肯定去偷偷整容了，杨子辉还帮他否认，真是够自欺欺人的。]
【说不定晚上加班，还是闻凇意害的，特意跟我们炫耀他勾搭上有钱人了呢。】徐凯加了一句，他也不能一直在厕所蹲着，就飞快打了一行字发过去：【先不跟你聊了，我得出去帮忙了，下班再和你详聊吧。】
章岚岚捏着手机，倒在床上，脸上一片挫败，为什么一个Beta都能轻而易举就傍身那些富家大少爷，他一个Omega靠搔首弄姿，却只能得到微薄的小费。
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
闻凇意连信息素都没有，他怎么做到的，难道真的仅凭一张脸？
整容？
闻凇意难道整容过？
章岚岚兴奋爬起来，喃喃自语说，一定是整容，不然他一个Beta怎么可能会长得这么好看。
......
闻凇意并不知道他已经被钉在了整容罪状上，眼见几个人用餐还没有结束的意思，他从书包里掏出了习题册刷。
还是宋宁帆拍了拍他肩膀，提醒说：“闻凇意，走吧，我们先去门口等。”
闻凇意抬头看了一下，沈郁半倚在吧台签字，裴渡和林北司去洗手间了。
宋宁帆叠着纸巾玩，就要走，闻凇意低头，在习题册的空白处唰唰写了几个字，随后撕下，把书包往肩上一甩站了起来，杨子辉恰好和另外一个服务生来收拾餐具，闻凇意往他杨子辉身边走的时候，顺手把纸条塞进了杨子辉手里。
他若无其事跟着宋宁帆离开。
杨子辉愣了一下，把手揣进了口袋里。
下一秒，面色如常地继续收拾卫生。
十二点半，餐厅熄灯关门，杨子辉拎着两大袋垃圾从后门出去，扔完垃圾，他从巷口离开，借着路灯洒下的橘黄，掏出了兜里的字条。
只有一串十一位的数字。
明显是个电话号码。
杨子辉知道闻凇意是没有手机的，他掏出手机存下了这组数字。
他清楚闻凇意的性格，绝对是不可能主动联系人，算了，以后那小孩要是有什么难处，还可以找他。
这般想着，杨子辉就发了条信息过去：【哥记下你的号码了。】
......
车上，闻凇意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闻凇意漆黑眼珠移动扫了一眼，并未有动作。
回到别墅，其他三个人就直奔三楼。
闻凇意回卧室洗了澡，拎了本难啃的英语词汇坐在书房啃，一会儿，闻凇意就觉得腰酸背痛，他只好又挪到了床上，将可随意伸缩的落地台灯拉到了床边。
姿势舒坦了，闻凇意眉眼舒展地半靠在床头看，一会儿的功夫，闻凇意的卧室门就被敲响。
闻凇意把书盖在脸上，直接装睡。
宋宁帆敲了几回，干脆就开了门，大咧咧闯入，拿掉了闻凇意脸上的书：“闻凇意，你睡着了吗？看电影去吧，很好看的，我们纸巾都给你准备好了。”
闻凇意含糊说：“睡着了，别叫我，请关门，谢谢了。”
“哎呀，走吧，就缺你一个人了，人多有气氛，你知道这片子有多难找吗。”宋宁帆半拉半扯，将人拉了起来。
闻凇意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不就Alpha床上大战三个Omega嘛，他一个B一点也不想参与。
脱裤子掏出来跟Alpha比大？算了，他才不要自取其辱。
可宋宁帆毕竟是个Alpha，力气大得很，扯着闻凇意一个用劲过猛，两个人都倒在了地板上。
疼归疼，闻凇意撑着手肘，半坐起来，笑着说：“你这倒像是逼着我去接客似的。”
宋宁帆还躺在地上没缓过劲来，龇牙咧嘴说：“这要是莫瑜，我可能已经被他的眼神杀死了。”
闻凇意好奇转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宋宁帆说：“因为看在渡哥喜欢他的份上，我热情邀请他一起看电影，他说我弱智。”
闻凇意憋着笑，心说，你要求人家看这个，可不就得挨骂嘛。
“唉，不提了不提了，反正渡哥迟早要娶他做老婆，他们结婚后，我还是敬而远之吧。”
“那你就没想过，改改你的爱好，不过呢......”闻凇意没忍住在宋宁帆栗色的头发薅了一把，他发量多，总是像猫的毛一般蓬松，看上去就觉得摸着会很舒服，切切实实摸了一把，确实手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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