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糖 苦糖 第60章
作者:曲折木
闻凇意又乖乖躺回去,把自己包在被子里,心里惦记着裴渡还没回来。
转瞬,他听到开门声,关门声,脚步声进入,然后是关灯、上床、躺下的声音。
闻凇意在黑暗中,眨着眼睛,好一会儿,他瞧瞧翻身,面对着裴渡躺着的方向,鼓起勇气,提了最后一个要求:“裴渡,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裴渡挑了挑眉,也侧过身,但迟迟没有动作,只说:“你来。”
闻凇意用力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小心翼翼挪过去,主动搂住了裴渡腰腹,把脸埋在了他胸膛。
轻轻说:“晚安。”
轻柔得像在透过裴渡,在和别的人道晚安。
裴渡觉得今晚的闻凇意实在是太乖了,乖得软到了他心坎上,裴渡手指没忍住往上,摸了摸闻凇意头发,细细梳理,应了声:“晚安。”
夜已经很深,裴渡躺下许久,仍旧酝酿不出一丝睡意。
怀里的人发出了匀称的呼吸声,裴渡情不自禁,手指顺着他后颈往下,落在了他侧脸,大拇指缓慢温柔摸着他的脸颊的肌肤。
极度的舒适感由手指一路蔓延心脏,寂静时刻,只有裴渡的心脏还在强有力而加速跳动声。
这打扰到了睡梦中闻凇意,对方往后躲了躲,退出他怀抱,转了个身继续睡。
裴渡的怀里一下空了,舒适感也消失了,他贴过去,从身后抱住了闻凇意,下巴抵在他额头,心满意足准备睡觉。
就听见了闻凇意突然说梦话:“爸爸,我好想你……你快点回到我身边。”
裴渡清楚,今晚,闻凇意从始至终都在他身上找安全感罢了。
因为闻凇意可以依赖的那个人,不知身在何处,为什么忍心丢下他。
孩子依赖父母是天性。
闻凇意平时看着那么冷淡一个人,在这件事上,亦不过是个缺爱的孩子罢了。
天一亮,美梦散了,依赖他、需要他、非他不可的闻凇意也要消失了。
想到这,裴渡更加睡不着了。
……
天色蒙蒙亮,裴渡就醒了,看了眼闹钟,四点五十。
怀里的人还睡得很熟,他本想爬起来去跑个步,以往他总要起床跑半个小时,再滚回被窝继续睡,但今天,他怀里有个没安全感的Beta,随随便便离开也不好。
于是,他心安理得继续躺在床上。
手掌贴着闻凇意的腹部。
动作亲密得犹如情侣。
闻凇意一会醒来,就不再是昨晚那个样子了,裴渡的心情变糟糕了。
然后裴渡动了动身体,整个人就僵住了,大脑空白了两三秒,不自觉把屁股往后挪了挪,远离了闻凇意。
一大早,小兄弟就精神竖旗杆。
顶着睡裤很不舒服。
裴渡觉得,他可以趁闻凇意还没醒,先去卫生间解决个人问题。
当他憋着一口气,把手臂从闻凇意身上抽回,缓缓掀开被子,正欲起身下地,闻凇意就醒来了,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
裴渡尴尬地不上不下,不知所措:“你、你醒了?我吵到你了?”
闻凇意慢慢坐起身,先他一步坐起来,揉着发晕的脑袋,他没发现裴渡的不对劲,闷闷说:“不是,我......”他想说,做了一晚上梦,累醒的。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见了血,他整个人就变得不对劲,连睡觉都不踏实。
昨晚还算好了,因为裴渡陪着他。
在那之前,他一个人躺在各个城市的狭小的出租屋里,靠着安眠药和镇定剂才能入眠。
想到这,闻凇意又抬起头,看向裴渡,恰好碰见对方又默默把被子盖了回去,他正纳闷裴渡是打算继续睡还是起床,对方眼神有尴尬闪过,还躲避着四处瞄。
闻凇意说:“裴渡......”
裴渡手忙脚乱堆着被子,结结巴巴地说:“怎、怎么了?”
“你要不要再睡会?”
裴渡缩回床上,说:“哦,可以可以。”
闻凇意也在他身边躺下,裴渡立刻炸了:“你不起床吗?”
闻凇意打了个哈欠,摇摇头:“时间还早,我再躺一会。”
裴渡扭了扭身子,想去厕所撸一发,但闻凇意躺这,他起身,势必会被看到。
烦死了,以前他可不会顾忌这么多,也不会顾忌闻凇意什么想法。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烦躁地喘了口气,好难受。
偏偏,闻凇意还在说:“裴渡,昨晚谢谢你。”
裴渡根本没在听,满脑子飘着黄色废料:“嗯嗯。”
【作者有话说】
小闻同学这里不是演得哦,他是真没安全感。一看到血,心情就会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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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我可以吻你吗
大概是裴渡语气太过敷衍,闻凇意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鬓角在流汗。
闻凇意好心从床头抽了张纸,要给他擦汗,裴渡反应非常巨大,一把抓住了他手,眼睛闪过讶异。
“你做什么?”
闻凇意也愣了一下,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你好像很热,都流汗了。”
裴渡也不知道是脑子抽筋了,还是发疯了,他抓住闻凇意的手,钻进被子里,滚烫的脸颊已经可以煎鸡蛋,他故作平静,沙哑地说:“我这里更热,我们Alpha的烦恼就是多。”
闻凇意抽回手,默默抱着手,背对着裴渡不说话。
裴渡看他这反应,反倒想笑了,以为他害羞,捉弄他的兴致蠢蠢欲动。
他刚想贴上去,说,大家都是年轻小伙子,我有的反应你都有,害羞什么。
闻凇意再度转过脸,脸上并没有害羞,有些冷淡。
嗓音很冷静也很理智,他说:“裴渡,你想我帮你解决吗?”
这么识时务吗?
“这不太好吧?”裴渡没忍住他的提议诱惑,咽了咽口水。
“没什么不好,你昨晚帮了我。我理当感谢你。”闻凇意说。
裴渡扑到了他身上,兴奋说:“请问你要怎么帮我?”
闻凇意很镇定地与他沟通:“我记得我们昨晚的交换条件是,你陪我睡一晚,我陪你睡一个星期。但如果现在我帮你解决,那交换的条件就不存在了。”
裴渡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闻凇意在和他做交易。
他覆在闻凇意身上,眉眼也没了方才的雀跃,也有些冷淡,他气息逐渐平稳下来,却又不想白白放过闻凇意。
于是,指腹按了按闻凇意红红的嘴唇,裴渡忍住想吻他的冲动,低哑说:“可我既想要昨晚的交换条件,还想要你现在帮我。”
闻凇意没在意裴渡轻佻的动作,垂下漆黑密羽,只一秒,就又对上了裴渡眼睛:“不行,不能这么贪心。我现在帮你吧,好吗?”
明明是询问,却已经擅自帮裴渡做好了决定。
闻凇意宁愿干脆利落解决,也不愿意和他躺同一个房间躺七天,可见这人有多冷酷无情,有多没心没肺。
“好啊,反正都是我赚。至于怎么解决,我说了算,你只需配合就好。”裴渡把被子拉过头顶,将两人都裹了进去。
天色渐渐放亮,但室内还很昏暗,被子一遮,视觉完全捕捉不到任何光色和事物,闻凇意的听觉变得灵敏,触觉也变得很敏感。
闻凇意闭上了眼睛,裴渡鼻尖贴着他,灼热气息近在咫尺,呼吸声与对方几乎同频。
在空气稀薄的被窝里,闻凇意很快感到呼吸困难,他略微急促了些,手腕也酸软无力,但答应的事情,他不会食言,自然也就没有讨价还价的地步,于是继续忍耐。
可是,当脖子被牙齿叼着细细研磨,闻凇意被咬得有些疼,绷不住了,出声阻止:“裴渡,别咬我,唔……停下,你这个混蛋,我不是Omega。”
裴渡不甘心的重重啜了一下,嘴唇离开了,琐碎的吻落在闻凇意下巴,试探地说:“我可以吻你吗?”
闻凇意拒绝了他:“不行,不能,不可以。”
他深呼吸了下,又催促说:“你快点,我手腕酸疼得很。”
床头柜的闹钟催促了一遍又一遍,隔着十分钟,重复地启动震动与铃声。
闻凇意迷迷糊糊地大概猜测好像已经过去了三个十分钟了。
耳边属于裴渡的呼吸声在这极安静的空间里,扩大了数倍,仿佛水面的波纹,一次次荡漾开来。
在闻凇意数到大概第五个十分钟,裴渡趴在他身上,闷声地说:“好累啊,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闻凇意面上微微扭曲:“......”
究竟累的人是谁啊,现在竟然有脸说好累。
裴渡累完,精神抖擞地掀开了被子,一口亲在闻凇意鼻尖,抱着被弄脏的睡裤,就跑进了卫生间,很快传来水流声。
闻凇意摸着被亲的鼻尖,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来不及多想,因为再不赶紧收拾,就要迟到了。
闻凇意抽了几张湿纸巾擦了擦手,来不及洗手匆匆换了校服,把被子叠好,又去书房收拾书包,做完这些,裴渡已经围着浴巾大摇大摆从浴室出来,慢条斯理回了三楼。
闻凇意:“......”
......
几乎从坐上车开始,裴渡就处于兴奋状态。
“闻凇意,你还有不会的题吗?拿出来我教你。”
“你吃的什么,给我来一口。没了?那你手上那半口给我。”
“吴哥,明天还要带这个早餐,我喜欢吃。”
被大少爷称为哥,小吴受宠若惊,连说话都磕巴了:“少少少少少爷,你放心,明天我让厨师多准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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