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 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 第11章

作者:终晚夏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业界精英 甜文 轻松 近代现代

  “我的日记没人看。”

  “那也不行,不要提十号柜的事。”

  “你当医生的,总这样也瞒不住啊,要我说,你还是……尽唔、早唔、坦唔唔唔!”

  “再加一箱小雪人,不许写进日记,也不要再提。”时桉又一次捂住嘴,“行行好,您是我的好兄弟,是我最牛的大牛哥!”

  牛伯玩命点头,又比了OK的手势,时桉才彻底松开手。

  时桉刚想喘口气,手机又响了,他和牛伯比了个“嘘”的手势,接通电话。

  “人呢?”钟严的声音凉飕飕的,像追债。

  时桉后背僵了,“在太平间。”

  “回来。”

  挂掉电话,时桉把剩下半根全含嘴里,跟牛伯告别,“谢谢您的冰糕,有空再来看您。”

  背影消失在尽头,牛伯笑着自言自语,“又不是啥好地方,看我干嘛。”

  忙碌的下午,办公室只有钟严。

  时桉敲门,“钟老师,您找我。”

  钟严背对着他,看了眼时间,“你十三点十分和陈小曼、赵康同去太平间,他俩十分钟后返回,而你三十七分后才到。”

  钟严转身,“放个尸体这么久?”

  “他俩没进去,就把我俩……不是,是我自己推进去的。”

  钟严:“你去干什么了?”

  时桉:“存放尸体。”

  “那儿有什么,值得呆这么久?”

  即便深知钟严心思缜密,时桉也不想透露详细,“就是这么久。”

  钟严稍微靠近,“没去别处?”

  “没有。”

  “你确定?”

  时桉自认并未撒谎,也显得理直气壮,“我确定。”

  红色签字笔在钟严右手转了两圈,再出现时,已经抵在时桉下巴尖。

  柔软材质的笔盖,类似皮肤的质感。有那么一瞬,时桉还以为,勾他下巴的是钟严的指尖。

  一旦代入这种想法,心脏就像失控,跌跌撞撞停不下来。

  托下巴的笔帽慢慢上抬,压在左边,推着时桉的脸向右偏转。

  时桉正对窗边,阳光明晃晃晒进来,刺得睁不开眼。他觉得晕眩,却能感到钟严的视线,从笔盖转到他唇边。

  时桉抿嘴,舌尖有发甜的味道,而钟严的视角,只能看到闪着阳光的嘴唇,还有边缘咖啡色的半圈。

  “你的意思是,你在太平间喝巧克力奶?”

第08章 哄人

  时桉脸火辣辣的,吓得胡乱抹嘴。

  救护车的声音打断了慌张,没人再执著唇边的咖啡色。

  时桉跟着钟严,跑去抢救室。

  模糊的血肉喧闹了午后的急诊科。

  钟严戴着橡胶手套,听跟车医生简述情况,“男性,三十五岁,有吸烟史,既往病史尚不明确。”

  “患者是附近工地的施工人员,遭重物碾压致伤,股骨、胫腓骨等多处骨骼呈现粉碎性改变,骨折断端参差不齐,生命体征尚不稳定。”

  年轻医生小声念叨了句,“这一下子,怕是要截肢了。”

  “少废话,把命救回来再说。”

  钟严的话就像开了“光”,患者随即出现心脏骤停。

  该症状生存率很低,抢救成功的关键是尽早进行心肺复苏和复律治疗。

  好在发现及时,钟严立即启动急救系统,胸外按压、开放气道、无创正压通气。

  抢救迫在眉睫,护士正建立静脉通道。

  钟严安排时按,“肾上腺素一毫克,肌内注射;胺碘酮一千毫克、艾司洛尔零点三毫克,静脉滴注。”

  静脉通道建立完毕,时桉却没有动静。

  钟严又喊了声,时桉后知后觉,双手拉紧袖口,“在。”

  钟严压着火,重复了指令。

  针管拔了三次,还是从时桉手心掉出。

  “再拿一支,别墨迹!”

  又尝试两次,时桉仍旧握不紧。

  “别碍事,一边呆着去!”

  抢救迫在眉睫,钟严派其他人接替时桉的工作。

  患者仍无生命体征,钟严握住除颤仪的手柄,“充电,所有人离开。”

  强大电流直冲心脏,患者毫无复苏迹象。

  钟严继续胸外按压,不断调整用药剂量,经过数次努力,心跳终于恢复。

  钟严松了口气,从死神手里又抢回一条命。

  后续治疗交给其他医生,钟严回到办公室。时桉耷拉着脑袋,独自站在离开前的位置。

  钟严把听诊器往桌上一甩,“刚才干嘛呢?”

  时桉手心还攥着针管,“对不起。”

  “这里是急诊科,不是学校的急救医学课。”钟严像爆发的火山,“在抢救室频频失误,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时桉无地自容,抓疼的针管都是对他的讽刺,“知道。”

  会拖延抢救时间,会影响主治医生,再说严重点,可能会耽误一条生命。

  “学医七年,你都学什么了?”

  “你知道医生的使命吗?”

  “再有下次,滚蛋回家!”

  时桉不解释、也不反驳,默认所有错误,接受任何批评指责。

  钟严视线下移,扫到了胸前的红色签字笔,笔盖露在外面,仿佛留着下巴的触感。

  时桉唇边还粘着巧克力,钟严递纸过来,语气缓和了点,“回去反思,下不为例。”

  人已经走远,钟严握着笔盖,拇指在上端摩擦。

  是不是太凶,吓着他了?

  *

  时桉按响门铃时,着实把牛伯下吓一跳,距他上次过来,还没半小时。

  “怎么就你一个?”牛伯说。

  时桉失魂落魄似的,“就我自己。”

  “喘着气的我这儿可招待不了。”

  时桉攥攥拳头,“牛伯,您能不能收留我一会儿。”

  牛伯人领进屋,脸色比之前还白的小医生,看样子受了不少委屈。

  他没详问,从“保险柜”拿了两根小雪人。

  自己一根,时桉一根。

  医疗器械不能乱丢,时桉用钟严塞来的纸包住针管,塞回兜里。

  时桉撕开冰糕袋,牛伯的手机里传来歌曲。

  “甜蜜蜜,你笑得甜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注1]

  时桉:“……”

  真不应景。

  一首接着一首,时桉默默听着,基本都是邓丽君的歌,他姥姥也爱听。

  身体舒服点了,时桉开口,“您在太平间放这些?”

  牛伯打着节奏,“怎么啦,不好听?”

  “这倒没有。”时桉想着隔壁,“好歹放个安魂曲吧。”

  “到殡仪馆少不了听,现在就得放点他们喜欢的。”

  时桉:“......”

  我看是您喜欢吧。

  见他状态好了点,牛伯才问:“被老师骂了?”

  时桉咬咬冰糕棍,“您看出来了?”

  “你们来实习基本都这点事,生而为人,谁能不犯错,总会成长的。”牛伯说:“保不准你老师以前还不如你呢!”

  虽然时桉感觉可能性很低,但他稍微好受了点。

  牛伯好奇,“带你的老师是谁?”

  “钟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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