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 不良人 第39章
作者:苏二两
方斐打了个激灵,将祖宗包搂在怀里轻声问:“张旭尧你刚刚说什么?”
不怪他怀疑自己耳朵,张旭尧是什么人?严肃得像一本数学著作的男人,哪能整出诗集一样的浪漫?
方斐回忆了一下自己从前上车后的情形,张旭尧会看过了一眼,却很少说话,一手拨动方向盘,一手攥着自己冰凉的指尖。
对比现在让人害怕的张旭尧,方斐无比怀念从前。
“我说……”张旭尧似乎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再出口的话顺畅了很多,“我说你今天挺好看的。”
方斐将自己缩成最小,屏息凝神地点了点头:“谢谢。”他问,“我们一会儿去哪儿啊?”
男人伸出手,方斐赶紧将自己的指尖儿送进去,期待他能回归正常。
“先吃饭。”张旭尧轻打方向盘,车子滑行了出去。
高档餐厅,鲜花、美酒,小提琴,方斐却吃得惴惴不安。
以前和张旭尧吃饭很舒服,方斐想到什么便聊些什么,张旭尧听着,偶尔搭腔,即便他不说什么,认真倾听的样子也是方斐喜欢的,他爱张旭尧成熟男人的做派,潇洒自如,便是手指在桌上轻叩两下表示感谢的动作,都让方斐心湖一荡,恨不得那两下是扣在自己的身上。
可今天,张旭尧显然打算参与他不熟悉不了解的话题,磕磕绊绊地与他聊天。
好在进了一通电话,张旭尧行至店外去接,方斐趁这个空挡连忙给学校的师姐发了信息求助。
方斐与师姐,都是千帆过尽的人物,只是方斐是假把式,师姐才有真功夫,只三言两语,师姐就下了断言:“你家那位老畜生应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这是心虚了,所以才对你异常的好。”
方斐将最近的事情在脑子里一过,先有与白月光偷偷摸摸看烟花,后有“方斐,你真好看”,这样,似乎就……讲得通了。
叹了一口气,方斐收起手机,再动筷子时,便什么都不香了。
饭后回学校,却没走老路。
七拐八拐来到了江滩,新换的车显出了优势,已经封冻的江滩颠簸不平,新车动力强劲,如履平地。
“怎么来这里了?”方斐问。
“带你看点东西。”
车子停在了视野开阔处,江面覆了新雪,遥看像一条针脚细密的缎带,江滩有芦苇在摇晃,枯黄却未衰败,苇花蓬松,若遇强风便会带走几朵,飘飘洒洒,为苍凉荒败的冬天勉强添了几份美感。
方斐不知来这儿能看什么,却被张旭尧带下了车,脚刚落地,又被抱了起来,向上一举,他坐在了车顶。
方斐有些诧异,迎着冷风问人:“这是要做什么?”
该说话时张旭尧却又闭起了嘴,从车里取出一件大衣,踩着车头,也利落地翻身上了车顶。
将大衣往方斐身上一围,只说了三个字:“往前看。”
方斐的目光刚从张旭尧身上移至江面,就被绚烂的烟花晃了眼。
冲天而起的烟花,填满了空寂的天角,方斐眼眸中的光华随着烟花的起落变换无端,却没融进一点笑意。
他小时候玩过进了水的万花筒,花纹变化多端,却始终是模糊不清的,如今的烟花也是,流光溢彩美得惊心,却隔着水汽看不清楚。
可惜了,方斐想,挺贵的。
“为什么来看烟花?”
张旭尧把方斐抱进怀里,吻着他冰凉的耳廓:“有人告诉烟花能够……”他有些羞于启齿,便语迟了片刻。
方斐唇角一勾,在宏大绚丽的光彩中,缓缓接上了男人的后话:“烟花浪漫的要命,能够滋生爱情。”
盛屿的原话并非如此,但张旭尧觉得大差不差,便认了下来:“对。”
方斐将脸埋入宽大的衣服,用柔软的布料蹭去眼睫上的泪水,隔着衣服,他闷闷地问:“张旭尧,你与几个人一起看过烟花?”
环着他的男人显然身体一僵,并未第一时刻给出答案。
方斐将苦涩的笑容留在了衣服里,抬起脸又是满眼明媚的笑意:“只有我一个,对吗?”
张旭尧深凝了一会儿方斐,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用手碰了碰他柔软的头发,说道:“我有一件事和你说。”
“什么?”
“我给你买了件礼物,你应该会喜欢。”
礼物。
方斐忽然想到了那日被师姐扔进慎思湖中的手表。
“为什么把表扔了?”
“渣男做了亏心事后的补偿,他为求自己的一个心安理得。”
方斐再次看向烟花,看它华丽的上演,孤寂的落幕,最后不剩一丝残痕。
“我也有一件事和你说。”他转头看向张旭尧,“你知道的,我每个男朋友谈得都短,就算是喜新厌旧吧,如今对你,我……腻了,厌了,不想要了。”
作者有话说:
压哨完成,明天还有。
第57章 一巴掌
方斐被扔上床的时候,发觉奇怪了整个晚上张旭尧在此时回归了正常。
男人看起来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生气,慢条斯理地脱下外衣,甚至还妥帖地挂入了衣柜。
张旭尧脱衣服很养眼,没什么悍气,也不斯文,单手将纽扣推出扣眼,一颗颗向下,动作不疾不徐。
解开了前襟,他抬手去解袖扣,丝滑的衬衫从肩头滑下,大片的纹身扎入眼中。
穿着衣服,加持老师的身份,张旭尧看着只是身高体健、面相严肃,但他若脱了衣服,没有片缕遮掩的身材带给人的第一感觉则是畏惧。
男人背着身,脊背宽阔,背肌强健,深深的背沟一路向下,隐进了衬衫。
“腻了是吗?”张旭尧解开一颗袖扣,头也没回地问道,“方斐,两个月在你那儿算长还是短?”
浓烈的雄性气息,看得方斐耳根子发热,如今听到砸过来的问话,他才恍神,原来他们正在闹分手。
张旭尧好面子,方斐想了一下给了他一个体面的答案:“算长吧。”
解开了另一只袖扣,脱下的衬衫被随手扔在椅子上,张旭尧转身将方斐拖到了身前,双手撑在他的身侧说:“据我所知,丛齐那个人渣在你身边都待满了三个月。”
方斐刚想解释,就被男人拦了下来:“看来我还是不够努力,让你这么快就厌倦了我,要不,我再试一下?”
以方斐对张旭尧的了解,他只要一阴阳怪气就准没好事。方斐慢慢地向后蹭,摸起一同被摔到床上的祖宗包,试探地问:“我可以回学校了吗张老师?一会儿寝室要关门了。”
他换了老师的称呼,意图唤醒张旭尧为数不多的良知,可张旭尧已经脱下了那身皮,哪还有半分良知可言。
“不急,太晚就不回了。”
张旭尧在公寓设了健身室,他不愿意去健身中心锻炼,gay多,总有骚扰搭讪的。
将方斐放在健身器材上时,他还抱着那只祖宗包。张旭尧将包从他怀中拽出来,随意地挂在了龙门架上。
“张旭尧,”男人赤着上身,方斐只能用手指勾着他的裤带,话里透着虚音儿,“你这是要干嘛?”
“不是腻了吗?”男人点了一颗烟咬在嘴里,从旁边的置物架上取过了一捆绳子,“那我们就换点新玩法。”
方斐坐在龙门架的椅子上向后一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合适……”
下一刻,青年的颈子就被人一把箍住,偏咬着烟的男人在徐徐升腾的烟雾中眯着眼:“方斐,从现在开始,你的意思不重要了。”
结实的尼龙绳以极其专业的手法捆住了方斐手腕,张旭尧拉着绳子的另一端向上一扬,套在了龙门架的顶端。
方斐轻哼一声,只能被迫举高手臂。
这是一种类似受刑的姿势,让他没有一点安全感。方斐有些怕,却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除了嘴上:“张旭尧,男欢女爱,要的是你情我愿,没有这么强迫的。”
张旭尧斜了他一眼,并没有想回话的意思。摘了烟,往挂在架子上的祖宗包里弹了弹烟灰,他又将方斐的双腿分别挂在左右两侧的握力器上。
青年顿时红了眼,挣扎想要着收起臊人的动作。
“腿也可以捆起来的,只要你放下来。”
方斐一怔,很怂的没敢再动。他依旧试图解释自己的意思,在最羞耻的动作中,说着最软和的话:“我们分开后,你可以去追求幸福,和自己心爱的人看烟花,那才是真正的幸福,不是做做样子。”
张旭尧吞咽的动作一滞:“你觉得我是在做样子?”
方斐抬起头,与男人的目光相接:“难道不是吗?”
他悠悠一叹:“一个人的成全好过……”
“方斐,你这张嘴……”
两个人同时开腔,声音叠在一起,一怒一忧,谁也没听清对方所说的话。
皮带一松,垂坠的西裤滑落,张旭尧补上了后话:“你这张嘴就应该被堵上。”
掐住方斐的双颊,他用自己深深地堵住了那张嘴,而那句被方斐引用的歌词,则一同被堵在口腔中,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难过。”
张旭尧言出必行,确实玩儿得花样翻新。
方斐被吊了一次,又被摆在刚好的位置上,协助男人做了一次臀腿训练,张旭尧一边负重训练,一边翻新玩法,体力强悍得让人生畏。
张旭尧控制欲强,床上尤甚,但原来也会偶尔体贴,让方斐缓口气儿续个命,今天却是奔着要命去的,接连的挞伐让方斐微微战栗,难以承受。
以往这个时候,方斐会软软糯糯地抱怨,也会黏黏糊糊地哄人,可今天却一直生生受着,不躲不避,连句好话都不说。
他越是如此挞罚便越重,方斐眼中蒙上了一层薄雾,拉在冰冷钢管上的手指越来越紧,身体上的愉悦并不能抵消心中越烧越旺的怒火,自己并没有揭穿张旭尧,给他留足了体面,又好心放他自由,现在凭什么被他这样作贱?
指甲在钢铁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方斐扬起手臂,骤然抽向身前的张旭尧。
“白月光那么好,烟花那么美,你为什么还要在这折磨我!”
方斐的手劲儿并不足,张旭尧仅被打得微微偏头,他停下了动作,垂头深凝着一脸悲愤的青年。
这种表情似乎从来没在方斐的脸上出现过,他一直是软的、狡黠的、有趣的,即便遇到了什么生气的事情,一只会不痛不痒地偷偷报复回去,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如今却扬起了巴掌。
张旭尧沉默地拉起方斐,面对面抱他入怀,让青年的下颌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们仍在负距离的接触,却在谁的脸上都看不到欲望的痕迹。
翻出烟,点燃一根,张旭尧吞得很深,烟灰依旧弹进了祖宗包,直到一根烟所剩无几,他才问怀里的人:“真的厌倦了?”
温热的眼泪落在妖艳诡异的纹身上,顺着结实的背肌缓缓下滑,他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做完吗?”男人咬着烟又问。
时间空了一会儿,方斐伸出手将人缓缓拢紧。
张旭尧抱着人起身,烟蒂按在祖宗包上灭了烟,拉开步子向卧室走去……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