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人他又茶又钓 纸片人他又茶又钓 第146章
作者:雪卷
半晌后,裴京郁轻佻应声:“那你好好表现。”
他不肯处在弱势:“要是努力一点,说不定我天天来。”
洗手池台面洁白干净,起初整齐放着洗漱用品,后来两人的手机叠在一处,如今统统被扫到角落。
裴京郁被轻而易举地抱到台面上,家具定制时尺寸做大,原意是想日常能够多摆点东西方便拿取,这时屋主本人被放了上去。
这块角落对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男人来说,饶是裴京郁再如何清瘦,都显得有点不够,他不得不屈起长腿弯着膝盖。
身后就是一大面玻璃,此时蒙了层白雾,他衣衫本就被打湿得半透,这时无意靠上去,后背的触感冰凉冷硬,使得他颤栗起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裴京郁敏感地想往前缩一缩。
然而他的身前就是谢昭君,高高大大地挡在那里,他这种躲闪的动作仿佛是主动往人怀里钻。
裴京郁意识到这点,紧接着就难为情地僵住了,宁愿和玻璃擦来擦去。
当他试图挪回去,谢昭君却抬起手,搭在他的腰侧。
这不是对方该碰的地方,裴京郁有些愣,紧接着就要警告性地瞪他。
可惜他这个时候三心二意,没来得及迅速示威。
而那只手并没有占什么便宜,甚至没完全贴紧,纯粹做了个制止性的动作,再把裴京郁往桌沿这边拉了回去。
与此同时,谢昭君后退了半步,裴京郁倒是不用委委屈屈地挤在玻璃旁。
裴京郁想拿住点什么,修剪圆润的指尖挠过光滑桌面,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东西,让自己能够支撑,抑或借此发泄。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攥紧了谢昭君的衣服。
这件衣服确实没有被自己弄脏,也没有被水花溅到,但无法掩饰今夜的混乱和越界。
上好的布料皱成团,根本不能直视,一看就知道被人用力捏过也揉过。
被薄茧摩挲着缓慢蹭过,裴京郁咬住牙齿,视野朦胧之际,忍不住仰起脖颈。
但他没有去瞧谢昭君,宁可偏过脑袋抵着墙壁,始终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从这块台面下来的时候,裴京郁也没让人抱,软着腿慢吞吞赤脚站到地上。
谢昭君在旁边洗手,这次他趁机询问:“需不需要我出去一会儿?”
看他变得轻快又疏离,谢昭君道:“不用,我是付出劳动,你这样搞得我在享受。那谁该拿报酬?”
裴京郁:?
虽然不太服气,但听着好有道理啊?
他继而打量谢昭君的形象:“待会儿帮你拿一件新衣服?”
“刚才哪个人说不能借来着。”谢昭君翻旧账。
裴京郁道:“我有一件没穿过,你这个子可能正好。到底要不要?”
谢昭君冷淡答:“要。”
裴京郁舒服了,回敬道:“某个人刚才嘴硬个什么劲呢?”
谢昭君没避开这么尖锐的问题,从善如流地点头附和他。
“想想确实不行,万一被我弟盘问怎么会这样,我难道要说他的裴老师太爱抓人?”
裴京郁:“……”
自己就不该和这个人讲话的!
没等谢昭君冲干净手,他率先迈步走出卫生间,翻找出衣柜里有一件大码男装。
白色T恤,订的时候没看具体尺码表,套在自己身上太宽松。
在衣柜里存了太久,他刻意熨烫了下,喷上手边常用的香水,生怕积压多时布料有了别样味道。
之后他把衣服丢给谢昭君,让人赶紧回家奶孩子。
谢昭君说:“能给一瓶矿泉水么?”
裴京郁忍无可忍:“我的花不要你管,谁是这套房子的主人啊?我让它死它开不到明天!”
谢昭君有点无奈:“我渴了,主人的冰箱有可乐或者果汁也可以。”
合着人家没打算找茬,裴京郁误会一场,气焰瞬间灭了下去。
他走去冰箱的路上同手同脚,不知道是余韵没有消退,还是被谢昭君那句“主人”扰乱了步伐。
谢昭君喝着矿泉水,问:“明天你几点来?”
裴京郁摆谱:“看我加班情况,最早七点最迟九点,让你弟在家等着就行。”
“三天。”谢昭君说,“不用连续来,明天可以放个假。”
裴京郁道:“为什么?”
谢昭君扫了他一眼:“三次有点多了,是以前不怎么弄还是今晚太兴奋?我以为你需要休息。”
裴京郁深吸气,打开大门:“你再不走小心我赖账。”
谢昭君给聂铭森回过消息,说他突然有点公事,让学生狗自行早睡早起。
回到怡枫上邸,聂铭森却没休息,坐在沙发上抱住胳膊,一副要把谢昭君严肃提审的样子。
谢昭君道:“你明天不是要上课?”
聂铭森用问题击败问题:“你在做哪门子工作,为什么出门连衣服都变色了?”
谢昭君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办公室有休息室,里面装了衣柜,我出汗了就想换一件。”
聂铭森没话讲,他哥嘴巴太严实,以他的道行根本撬不开。
之后,谢昭君说起裴老师会来课外辅导,确保聂铭森不会在这期间出差错。
他再敲打不成器的弟弟,这几天别折腾幺蛾子,不管是作业还是上课都要保质保量,安安分分等父母来接回家。
聂铭森本以为自己来这儿属于度假,没想到比家里管得更严格。
他尖叫:“你对周围的掌控欲不能这么强,自由民主这四个字你没学过?怪不得你现在都没有讨到老婆!”
谢昭君没有被戳伤:“抱歉,我的时间不太允许我考虑这种无聊的事,明天我也还要上班,现在请你自由地选一间卧室躺床上。”
聂铭森:“……”
草,这个光棍防御力那么强?!
谢昭君回到主卧,手机发来微信消息,是裴京郁询问他有没有到家。
谢昭君还没打字答复,裴京郁补了一句:[你弟会不会发现啊?]
看到这行字,谢昭君觉得滑稽:[发现什么?成年人有私事很正常。]
裴京郁支支吾吾地不讲话了,谢昭君得寸进尺:[还是说这是偷情值得我心虚?]
裴京郁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妄图捂嘴:[你不要乱讲话。]
两人没有闲聊,裴京郁独自烦恼,为他的立场不够坚定,没有拒绝对方的诱惑。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裴京郁心想,嫌自己没有出息。
以往因为家庭环境古板,他没有细想过自己的性取向,后来鼓起勇气坦白,得到了很负面的回应。
这一度令裴京郁生气,由此离开长辈庇护,只身回国工作。
几年来过得很辛苦,他没有琢磨过感情上的事,阴差阳错与Alfred荒唐了一夜,裴京郁才直面自己对男人真的有欲望。
今天又纠缠了一回,成年人理当有生理需求,但这样不清不楚总有隐患……
胡思乱想着,他转头睡得很香。
第二天清清爽爽地去开例会,周柯问他为什么满脸春风得意,是不是有了浪漫邂逅。
“没啊。”裴京郁否认。
他继而跟人开玩笑:“拿下松晟那么大的单子,我这是在反复品尝胜利果实是什么滋味。”
周柯低声说:“定下名单之后,我一直怕被捣乱,之前有人就快上场了,还能被突然抢活……幸亏你没碰上这些妖魔鬼怪。”
职场上从不少暗流涌动,裴京郁眼角弯弯:“所以这次滋味特别好。”
另外一边,谢昭君整晚没有合过眼。
他到了办公室后,高效地处理完手头公务,去里间浅浅地眯了一觉,傍晚到击剑馆练习。
商务往来大半是邀约高尔夫和桥牌,很多人会特意去学一点,可惜谢昭君不屑于参加人情应酬,也对这类活动毫无兴趣。
他喜欢眼前这种格斗项目,被一身西装束缚的心气和血性不用压抑,在剑靶前可以随意展现进攻欲。
不够。逼仄阴暗的小屋子里,谢昭君坐在椅子上,少年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碎发紧紧贴在肌肤上,饥饿正将他架在火上烤,五脏六腑都像被紧紧攥在一起灼烧,难捱至极。
谢云行工作出差去了,简兰和谢时尧母子为了看他求饶,谢昭君好几天都被关在房间里,几乎没好好吃过东西。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自从生母死后便被接回谢家,除了这里他无处可去,也无力反抗。
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谢昭君被悲戚淹没,肩膀微微颤动着,攥紧衣角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眼中无声蓄满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滚落。
妈妈,我好像快死了。
意识模糊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脑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谢昭君摇摇晃晃地捡起那个东西放在眼睛前看了看,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被色彩华丽的玻璃纸包裹住的糖,在微弱月华下折射着破碎的光晕,像陨落的星星。
又是谢时尧的“恶作剧”?
糖衣里裹着的,是毒药吗?
谢昭君闻到糖果甜美的香气,听见自己喉间传来吞咽的咕嘟声,他太饿了,好想拆开手中的糖果尝到一点甜,少年握着糖果的那只手抖如筛糠,迫切的渴望几乎将他击垮。
可他不敢。
室内万籁俱寂,少年耳中却涌动着绝望的嗡鸣,内心天人交战。
就像以前那样,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吃下吧,也许这一次,就是彻底的解脱。
没有人会救他,没有人能救他,只要他一天还在这里,就注定无法得到救赎。
意识逐渐下坠,谢昭君好像沉入深海,无数腥黏的水草死死缠绕上四肢,裹紧他的躯体,要将他拉进深渊。
明明已经这么小心翼翼了,最后还是会狼狈地死去……吗?
上一篇:大佬们明明暗恋却热衷于互怼
下一篇:室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