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关系 室友关系 第43章

作者:杏酪 标签: 近代现代

  吴晟的呼吸变得粗重,他抚摸着白晓阳的腰,“我错了。”

  白晓阳听不清,知道躲没用,所以也懒得再躲。

  “昨天晚上,你说要过来找我。”吴晟低声说,“那时候应该答应的。”

  他知道白晓阳现在不会给他什么反应,桌子散倒着几个空了的酒瓶,吴晟松开白晓阳的身体,有意思地将什么东西拿起来,“这是什么,黑胶唱片?”

  还以为早就喝醉了,却没想到白晓阳动作很快,一愣,忽然就冲了过来,焦急地伸出手,像是想要立刻把东西抢回来,“别拿。”

  吴晟惊讶他反应这么大,将手里的唱片抬高,“这是什么?”

  “那个是我的,还给我……”

  “为什么抢?”

  白晓阳急命地扑抢这个唱片,吴晟自然不会给轻易给他,有意思地看了半天,便随意地撕开了包装,还有那层本就破了口的塑料膜,眼前一亮,“啊,是你送给段屿的生日礼物吗。”

  “吴晟!”

  “不是礼物吗?”

  “还给我!”

  白晓阳用尽全力,狠狠地将吴晟推开,也不知是到底在对谁说,红着眼睛,沙哑地喊。

  “你不想要就还给我!”

  音乐声音确实不小,房子也够大,但明里暗里盯着白晓阳的人本来就多,如今这么大动静,自然是受尽瞩目。

  “谁不想要了。”吴晟被他退得一个趔趄,笑着说,“这礼物这么重要?”

  “……”

  “既然这么重要,怎么会被随手放在桌子上。”

  有人戏谑道,“他喝醉了?”

  “好像真的喝醉了。”

  “好drama……”

  “是吵架了吗。”

  “等等我手机呢,这必须得拍下来……”

  “Ed,你不去帮帮你室友吗。”

  段屿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晓阳。

  表情看上去很冷漠。

  冷漠得有些无情。

  但朋友并不觉得意外,段屿是冷漠,他从来都很冷漠,从来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是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

  觉得无趣就抛弃,觉得浪费精力就会离开。

  难得有什么会引起他的兴趣,但不知道在哪一天,又会很快地失去兴趣。

  白晓阳知道,段屿也在看着他。

  但是太难堪了,做不到对视。

  觉得有点委屈,好难过。

  好难过。

  好难堪。

  为什么。

  不该来的,他不该来的。

  白晓阳央求着,“吴晟。”

  “怎么眼睛都红了。”

  “酒也好别的也好,我都会喝的,我都会做的,求你了。”白晓阳说,“把它还给我吧。”

  “让我还给你?都是送出去的礼物了,”吴晟玩味道,“不是给段屿的吗,怎么又问人家要回去。”

  见吴晟没有一点还回来的意思,既然央求无用,白晓阳不想再和他废话,咬着牙,伸手去夺。

  吴晟有些惊讶他喝醉后会变得这么冲动又大胆,猝不及防撞过来的时候,手一松,东西掉在地上。

  白晓阳迟钝地晃了晃身体,他松开吴晟,着急地蹲下来,伸手去捡地上的礼物。

  树脂压制的黑色的胶片摔出了保护封套,白晓阳没注意到缺了什么,他有些担心掉下来的时候胶片被磕碰损伤,连忙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将它轻轻拿起。

  在将要触碰到的一瞬间,吴晟的皮鞋不轻不重的踩了过来。

  “等…等等,别……”

  总是晚了一步。

  白晓阳听不清节奏极快的电子音乐,听不起围在他身边搭讪劝酒的嬉笑打闹,听不清吴晟的嘴一张一合地在笑着说什么。

  但是白晓阳听到了碎裂的声音。

  清脆,微弱,被踩在脚下。

  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就这么碎掉了。

  吴晟把脚抬起来的时候,碎片碾压后稀稀疏疏掉在地上,四溅开,像打翻的墨盒。

  白晓阳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又抬起头看吴晟,他似乎在诚恳地道歉,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大概是说只是开个玩笑。

  不应该听不见的,也不应该听见。

  白晓阳想,自己变成这样,碎掉的可能不是唱片,而是别的什么。

  白晓阳收回目光,头一垂下,眼泪就跟着落了下来,但没顾上去擦。灯光昏暗,地板是深色的,他伸出手,想把唱片能拼好的都尽量收起来

  但怎么都找不到那张手写的贺卡。

  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五感从刚才开始就变得极其迟钝,不知怎么的,拉长的耳鸣让他头晕目眩。

  “贺卡,”白晓阳动作迟缓,固执地摸索着,因为一直找不到,所以越来越不安,“到底掉哪儿去了……”

  眼泪乱七八糟地糊脏了镜片,现在连看都看不清就糟糕了。他摘掉眼镜,擦了擦眼泪。

  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深吸一口气。

  却极其微弱地听到了嘈杂的声音。白晓阳撑着沙发角落坐起来,试着缓缓神,刚带上用纸巾擦干净的眼镜,忽然,隐隐约约的。

  听到有人在尖叫。

  “怎么了……嘶,啊!”动作幅度太大,扯到耳膜,白晓阳疼得捂住耳朵。

  喧闹的音乐终于被彻底关掉了,大顶灯也被打开,视野瞬间变得清晰又明亮。也因此听觉逐渐恢复着,变得开阔起来,刺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入。

  不知道为什么开了灯,像这个令人窒息的派对终于要结束了似的,一切都停滞在原地。

  白晓阳有一瞬间想吐,他忍着头颅的刺痛,转过身,顺着所有人的视线,一起看了过去。

  好像是段屿。

  “段屿……”白晓阳愣愣地讷道,视野里的画面太过冲击性,好几秒过后,他好像才反应过来,惊愕又断断续续地,“段、段屿?”

  原本乘着冰筒的透明酒台,上面的东西已经全部被被扫了下去,地毯上的还能幸免,但在没有地毯的地方,香槟杯和酒瓶碎片散落一地,再香的味道,和血混杂在一起,也会变得难闻又刺鼻。

  周围的人也和白晓阳一样,因为太过惊惧,满脸的不可思议。

  “段屿?”

  其实段屿还是那个样子。

  像是偶尔在缠着他聊天,费尽心思讨来了注意力,自己却故意去做别的事,留白晓阳在原地发愣,反应过来之后见他被气得半死,于是露出得逞一般的笑,再可恶地跑过来,花言巧语地哄。

  没有绷着下颚线,也没有压低眉眼。

  说他冷峭残忍,可又带着笑,因为手上的动作,手臂的肌肉绷起。零星的血斑,从腕骨一路喷溅到了眼睫。

  白晓阳愕然至极,甚至忘了手里还捏着捡起来的碎片,因为紧张,一用力,碎片划烂了掌心,嵌在肉里,在酒精的作用下,却不怎么觉得疼。

  好像是段屿……不对,不是的,不是段屿……是吴晟?

  是吴晟。

  段屿从后面掐着吴晟的脖子,将他压在玻璃的台面上。

  冰桶被打翻了,混杂着一滩血水,止不住滴在地面。

  冰块虽然容易碎,但比人皮肤要尖锐。

  是头朝下被死死按住的,吴晟像条无论如何都翻不过身的鱼。那用作酒台的玻璃很厚,头部撞击在如此坚硬的台面上,现在是否还有意识都很难说。

  “……”

  不…有意识的,虽然很微弱,但是也在挣扎。

  玻璃碎裂和施暴的动静吸引了所有注意和目光,关掉了音乐,也没有人说话,连窃窃私语都没有。

  “真是过分,为什么要那么做?”

  声音不大不小,听不出情绪,好像并没有生气,但依旧没有人敢靠近。

  看上去并不像是失控了。

  只是在闹脾气。

  “那不是我的礼物吗。”

  段屿的手掌箝着吴晟算得粗壮的脖子,将人血淋淋地翻过来,认真地看着吴晟的脸。声音很轻,嗓音不悦。

  像抱怨,也像责怪。

  “怎么办啊。”

  “被你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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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了马上了真的马上了!!!(于是这个人又没敢回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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