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还有救吗? 医生,我还有救吗? 第57章
作者:切尔
谢泉回过头,浅灰色的眸子被风吹得带上了一丝湿润。
“你说小时候没人带你去,上学后又没有时间,再之后觉得去了没有意义。”陆南扬低声说,“那现在呢?跟男朋友一起去海边,算不算得上有意义?”
谢泉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想起这是那个雨天里,他曾经在天台上说过的话。
时间过去这么久,连他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陆南扬却一直放在心上。
夕阳斜斜地照映在陆南扬的侧脸上,将他额前的发丝和卫衣的领口映得通红,他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方向盘上敲打,朝谢泉投来的眼神里带着慵懒的笑意。
他刻意避开陆南扬的视线,手肘撑在玻璃窗上,牙齿轻轻咬了下指甲,“意义都是人定的。”
海边、灯塔、天空、农田,对他而言原本都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有了陆南扬,一切都可以变得很有意义。
然而,天不遂人愿,这场激动人心说走就走的旅行,以半路被施工人员拦下告终。
“怎么了?”陆南扬摇下车窗。
“这边过不去。”工人不耐烦地朝他们挥了挥手,“没看施工呢吗?”
“那还有别的路能去海边吗?”陆南扬追问。
“没有了,海堤要建改造工程,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工人说,“下礼拜再来吧,现在过不去。”
“但是……”陆南扬望着那座已经近在咫尺的灯塔,一脸的不甘心。
然而工人已经懒得跟他再说什么了,挥了挥手,走到了一边。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这条路上开到最后一辆车都没有了。
陆南扬愤怒地在方向盘上锤了一拳。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最后一抹夕阳也消失在地平线之下,路灯陆陆续续地亮起,照在孤零零的这一辆车上,显得更加凄惨了。
“天都黑成这样了,就算去了海边也看不见什么了。”谢泉说,“走吧。”
陆南扬的嘴角紧抿,手上握紧了方向盘,不情愿地僵持着,半晌才开口,声音很低,“你项目好不容易结束了,而且今天还是七夕……”
谢泉定定地盯着陆南扬看了一会,后者虽然还是很郁闷,但无可奈何地伸手去按手刹。
就在这时候,谢泉握住了他的手,掌心刚刚好覆在他的手背上。
陆南扬一愣,回过头,“嗯?”
“把车停在这吧,我们下车。”谢泉说完,就率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啊?”陆南扬莫名其妙,但还是跟在谢泉身后下了车,把车锁上。
锁好车以后一抬眼,谢泉已经径直朝不远处的草丛里走去了。
“哎!去哪儿啊!”陆南扬喊了一嗓子,但谢泉并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来等着他。
陆南扬无奈,只好追了上去,跟在谢泉身后。
四周没有路灯,幸好今晚的月亮很亮,在银辉一样的月光里,他们一前一后地穿过将近一人高的荒草。
草叶扎得陆南扬的脖子有点痒,脚下的地面也不平整,就在他一个没看准险些摔倒的时候,谢泉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就这样牵着他继续往前。
就在他觉得这片荒地简直没有尽头的时候,野草忽然被分成了两片,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小片平静的湖面。湖水清澈光滑,如同镜子一般倒映着夜幕中的明月和星辰,微风拂过岸边的芦苇,发出簌簌的轻响。
陆南扬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看不到海也没关系。”谢泉低声说,“跟你一起,就算看湖也很美。”
第66章 繁星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陆南扬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忽然说。
“什么?”
“我在想你真的是个混蛋。”陆南扬说,“莫名其妙闯进我的生活里,人生观、价值观都跟我截然相反,还给我带来了一大堆的麻烦……”
“但是,”他忽然笑出声,神情变得温柔起来,“现在想想,当初能在酒吧里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谢泉看向陆南扬,“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陆南扬侧头,谢泉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
“我在想。”谢泉说,“我现在特别特别想,跟你在这里作爱。”
陆南扬觉得这一刹那,自己的灵魂被狠狠地刺穿了。他想也不想地捧起谢泉的脸颊吻了下去,两双急躁的嘴唇紧贴在一起,迅速融化。
谢泉在陆南扬的口中又尝到了水果糖的味道,他们像两只焦急的野兽,致力于不管三七二十一竭力触碰到对方口腔里的每一处地方。
欲望在清冷的月光下悄然燃起,谢泉率先去扯陆南扬身上的卫衣,然后是腰带。喘息声夹杂着几个短促的音节,分不清是从谁嘴里发出来的。
肌肤相贴的亲昵令人发疯,陆南扬赤裸的后背被带着露水的野草扎到,仿佛在刻意提醒他身处野外的开阔地带,蒸腾的羞耻感反而愈发让人兴奋。
谢泉居高临下地坐在他腰上,某个胀得发疼的部位就这样紧贴在一起,肆无忌惮地摩擦着。
微凉的夜风把他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眼镜在鼻梁上歪斜到一边。谢泉眯起眼睛,张开嘴巴,含住了自己的两根手指,舌尖暧昧地舔吮过去,在指腹上留下一层晶莹的唾液。
“南扬,来艹我。”谢泉低声说。
陆南扬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翻身把谢泉压在了身下。压倒草丛发出的簌簌声惊飞了几只鸟雀,叽叽喳喳地仿佛都在评论他们的不要脸。
然而就在箭在弦上的时候,陆南扬装在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而且响得异常持续执着。
他把电话挂断,没两秒钟又响了起来。再挂断,又响起。
谢泉皱起眉,按着陆南扬的肩膀把他推开,用下巴示意一下,“如果是重要的电话你就接一下。”
“不重要。”陆南扬想也没想就说,但手机已经第三遍响起了铃声。
“不重要的电话能打这么多遍?”谢泉皱起眉,推了他一把,“接。”
他可不想当耽误别人正事的罪魁祸首。
陆南扬叹了口气,从谢泉身上爬起来。让谢泉有些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直接接起电话,而是拿着手机走出了这片湖水的范围,一直到马路上才接起电话。
谢泉从草地上坐起来,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太凉了。
本以为陆南扬很快就会回来,但没想到这个“不重要的电话”一打就是十几分钟。
谢泉在湖水边的石头上坐了一会儿,刚被点燃的欲望没过多久就被夜风给吹得差不多了。今晚的星星倒是很亮,天空万里无云,很适合星象爱好者的观察记录。
但直到他把所有的星星都默念了一遍名字,陆南扬还是没有回来。
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
谢泉皱起眉,从石头上站起来,往马路走去。
陆南扬就站在车旁,路灯昏暗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洒下,映出一个短短的影子。谢泉刚想叫他一声,就听见陆南扬忽然拔高了声音,冲电话那头吼。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不想回到以前那样吗?”
谢泉的脚步一顿。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陆南扬靠在车身上,忽然就泄了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是我不对,我是说……”
话语冷不丁在此处截断了,似乎是对方挂断了电话。陆南扬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好一会的呆,然后转身用手肘撑在车前盖上,把脑袋埋进了胳膊里。
谢泉在他身后清了清嗓子。
陆南扬像被吓到了似的猛地转过身,看到是谢泉之后才松了口气,同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吗?”
谢泉没说话,径直朝陆南扬走去。后者顺理成章地牵住他的手,“你还要不要……”
谢泉把他的手扯到一边,用另一只手贴上了他的脑门,“你就没觉得你的脑袋很烫吗?你发烧了。”
“什么?”陆南扬一愣。
“你发烧了。”谢泉强调。
刚才在湖边亲热的时候谢泉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只是那时可能是情热导致的体温上升,再加上陆南扬的体温一直偏高,导致谢泉并不是很确定。
现在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陆南扬的体温不但没降低反而比刚才还烫。
“没有吧?”陆南扬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我觉得还挺正常的……”
“正常个屁。”谢泉把他推到路灯下,“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
“我挺好的,可能只是有点着凉吧。”陆南扬捏了捏鼻梁,坚持道,“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你上车吧。”
说着就要去拉驾驶室的车门。
谢泉拽住他的手腕,“别开车了,叫代驾吧。”
“没必要,就半个来小时的车程……”
“叫代驾。”谢泉一字一顿地说,一分都不肯退让。
事实证明,谢泉的判断是正确的。
代驾把车开出去还没有五分钟,陆南扬的额头已经滚烫到几乎放不下手的地步了。
谢泉没有更好的办法,幸好口袋里还装着几片酒精湿巾。他往侧边挪了挪位置,让陆南扬有空间可以枕着他的肩头。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管我……”
“把嘴闭上,不然我就把湿巾塞你嘴里。”谢泉毫不客气地说。
陆南扬被噎了一下,只好乖乖闭上嘴,被谢泉揽着靠在他的肩膀上。
谢泉的衣服上没有过多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闻上去有种干净的感觉。随后滚烫的额头上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冰得他难受地抖了一下。
“别动。”
谢泉的语气很不耐烦,但手上的动作却与之相反,轻柔地将湿巾往上调整了一下位置。
回到公寓以后,陆南扬的体温已经直线飙到了38.7度。
谢泉很快找来退烧药喂陆南扬吃下,又用毛巾蘸着冰水替他擦拭额头。
“再过两个小时如果没有退烧,我们就去医院。”谢泉站起来,准备把毛巾上的水再弄冰一些。
“谢泉。”陆南扬皱着眉抓住了谢泉的手腕,冲他摇摇头,喉咙因发烧而有些干哑,“不用这么麻烦,我睡一觉就好了,真的。”
谢泉转过身,把毛巾放回盆里,看过来的视线透着冰霜一样的冷意,“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陆南扬的脑子本来就被烧得有点懵了,现在更是反应不过来谢泉的话。
上一篇:谁说我不喜欢糙汉了!
下一篇:从离婚开始的恋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