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还有救吗? 医生,我还有救吗? 第67章

作者:切尔 标签: 近代现代

  他在渴望。

  渴望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到谢泉的手里,任他品鉴、任他把玩,然后接纳他可能会有的一切反馈。

  因为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蛇的毒牙终究会有永远不会伤到的人。

  陆南扬则像个合格的猎物那样,皮肤绷紧,泪水打湿眼睑上的布料,扬起脖颈,将最脆弱的大动脉暴露在对方面前。

  “……可以吗?”恶魔凑在他耳畔,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耳廓上。

  又是那句该死的反问,陆南扬听得头皮发麻、浑身战栗,但谢泉偏偏不许他逃跑,掰过他的脸,迫使他朝向自己,然后又问了一遍。

  “可以吗,南扬?”

  那平日里清冷的声音,此时却温柔得像能滴出水来,带着足以诱惑亚当和夏娃的力量,在他的耳畔低语。

  陆南扬简直败得一塌糊涂。

  “可以。”陆南扬声音沙哑地说。

  -

  意料之中的,这一场战斗又持续到了后半夜。

  陆南扬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皮肤和关节就没有一处地方不在疼,有好几处皮肤都留下了谢泉指甲的擦伤和咬痕。

  但他也必须承认,他爽得像来回坐了八趟直通天堂的过山车。

  “让我看看。”谢泉掰过陆南扬的肩膀。

  陆南扬“嘶”了一声,没做过多反应。

  在他的后颈有一处细小的咬痕,腿上有几道指甲掐出的擦伤。算不上很严重,反倒有一种凌虐的美感。

  即便如此,谢泉还是仔细查看了每道伤口的情况,最后起身下床去拿医药箱。

  “没事。”陆南扬的嗓子还有点哑,声音透着一股慵懒,“我好歹也是当过兵的人,训练受的伤可比这要严重多了。”

  “训练的时候不会在你这种地方留下伤口的。”谢泉从医药箱里取出棉球和碘伏,“这次是我的过失,弄出伤口了,下次会注意的。抬腿。”

  陆南扬感觉自己的脸又涨红了,一边照做,一边难为情地别过头,“……怎么还有下次。”

  “不想有下次么?我发现你还挺喜欢的。”谢泉勾起一抹微笑,“要是实在不服,以后可以在我身上咬回来。”

  陆南扬几乎是瞬间就被后面那句话勾起了无限遐想,害得他赶紧叫停,“停!够了啊,你再勾我咱们俩今天晚上一宿别睡了。”

  谢泉笑了,“别冤枉人啊,我陈述事实都成勾你了。”

  岂止。

  陆南扬现在觉得谢泉就算什么话都不说,坐在那里给他上药都是一种勾。

  冰凉的棉球擦过他大腿的擦伤,带来一种刺痛又发痒的微妙触感,陆南扬闭着眼背了很久的圆周率才没让中间的东西再精神起来。

  “过来一点。”上完大腿的药,还有后颈的没上,谢泉冲他勾了勾手指,“我够不着。”

  陆南扬干脆往下一躺,脑袋就枕在了谢泉的腿上。

  谢泉失笑,在他的脸颊上弹了一下,“你是小孩子吗?”

  陆南扬往侧面一翻身,就抱住了谢泉的腰,声音闷闷的,“你上你的药,我就是想抱你一会儿。”

  谢泉的动作放轻,另一只手轻轻在他的后背上拍了几下,“怎么了?突然这么黏人。”

  陆南扬没有说话,脑袋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陆鸿振的脸,以及他在餐桌上说的那一番话。

  心脏像被什么攫住,紧得难以跳动。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东西从脑袋里赶出去,把谢泉抱得更紧,脸颊亲昵地埋在他的小腹上蹭了蹭,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谢泉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垂着眼帘看了他好一会才出声,“嗯,这几天你是够累的,累了就休息一会,天不会塌下来的。”

  陆南扬笑了笑,在谢泉的怀里闭上眼。

  有好一阵子,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能听得到谢泉换棉球和拧开瓶盖的声音。处理剩下的伤口没有花太长时间,谢泉轻手轻脚地收起医药箱,正考虑着怎么挪动姿势才不会吵醒怀里的人,就看到陆南扬睁开了眼睛。

  “谢泉,别走。”陆南扬的声音还有点含糊不清的懒散,却准确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攀上去与他十指相扣。

  谢泉轻笑了一声,收紧五指,轻声道:“我不会走的。闭上眼好好睡一觉,明天你睡醒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会是我的脸,好吗?”

  陆南扬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应声,然后才闭上眼,在谢泉的注视下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是我不想开车,是佩的界限摆在这里,真开是要禁榜的,拜托各位看官理解一下,给大家鞠躬致歉了。(土下座)

第79章 多腻一会儿

  第二天是周末,陆南扬原以为自己可以一觉睡到大中午,没想到在八点多的时候就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摸了两下,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铃声。

  谢泉在他旁边接起了电话,低沉清冷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怎么了?……现在吗?……嗯,好吧,我现在就过去。”

  听到后面那句话,陆南扬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睁开眼睛,“……怎么了?”

  “医院里人手不够,喊我过去帮忙。”谢泉按灭手机屏幕,“你继续睡吧。”

  他现在还睡得着就有鬼了。

  陆南扬强迫自己把眼睁开,顶着一头鸟窝从床上坐起来。昨晚谢泉应该是跟他挤在一张床上睡的,这张床是张只有一米二的单人床,也不知道他昨晚是怎么睡的,床的右侧空了一大片,左侧又把谢泉挤得快要掉下床。

  坐起来的动作牵到了几处擦伤,陆南扬混沌的大脑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的事,脸上有一丝发烫。

  谢泉倒是神态自若地从床上起身,按部就班地穿衣服,“中午我不回来了,冰箱里还有点剩菜,你吃之前记得热透。”

  “不回来了?”陆南扬一愣,强烈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本以为趁着周末可以跟他多腻一会,结果现在忽然一整天都见不着人了?

  小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了脸,想也没想就伸手搂住了谢泉的腰。

  谢泉忍不住在陆南扬的发顶揉了一把,“大早上起来就这么撒娇,可真不像你。”

  谢泉说得对,这真的很不像他。

  但把他变得不像他的罪魁祸首就在面前,让他贪恋着,根本舍不得松手。

  “好了,真的是急事,我也没办法。”谢泉轻轻拍了下陆南扬的脑袋,“再不松手,要来不及了。”

  陆南扬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非得找你吗?就不能找别的人吗?”

  “他们要是能找到人,也不用叫我了。”谢泉轻笑一声,系好上衣的最后一颗扣子。

  陆南扬总觉得这句话里好像有什么言外之意,但还没来得及深思,就被谢泉打断了。

  “这么舍不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他问,“云大附属医院也不远。”

  陆南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

  “嗯,但你只能在大厅或走廊里坐着,我可能会很忙,顾不上你。”谢泉边挽起衬衫的袖口边说,“你大概也就是过一会能见到我出来一趟的程度。”

  “没问题。”陆南扬毫不犹豫地说,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开始穿衣服,“等我五分钟……不,三分钟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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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大附属医院对云大的学生来说并不陌生,位置就在大学城附近,学校的校医室、医学院的器材设备,挂靠的单位都是它。

  陆南扬在大一的时候来这里处理过外伤,但由于他异常优越的身体素质,也就只来过那么一次。

  医院是三甲,里面很大,如果不是跟着谢泉走,他估计没两步路就要开始晕头转向。

  谢泉熟门熟路地从各个偏门穿过走廊,绕来绕去,居然一路就绕到了外科诊室的门口,然后领着陆南扬,把他按在走廊的座椅上,还顺手将一个一次性纸杯塞进他手里。

  “坐在这等我,没事去那边饮水器接点水喝。”谢泉嘱咐道,“你早上起来都没怎么喝水,昨晚上消耗大,今天要多注意补充水分。还有坐好了别乱动,小心蹭到伤口加剧感染风险……”

  “好了好了!”陆南扬赶紧打断他,总觉得要是放任谢泉这么说下去,他能把昨晚上的细节一字不漏地交代个清楚,“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忙吧,不用管我。”

  谢泉直起身又打量了陆南扬一遍,这才点点头,在他大腿上轻轻拧了一把,低声道:“等我。”

  这一声听得陆南扬耳朵里酥酥麻麻的,然后就目送谢泉走向走廊深处,和门口几个人打了招呼,走进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陆南扬看到谢泉换上了白大褂从里面走出来,言行举止丝毫不像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倒像是一直在这里工作的医生。

  陆南扬已经有一阵子没见过谢泉穿白大褂的样子了,那身白色的外套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一些身体线条,又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全身的气质,衬得谢泉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温和、斯文,透着一股干净利索的感觉。

  他男朋友可真好看。

  虽说怎么样都好看,可人果然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最能散发出耀眼光芒。

  陆南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上午他真的就坐在外科诊室的走廊里,一边喝着白开水,一边看着他的男朋友时不时进进出出地忙碌着,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而且一点都没觉得无聊。

  谢泉闲下来的时候会来找他说几句话,忙的时候也会至少分给他一个眼神,那个眼神可能是“等很久了吗?不然下楼活动活动”,也可能是“这个同事好笨,我好心累”,也可能是“看见了吗?我刚刚那成熟稳重的沟通技巧。”

  看得陆南扬心里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恨不得现在立刻就从病人手里把他的男朋友抢回来。

  他盘算着过一会到了午饭时间能带谢泉去吃什么,在手机上刷了一遍附近的美食之后又忽然想起以谢泉的工作量,很可能根本来不及出去吃午饭。

  那要不要一会儿下楼买份饭给他带上来?

  正想着这个问题时,陆南扬忽然听到对面传来一阵嘈杂的骚动,他赶紧从手机里抬起头,发现外科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大群人,互相挤在一起,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陆南扬诧异道。

  “不知道。”旁边有个大妈一边说,一边伸着脖子探头往前看,“好像有个患者在闹事啊。”

  陆南扬瞪大眼睛,“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就在他站起来的一瞬间,有个人猛地被从包围圈里推了出来,摔倒在地。

  围观的人惊叫了一声,但没人想替他当肉垫,纷纷向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一片空地,就这么任由那人摔倒在地上。

  摔倒的人是谢泉。

  他的白大褂在地上蹭了一身的灰,眼镜歪斜到一边,眼角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嘴角还沾了一点鲜红。

  打人者也紧接着从房间里走出来,是个四十来岁、留着胡茬,看上去就很不是善茬的男人。

  陆南扬的脑袋里嗡了一声,“谢泉”两个字卡在喉咙里,还没等喷涌而出,就被这个男人的怒吼声打断了。

  “你们是不是让他参与手术了!你们就说是不是吧!”

  一个小护士连忙冲上去阻拦,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我们主任刚才也跟您说过好几次了,实习生不会参与手术的,只是跟在旁边观察学习而已不会上手……而且手术的风险书您也已经签过字了,就代表您对可能失败的风险知情的呀……”

  “老子签风险书是同意手术的风险,不是同意像他这样的败类参与手术!”那男人伸手就把小护士往旁边推,情绪激动地指着摔倒在地的谢泉,“你们不知道他是谁吗?还大学实习生?我可去你妈的!他就是个搞同性恋,给阔少爷卖屁股的贱货!你们没看前几天的新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