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民国宠妻甜文 一篇民国宠妻甜文 第25章

作者:可爱叽 标签: 近代现代

  如今他同陆哥有实无名,装傻充愣说不定陆哥也不会怪他,只觉得他们之间完全是一时糊涂,是两个人都无意的,且他觉着陆哥对他也没有和从前有什么不同,陆哥说不定对他也还是兄弟情哈……

  夏稚幽幽长叹了口气。

  但很快夏稚抛开那莫名泛起的酸涩,又用心琢磨着,越发觉得……好像委托戏子来帮他演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戏,很是可行呀!

  毕竟真的找人谈恋爱,夏稚如今也没有心思。

  演戏吧!

  小夏默默点了点头。

第31章

  魏家所处的地段并不太好, 挨着夏稚那位名叫曾小清的同学家附近,斜对面便是小夏和陆哥常去的面馆。

  周围闹市,多的是下九流的人物, 夏稚这样坐在人力车上被拉来的,还挺少见,于是一路上追着不少小乞丐,在后面可怜兮兮的喊着:“先生给点儿钱吧。”

  夏稚看小孩子们简直是从他的车进入这条街就跟着自己,最少也跟了五公里了,还有个背着婴儿的小女孩……

  下车的时候,掏出钱包先给了车夫一块, 随后眨眼就看见无数双伸到自己跟前的手。

  一个个小手掌心向上, 上面布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茧。

  他看了一眼, 眸中不忍,到底是掏钱出来就又一人给了块大洋。

  可惜这边刚给上钱, 不知道谁眼睛尖,大叫了一声:“发钱咯!”

  夏稚再抬眼, 别说周围一百米的二流子和乞丐了, 就连平民百姓都跑过来, 活像是要把他生生吃掉似的, 生怕自己没有。

  “不发了,没有了!”夏稚从前也发过几块钱,都没有今日造成的轰动大, 他自小又被护着,连打仗的场面都没见过, 日日不是在学校就是在灯红酒绿的名利场上跳舞,登时便被眼前蜂拥而来的乞讨者吓得连连后退。

  然而围着的人哪里肯让他走?

  手几乎直接扒上夏稚的衣裳,也不知道谁的手跳起来抓了一把夏稚的钱包, 瞬间就把夏稚钱包打掉。

  不过即便这样,夏稚也没能逃出去,他被迫又站上了黄包车上,放眼望去竟是密密麻麻的人头,甚至还有许多朝他这里围过来的人正在往他这边跑。

  夏稚正无措,这会儿忽的天马行空想着自己若是会飞,怕是都飞不出去时,突然的,另一头有一道洪亮的声音大喊:“喂!你们干什么呢!别挤!再挤要死人的!我叫巡捕房的人来了!”

  那人自小桥上下来,白衬衫,灰色背带裤,头戴贝雷帽,胸口挂着一只相机,身边还跟着两个差不多打扮的年轻人,犹如英雄登场一般呵退众人。

  夏稚遥远的看着那人,那人却好似没怎么看他,等挤到人群中央,让身边两个同僚驱散了众人,这才抬头看向还站在黄包车上的夏稚:“这位先……”

  先生的生字还未出口,记者打扮的男人便仰头愣住,只见他瞳色被太阳照得像是浅色琉璃一般澄澈,完完整整倒影出一具春日女神般美丽的青年幻象。

  青年居高临下的朝他微笑,发丝像是金丝做的,皮肤像是史上最昂贵的白色绢布,布满温柔到无法言表的细腻光泽。

  这天湛蓝,万里无云,只头顶硕大的杨柳垂下千丝万缕的柳条,恰好与无尽的光斑垂在青年身上,叫人处于似梦非梦般的境地。

  “真是多谢了您。”夏稚看这人说话说一半卡壳,也不觉得是个怪人,他松了口气,下了黄包车,立即跟这位先生道谢,“方才实在是吓人,若没有您,我真是怕要被拉下去踩死也不一定,这边实在是有些可怕了,唉,也是可怜。”

  “请问先生姓什么,在哪里高就,改日我夏稚一定前去拜访,好好请先生吃顿饭。”夏三公子伸手出去。

  一秒后,面前的记者才脱下帽子对他露齿一笑:“我是朝阳日报的记者,王耀明,你可以叫我耀明,夏公子是不经常来这边吧,这边现在划分了好几个贫民区,一个区里挤了几千人,每天曾家施粥都来不及,得有巡捕房的在旁边把守才不出错,您还是要小心才是,不要轻易给钱,不然便要像今天一样……”

  王耀明生的很高,浓眉大眼,一身的正气凛然,气质斯文。

  “好的,我知道了,耀明兄,多谢提醒,我来这边是还要办事,就不打扰了,改日一定去报社找你!”

  小夏又同王耀明身边的两位同僚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魏家公馆去。

  王耀明直直看着夏三公子的背影,忽的举起相机连续按下快门。

  “怎么了耀明?”

  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瘦小男人捡起地上的牛皮钱夹走过来,一边看一边问王耀明。

  王耀明这才拿下相机,依旧恍惚着,顿了顿才问道:“没什么,你拿的什么?”

  那瘦小的同僚笑道:“应当是夏三公子的钱夹,里面还有一千块,他钱夹掉了都不知道,我去送吧?”

  王耀明立即先拿过来看了看,发现里面打开后有一张照片,是很早时候的合照,里头是一个中年威武将军似的人物搂着标致的洋娃娃似的夏稚坐在腿上,左右两边则是一个大一些的女孩和一个戴着金框眼镜的男孩。

  这俨然是一家子,只是没看见母亲在那儿。

  “我去送吧。”王耀明说着,小跑过去,却没能进魏家的公馆大门。

  魏家门房是个齐肩头发的老头,大约是刚剪了辫子,穿着长衫,看人的时候鼻孔朝天,看见王耀明,便像是捉贼似的问:“干什么的?!”

  王耀明依旧是一脸和煦的微笑:“大叔,我来送钱夹,是方才进去的那位夏三公子的,进去送到就出来。”

  那门房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王耀明,不肯开门,依旧是不善地询问道:“你是哪家的?送东西的话放下就是,我们主子爷今儿有要事儿,哪是随随便便一个人要进去就都放进去的?”

  “我是朝阳日报的记者,朝阳报社的老板王首开是家父。”

  “……”门房思考了一下,依旧是摇头,“你放下,我派人去送。”

  然而王公子看这门房这副模样,想到钱夹子里还有一千块,便也不放心,干脆摆了摆手:“算了,你只需要知会夏三公子一声便是,他知道在哪儿找我。”

  王公子说完,又觉得这样也蛮好,起码……起码能再见面啊。

  这边魏家门外的事儿很快过去,王耀明和同僚们继续拍摄这边贫民区的生活画面,以做民生报道。

  另一边,刚踏入魏家大堂,还没看见陆哥与二哥的夏稚率先就瞧见了刘福官和站岗似的陆哥的手下站了一排在外厅。

  刘福官跟他点了点头,夏稚也礼貌的回应过去,正准备问情况如何,就听里面突然传出三声枪响!

  刘福官领着兄弟们顿时冲进内庭,夏稚紧随其后,满脑子不好的可能闪现脑海,吓得夏稚腿都要软了。

  “陆哥!”抵达内庭后,夏稚甫一站稳,才看见现场一片混乱,二哥跟一个秃顶了的白面胖子倒在地上,两人俱是衣衫不整狼狈至极,显然是扭打过。

  可那光头白面胖子的脚踝烂了一片,肉眼可见皮肤炸开,淌了一地的血。

  那白面胖子正在哀嚎。

  二哥也双手都下意识举起,衣服上都溅的血花。

  唯有独个儿沙发上双腿交叠坐着的陆开疆手里的左轮手枪被他松松拿在手上,枪口垂着,隐隐有青烟从管口溢出……

  “陆哥……”夏稚瞳孔微颤,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只要自家人没事儿,他其实也松了口气。

  陆开疆狭长深邃的眸子抬了抬,见是他的夏稚来了,对这孩子招了招手:“来,坐。”

  小夏走过去,很是自然的坐在陆哥沙发的扶手上,又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开疆听着地上魏西征的大叫,并不觉得刺耳,习惯到甚至觉得有些舒坦。

  这大约便是权柄在握的安心。

  “这位魏先生,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放人,跟你二哥先动手,我看他都要扣你二哥眼睛了,实在不能再看着不动,所以开了几枪,警告两声,最后一声打在不是很重要的部位。”

  地下大叫的魏西征痛哭流涕:“你放屁!你哪里警告我了?三下打在同一个位置!我艹你祖宗!”

  “是吗?那我还真是没注意。”陆二淡淡说着,对魏西征的控诉混不在意,转头依旧对着夏稚说,“此事已然明了,你母亲于女士想走,他给锁起来了,要咱们给五十万,才签离婚协议书,现在不知道他准备要多少。”

  陆开疆说着又云淡风轻举起手枪,这回瞄准了魏西征的脑门。

  魏西征立即摆手:“陆二爷!陆二爷别啊!我不要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该死!我这就放人!”

  “好,解决了。”陆开疆说完,把手枪收起来,站起来揉了揉小乖的黑发,说,“方才我做一个中间人,一直没开腔,由你二哥谈判,谁知道他们扯来扯去,半天也没个结果,我是无奈之下出手的。”

  说实话,陆开疆根本不想管,任由夏老二跟魏西征这个赌鬼掰扯,他也毫无损失。

  可当魏西征说就是找个地方把于女士给活埋了也不给他们,说于女士本就是个破鞋,既然嫁入他们魏家,那就得听魏家的,魏家要她死还敢不听?

  俨然封建余孽之说。

  陆开疆看不下去夏老二在那儿连骂人都落下风,又想着于女士倘若真的被这个魏西征弄死,他的小乖估计要难过了。

  所以才动手,不然他真是懒得参与。

  “走吧,今日你的药还没吃。”陆开疆说完,率先出门去。

  夏稚这才刚来,事情就解决了,忙问于女士去哪儿了。

  那抱着腿哭的魏西征连忙说:“就在隔壁柴房,马上!马上就给你们送来!”

  夏稚沉吟一会儿:“不送夏公馆,送到玛利亚医院去。”

  “好好好!”

  夏稚扶起二哥,二哥踉跄着问他:“你不见见她吗?”

  小夏摇了摇头:“不必要,本来就都是陌路人,我们只当时做件好事,还有,二哥,你怎么连个胖子都打不过啊?”

  夏老二连忙辩解:“他起码两三百斤!往你身上一趴,你肺都要炸了,我还活着都是谢天谢地啊……就是……”

  “就是什么?”

  “陆二真是……也吓着我了,本来坐那儿跟尊佛似的,突然就怒目金刚了,简直……”

  “简直什么?”小夏不懂。

  夏老二犹豫了一会儿,说:“怪骇人的,我这会儿觉得大姐说得对了,他这冷不丁杀人比眨眼还快的样子,实在不适合你,你重新祸害个好人吧,陆二咱们交情再好,也得罪不了的。”

  “我知道,我有法子了,二哥你不用管了。”小夏叹了口气,但却不害怕陆哥,只是依旧怀着对不住陆哥的感情。

  心想,就当是为了彼此以后有个体面。

第32章

  出魏家大门的时候, 三人并排走着,都没回头。

  忽的,从里面又追来一声呼喊, 是槐花丫头。

  说是丫头,其实年岁也不小了,只是三十来岁了还没找婆家,只跟着于女士,所以显得倒是比同样年纪的妇女要年轻的多。

  “二爷!三少爷!你们等一下!”

  槐花气喘吁吁,面上的泪痕还没干,看见三人停下后先行礼去, 随后才继续道:“夫人现下话也不说, 是真去医院吗?可我一个人, 也不知照顾得好不好……”

  这话言下之意便是盼着他们夏家能稍微管一管,这不管是于女士的意思还是槐花的意思, 夏稚等人都察觉到了。

  陆开疆在一旁很不耐烦的抿了抿唇,但没有出声, 只是到一旁点了根烟抽。

  夏家老二夏定锟推了推自己面上的镜片, 想了想, 道:“咱们算是好人做到底, 送佛送到西,回去后会再派一些人手来照顾于女士,只是等人好的差不多了, 却不好接回夏家去,一来当初闹得那么难看, 想必于女士自己也不乐意,等她伤好了,你问一下她娘家还有没有人在天津, 我们出钱送她回去,不至于让她分文没有,生活费这个……自然也每月照给。”

  夏定锟擅自做了主,说完看了一眼小弟,发现小弟没什么反对情绪,心里也安心不少。

  待送走了槐花,夏定锟转头看了一眼还在远处抽烟的陆二,跟自家小弟说起体己话来:“咱们回去别同大姐说咱们还要给于女士生活费的事,这事儿做母亲的不慈,咱们做儿女的凭着本心做事就好,不然旁人还要道咱们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