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民国宠妻甜文 一篇民国宠妻甜文 第36章
作者:可爱叽
耳朵却意外听见外面的莺官和他那位大嗓门的小徒弟的对话。
莺官大约是问为什么父亲被抓走。
那小徒弟气势汹汹说:“正在洋行卖大烟,一下子就被抓了,说是要枪毙!”
夏稚睫毛忽地抬了抬,心里想起大姐的丈夫来。
这几年说是要禁,可也没有个什么实质行动,到处都乱糟糟的,且租界里头的洋人就靠这个赚钱,根本没有人管得了,怎么突然又开始抓人,说要枪毙了?
小夏心忖着不管这事儿有什么内幕,总也要跟大姐通个气,让姐夫去戒了才好,免得被枪毙。
说动就动,他把桌子上仅剩的核桃都抓口袋里,正想着明天见了陆哥,干脆给人俩核桃,这味道真是没得说,吃了他的核桃,可不能找他算账了。
正这样想,他哼着小曲踏出包厢,却没想到门口一个人影就靠在墙边儿上,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刚好在灭烟。
他定睛一瞧:“陆哥?!你怎么在这儿?”
陆开疆把唇间的烟往旁边吐掉,才幽幽看着这个到处乱跑的小东西,道:“只许你来,不许我来?”
“那……那倒不是。”夏三公子唯唯诺诺。
“说罢,怎么不告而别?”
夏稚老实巴交:“突然想起来跟这位莺官有约,可惜他家里有事儿,先走了。”
“我知道,看着他走的。”陆二淡淡说着,像是教育人一样告诫夏稚,“这人以后你离他远一些,他有个抽大烟的爹,保不齐他什么时候也要染上,这可是个无底洞,你确定要同他好?”
“我……”夏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知道分寸。”
“你知道个蛋。”陆二说罢,看见夏稚口袋鼓鼓囊囊的,又问,“揣什么呢,这么鼓?”
这下小夏献宝一样掏出来两颗硕大的炒核桃:“瞧,壳儿都是甜的,你舔舔?”
“……回去舔。”
“回哪儿?”夏稚这真是明知故问。
果然他只得了陆二一个幽深莫测的眼神。
他被拉着手便往楼下走,心里乱七八糟的,总觉得这样下去真是不好,于是干脆道:“哥,你是不是快有未婚妻了?”
“没有。”
“我都知道,陆叔叔跟老爷子都给你定了,这会儿只让你选了。”
“你觉得我会选?”陆开疆胸口一阵烦闷,他回头认真的看着夏稚,“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做过我不想做的事情?”
“那……你也被我带坏了,你从前不这样。”夏稚心里难过。
“你带坏老子什么了?”陆开疆看夏稚一副眼眶绯红的模样,忽地又忍不住心软,满腔的愤怒化成一滩子水,那水缠缠绕绕的,叫他又想笑,又不太明白夏稚哭什么。
“你知道的。”夏稚轻轻说。
“……”陆开疆有些明白了,“我就算是变了,也不是变坏,是有了新的爱好,我一样的讨厌兔子,看见就恶心,但你若非说我变坏了,那我对你大约是变坏了,甚至还可以更坏,这都不是你的错小乖,你也应该知道,都是我自愿并主动的,你哭什么呢?”
夏稚被说得都忘了难过了,面上一阵红,疑心这是表白,可又好似不是。
陆哥到底知不知道他好像……真的喜欢自己啊?
小夏一时心里开遍了花骨朵,迷迷糊糊被拉上了车,上车后吃了陆哥用手给捏开的核桃,再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在陆哥公馆的二楼浴室里泡澡了。
而陆二在帘子外头淋浴……
水滴劈里啪啦炸的夏稚心脏都扑通扑通的。
他悄悄捂住脸,不知如何是好的缓缓缩进水里,只露一双眼睛在外头,嘴里吐出一小串泡泡……
第45章
“洗得怎么样了?”
忽地, 浴帘外面传来陆开疆低沉的声线。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好似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在无数蒸腾水汽的烘托下, 男人的声音格外有魅力。
那种魅力像是穿透心脏的丝线,只是开口,就拨动一下,搅乱夏稚藏着的浴池水,也搅乱夏稚那老早决定同人划分界限的决心。
“还好。”夏三公子闷闷地,小声的说道。
“什么叫还好?”外面的陆开疆很自然的拨开浴帘,就这么湿漉漉的挂着一身水珠站在夏稚面前, 他是不打算泡澡的, 所以这会儿拿着毛巾在擦。
毛巾雪白, 从那湿哒哒的头发一直往胸口擦去,神色一如往常的冷淡, 叫人瞧不出一丝一毫的旖旎。
可偏偏夏稚却是半点儿都不敢看。
他总觉得自己有些心虚,哪怕他给自己了许多的心理暗示, 不该对陆哥产生更多的心思, 但在听完陆哥那些毫无自觉的表白, 又这样同人共处一室, 说他没有心动,上帝都要鄙夷的弃他而去。
于是夏稚就这么微垂着眼帘,目之所及, 是男人修长的小腿。
上头毛乱糟糟的,因为被陆哥胡乱擦过, 所以像是被大风刮过的草坪,四仰八叉支棱着。
或许许多人挺看不惯的,但夏稚总是对这种充满男子气概的细节充满向往, 觉得这些真是威风凛凛,当然了,若是能长在他自个儿身上,那就更美好了。
然而此刻显然不是他东想西想的时候。
“嗯?怎么不说话?”陆开疆见好友呆呆看着自己的脚,还以为脚上有什么,也低头去看,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先去把睡袍给穿上,又找来一块儿巨大的浴巾招呼夏稚起来,“起来了,再泡下去得泡肿。”
“……我自己来,陆哥你先出去吧。”夏稚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略显生分的话。
陆开疆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伸手拉着夏稚的手腕,轻易把人给提溜起来,哪怕夏稚吓得挣扎了一下,也没有手软,很是利落的把人横抱裹在巨大的浴巾中,道:“小时候撒尿和泥都要跟老子撒一堆,现在跟我讲先出去?”
夏稚脸蛋都滚烫,哪里能说陆开疆半点儿不好。
他嘟囔道:“如今我们得授受不亲。”
“什么?”陆开疆像是没有听见。
夏稚可不敢再重复,说:“没什么。”
陆开疆眸色都沉入海底般,白炽灯的光都照不进去,面上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你说,我又不会生气。”
“真没什么。”他说了陆开疆不生气他把自己鞋子给吃了!
“不说?”
“我真忘记了!”
“算了,不说便不说,我却要同你说你那位新朋友莺官,坊间不是说他身世可怜,原本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陆开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替这人,但他就是很不爽,非要说。
“哦?”听陆哥说起莺官,夏稚注意力都瞬间被引走,哪怕这会儿被陆哥抱着坐在桌子上,拿另一条毛巾给他擦头发,他都乖乖不动,任由陆开疆施为,“怎么说?”
陆开疆顿了顿,深觉自己这会儿的行为简直像是个长舌妇,专门传人坏话,可一想到夏稚喜欢这等人,便又恨不得添油加醋的再渲染一番,好叫夏稚这小呆瓜下一秒就对莺官失去兴趣!
本来,夏稚应当喜欢他这样类型的才对,从前夏稚喜欢的就是他这种类型的,看着总之是个爷们。
如今突然转了性,喜欢一个柔柔弱弱的,不排除之前差点儿被前任给做了坏事儿产生的变化,但陆开疆总感觉夏稚像是连带着自己也不大喜欢了。
不然怎么对他的态度都变化那么多。
此前他还觉着夏稚对他有意思,如今又看着他好像跟看见鬼一样,连拉个手都好像有些介意,难道真是因为前任的事情,连带看他都有意见?
陆开疆不好开口问,他问不出口,于是只能这样:“你怕是还没有调查那位莺官,就忙不迭的要同人好,你可知道他家里到底几口人,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又为什么做这一行……”
“做这一行怎么了?”夏稚察觉到陆哥对戏子行业有些微妙的瞧不起。
陆二倒也大大方方承认:“没说不好,但做成需要到处周旋女人和男人之间,同人暧昧的兔子,这难道很值得提倡?”
陆开疆生平最瞧不起委身于人的那些人,活脱脱的窝囊废,他哪怕是落魄了,没钱了,他哪怕参军去,到前线去厮杀拼搏一番,也不会留在安逸之所,靠奉承有钱人度日。
陆二冷冷道:“那些戏班子惯会玩抬高身价的戏码,你那位新朋友莺官,哪里是什么家道中落的富贵少爷,从前是个兔子馆里长大的,从小就被专门养成少爷的性子,好叫那些达官贵人喜欢罢了,后来那边造了兵难,就流落去了戏班子里,大约是有些天赋,几年就学好了,领着他那位老兔子同僚进了天津卫,叫那老兔子爹,养着人家。”
夏稚听了个目瞪口呆,却忍不住纠正:“你怎么满嘴的兔子兔子的,太难听了,换个词不行吗?”
这又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可陆开疆见夏稚好似是真的生气,又不免不愿惹人和自己真的生分,便很利索的改了口:“好,方才是我顺嘴了,那父子俩纯粹俩馆里的小倌,老的大约从前庇护过他,所以得了他的接济,两人如今相依为命,瞧着倒是不可怜,大宅子住着,出入也有黄包车等着,人人都晓得莺官的大名,日日出去陪个酒,也能挣个百十来块,碰到个款爷,还能给个五百也说不定。”
说道五百的时候,夏稚莫名感觉陆哥像是再说他一样。
他心虚的眯了眯眼睛,忽地有种没由来的预感,抓住陆哥还在自己身上擦水的手,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陆二反问。
“你不该知道,才认识几天啊,你调查他?”
“你身边的人,我都调查了个底儿朝天,你父亲去世前托了我照顾你,你如今难道要觉得我限制你交友的自由了不成?”陆开疆说道这里,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恶至极,简直就像是一些老古董,拿着明朝的剑来展今朝的官,颇不要脸。
可他还真就不要脸,脸皮算个屁。
他只希望夏稚这小笨蛋别又傻乎乎的被人骗,他总是被人骗,看男人颇没眼光。
眼瞅着陆哥神色严肃起来,夏稚哪里真的生气,他甚至不觉得陆哥是限制他交友的自由,反而觉得这真的没什么不好,这世道乱七八糟的,有陆哥这样保护神一样的朋友在身边帮他驱赶牛鬼蛇神,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要是陆哥只是普通的陆哥就好了,没有那么多家里人要交代,没有身上背着那么多人的期盼,夏稚心想,自己哪怕是跟陆哥搅和到一起去,也没什么呀,他们知根知底的,陆哥心爱他,他也喜欢陆哥,哪怕以后自己变了……不,大姐说的肯定不会发生的,他就算对不起很多人,也不会对不起陆哥的呀。
哎,然而没发生的事,夏稚如今哪里能保证的,他真是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变,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对一件事保持过长久的热情,他就是个坏人,朝三暮四的,哪里配得上陆哥这样,冰清玉洁的呢?
冰清玉洁……
这词儿放在陆哥的身上,夏稚觉得真是可乐又贴切,陆哥还当真是从未喜欢过谁呢,除了他……
“你不是限制我的自由,陆哥,你是心爱我,我明白的,所以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生气,我也关心你,只是有一点我觉着奇怪。”夏稚心里乱糟糟的,但依旧有一点好奇,“那莺官的‘父亲’被抓走要枪毙,是怎么回事?”
因着早年清政府还在的时候,也进行过轰轰烈烈的禁鸦运动,可惜没多久又效果全无,再加上现在各地租界地盘颇大,别说禁了,到处都有卖的,随便走进一些洋行、药店,私下里怕是都有这些交易,背后还都有洋人背书。
夏稚也是听朋友谢有志说的,有志兄有些不学无术的亲戚,便是那些地方的常客。
现今各地军阀割据,管事儿的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这片的头不大打击这个东西,虽然被报纸媒体成天骂得狗血淋头,也下过几次命令说要严查,查到就杀头,可总是雷声大雨点小。
前两年捉过几个吸大烟的,枪毙后就没有了下一步动作,所以夏稚还真不觉得是又严起来了。
倒像是……有人故意把莺官那位老爹给抓了,为难人家。
夏稚清清白白的一双眼就这么看向陆开疆,陆二头皮都是一阵发麻,脸皮却比城墙都厚几分,依旧面不改色地沉默片刻,淡淡道:“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那样?我怎么想你还知道?”
夏稚既气又觉得无奈,想了想,又说:“人家两人,哪怕是骗了人,也是苦命人,为难他们,叫他们难过,并不好……”
“吸大烟的就好?要我说,所有干这事儿的,全都本就该毙了,免得为那些洋鬼子的老家添砖加瓦。”
夏稚说不过陆哥,只劝说:“他们有些不是想去抽的……有些是被害的……”
“那又如何?被害了,就非要一直抽?搞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这些人本就该死。”
“是该死……”夏稚垂眸叹息,“但给次机会总也是好的,送去戒毒所,给次机会,他们有些人,定然也是愿意重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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