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坟头草 他的坟头草 第22章
作者:泥巴姥爷
江叙白握着他冰冷的手,身体止不住颤抖,后怕和庆幸交织,让他无比难受。
曾经,他也这样握着另一个人的手,眼睁睁地看着周宇瑾死在他的面前,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说上。
他听着楚云凡的心跳声,低头悄悄亲吻他的脸颊,却在下一秒感受到脸上有点痒。
是楚云凡的睫毛扫了扫他的脸。
“谁允许你亲我了?”
第29章 我的大小姐啊……
他突然说话,江叙白立马起身,“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
楚云凡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一点颜色都没有,呼吸罩上浮着薄薄的一层水雾,江叙白捂着他的手,这样病恹恹的楚云凡,比平时那个爱闹脾气的人可爱多了。
他在楚云凡手心里落下一吻,“医生说你腺体排异,会不会是因为我的信息素?”
楚云凡躺得不舒服,但现在不能坐起来,只能让江叙白给他调下角度,看着江叙白的发旋,楚云凡抬手想摸他的头发。
江叙白没感觉到头上的动静,他抬脸时楚云凡已经收了手,那双没有精神的眼睛一直看着他,江叙白的心脏沉闷地猛跳了两下,速度快到让他呼吸困难,他怔愣片刻才笑着摸摸楚云凡的脸颊:“这个高度怎么样?”
“嗯。”
江叙白找了个软枕给他垫腰,楚云凡咳嗽两声,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江叙白倒是想回去,但看楚云凡垂着眼睛,脸色白得跟瓷器一样,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针头、供氧,把这么虚弱的人留在空空荡荡的病房,就算楚云凡是个陌生人,江叙白也不忍心。
“我陪着你吧,一个人回去睡不着。”
“哼,随便你。”是你要陪的嗷,以后别说是我逼你……
楚云凡撇过头,苍白的嘴唇有些向上的弧度,被呼吸罩上的水汽遮盖,无人看出。
这个角度,江叙白能清楚地看到他后颈上的保护器,楚云凡的腺体比他想象得还要脆弱,今晚他突发排异,确实把他吓到了。
“真的不是因为我的信息素吗?”
如果是的话,江叙白以后得更加注意一些,不能轻易放出信息素,日日夜夜贴上抑制贴。
“不是,跟你没关系。”
排异这种情况很常见,只要救治得当,减缓排异状况就行了,等到腺体恢复正常,就不会出现了。
楚云凡不愿意跟他提自己的短板,搞得好像他很需要被迁就、很麻烦别人一样,他才不需要呢。
他刚做完急救,没精神,跟江叙白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把江叙白吓得赶紧叫医生。
医生着急忙慌地一看,无语地摸摸脑袋:“睡着了,别自己吓自己。”
江叙白尴尬一笑,依旧坐在床边,时不时看看楚云凡有没有呼吸。
也真是瞎操心,那么多仪器都在多方监视下,哪里轮得到他操心。
江叙白睡在空床上,侧着身子,借着月光打量楚云凡的侧脸,他确实长得很好,五官无可挑剔,骨相皮相都生得极好。
不过,楚云凡出事,他的直系亲属肯定都知道,怎么只有林晟他们一家来了?
楚云凡的姑妈明显非常在意他,别人好像都淡淡的,楚云凡的直系亲属更是直接没露面。
江叙白知道楚云凡的亲生母亲已经去世,但他的父亲还健在,竟连问候都没一句……
江叙白从小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里受尽欺凌,他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出逃,穿着破烂的薄袄,沿着小路跑了很久、很久,久到如今仍能感受到耳边呼啸的秋风和飘过的落叶。
他一路乞讨,孤身飘零,如果不是周宇瑾把他捡回家,他大概早就冻死在雪地里,可如今竟有些同情楚云凡。
他猜测楚云凡和他的父亲闹了很大的矛盾,所以早已不来往,本是世界上最亲的人,疏远成这样,还不如永远失去或者从未得到。
不然梗在心里,扎根成刺,时不时就会痛痒难耐,甚至失去愈合的机会。
同情完,他未免觉得自己很可笑,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居然同情什么都有的人,少操些心吧,一操一个不吱声。
“江叙白……”
“嗯?”
江叙白听到微弱的声音,心里一紧,立马来到楚云凡身边,看到他满头大汗,呼吸明显急促,“楚云凡?!云凡?”
“蠢货……”
“啊?”
江叙白一愣,用毛巾给他擦掉脸上的冷汗,仪器显示他的生命体征平稳,所有的指标都处于正常状态,“云凡?”
“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守信的alpha……还偏偏被我遇到……最讨厌你这样的alpha……还偷偷抽烟喝酒……偷偷去夜总会乱搞……怎么会有你这样的alpha……讨厌你……讨厌你!”
月光下,一颗颗晶莹的眼泪滚落,江叙白很清楚他刚才给他擦干净了脸上的汗,这……真的是眼泪。
做噩梦了?
“云凡?醒醒,只是梦,别哭啊。”
江叙白做梦都不敢想会看到这样的一幕,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可楚云凡完全被魇住了,眼泪静静地流淌,含糊不清地小声骂江叙白。
“忍你很久了……没眼力的东西……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只给我煎圆的蛋,丑死了……出去乱搞还不承认,还得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这种alpha,罪大恶极……”
“上辈子遭天谴这辈子遇到你这么个讨厌的alpha……”
江叙白瞠目结舌地听着,不是吧?他到底干了什么?楚云飞怎么委屈成这样?每次他只觉得楚云凡无理取闹,难道还真有他的原因……?
留他一个人?那确实有几次顾及不到他,晚归和早起……以后一定要提前报备……
圆圆的煎蛋?难不成他喜欢的是心形的?
去夜总会乱搞?天地良心,这可真没有,原来上次他大发脾气是因为误会了……
江叙白深吸一口气,哭笑不得。
你说啊!你是老板,你是上司,你是领导,你是我的祖宗,我的大小姐,你有什么好忍耐的?!你倒是有话直说啊!憋着闷气等到现在这幅死样子的时候托梦告诉我吗?!
江叙白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持续优化向上管理,看来还是做得不够好……他苦恼叹气,好难,太难了,狐媚子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
他确实只是个讨厌的alpha,如果不是命运多舛,他可能会和其他alpha一样,到了年龄就找一个合适的beta或者omega结婚,而不是和另一个高傲的alpha维持包养关系。
楚云凡小声嘟囔了很久,中途说梦话把自己说醒了,迷瞪地看着江叙白那张表情复杂的脸,“你为什么不睡觉?”
江叙白:……你猜我为什么不睡觉?是因为不喜欢吗?
“刚才你说梦话了,我以为你身体不舒服,过来看看。”
“哦……谢谢你。”
楚云凡明显困得七荤八素,一本正经地已读乱回之后秒睡。
江叙白担心他刚才的情绪会影响到腺体,叫了医生过来瞧瞧。
医生给他做完基础检查,“没事,我白天过来叮嘱一下,他得保持情绪稳定,大喜大悲都不可以。”
“嗯,好。”
江叙白一一记下,给他擦掉脸上的冷汗,即使有镇痛剂控着,他依旧是痛苦的。
“他刚才一直说梦话,不会有事吗?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
江叙白跟他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楚云凡的睡相一直很好,哪怕被他当抱枕压着也一整晚不会动弹,睡得安安静静。
医生微调了仪器的数据,“正常现象,他身上正在输入五种药物,其中一种药水有致幻的副作用。”
会让人在睡梦中如同处身现实,扩大梦境的情绪和真实度。
江叙白看看楚云凡,说明这家伙是真的很介意啊……
竟然滔滔不绝地骂了那么多句,之前很少听到楚云凡说这种“抱怨”的话。
江叙白摸摸他的头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额际有些短短的碎发,显得有点毛茸茸。
还是那句话,不闹脾气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江叙白偶尔怀疑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正常,为什么会觉得一个alpha可爱?别想了,睡觉吧。
他刚站起身,手被人拽住了,没插针的手松松散散地抓着他的食指,他甚至不需要用力,只轻轻撇一下就能松开。
江叙白最终还是坐了下来,顺着他的力道,别扭地和他躺在同一个枕头上,他贴着楚云凡的额头,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指,给他些安全感。
他不知道楚云凡是否需要这份安全感,但此时,他想要给予,所以他毫无顾忌地这样做了。
他拍了一整天的戏,晚上又这样折腾,早就困得撑不住,哪怕是这样别扭的姿势,他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殊不知,半夜时,楚云凡被疼醒了,手还攥着江叙白的手指,他感受到身边的温度,看到江叙白别扭地陪着他。
楚云凡看着他们的手,他忍着疼痛,彻底牵住江叙白的手。
他早已习惯一个人躺在空荡漆黑的房间里,早已习惯疼痛,习惯无人陪伴,无人关怀,他从前不认为自己会需要这种虚假又缥缈的情感。
直到江叙白出现,这个人,总是毫不费力、轻而易举地满足他从未奢望过的幻想。
其实……他只是不好意思承认……江叙白……对他真的很好……
所以他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去追究潜在的矛盾,眼里的沙子都快成沙漠了,他不揉,就是不揉,不揉就不会疼。
他知道江叙白不完美,他也不期待一个完美情人,只要……只要他能给他想要的情绪就好。
他不想让江叙白如此难受地睡着,但他贪恋被人陪伴的滋味,贪恋被江叙白如此纵容的欢喜,他悄悄在深夜释放卑劣。
楚云凡闭上眼,在江叙白脸上蹭了蹭额头,温暖在肌肤之间传递,不知是错觉,还是这种情和暖含有镇痛的作用,身上的疼痛消退了三分。
这三分不多不少,无法让他彻底舒适,无法让他忘却痛苦,但足以让他入眠,让他长夜无梦。
作者有话说:
白白(无奈):嘬嘬嘬嘬嘬
咪咪:(生病的赖皮蛇)
第30章 撒娇的咪咪
江叙白陪了他一整晚,幸好上午没有他的戏,他能去隔壁空床上精致睡眠三小时。
楚云凡的睡眠时间就更长了,昨晚因为疼得厉害,偶然睡着了也睡不熟,早上医生给他调高了镇痛的剂量,才终于陷入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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