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推定 无罪推定 第19章
作者:莓果冰
闻途抿紧了唇,默不作声,直到谌意伸手,指尖攀上他的领带,攥紧,将他的上身往下一拽。
闻途突然失重,弯了腰,手撑在桌面上,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
谌意的目光扫过他眼睫,又径直望入他的瞳孔,嗓音压低:“闻途,我不想听你解释以前的事,也不想再和你谈感情,我们谈点别的。”
“谈什么。”闻途的语气没有波澜,但在谌意看不到的地方,他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白。
“谈成年人能谈的东西……”谌意松开他的领带,指尖像是蜻蜓点水般滑过他的喉结、脖颈、胸膛,最后缓慢地抚到他的腰侧,“欲望,身体,性。”
被摸过的地方像是烧了起来,衬衫下的皮肤一阵一阵的灼烫。
闻途眼皮轻颤,羽睫扫过下眼睑,又抬起眸子看他。
“不带任何情感,像动物那样,只是原始的本能,又或者说,是种疏解压力的途径。”
“想我当你的*友吗?”闻途凑近了一些,面色不改,直截了当地将他的哑谜翻译出来。
“……”谌意愣了一下,“倒也不用这么直白。”
“你都提这种要求了,何必拐弯抹角呢。”闻途声色很淡,似是不以为意,“你想好了,这是你报复的方式?”
谌意说:“对。”
“为什么?”闻途问。
“没有为什么,前任是最熟悉彼此身体的人,仅此而已。”
“在这?”
“在这。”
闻途迟疑了片刻:“这里是律所,我工作的地方。”
谌意的手掌覆盖在他腰上,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揽。
“很刺激,不是么。”他双手禁锢住闻途的身体,像是在胁迫,不给他动弹的空隙,“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再是前任,不是法庭上的对手,也不是朋友,而是见不得光、很肮脏的关系,并且这种关系要持续下去,直到我厌倦之后甩了你,像五年前你甩我那样,你敢不敢?”
闻途咬紧后槽牙,过了很久,他紧绷着表情回答:“没什么不敢的。”
“闻途,你不太会说谎,你的眼神证明你其实很慌。”谌意缓慢道,“你要是不想,我给你个求饶的机会。”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他们头顶的白炽灯亮着,光亮盛进谌意眼睛里,明目张胆地蛊惑人心。
“你现在说点求饶的话,我可以马上走,从此我们两清,说吧。”
闻途犹豫半晌,随后伏低身子,嘴唇贴在他耳畔开口:“谌意……”
谌意的眼睫颤了一下。想侵犯他,掌控他,报复他,但更想要的是尊重他,给他退路,所以谌意在等着某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然而两秒的缄默后,闻途近在咫尺的嗓音从右耳传来:“你要是有能耐,就别放过我。”
他这句话宛如坠入水面的石头,顿时激起千层浪。
谌意听到自己理智塌陷的声音,脑子里紧绷的弦,被空气里擦出的火星噼里啪啦烧断。
谌意直勾勾盯着闻途的眼睛,发出这段肮脏关系建立后的第一条指令:“把衣服脱了。”
四周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没来得及装订的卷宗随处可见,闻途似乎还能看见白天同事们忙碌的身影,然而他即将在这个地方做这种堪称下流的事。
闻途抿紧的嘴唇发白,他站直身体,十分坦然地,在谌意的注视下去解自己白衬衣的纽扣。
一颗,两颗,他衣领敞开,白皙的皮肤徐徐显露,直到第三颗的时候,他停下动作。
“那个,律所有监控,先去关电闸,然后锁门。”闻途低声说。
落地窗外的世界炽盛而繁华,正对面的双子塔灯火通明,楼梯边沿闪烁着金色的光轨。
光透进落地窗,在闻途背部线条的沟壑上落下浅影,他后面就是整片超一线都市的夜景,他像是跪在林立的高楼之中格格不入。
他赤裸上身伏在谌意腿间,腰塌下去,弯曲成弧度,拉出一条流畅的人鱼线。
谌意看着面前紧实的肩背肌肉,在昏暗光线下愈显错落有致。
他埋着头,湿热软舌滑过谌意手指,沿着青色血管的脉络,又缠住指尖吮舐,留下的水渍折射出霓虹灯的颜色。
“真骚,闻律师。”谌意坐在椅子上,拇指摩挲着闻途的唇边痣,眼底神色已然变调。
闻途把手指吐出来,红润的唇边还挂着口涎:“跟谌检比起来,我甘拜下风。”
谌意攥紧他的下颚,强行将他头抬起,撞入他眼中透着的倔强。
像之前在法庭上把控方观点逐个击破那样,倔强得正气凛然,和他正在进行的动作形成鲜明反差。
“刚刚在楼下,我碰到你助理了,她要是知道,她敬重的带教在律所里面这么不知羞耻,会怎么想。”
闻途擦拭了唇角,回答:“不如脑补你自己的助理知道员额大半夜来律所,要求别人当自己*友,他会怎么想。”
“都这种时候了,你也不忘反驳我一下?”谌意沉声说,“你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现在你可是被我掌控着。”
“这也称得上掌控?”
谌意眉头压低,眸中的欲望和愠色混杂起来:“你是在挑衅我?”
闻途唇角勾起一抹不带温度的笑,明明是跪在地上的下位者,但丝毫没有卑躬屈膝的姿态。
他咬在谌意的指尖上,又把整个食指含进去,片刻后松口,慢悠悠回答:“你才看出来?”
谌意居高临下地坐在椅子上,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掌控的人,对方的每次抬眼、每次吐出舌尖、每次个似是勾引的动作,无疑是一场证据确凿的犯罪。
谌意心神早就乱了,他第一次面对一个“罪犯”束手无策,却不服输地捏住闻途的下巴,威胁道:“这张咄咄逼人的嘴,要怎么才能给你堵住?”
“你想用什么来堵?”闻途双颊泛起湿热的潮红,语气却相当冷静,“雷厉风行的检察官,别心软,心软你就输了。”
作者有话说:
久别重逢的好友叙旧而已()
后面还有一章
第21章 变得完整
那天全模校队团建,大家掐着点返回时恰逢大雨,没能赶上学校的门禁,索性找了家酒店应付一晚。
闻途和谌意分到了一个标间,那时他们已经交往近一年了,隐藏得很好,校队圈子里除了秦徽没人知道。
闻途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注意到谌意蹲在两床之间的过道里,神色慌张。
他定睛一看,只见地上散落了几个蓝色的小方块,包装上的“超薄”字样很醒目,他很快认出那是什么东西。
“……”谌意目露恐慌,手忙脚乱地把地上的小方块捡起来,“我、我是想找吹风机!谁知道柜子一拉就坏了,这、这是柜子里掉出来的……”
“嗯。”闻途轻轻笑了一下,蹲下想帮他捡。
“我来!”谌意抢了过去,匆忙转身将那玩意塞进柜子,闻途从背后看到他红透了的耳朵。
他快速将柜子合上,转移话题道:“那个什么,路逸之让我们去他房间玩牌,那帮家伙已经大战十个回合了,他们说要把路逸之的底裤输光,你想去吗?”
闻途说:“你去吧,我今天累了,想早点睡。”
“那我也不去,我陪你睡觉,先帮你吹头发。”
闻途点点头,坐在床沿等着他吹。
他站在闻途身后,拨弄着柔软的发丝,洗发水的香味萦绕在指间,把谌意勾得心痒。
谌意关了吹风机,从后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脖子。
“怎么了?”闻途问。
“有股香气。”谌意低声开口,“好舒服,想一直这么抱着你。”
窗外雨声很吵,屋内的空气黏稠,半干的发丝带着绵软的湿意,一点点漫进心里。
他抱着就不撒手了,闻途拍拍他的胳膊,道:“我想先躺下,你睡我的床,好不好?”
谌意的声音闷在他颈间:“嗯。”
明明是双人床,两人偏挤在一张床上,关了灯,谌意手臂环在他腰间,腿还要缠着他,将他困进自己臂弯狭小的空隙里。
“你每次抱我的时候,我都觉得你是一只萨摩耶。”闻途轻声说,“为什么那么喜欢抱我?”
他鼻尖在闻途胸口拱了拱,回答:“因为我得了一种不抱闻途就呼吸不畅的病。”
“这么黏我,你以后上班了怎么办?”
谌意很认真地提出解决措施:“做一个你的等身抱枕,带到工位上去。”
闻途笑出了声,又听谌意说:“你知道阿里斯托芬的‘圆球推论’吗?是柏拉图在《会饮篇》里写到的。”
“你说说。”
“在很久以前,人的形状是一个圆球,腰和背都是圆的,四只手、四只脚,每个器官都是两套,有男、女、阴阳人三种性别,他们力量很强大,甚至可能向诸神谋反,宙斯为了削弱人类的力量,将每个人劈成两半。
“被劈开的一半人会想念另一半,然后去寻找另一半,重新组回圆球,因此人和人之间会相互爱慕,会产生求爱的渴望,原本是阴阳人的另一半就是异性,原本单一性别的另一半是同性,所以世界上存在异性恋和同性恋。我们本来是一个整体,爱情就是让恋人从分离到重聚,变回完整的过程。”
“很浪漫的理论。”闻途说。
“所以,我们是同一个圆球,你就是我的另一半。”他拥抱得更紧了些,“我喜欢抱你,是天性使然。”
闻途笑了一声,也揽住他的背:“小意,你更倾向于柏拉图式的爱情吗?”
谌意说:“嗯?为什么这么觉得。”
“就像你说的,爱情使人变得完整,更追求灵魂上的契合,而不是肉体的满足。”闻途很坦然地说,“我们谈了一年,好像双方都没有提过关于性的要求,我以前以为你不懂,但刚刚那些东西从柜子里掉出来时,看你的反应,你应该是明白的,所以我觉得你是柏拉图式恋爱观。”
谌意回答:“其实我之前也是这样想你的,我认为你向往那种理想主义。不过,我没阿里斯托芬那种浪漫,也没柏拉图的高尚,我只是个很俗气的人,没提过不是因为不想,喜欢一个人当然会想要占有,但我担心你会不高兴。”
他看不清谌意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在光亮无法企及的地方依然鲜明。
闻途无奈道:“我怎么会不高兴?”
“嗯……担心你觉得我们还没到那种程度,怕你觉得我太越界了,还有,听说会很疼,我不想你疼。”
闻途失笑,他抱紧谌意的后脑勺揉了一把:“没那么严重的……那现在要不要试试?”
谌意身子一缩,猛的一个翻身从他怀里坐起来:“啊?这、这……好突然!”
“圆球推论我也知道。”闻途也缓缓坐起来,在黑暗中挽住谌意的脖子,额头轻轻和他碰在一起,“人一分为二之后,也产生了情感和欲望,爱神为了维持人类的生存和繁衍,调整了人类的生殖方式,使他们能够完美地结合到一起。”
谌意呼吸逐渐加重,心里像有一把滚烫的火被点燃。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欲望也是人在变完整的过程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没等他话音落下,谌意按住他的后脑勺亲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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