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推定 无罪推定 第37章

作者:莓果冰 标签: 破镜重圆 HE 近代现代

  他拽着闻途的手腕,将人往屋内拉:“来和我一起进行案例分析。”

  闻途懵了好几秒,以为自己听岔了:“嗯?”

  谌意把他带到沙发前,指着茶几上的资料,类似公事公办的语气:“钱明的案子,你解除委托之前应该看过案卷,明天就要开庭了,我和秦徽对阵,我不能在他面前占下风,所以我想先听听你的见解,向闻大律师学习一下。”

  “慢着……”闻途迟疑,“我好不容易下班了,你还要让我加班?”

  “你不是想做么?”谌意挑衅似的说,“有时候,一次激烈的思维碰撞,无异于意识交媾,是一种形而上的欲望满足方式。”

  闻途:“……”

  谌意悠闲跷着二郎腿,笔头往自己的笔记本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

  闻途自下而上,仰视他不管从哪个角度望过去都棱角分明的五官。

  距离稍远,闻途听不清他的心跳声,却能感受到对方眼底的热潮,他束手无策被卷进去,被对方每个眨眼、抿唇的微动作牵引着走。

  “钱明案属于典型的非接触式强制猥亵,准确对行为定性,首先要区分本罪的保护法益。”

  话音落下,谌意看向闻途,目光像是刀刃般锋利:“闻律师,你觉得强制猥亵罪的保护法益是什么?”

  闻途手撑在地上,尽力让声音显得平静:“他人的……性自主权吧。”

  谌意扬了扬唇角,在隐秘涌动的喘息声中显得气定神闲:“你师兄在辩护意见里说是性羞耻心,他认为钱明在给被害人拍裸照时,被害人乐在其中,所以钱明并没有损害被害人的羞耻心,不构成强制猥亵罪,这是秦徽最主要的辩护思路。”

  闻途胳膊有些酸,他挪动膝盖换了个姿势,说:“羞耻心一般指因违反道德而产生的羞愧感,属于行为受体的自我感受,它是以道德准则为基础的。”

  谌意紧接着道:“是,秦徽称,猥亵行为包括伤害他人的性羞耻心、违反性道义的一切行为。”

  闻途深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回应:“如果本罪保护的是性羞耻心,那么对法益的侵害程度就取决于被害人的道德标准和主观感受……”

  “手别停。”

  他的声音如同滚烫的火石,滚落进闻途光裸着的每寸皮肤,把他灼得沸腾。

  “……”闻途咽了一口唾沫,努力把手折到背后去,上身随着动作缓慢晃着,“在实践中缺乏可操作性,本案……本案中的受害人,司法人员应当如何去判定他乐在其中?何况以被害人的主观因素作为是否违法的界限,显然不合理。”

  “那现在我看着你自己弄,你有乐在其中吗,闻律师?”

  一颗汗珠从闻途额角滑到下巴,又沿着他流畅的脖颈线条滑下去,留下一条黏腻的纹路。

  闻途的呼吸加重:“是你强迫我的。”

  “也就是说我涉嫌强制猥亵罪了?”

  “是。”

  谌意低笑了一声,起身,半跪到他面前,近距离打量他那副倔强又不服输的脸:“可你看上去一点也不觉得羞耻。”

  他当然是羞耻的,一边谈论工作一边做这种事反而会让羞耻心加倍。

  闻途回答:“所以本罪的保护法益是性自主权,你现在是在逼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无论我内心觉不觉得羞耻,你都影响了我对性的支配能力。”

  他说完,指尖碰到某个地方,忽然垂下头,身体剧烈颤了一下:“嗯……”

  谌意眸色一暗,却无视他的反应,语气冷静得仿佛正在会见室谈案子:“钱明没有和被害人进行直接肢体接触,不涉及任何性行为,也未对被害人造成身体损害,所以秦徽认为其不属于猥亵行为,闻律师觉得应该怎么定义刑法上猥亵行为?”

  闻途喘了几声,欲望上涌,意识已经有些犯浑了,他缓慢抬起头,靠着脑子里残存殆尽的专业知识说:“猥亵行为,不应当以肢体接触作为判断标准,直接接触他人隐秘部位无疑构成强制猥亵……嗯哼……”

  他克制着闷哼了一声,随之而来的是谌意手心炽热的温度。

  “是这样吗?”

  谌意的手开始动作,看着闻途被刺激得发抖,他微微眯了眼,眸底的暗流汇聚起来,形成幽暗的漩涡。

  “后面的手别停,然后继续你的论述,我正在认真听呢。”

  闻途强忍着没喘出声,还不忘继续辩驳:“但是……非接触性的猥亵行为,应当结合行为手段……行为强度、实施场所、持续时间……等,进行综合判断……”

  “不错。”谌意点点头,褒赞的语气和手上恶劣的动作极其违和,“但我还是不太清楚,能不能带入你的要点,分析给我听听。”

  说完,速度加快了。

  闻途攀住他的大腿,抬头看向他,眼底隐隐泛红,说不清是求饶还是求欢:“谌检……”

  “秦徽辩称,钱明将被害人带到荒山野岭,并非密闭空间,被害人完全能够自己脱逃。”

  “谌意……”

  “钱明的行为不具有紧迫性危险,你来反驳一下你师兄。”

  闻途深呼吸了几下,答道:“被……被害人是被绑来的,他一直处于被压制的状态,钱明还实施了抢劫行为,被害人没了钱,四周也没人可以求助,他已经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慢点……”

  谌意手上因为用力起了青筋,眼底红了一片,也快按捺不住了。

  他看着闻途难耐地闭了眼,已至极限,然而,就在解脱的前一秒,谌意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在顶点戛然而止,闻途觉得自己像从云端直线下坠,难以言喻的失重感。

  他被谌意放开,腿打着颤,求助似的抬眼望向谌意,视线却猝不及防撞入了黑色的摄像头。

  闻途浑身都僵住了。

  谌意已经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他懵了两秒钟,意识到谌意在拍他,小小的摄像头像是黑洞,把他不着寸缕、面红耳赤、即将攀升欲望顶端的样子全都收录、吞噬。

  狼狈又凌乱,他不想以这样的状态被拍,但却鬼使神差地没能挪开眼睛。

  随后,他仰长脖子,坠下去的浪潮又重回峰顶。

  “弄的满地都是,闻律师。”谌意轻轻笑了一下,像恶作剧得逞般,“看镜头。”

  闻途都自顾不暇了,哪有心情去看他的镜头。

  他恍惚听到几声咔嚓响,又撑在地面疯狂吸取氧气,大概过了很久,意识才一点点填回大脑的空缺。

  “放心,是用你的手机拍的,想删随时删。”谌意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再次蹲下来,拭去他脸颊的汗,又抱着他的脖子,俯身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满不满意,工作不是很累么,这样有让你发泄到吗?”

  “……”闻途睁着混沌的眸子,眼中像是覆满雾气,半晌之后才回答,“是你强迫我的,只要行为具有强制性和明显的性意义,就算猥亵行为。”

  谌意愣了片刻,觉得很无辜:“拜托,案例分析已经结束了,怎么还入戏了啊,不是你说想做的吗?”

  “我是想和你做。”

  他的话如同春雷,将谌意心脏震了一下。

  谌意睁大了眼睛,又听他说:“重点不是做,而是和你做……”

  雷声过后,是短暂的宁静,谌意和他对视了几秒钟,闷热、潮湿、急躁又暧昧的因子极速升腾,随后谌意扣住他的后脑勺,吻如同倾盆的骤雨落了下去……

第40章 同意界限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缝,闻途眯了眯眼才缓慢睁开。

  入目的是宽阔的窗户,简约黑色窗帘,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谌意家。

  他有些喘不上气,胸口像是压着块沉甸甸的石头。

  往下一瞧才发觉不是石头,是谌意的脑袋。

  谌意抱着他的腰,半个人都睡在他身上,从闻途的视角只能看见他乌黑的头发和发旋。

  谌意似乎睡得很沉,一深一浅的呼吸极其平稳,闻途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说:“起床了。”

  身上的人咕哝一声,变本加厉地将腿跨到闻途腿上,以一个蛮横的姿势继续睡。

  闻途察觉他是故意的,屈起手指敲了一下他的头顶:“别装了,今天是工作日,要上班。”

  谌意将鼻尖往他胸口蹭,他的发丝随之飘动,溢出一阵清甜的洗发水香味。

  “你不是还要开庭吗?谌检。”

  “唔……早安。”他沙哑的嗓音从闻途胸口传来,带着一股缠绵,这才佯装苏醒。

  他“醒”了,却没有立即从闻途身上挪开,反而抱紧了闻途,往被子里缩:“你开车来的?”

  “嗯。”

  “上午九点的庭,我先去检察院取一下材料和青团,你能开车送我去单位吗?想体验一下床伴接送上下班的感觉。”

  “你自己听听觉得合理吗。”

  谌意缓缓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搬出老一套的说辞:“意思自治。”

  早高峰会堵车,他们提前了半小时出发。

  谌意坐在副驾驶,开着车窗,城市高楼铺着一层清透又润亮的光,万物都充满朝气。

  他心情大好,胳膊悠闲地搭在窗沿,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和闻途待在一起,这段通勤的路都变得不再枯燥。

  “其实早起二十分钟,这段路就没那么堵。”闻途平视前方,开始念叨,“这样你就不用挤地铁了。”

  “早起不了,而且地铁更方便。”谌意说,“等我把车开过去,食堂的鸡蛋都被抢没了。”

  “你工资这么高,也要去抢鸡蛋吗?”

  “我工资哪高了,当然是比不了律师这种暴富行业,我们公务员不贪污受贿,在京市这种地方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越穷证明越清廉。”

  “真的假的……”闻途笑了一下,不信他的胡言乱语,“那你为什么当检察官。”

  谌意突然不说话了,闻途侧目望向他,唇角的笑意凝固,带上一股探究和怀疑。

  闻途开口追问前,谌意先一步出声:“诶,上次在国贸坐你的车我就想说了,你这车怎么和我的一模一样?”

  这次换闻途哑口无声了。

  “我还以为是我的小奔驰,车型和颜色都一样。”谌意摸了摸中控台,上下打量,“你为什么买我同款?”

  闻途手僵了一下,神色如常地看了眼后视镜,转动方向盘掉头:“这不是热销款吗,怎么不说是你买我的同款。”

  “我车是我爹给我的,你去问他为什么买你同款喽。”谌意又问,“我爹三年前买的,你是哪年,也是在我们分手之后吧。”

  闻途置若罔闻地继续开车,谌意实相地没再好奇下去:“算了我不问了,待会儿又显得我自作多情,你才没那么喜欢我呢,你只有和我做的时候会喜欢我一点。”

  “随你怎么想吧。”闻途说。

  “渣男语录。”谌意骂道。

  但谌意不打算闹脾气,因为闻途难得送他来上班,他会在接下来的一整天给所有人好脸色。

  除开秦徽。

  车在距离检察院大门一百米处停靠,谌意探头:“还没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