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推定 无罪推定 第45章

作者:莓果冰 标签: 破镜重圆 HE 近代现代

  他朝闻途靠近一步,以略占优势的高度俯视他:“看看你,眼里都是血丝,最近被折磨得每天都睡不好吧,是不是很想查清真相,但又觉得无能为力?”

  闻途揪住他的衣领,用力将他往走廊的墙上抵,眼底一片血红:“大不了我杀了你们,大家同归于尽,你以为我会怕吗?”

  “没必要。”秦徽低笑了一声,“你想知道真相,我告诉你就是了。”

  他抓着闻途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扯下来,慢悠悠道:“闻仕裕不是我害死的,但从头到尾的真相我都知道,包括他怎么惹了腾山公司,腾山又是怎么害他的,当年发生的一切,牵涉到的所有人,每个细节我都一清二楚……”

  闻途顿时指骨缩紧,瞳孔颤栗,瞪着他没有说话。

  “想知道吗?”秦徽挑起一只眉,掐住他的下巴,凑近了说,“给我操一顿,我全都告诉你。”

  闻途呼吸一滞,眼里的血丝像是裂痕,顷刻间被羞愤充斥。

  “很划算吧,你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取证要几个月、几年,在我这只用忍一晚上……”

  他话音未落,闻途的拳头已经砸到他脸上,他闷哼一声,往后踉跄,扶着墙才没跌下去。

  闻途脸上盛满的怒意快要溢出来,想骂什么,喉咙像被扼住,所有的脏话都化为愤懑咽进胸腔里。

  他捏紧的拳不停抖,唇齿发颤,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他厌恶自己的无能,不仅拿这帮凶手没辙,还要遭受这样的侮辱,现在无论骂什么都太苍白,都无济于事,似乎他注定要在这帮人面前满盘皆输。

  眼镜被打掉了,秦徽没有捡,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那双半眯的眼睛透着恶寒。

  不打算挽回这段糟得不能更糟的同门关系,也懒得再伪装,秦徽破罐子破摔:“我操跟谌意操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被男人……”

  闻途的拳头将他的后半截话打回肚子里,他拉起秦徽的领口将人摔到地面,又跨坐上去揍他,低吼着一下一下重击,动作乱得毫无章法,仿佛是宣泄怒火的闸口,压抑已久的怨气全在此刻爆发。

  秦徽用力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往上掀,翻身反将闻途压倒,和他厮打在一起。

  他抡起拳头往闻途脸上揍,力道毫无保留,闻途嘴角渗出血,顿时激起秦徽强烈的摧残欲:“要打架?你是我的对手吗?”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攀住秦徽的后领,拉扯着往后拽,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掷到地上。

  一阵晕眩后,他瞥见谌意布满阴翳的脸。

  谌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到极点的眼神刺穿他身上每寸皮肤。

  他扬起下巴,满脸鄙夷和傲慢,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抬脚往秦徽身子上踹,不给对方任何反抗机会。

  他又将秦徽拽起来,屈膝往对方肚子上顶了几下,几声痛叫后又掐住他脖子,逼近他,咬牙切齿开口:“姓秦的,你他妈干什么?你不是喜欢闻途吗,你打他干什么!”

  “呵……”秦徽冷笑一声,“反正是得不到的东西,毁了也无所谓。”

  谌意怒气冲上头顶,他扬起拳想揍下去,秦徽先一步开口:“检察官,打架斗殴是要受纪律处分的。”

  “在我受处分之前,你这人渣先给我死一死。”

  他汇聚全身力量的拳沉重地落到他脸上。

  闻途忍痛坐起身,抹了一下嘴角,看到指腹上的血,他紧蹙着眉,四肢顿时泄了力。

  他抬眼便看到谌意将秦徽按在地上揍,像丧失理智、只会殴打的机器。

  “谌意。”他轻叫了一声。

  谌意听到他的动静,理智回笼了大半,像丢垃圾一样把秦徽扔到一旁,疾步来到闻途旁边,半跪下来查看他的伤势。

  “你没事吧?我看看!”

  “没事。”闻途缓慢将凌乱的衣服理整齐,扣好扣子,在谌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攥紧谌意的衣袖,顿了很久才低声开口:“走吧。”

  “等我先教训姓秦的。”他放开闻途,却立即被闻途一把拉住。

  谌意回头,感觉到闻途的手在颤,他一向矜持沉静的眼里多了几分破碎。

  “走吧……”他再次开口,尾音闷在嗓子眼,像是乞求。

  谌意连忙用手心将他的手包裹住,安抚着说:“好,我不打他了,我们回去。”

  他揽着闻途的肩往电梯处走,秦徽的声音幽幽从后面传来:“闻途,我说的交易永远有效。”

  闻途眉心抽搐了几下,恶心得作呕,他拉着谌意快速走进电梯,那阴魂不散的声音仍从电梯门缝透进来:“要么你答应我,要么你有本事就继续查,找出证据,以包庇罪把我送到监狱里。”

  门咔的一声合拢,四周顿时清静下来。

  谌意试探着问:“他说什么交易?”

  闻途面色苍白,心不在焉地回答:“别问了,很恶心的东西。”

  谌意也没敢多问,回公寓的路上,闻途望着车窗不说话,谌意开着车不停瞥他,望着他青紫一片的脸颊心疼不已。

  闻途感受到他的目光,头也不转地说:“认真开车,注意安全。”

  谌意把目光移到前方,道:“待会儿回去我给你上药。”

  “嗯。”

  两人没再交谈,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

  谌意找了药,来到客厅,看见闻途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他走过去蹲下,伏在他膝盖上说:“你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

  闻途愣了半晌,游移的注意力才一点点聚回他眼里。

  “嗯。”

  谌意将胳膊轻轻搭在他大腿上,仰望着他继续道:“你晚上跟我发消息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打架,我从来没见过你和谁打架,是秦徽威胁你了?”

  闻途垂下眼睛,答非所问地开口:“秦徽应该不是凶手,但他一定知道什么。”

  谌意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仔细一想,他最开始是阻止我去见宋明华的,而宋明华要给我提供误导信息,如果秦徽和宋明华是一伙的,秦徽为什么要阻止我呢?”

  他想了想,又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不,宋明华也不一定是,他只是告诉我长晟公司有嫌疑,或许他想帮我,但只是推测有误,他也不一定是凶手,如果宋明华不是,那秦徽就可能是……不对,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现在脑子里好乱……”

  他垂下头,使劲揉了揉自己头发,谌意拉住他的手说:“好了,暂时别想了,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思考,你需要休息。”

  闻途死死咬紧自己毫无血色的嘴唇,像被抽干了魂,声音绵软无力:“对,我不该再想这件事,我已经放弃查案了,想再多也没用……”

  “闻途,你最近好压抑啊。”谌意伸手抹了一下他眼尾,看到他眼里越来越深的血丝,“先休息好不好,不管你决定继续查还是彻底放弃,我们都休息一段时间再做考虑。”

  闻途闭眼,内心挣扎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别想太多了,宝宝。”

  闻途:“……”

  他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不要这样叫,太幼稚了。”

  “为了哄你才这样的,那我不叫了。”谌意见他耳根有些红,弯了弯眼睛,和他十指扣紧,很温柔地说,“今晚……做吗,暂时把一切都忘掉。”

  “……”闻途望着他明亮的眼睛,没能拒绝。

  房间内回荡着激烈的呼吸声,闻途身上布满薄汗,像是被汹涌的浪花顶上来,又被另一层波涛覆盖下去,他抱着谌意的脖子,像是抱紧一块浮木,他快要溺死在一高一低的浪潮里。

  “叫大声一点。”谌意在他耳边要求道。

  闻途像是没听见似的,就算是碰到最刺激的地方,刺激到全身战栗,他也咬紧嘴唇不出声。

  天花板的灯光晃眼,他视线忽明忽暗,脑子里一瞬间闪过秦徽向他提的交易,顿时觉得麻木、想吐。

  他思绪繁杂,根本无法完全沉浸到情事里。

  谌意看出他的分神,避开他脸上青紫的地方、轻轻捏住他下巴:“宝宝,专心点,不可以想其他的事。”

  闻途的意识被拉回,他抓着谌意的背,意识到谌意的呼吸越来越重,他用很微弱的音量开口:“谌意,摘了……”

  谌意愣了一下:“什么摘了?”

  “摘了……”闻途艰难咽了口唾沫,断断续续说,“全都弄到里面来。”

  谌意心跳极速加剧,理智的弦瞬间被崩断,他按照闻途的要求摘了东西,胡乱丢到地上。

  “额嗯……”闻途蹙眉急喘一声,感觉自己被滚烫的液体浇透,像是被彻底入侵,被占有,由内而外、完完全全献给了面前这个人。

  谌意将脸埋在他的脖子上喘息,空气变得黏腻不堪,他帮闻途擦去脸上的汗,准备抽出来时忽然听到闻途开口:“谌意。”

  “嗯?”谌意抬头,近距离望着他。

  他的头陷在被褥里,脸上青紫和红晕交融,半睁着眼睛相当浑浊:“我们复合吧。”

  谌意睁大眼睛,没料到闻途会突然这么说。

  看出他的迟疑,闻途问:“你不想吗。”

  谌意双手捧起他的脸,道:“怎么可能,当然想,就是……太突然了。”

  “那你答应吗?”闻途握住他手腕问。

  “……”谌意回答,“我当然会答应,不过我觉得你需要考虑一下。”

  “我放弃查案一个月了,我也冷静了一个月,不需要再考虑。”

  谌意说:“可查案的事,你并不想放弃,我看出来了,说和我复合,是想给自己下定一个不要回头的决心吗?要是哪天你想再继续查怎么办,万一你反悔了,是不是也要再和我分开?”

  他抱紧闻途,继续道:“我希望你和我复合是因为喜欢我,而没有其他杂念,所以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好不好?你可以理解我吗。”

  闻途沉默半晌,最后缓缓开口:“嗯……”

  -

  翌日,闻途到律所的时候,半边脸颊明显肿胀起来。

  路过的同事问他怎么受伤了,他只微笑点头说:“没事。”

  同事离开,他表情冷下来,拿着一张纸径直走入了温老师办公室。

  温语梁在里面,室内还有一个人正和她聊案子。

  看到秦徽的那刻,闻途藏在身侧的拳头捏紧了,眼中怒气上涌。

  而秦徽一脸平淡,神色如常,仿佛昨晚失控的人不是他。

  “小闻,有什么事吗?”温语梁抬头问。

  闻途迎着秦徽的目光来到办公桌前,将手上的纸放到桌面上:“温老师,我来交辞职申请。”

  温语梁诧异:“怎么了,你要离开恒景吗?”

  办公室没关门,外面的同事们听到动静,纷纷暂停下手中的工作,侧耳偷听。

  闻途深吸一口气说:“不是我的辞职申请,我帮秦徽交的。”

  秦徽眉头压低,表情依旧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