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夏 第七年夏 第28章
作者:春怀酒浓
姜守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抱着程在野哭了很久,情绪崩溃的时候最容易语无伦次,他温热的眼泪淌了程在野一脖颈,淌得程在野的心都化了。
哪怕我过的其实很糟糕呢?如果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呢?姜守言记得自己反反复复在问程在野这些话,程在野吻着他的脖颈说,没关系啊,都没关系。
姜守言就仰头在呜咽声里和程在野接了个苦涩的吻。
他从小到大得到的好东西很少,所以平日里只有人稍微对他散发一点善意他都会加倍还回去,但对上程在野,他不想还,好像只要欠的够多,他们就能纠缠得更久一点。
第二天姜守言睡醒的时候,帐篷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眼睛哭痛了,头也有点晕。
姜守言用胳膊盖住自己的眼睫,回想起昨天的行为,莫名有点害臊。
都这么大个人了,抱着个比自己年龄小的人哭……他突然很想揪自己的头发。
但负面的情绪彻底发泄出来了,心情好像也变得轻盈了几分。
姜守言边想着边走出帐篷,在看见蹲在后院冲洗电瓶车的程在野,又觉得自己轻盈不起来了。
他抿了抿唇,刚准备缩回帐篷里再平复一下尴尬,程在野就跟后脑勺长了眼似的,敏锐地回了头。
姜守言脚步的方向就那么硬生生从往后变成了向前,脸上神情显得很正常,一步一步走到了程在野面前。
程在野低头看了姜守言好一会儿,看得姜守言差点就绷不住脸上表情的时候,才轻笑着说:“早上好啊,姜守言。”
姜守言刚想开口回一句早上好,程在野的手指就落到了他眼尾。
“哭肿了。”
姜守言有点想杀人灭口。
似乎是觉察到了那股子冷意,程在野在他脸侧亲了一下,又说:“我爱你啊,姜守言。”
或许是地域差异,程在野总能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爱意,但姜守言却觉得很困难,那三个字就跟烫嘴似的在舌尖滚不出来,他红着耳朵微微偏过了头。
半响才咕哝出一句早上好。
姜守言还是觉得不自在,在比自己年龄小的人面前哭成那样,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需要点时间平复一下。
所以他几乎躲了程在野一天,程在野好像也能解,除了叫姜守言下楼吃饭,别的什么话也没说。
直到晚上,姜守言正转着脖颈间的戒指发呆,靠近走廊的那扇窗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程在野脑袋支在窗口,头发耷在眼前显得有点委屈:“你都躲我一天了。”
他是知道怎么拿捏姜守言的,那副表情确实会让姜守言心软。
“后山有片天然的温泉池,一天没出门了,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去泡温泉吧。”
圣米格尔岛是座火山岛,岛上有很多天然的温泉池,池水微微泛黄,岸边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水鸟。
后山的温泉池离木屋不远,他们没带换洗的衣物,就站在岸边脱身上的短袖。
月光如水一样照在林间,也照在姜守言身上。
姜守言把脱下来的短袖放在干净的石头上,回头对上了程在野的眼睛。
哪怕隔着池水萦绕的热气,姜守言好像也能感受到那份过于热切的目光。
他穿着短裤坐在岸边,没着急下去,小腿泡在温热里荡着池水。
程在野游了过来,吻了吻他的膝盖。
潮红漫到了胸口,他握住姜守言泡在池水里的脚踝,把人轻轻拉了下来。
泉水温润,泡在里面好像连身心都跟着一起舒畅了,姜守言额前濡着汗意,程在野抬手摸了摸他潮红的眼尾。
温度在池水里升了起来,他们喘息着吻在了一起。
第25章 温存
他们最终没在温泉里呆太久,池水太热了,濡着一身汗回到昏暗的房间,好像也并没有缓解半分。
程在野注视着姜守言,手指下意识摩挲着他的嘴唇。温泉的热气似乎还萦绕在他身上,莹白的皮肤被泡的发红,连指弯都是粉的。
姜守言好像并不清楚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模样,他被程在野看的发热,无意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却舔到了程在野的手指。
他在夜色里清楚地看到了程在野的变化,凌乱的呼吸落在他鼻尖,程在野低头缠着他的舌头,把他的呼吸也跟着搅乱了。
姜守言揪着他的头发,褶皱被扩出了一圈水光,细密的吻一路从嘴唇落到了颈侧,他在温热的鼻息里胀得喘息。
“快好了,快好了……”程在野严谨地遵守每一个步骤,吻又落到了姜守言耳廓,嘴唇安抚性地在上面蹭了蹭。
姜守言侧着身,偏头和程在野交着颈接吻。
程在野捞着他的膝弯,在漆黑的夜色里伸展进了更辽阔的地方。
姜守言一直觉得程在野像棵朝气蓬勃的树,散发着野性向上的生命力。现在这股生命力穿透了他,让他在浓烈的余韵里,不受控制地战栗。
房间亮起了灯,床头的小盒已经空了。程在野从后抱着姜守言,一下一下吻着他汗湿的脖颈。
姜守言闭着眼缓了会儿,手指刚抬起来,程在野就握住,拉到唇边了又吻。
“要什么,我给你拿,”他声音还带着没散透的劲,“水还是手机?”
姜守言嗓音还哑着,没什么力气:“烟。”
程在野就把枕头竖起来靠在床头,好让姜守言能靠得更舒服一点。
枕头立起来,底下皱皱巴巴的纸就藏不住了,程在野顿了片刻,视线落在闭着眼靠坐在床头休息的姜守言身上。
他没动那张纸,而是翻身下了床,走出一截距离才说:“你枕头底下有张纸。”
姜守言手指很轻地颤了颤,视线很缓慢地从眼尾扫了过去。
他没动,程在野也没再坐回去,而是在给姜守言点了烟后,直接就近坐到了他旁边。
姜守言平时体温偏凉,在刚刚那几个小时里被程在野依偎热了点,他迟缓地抽着手里那根烟,余光却还是落在那张纸上。
既不想让程在野看到,又自暴自弃地想让程在野看到。
不等他独自纠结出个什么劲,程在野倒先提了。
他拨了拨姜守言落在颈间的头发,有点长了,又低头贴着他后颈的牙印吻了吻。
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爱人,会时刻关注自己伴侣的情况。夜色浓稠如水,他是个莽撞的新人,哪怕再小心翼翼也还是会有手重的时候,他抱歉得吻过姜守言身上泛红的掐痕,抬头却发现姜守言眼里的欢愉荡得更热烈了点。
程在野后知后觉意识到,姜守言好像恋痛。所以他就给的更加慷慨,让他闷哼出声,也让他颤得更加彻底。
程在野叼着牙印厮磨了一阵,姜守言抖着手将烟喂到嘴里。
薄蓝色的雾里,姜守言听见程在野闷声问:“纸上写的是什么?”
姜守言没想好怎么答,但程在野已经给他找好了台阶。
“放在枕头底下的,是写给我的情书么?姜守言。”
姜守言笑了一下:“嗯,写给你的情书。”
程在野从后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窝,把玩着他空闲的那只手,捏着细长的手指,说:“我不收这么皱巴巴的情书。”
“姜守言,你重新写一张,重新写一张放在我的枕头底下。”
姜守言心头那点纠结完全散了,他偏过头,不用说什么,程在野就知道抬头吻他。
唇舌交错间,程在野尝到到了烟味,又说:“姜守言,你也给我抽一口。”
姜守言手腕搭在床沿,轻轻在垃圾桶上抖了抖烟灰。
“你精力旺盛,不用提神。”
程在野:“这可以当做夸奖么?”
姜守言:“你不要脸。”
程在野好像格外喜欢从姜守言嘴里听到感受,他蹭着姜守言还带着薄汗的脸颊,问:“舒坦么,姜守言,舒坦么?”
姜守言倚靠在他宽厚的胸膛,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才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程在野低头亲了亲他耳廓上的牙印,姜守言嫌痒,往旁边躲了躲,程在野就扣住他脖颈吻他。
事后的温存格外带瘾,连空气都黏着温馨的味道。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了好几下,姜守言手指抵着程在野胸膛,眼里带了点透不过气的水光。
“帮我递一下手机。”
程在野偏头给他拿了过来。
姜守言其实有点困惑,他朋友不多,这个点谁会找他?
他脑子被吻的发懵,也没想着要避开程在野,就那么顺着消息点进微信,直到看到和祁舟的对话框,他才突然怔了怔。
一条心科的推文,一条睡了,明明之前还觉得维持了某种奇妙平衡的聊天记录,在身后程在野的注视里好像变得格外奇怪。
姜守言心口突然有些发沉,他开口解释道:“祁舟是我的朋友,是个医生,他们院有转发和浏览的考核,每次不达标了,他就转给我让我刷个量。”
姜守言边说边飞快瞥了眼消息,想尽快回复完把手机关掉。
已经过了他每晚报备的时间,祁舟接连扣了好几个问号过来,姜守言飞快打字道:刚刚有事。
然后摁灭屏幕,随手把手机扔到了床头。
空气沉寂,姜守言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心跳得有点发慌,他说不清楚这阵慌乱从何而来,只是低头看着程在野搭在自己腹前的手。
程在野手掌很大,手背上有几条凸起的筋,肤色要比姜守言深几个度,姜守言轻轻拨了拨他的手背。
程在野反手抓住他作乱的手指,捞进掌心摩挲了阵,带着点醋劲说:“你每天都和他说睡了,和我说晚安都没说的这么勤快。”
姜守言突然就松了口气:“他有男朋友了,从大学就在谈,现在都好多年了。”
但每天和人说睡了确实有点不对劲。
姜守言想了会儿又解释道:“我一个人出国他有点不放心,国内经常会刷到某某在国外失踪的短视屏,所以他让我每天给他通个信,怕我遇到危险。”
程在野蹭了蹭他的头发说:“葡萄牙治安还好,不去太偏的地方,很少会被偷东西。”
姜守言接着他的话题往下说:“那你被偷过吗?”
“偷过啊,”程在野笑着说,“刚出去玩的时候不懂事,什么好东西都往身上带,后来长教训了,什么显穷就穿什么,手机从来不敢放包里,时时刻刻攥在手上的。”
姜守言想象了一下,发现他完全想象不出来程在野打扮得很寒酸的模样,他那张脸长的就很贵气。
现在已经很晚了,姜守言在聊天声里昏昏欲睡。
程在野等了会儿没等到他的回应,偏头瞧了阵,轻声问:“先别睡,我带你去洗一下?”
上一篇:救大命!小A他被黑化霸总盯上了
下一篇:学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