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 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 第52章

作者:三拾叁 标签: 生子 豪门世家 业界精英 近代现代

  在看到这件裙子的时候,他脑海里只一个念头€€€€他竟然想再次穿上,和蒋绍言再跳一次舞!

  那时他便知道,他爱上了蒋绍言。

  再一次爱上了。

  柏萧红的话是对的,人不会从过去的错误里汲取教训。历史不断重复,人也不断重复,重复同样错误,爱上同样的人。

  当年如何爱上蒋绍言,如今就如何再一次爱上。历史重演,可笑的是他竟然觉得自己可以游刃有余。

  爱上蒋绍言,就像呼吸一样容易。

  裙子叠起收好,重新放回盒子里,塞进了衣柜最深处。

  钟虞走到沙发边,从买来还没抽完的烟盒里又敲出一根烟来点燃,长吸一口后夹在两指间,拿出手机。

  刚才在车上,蒋绍言给他发来餐厅地址,他没回。此刻再看那条信息,他动动手指回复了一个【好】。

  在发出去那一瞬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59章 楼顶上

  这些年来, 每年蒋绍言生日,蒋西北都会亲自拟定菜单吩咐保姆准备饭菜,然后叫蒋绍言推掉应酬, 带蒋兜兜回去一起吃饭。

  原先的蒋西北并非如此, 他粗人一个, 妻子过世后忙事业,对蒋绍言是严厉有余关心不足,自己的生日都不在意, 更别提会费心去记蒋绍言的生日。也就是生了场病再加上蒋兜兜的出生, 蒋西北才大彻大悟,开始对这些原先不重视的细节上心。

  虽然蒋绍言说有安排, 但蒋西北还是叫他回去吃饭,一天三顿饭,总不可能顿顿都安排出去了吧,总之必须得回。

  蒋绍言便在28号这天中午带蒋兜兜一起回去了蒋西北的别墅,保姆章姨早做好菜,酒也温上了,洗净手直接开饭。

  饭桌气氛挺和谐, 蒋西北已经准备开始化疗了, 他还是瞒着蒋绍言, 不想喜庆日子提晦气的事, 也叫保姆司机全都不许说。

  祖孙三人一起吃了长寿面,蒋西北还小酌两杯绍兴黄酒,想着说声“儿子啊生日快乐”, 又觉得尴尬和矫情。直到蛋糕端上来,蒋兜兜插蜡烛唱生日歌,末了大喊“爸爸生日快乐”, 蒋西北才顺势把那句不好意思的祝福讲出口。

  吃过饭,蒋兜兜钻进去后院大棚看草莓,花差不多掉光,原先开花的地方结出了细长青涩的果,很快就要进入膨大期,然后就能摘了。蒋西北看蒋兜兜时眉开眼笑,转脸再一看蒋绍言,心又往下沉。

  这人还高高大大地站在这儿,但看魂,怕是已经飞了。蒋西北没忍住,哀切地唤了一声:“儿子啊。”

  蒋绍言朝他看来。

  蒋西北欲言又止,他已经知道钟虞只是休假才会多留一段时间,不久之后还是得走。他往远处的蒋兜兜望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不爱听,但……那个人,你留不住他的,他迟早还是得走,儿子啊你……”

  蒋西北想叫蒋绍言不要陷进去,但有什么用呢,蒋绍言已然陷进去了,这些年人不在眼前都念念不忘,如今就在眼前,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蒋绍言眼神暗了暗,低声说:“我知道。”

  蒋西北想问他知道什么,蒋绍言又笑了笑,自嘲且无奈:“但我没办法,爸,您知道的,我爱他,很早以前我就爱上他了。”

  蒋西北一下愣住,因为这声爸,更因为蒋绍言突然的敞开心扉。

  知子莫若父,蒋绍言这句“爱上”,蒋西北太清楚分量究竟有多重。

  父子俩同时安静下来,蒋西北的手不停颤抖,只能紧紧握着拐杖来缓解,那根拐杖叫他压得深深地杵进脚下的泥地里。

  半晌,蒋西北松开手,认命般长叹:“过了今天你就三十一了,我知道你从小看着不声不响,其实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你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做吧。你放心,我不会干涉,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行,还有就是不能伤害到兜兜,这是底线。”

  蒋绍言目光一凝:“您为什么觉得兜兜会受到伤害?”

  蒋西北冷冷道:“钟虞这人没那么单纯,我早跟你说过,他这人心硬,更心狠,有些事我是不想叫你知道,但……”

  但蒋绍言铁了心,他无计可施,终究还是不想看蒋绍言错下去。

  “唉……”蒋西北又一声长叹,“就算我告诉你恐怕你也不信,你要是真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就去查查他叔叔的事吧,他叔叔叫钟薛。”

  蒋绍言皱眉:“他还有个叔叔?”

  他只知钟虞有个奶奶,差不多在钟虞当年怀孕前后就突发心梗去世了。

  蒋西北冷笑:“你看,他连他有个叔叔都没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他心虚,他害怕,他不敢!我也不跟你说,省的你觉得我骗你,我相信你能查得出来。如果查清楚之后你还是这种想法,那我无话可说。”

  蒋绍言沉默一阵,说好,又问:“当年您找到钟虞是不是赵德青牵线?”

  蒋西北愣了愣,事到如今,索性认了:“是,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这几年跟他往来也少了,你也不要纠缠不放,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赵德青这人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好相与,合作不成也不要弄成仇家。”

  想起那日赵德青摆在明面上的威胁,蒋绍言眼神一暗。

  就在这时,蒋兜兜突然兴奋地喊了一声,蒋西北便打住话头,而且他也无话可说了。

  蒋兜兜喊是因为他突然发现一个大草莓!小心翼翼从藤上摘下,高举着兴冲冲跑到蒋西北面前:“爷爷,好大€€€€的草莓,给你吃!”

  蒋西北的心又暖了,却没伸手,而是对蒋兜兜说:“今天你爸过生日,这个草莓给他吃好不好?”

  “好啊!”蒋兜兜又把那颗草莓高举到蒋绍言面前,眼睛明亮闪着光,“爸爸吃!”

  蒋绍言微笑接过,直接咬了一口,皱眉说“怎么这么酸”。蒋兜兜不信,就着他的手把剩下半边吃了,顿时睁圆了眼:“你怎么骗人啊,明明就是甜的!好甜好甜!”

  蒋西北没尝,光看这父子俩,他就已经甜成蜜了,然而这种日子不知道还能过多久,又悲从中来。

  蒋兜兜又跑回去,蹲在一排排草莓藤间仔细翻找,又叫他找到一个红彤彤的大草莓来,小心地揪下,仔细地拿袖子擦掉表面的泥,先是看了蒋西北一眼,然后递给蒋绍言,趴在他耳边轻轻说这是给小虞儿的,叫蒋绍言别吃。

  自以为声音很小,蒋西北还是听到了,只能装没听见。蒋绍言说好,找保姆要了个保鲜袋装起来,又回客厅待了一会儿,便说要走。

  蒋西北知道公司今天年会,也知道蒋绍言肯定约了钟虞,他没拦着,跟蒋兜兜两个目送他出门,上车,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蒋兜兜问:“爷爷,你干嘛叹气?叹气容易老的,我不想叫你老了。”

  “爷爷错了,爷爷不叹气。”

  午后阳光照在一老一少相携的背影,蒋西北带蒋兜兜穿过花园往别墅走,他说:“爷爷不老,要一直陪兜兜。”

  *

  蒋绍言把车开出了别墅,先在路边停下,又给上次找的那人打电话,叫他查叫钟薛的人。

  对方问了些问题,蒋绍言把知道的都说了,对方问要知道这个钟薛哪些方面,蒋绍言说全部。

  对方回复行。

  之后蒋绍言便回公寓,洗澡,剃须,换衣,打上领带,戴上袖扣,最后是手表,手腕翻转看一眼时间,六点准时出门。

  年会七点开始,跟钟虞约的是八点,都在西北集团旁边的那家星级酒店,前者在二楼宴会厅,后者在酒店顶层的花园餐厅。

  蒋绍言出门的时候,钟虞也同时出发,到酒店的时候西北集团的年会还没开始。

  在门口碰到一个熟面孔,是郝家明的一个手下,之前谈收购的时候接触过,钟虞便请对方带自己进去,说想瞻仰一下他们蒋总的风采。

  宴会厅场地开阔,恢宏的水晶灯高吊顶,柔软的织物地毯,酒水美食,衣香鬓影,场面十分盛大。钟虞站在一处隐秘角落,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舞台,等待灯光暗下,主持人出场,宣布年会开始,看过一段十分钟左右的视频,蒋绍言便出现在台上,站在追光的中央。

  总结,感谢,展望新一年。台下众人热切地仰视着这位年轻沉稳的掌舵者,眼中流露着敬佩与钦慕,期待着他带领他们在未来走向一个新的高度。

  钟虞站在人群之后远远地看,突然想,他和蒋绍言,一个台上一个台下,一个在幽暗角落,一个在明亮舞台,谁又能想到他们之间会有那些复杂的纠葛?

  这样一想,竟生出隐秘的快感来。

  眼看蒋绍言的发言就要结束,钟虞又最后地、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他目不斜视步伐很快,因此没注意郝家明就站在门口,而郝家明却一下注意到他。

  看着眼前掠过的倩影,郝家明动动嘴唇,“钟律”两字到了嘴边,愣是没喊出口。

  他看着钟虞,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闪现一组数年前的画面来。

  当时也是年会,然而并非寒冬腊月,而是初秋九月,蒋绍言也还不是集团总裁,只是蒋西北的助理。

  那一年年会突然提前,还在最后加了场舞会。他中途去了趟厕所,回去的时候站在门口,就听里头换了首歌。

  一首探戈舞曲。

  Por Una Cabeze。

  一步之遥。

  身体情不自禁随音乐摆动,就在这时,宴会厅的门突然打开,从里头跑出来一个红裙姑娘。

  那姑娘个头可真高啊,火红的裙子,裙摆垂地,露着整片雪白脊背,黑色面具遮住大半张脸,正同郝家明擦身。

  郝家明惊鸿一瞥,就那短短一眼,他就知道那是个绝顶靓的大美人。

  他也是后来才听说,在角落独坐一晚、打发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蒋绍言,和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姑娘跳了支舞。

  准确说是半支。

  因为那姑娘半途跑路,还正好被他撞见。但他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只呆呆地看那姑娘从旋转楼梯跑下去,许久回不过神。

  身后传来热烈的掌声,郝家明一个激灵,怔愣几秒才意识到今夕何夕,抬起胖乎乎的手指揉一揉眼,再一看,钟虞却已经不见了。

  *

  钟虞直接去了楼顶的餐厅。

  他猜蒋绍言应该是包场了,到餐厅报上姓名,服务生领他进去,果然如此。

  偌大的餐厅只靠窗摆了一张桌椅,其他全撤了。桌上铺着雪白餐巾,面对面摆着两副光亮的餐具,中间还有装点的鲜花和烛台。

  钟虞扫了一眼,心说真是幼稚啊。

  楼顶餐厅包场请吃烛光晚餐,看来这事是过不去了。

  都三十一了,过了而立之年,管着那么大一间公司,怎么还这么幼稚。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钟虞并不着急,他跟服务生说没事,不需要他们在跟前,等人森*晚*整*理走了,他伸手推开玻璃门,站上了外面空旷的露台。

  这一晚,不知是不是因为蒋绍言的生日,月亮格外圆,连风都变得温柔,吹在脸上一点不冷。

  钟虞走上前,凭栏远眺,看眼前矗立在夜色里的西北集团大楼,看远处连片的城市灯火,以及更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

  他一动不动,背手昂头,定定地看,直到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问他,这里高吗,是不是能看很远?

  钟虞听出了是谁,没回头,蒋绍言比他想得来得更快,他原以为开过场,蒋绍言起码还得端杯酒跟一众人共襄盛举,不会这么快上来。

  蒋绍言会这么问,是因为他之前说过,在Judith顶层的花园餐厅,他不知道站得有多高看得有多远。蒋绍言记下了,这会儿故意问他,可见他的想法一点没错,这男人就是幼稚,心眼比针尖还要小。

  钟虞心里发笑,还是不回头,等蒋绍言走到他身边跟他并肩,他才轻轻转头,笑着说:“看得高,也望得远,谢谢蒋总请我来这儿了。”

  蒋绍言便也笑,眉眼深邃俊朗,叫人怦然心动。

  “蒋绍言。”晚风吹在耳畔,钟虞深深看他,“生日快乐。”

  白天听了蒋西北和蒋兜兜说生日快乐,刚才在年会,助理和几个知道他生日的高管也祝他生日快乐。这么多句里,这一句是蒋绍言最想听的。

  他问钟虞:“饿了吗?”

  “有点,午饭没怎么吃,就等晚上这顿大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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