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 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 第62章
作者:三拾叁
这一巴掌他下了死力,程杰猝不及防,脸被狠狠地打偏,明显一愣,再抬起时脸上已浮起五根鲜红的指印。
几个手下一惊,纷纷喊着“杰哥”就要上前,被程杰抬手拦住。
程杰眼中怒火燃烧,手指一根根捏紧,发出咯吱咯吱€€人的声响,仿佛要将谁的脖子生生捏断。钟虞脊背挺直,面无波澜:“怎么,不敢还手?”
说话间抬手翻折衣袖,露出一截手腕,紧接着又是一掌!
这次程杰早有准备,躲闪开了,但还是被钟虞的手指扫到了脸。他一把抓住了钟虞的手腕,五根手指死死扼住。
钟虞眯起眼,另一只手伸进外衣口袋,迅疾地掏出了那把水果刀,刀刃出鞘,直接抵在了程杰眼角那道疤上。
锋利的刀尖从上至下沿那凸起的瘢痕轻轻滑动,程杰的喉结明显动了一下。钟虞察觉,趁机挣脱,抬手起,手背在程杰脸上重重拍了两下,轻蔑地笑道:“你还跟以前一样,这么没种。”
第70章 阴毒蛇(一更)
这一幕叫程杰那几个手下全都愣住, 连梁栩也忘记反应,睁着一双泪眼呆呆地看着。
钟虞收回手,刀尖却直冲程杰的面门:森*晚*整*理“你有胆子现在就杀了我, 否则人我一定要带走。”
说罢他便上前, 扯开梁栩身旁两人, 将梁栩拉起来护到自己身后。
“杰哥……”手下面露犹豫,看出做事狠绝叫人丧胆的程杰不知为何对眼前这人十分忌惮,被打了两巴掌竟然连根汗毛都舍不得碰, 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受伤了吗?能走吗?”钟虞悄声询问, 梁栩浑身止不住发颤,说能走。
钟虞拽着他往后退, 刀尖依旧对准程杰几人,程杰步步紧跟,却也没有上前,叫钟虞拿不准他究竟要干什么,眼看就快要退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数道脚步,越迫越近, 转瞬便到了跟前。
钟虞的心当即一沉, 缓缓回头, 看到了另一张同样叫他永生难忘的脸。
程杰喊了声“老板”, 几个手下也纷纷躬身,恭敬地称呼来人。
赵德青被几个人簇拥而入,见钟虞回头, 他便站定脚步,目光将他上下一打量,佯装惊讶问道:“怎么了这是, 怎么还动起刀来?”
钟虞没有应声,只感到全身血液再度涌向头顶,视线也再度变得赤红一片。
心跳激烈,呼吸急促,他拼命压抑,握刀的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赵德青看着他,却轻轻一笑,说:“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是……”
还是什么?赵德青目光又落回那把刀上,并未说完,只又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那张英俊儒雅的脸看上去充满温和的善意。
他又看向梁栩,露出歉意的表情:“这样把你请来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但你也的确是欠了钱。”
梁栩涉世未深,只觉得赵德青面善,不像是坏人,连忙解释:“我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赵德青没有反驳,冲程杰眼神示意,程杰又低声吩咐一个手下,那人便脚步匆匆去了。
趁这个空档,有人搬来椅子请赵德青坐,赵德青一撩大衣落了座,又叫人搬来两把摆在钟虞面前,客气又温和地说:“坐着说吧,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动刀呢?万一见血多不好,你说呢?”
钟虞没有坐,那把水果刀仍紧攥手中,冷冷盯着赵德青。
赵德青也不勉强。很快,刚才那人便拿来一张纸,程杰一把扯过,展开举到梁栩面前。
“你不认识我们?可我这里却有你的借据,不仅有你亲笔签名,还有你的手印。”
这话是对梁栩说的,然而程杰一双森目依旧紧钉在钟虞脸上。
梁栩一下子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纸,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他借款五百万,底下有他的签名,旁边还有个鲜红的拇指印。他又怔然低头去看自己的手,他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签过这张借据,更加不记得按下过手印。
赵德青又开口,依旧不紧不慢,十分的温和:“所以我们也不是师出无名,小朋友,你的确欠了钱,这张借据拿到公安或者法院,道理也是站在我们这一边。”
梁栩闻言浑身一颤,下意识抓紧了钟虞的手臂。
钟虞看梁栩的反应就知道他一无所知,当即猜是赵德青搞鬼,他将梁栩挡在身后,自己直面赵德青。
“你想怎么样?”
赵德青抬手推推眼镜,手放下后才说:“我不想怎么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又一句天经地义,钟虞不禁感叹老天无眼,竟然叫赵德青好端端活到现在。他冷声问:“他欠多少?”
赵德青转向旁边一人:“你来说。”
“本金五百万,利息一分二,连本带利一共六百多万。我们老板人好,给你抹掉零头,就算六百万。”
赵德青笑笑:“你看,我只有一分二的利,比银行还低,是不是很公道?”
公道?公道!钟虞心中冷笑,只恨不能一刀扎碎赵德青的眼镜,再将锋利刀尖狠狠戳进他眼珠里,搅得他脑浆四溅,满地打滚,生不如死!
赵德青似乎看穿他的想法,眼中飞快掠过一丝狠意,以及其他更深的、难以言述的情绪。
几年未见,这人的外貌依旧漂亮到叫人惊艳,当年的青涩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经过岁月沉淀后的那种沉稳又冷肃气质,还有种说不出的韵味,愈发叫人心动,即便赵德青也不能免俗。
然而也有不变的地方,那便是骨子里的狠,那种睚眦必报的狠劲儿。
说实话,赵德青很欣赏这种人,因为他自己就是这种人。
很快,赵德青眼中狠意消失,又恢复伪善表象,笑笑说:“不过没关系,我这人很好说话,还不了钱也绝不会为难人,可以用其他东西来抵,只要物有所值。”
最后四字语调放慢,似乎别有深意。钟虞咬紧牙关,死盯赵德青的脸。
如果说程杰是凶狠贪婪的鬣狗,那么赵德青便是道貌岸然的毒蛇,藏在伪善表象下的、最阴最狠的毒蛇。
他还记得当年他用碎瓷片划伤程杰,当场血流如注,他将猝不及防的程杰推到一边,举起瓷片就要冲向赵德青,还没到跟前就被赵德青一把掐住脖子。
那只手滑腻冰凉,虎口正卡住他脆弱的咽喉,拇指和食指紧紧压着他两侧动脉,叫他几乎就要窒息。他还记得赵德青的脸凑近,目光森然地张开嘴,如毒蛇吐信般对他说:“看着听话,原来性子这么烈,只是你这张脸实在漂亮,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你最好乖一点,否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说罢用力,将他一把摔到地上,他的手掌正好按进了那一地碎瓷里,尖锐的碎片将柔嫩的掌心扎出一个个血洞。他眼前阵阵发黑,还是觉得难以呼吸,事后照镜子才发现,他的脖子竟生生被赵德青掐紫了。
回忆着实惨痛,钟虞紧咬着牙,对方人多,硬碰硬没好处,他逼迫自己冷静,思考如何带梁栩脱身。
事到如今他算是明白了,今天这个局就是为他而设,梁栩不过是幌子,是诱饵,是被他牵连。他在想,真要到了万不得已,他必须让梁栩先走,确保梁栩的安全。
好在他还叮嘱了伊森报警,警察应该很快会来,但赵德青和程杰不会放过他们。这次过后,一定还会有下一次。到时他或者梁栩,又该如何躲如何逃。
钟虞突然感到极其悲哀,六年过去了,他依旧无处可躲,无人可依,只有逃这一种选择。
就在这时,从外面疾步走来一个人,弯腰附在赵德青耳边说了什么。赵德青挑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哦?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钟虞没管要进来的人是谁,趁着这功夫赶紧去看梁栩。梁栩对他摇头,眼睛含泪,无措地说学长,我真的没有借钱,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张借据,我也没想找你,他们好像知道我认识你,一定要叫我打你电话。
不同于面对赵德青和程杰时的冰冷狠戾,钟虞此刻的眼神堪称温和,他甚至对梁栩安抚地笑了笑,说别怕,也别哭,不会有事的。
梁栩双手抹泪,拼命点头。
外头再度传来脚步,大概是赵德青说的那什么人进来了,皮鞋踏地的声响在空旷的场地听起来格外清晰,步伐快而不乱,叫人莫名感到安心。
钟虞不由看去,眨眼功夫,一道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眼前。
他睁大眼,万万没想到来的竟会是蒋绍言!
蒋绍言被挂断电话,再打已无人接听,他加大马力,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宏远俱乐部门外。一看到这个名字他便浮起一个猜测,路上时便叫人查了一下,此刻刚好收到信息。
不出所料,这家俱乐部背后老板就是赵德青。
迅速熄火下车,蒋绍言走到门口,然而大门紧闭,不像有人的样子。他将那几扇玻璃门挨个用力地推了推,却都锁着,正想用什么方法将门破开,突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将门打开,说老板请他进去。
蒋绍言第一眼就看到了钟虞,再一看钟虞手里举着的刀,眼眸顿时一沉。他不动声色同钟虞对视一眼,又看向坐着的赵德青,仿佛对剑拔弩张的气氛完全没有察觉,四两拨千斤地笑笑:“赵叔这里这么热闹?”
赵德青并未起身,稳稳当当坐在椅上,闻言也笑了笑:“跟你说过那么多次请你来,怎么今天终于有空了?”
“今天也没空,我是来找人的。”
蒋绍言说罢未再看赵德青一眼,径直走到钟虞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见人全须全尾地站着,这才松口气,故作亲昵地问:“怎么跑这儿来了,叫我好找。饿了吗,走,带你吃饭去。”
钟虞怔怔地望着如同从天而降的人,一时间忘记反应,只是攥着刀的手陡然一松。
程杰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一声:“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人拦你,但他们不行。”
蒋绍言并未理会,而是转头问赵德青:“赵叔,是这样吗?”
赵德青依旧面带微笑,却没答,而是道:“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么着急就要走?不如玩一把吧。我早听说你的枪法很好,在以前的俱乐部里曾经十枪九中,至今保持着最高纪录,可惜一直没亲眼见过。正好阿杰准头也不错,你们难得凑到一起,不如比比看谁更厉害。”
蒋绍言沉默了片刻,问赵德青:“是不是只要我赢了就能把人带走?”
“对。”赵德青交叠起双腿,“赢了你随意。”
蒋绍言笑笑:“好,那就比比看。”
钟虞心脏悬起,他知道蒋绍言很久没玩了,水平或许不复当年,真的能赢得了天天玩枪的程杰?
蒋绍言回身看他,在他手心捏了捏,低声说:“放心。”
程杰叫人拿来两把气手.枪,每人十发弹,对准靠墙的人形枪靶射击,环数高者获胜。蒋绍言将那把枪拿在手里握了握,似乎在找手感,他没戴头罩,直接伸直了手臂,目光从瞄准镜穿过,食指曲起就要扣下扳机,突然方向急转,瞬间便将枪口对准了赵德青。
众人色变,程杰反应迅速,也将枪口对准了蒋绍言的后心,钟虞没有丝毫犹豫跨过去挡在了他身前。
程杰脸色顿时阴沉。
蒋绍言也注意到,心狠狠动了一下。
气氛猝然绷紧,赵德青端坐椅里,依旧云淡风轻:“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蒋绍言将枪口微抬,对准他的额心,也不紧不慢说,“射击于我是个人喜好,但我不喜欢被人强迫,也不喜欢把命运压在未知的结果上。赵叔你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人比较直接,所以我也就直说了,今天不管如何,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如果我说不行呢?”
“那赵叔就只能亲自体验我的枪法了。”
子弹是改装过的运动弹,虽然无法伤人,但威力依旧不小,赵德青眯起眼:“今天倒是新鲜,我这辈子还没被谁用枪指过头。”
蒋绍言笑得温和恭谦:“是吗?这么说我是第一个,还真是荣幸。”
赵德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看着他:“我一早知道你不简单,倒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狂。枪口对准别人,就不怕子弹有天射穿自己?”
蒋绍言淡淡道:“怕啊,但未来的事谁说的准,眼下才最重要。”
赵德青朝他身后看去:“就为这个人?”
“对。”蒋绍言斩钉截铁,“就为这个人。”
赵德青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如黑云压顶,阴沉可怖:“好。”
程杰喊道:“老板!”
蒋绍言说了句“多谢赵叔”,随即伸手揽过钟虞,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而然时间太紧太匆忙,千言万语也只能暂时压下。
“车在外面,你先带他上车。”
蒋绍言说,同时拉起钟虞的手。钟虞感到手里被塞了车钥匙,他点头握紧,去拉已然吓傻的梁栩。
蒋绍言让钟虞带梁栩走在前面,自己落在最后,以防赵德青言而无信。
钟虞攥紧钥匙,拽着梁栩正疾步往前,突然听见背后传来程杰不甘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