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炽 焰炽 第69章

作者:白芥子 标签: 强强 近代现代

  见徐€€不给反应,他的声音又贴近:“或者还是去我那里?去吗?”

  气氛僵滞,片刻后徐€€猛然转身,坐去了副驾驶座。

  车开出去,徐€€靠座椅里不再做声,不时有窗外落进的光滑过他脸侧,明明暗暗,藏住了他眼底神色。

  湛时礼没话找话地说:“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应该是马守良想报复你。我提醒过你的,树敌太多不是好事。”

  徐€€没有接腔,根本不想再提这事。

  湛时礼便也不再说,安静开车。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徐€€滑开屏幕看了眼,是他秘书打来的电话。

  原本秘书要跟Brandon对接明天的会议安排,但一直联系不上Brandon那边,只能来问徐€€本人。

  徐€€简单交代了几句,没有提Brandon的事。

  秘书却犹豫说:“Brandon之前跟我说了晚上对接,他一贯守时,现在突然联系不上了,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徐€€只道:“他刚跟我说了家里有些事情,你做好你这边的就行,不用管他。”

  挂线后,身旁的湛时礼忽然开口:“我要是坚持不放人,€€少爷打算怎么办?”

  在徐€€又面露不悦前,他改口道:“你那个助理确实有问题,不能留,我帮你解决免得你再沾手。”

  徐€€无意再跟他起争执,尽量平心静气说:“Brandon还有用,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你代劳,你放了他吧。”

  湛时礼专注开车,没表态。

  徐€€忍耐压住情绪:“Nic,你会放了他的吧?”

  “还要多久?”湛时礼终于松口。

  徐€€目的达成,又没好气道:“很快。”

  湛时礼微微颔首,勉为其难地自喉间挤出一个音:“嗯。”

  徐€€转开眼,安静片刻后说:“停车。”

  湛时礼回头,徐€€没看他:“我要买东西。”

  车已经开回闹市区,湛时礼慢悠悠靠街边停了车。

  徐€€推门下去。

  湛时礼看着他走进街边药店,又有了想抽烟的欲望,摸了摸口袋犹豫之后还是算了。

  几分钟后徐€€出来,重新上车,将手里的购物袋扔过来。

  湛时礼打开看了眼,烫伤药、消毒碘伏、创口贴、纱布……

  “这些给我买的?”他稍微意外。

  徐€€转开眼:“送我回朗庭。”

  湛时礼垂眼又看向手里那些药,没有人给他买过这些,除了徐€€。

  他伸手过去,手指插进了徐€€发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徐€€的脸上还有那些被自己抹上去的血污,他就这样漫不在乎地下车走进药店去帮自己买药,丝毫不介意那些来自旁人的打量目光。

  心头涌起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湛时礼低下声音:“Seren,你这样我更不想放你走了怎么办?”

  徐€€一“嗤”。

  湛时礼确实不想放过他,看着这样的徐€€,很勉强才将那些阴晦难言的恶劣心思关回囚笼。

  徐€€不是一般人,他只能退让。

  拇指腹慢慢揉至他眼尾,轻轻蹭过去,终于收回手。

  “系好安全带吧。”

  湛时礼将徐€€送回了朗庭,停车时再次将自己的西服递过去。徐€€没接,推开车门,又湛时礼拉住手腕攥回:“穿上再下车,别冻感冒了。”

  徐€€回头看着他问:“衣服只有一件,你肯让给我,别的事情你怎么不让让我?”

  湛时礼在他谑弄目光里点头:“以后会改正。”

  徐€€低骂道:“狗都不信你。”

  他坚持没拿西服,推门下了车,带上车门前又扶住车窗弯腰,冲车中湛时礼说:“把人给我全须全尾地送回来,别再坏了我的事,你知道我的意思,你自己看着办。”

  他的神情矜傲,是威胁也是提醒,虽然对湛时礼来说其实毫无威慑力可言,但湛时礼确实吃这一套:“下次见。”

  徐€€不再理他,站直起身,用力带上车门。

  -

  徐€€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才回公司,进办公室时随口问跟进来的秘书:“Brandon还没到吗?我刚看他办公室好像没开门。”

  “没有,”秘书解释道,“€€少爷你昨晚说他家里有事,我以为他今天请假了。”

  徐€€吩咐:“你去打个电话问问。”

  他去办公桌后坐下,开电脑先处理了几份工作邮件。

  几分钟后秘书进来告诉他已经拨通了Brandon的电话,他再有半小时会到公司。

  徐€€点头:“让他来了直接进来。”

  Brandon是在四十分钟后到的,进来徐€€办公室跟他打招呼。

  徐€€见他精神萎靡,眼下一片淤青,问他:“你昨晚电话怎么打不通?我不是让你给我送文件?你去了哪里?”

  Brandon将昨日那份文件递给他,先道了歉,犹豫之后跟他说了自己昨晚的遭遇。

  他出公司上计程车后司机带着他一路往偏僻处开,等他意识到不对劲已经晚了,他被对方迷晕,失去了意识。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清醒过来,但被捆住手脚蒙住眼睛也不清楚自己在哪,之后又过了很长时间他突然被人放了,扔在山里,周围不见人影,连绑自己的人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我走了半小时才走到公路上,本来想报警……”

  徐€€冷不丁地问:“最后为什么又没报?”

  Brandon被他问住:“……他们没拿我任何东西,不像是劫财的,连我从公司带出来的这份文件都还给了我,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

  其实是他自己心虚,因为心虚所以不敢报警。

  徐€€没有说破,只道:“你知道我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不容易,外面仇人很多,不定是什么人想对付我才连累了你,这样你也敢留下来做我的助理?”

  被他的目光盯着,Brandon有一瞬间确实生出了胆怯退意,最终咬咬牙说:“没关系。”

  “你还挺有种的,”徐€€的语意不明,“不过既然你没什么事,这份文件也不是什么机密文件,这事就算了吧,确实没必要报警弄得人尽皆知,也别跟别人再提了。”

  Brandon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好。”

  徐€€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少爷,我€€€€”

  Brandon似乎欲言又止,徐€€微抬起眼:“还有事?”

  他的双眼皮偏窄,不笑时看人总是显得冷,尤其他现在这样周身自带上位者气势,即便年轻也足够让人心生忌惮。

  Brandon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说了句“没事”出去工作了。

  徐€€没什么想法,一个助理而已,确实是微不足道的,他把人留在身边本就存了私心,他确实想看湛时礼的反应,不过该解决的时候他自然会解决。

  桌上的手机震了震,屏幕亮起,有新消息进来。

  湛时礼:【人我放回去了,€€少爷记住昨晚答应的,把人解决,很快。】

  徐€€靠进座椅里,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了一阵,盯着这几行字,最后回复:【看我心情吧。】

第67章 大度

  周六晚,商会新会长上任,举办慈善晚宴。

  徐€€去的稍早,快到会场时Brandon接了个电话,告知他会场外来了很多记者,问他还要不要走正门进。

  徐€€自从成为特别发展基金主席一直备受瞩目,今日这样的场合,记者很多都是冲着他来的。

  他不耐应付,吩咐:“直接进停车场。”

  司机将车开进会场地下停车场,刚停下,在这里等了他许久的徐子康突然冲出来,轮椅挡在他车前方,红着眼睛用力拍打他的车引擎盖。

  司机骂了一句不敢多说,Brandon回头见徐€€没什么反应,自觉推门下车上前去赶人。

  徐€€在半分钟之后下来,徐子康用力一推挡在自己身前的Brandon,按动轮椅冲向他,被转过身的Brandon自后拉住,才没有直接撞到徐€€身上。

  徐子康面色扭曲,高声质问徐€€:“是不是你?!我跟买家原本已经谈好了画廊转让,都快签合同了他们突然说不要了,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徐€€手插在兜里,漫不经意地欣赏徐子康这副狼狈糗态,很干脆地承认:“是啊,是我做的,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徐子康气得浑身发抖:“我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一无所有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一定要对我赶尽杀绝!”

  “你老实认命了吗?”

  徐€€的眼神轻鄙:“认命了真接受自己一无所有就放弃再打遗产官司,承认爷爷的遗嘱无效,老实将手里的肇启股份交出来。你现在卖画廊是想做什么?筹钱请律师啊?”

  “我不承认!你不要太得意了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徐子康嘶吼着,脖子上绷出青筋,原本还算秀气的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狰狞难看。

  “又是报应,”徐€€重复这两个字,笑话一般,“你们一个个的都喜欢跟我说报应,结果都报应在你们自己身上了,真有意思。”

  徐子康的叫嚣咒骂不过是虚张声势,徐€€丝毫不放在心上,迈步走他身边过时忽又顿住脚步,斜了他一眼:“还有,想要我放过你就自觉离Nic远点,我早说过你跟癞皮狗一样扒着他不放,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徐€€带人离开,徐子康死死瞪着他的背影走远,牙齿不断打颤。

  湛时礼的车在这时开进来,瞥见这一幕他在旁边车位停车,下车后走向徐子康,冷声问:“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没听懂?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见到湛时礼,徐子康的眼睛更红,嗓子也哑得厉害:“他不给我活路,我不能来问他要个说法吗?!”

  “你想做什么?”湛时礼逼问他。

  “我想做什么跟你有关吗?”徐子康又哭又笑,状若疯癫,“你眼里只有他,他就值得你这样?!”

  “我提醒过你,别做不该做的事,无论知道了什么都装聋作哑,”湛时礼强调,“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

  “我偏不呢?”徐子康不忿至极,“你能拿我怎么样?现在每天都有记者想约见我,在公众眼皮子底下,你们敢拿我怎么样?他做的那些肮脏事我随便透露给哪个记者,他还能风风光光做肇启主席,做特别发展基金主席吗?!”

  “徐子康,”湛时礼低下眼,冰冷目光似尖刀一般钉向他,“你这颗心脏是谁换给你的?我看过你的医疗档案,你的心脏是从黑市买的吧?你说我要是编个故事,请几个狗仔帮忙宣传一下,昔日徐家三少爷生挖别人心脏苟活续命,你能解释得清楚吗?以后你是不是走到哪里都是过街老鼠?说到肮脏谁有你脏?”

  徐子康几乎崩溃,他没想到湛时礼竟然要把他最后的尊严也踩到脚下,当真一点活路都不给他留:“你竟然这么狠,你为了他竟然对我这么狠……”

  “是你太自以为是了,”湛时礼的言语间唯有冷酷,“事到如今还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你以为你还是徐家三少爷?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问Seren要说法?识趣点就躲得远远的,别再冒出来碍人眼,没有人在意你,少把自己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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