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炽 焰炽 第82章
作者:白芥子
Joanna无奈,湛时礼这副模样,大抵是没听进去的。
她也只坐了片刻,起身告辞。
走出病房时徐€€刚跟秘书通完电话,看到她主动说:“梁太太,我送你下楼吧。”
Joanna原本想拒绝,话到嘴边点了点头:“谢谢。”
徐€€陪她一起走去电梯间,帮她按下下行键。
走进电梯里,徐€€似闲聊一般与她道:“Nic的朋友很多,能跟他这么聊得来的倒很少见,感谢梁太太今天来看他。”
“应该的,”Joanna说道,“我跟他也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
徐€€忽然问她:“Nic以前在英国念书时是什么样的?”
Joanna想了一下说:“他那时身上看起来就没有什么学生气,很成熟很可靠,跟现在一样,看似低调话不多,但随便几句话就能让人不自觉地信服他。他也不像其他人野心都写在脸上,我以前甚至还觉得他好像无欲无求,也可能是他掩饰得太好了吧。我其实也知道他跟我做朋友一定是带有目的的,但跟他相处时很舒服,所以我也不介意。”
电梯到一楼开了门,徐€€将Joanna送出去。他倒不这么想,第一眼见到湛时礼,他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而且野心勃勃,也许的确是他们太过相似,所以他了解湛时礼就像了解他自己。
“不过,Nic这个人一直边界感很强,”Joanna叹息一般说,“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真正走近过他,我也没有,€€少爷你大概是唯一一个了。”
徐€€轻弯唇角:“是他走近我。”
Joanna笑起来:“Nic说你很特别,原来是真的。”
送走Joanna,徐€€去医院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东西,又返身回去。
刚进门突然有人跟上来拦住他,自称是某某日报的记者,想要采访他。
徐€€没理人,迈步走向电梯间,对方跟着他一路追问那晚的那场事故相关,问的却不是大众关注八卦的他侄子为什么想要他的命,而是:“徐少爷你和当时开车的司机是什么关系?听说他以前是徐老先生的助理,其实背地里帮卓盛做事,后来离开肇启进入卓盛董事局,现在更是成为了卓盛大股东,你和他走得这么近,内里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卓盛现在被沽空股价一直在跌,肇启有没有在这其中做过什么?”
电梯还没下来,徐€€停步两手抄兜耐着性子等。
身边记者喋喋不休,他也终于分了个眼神过去:“一口气说这么多你不累?”
记者一愣。
电梯门已经打开,徐€€迈步进去,转身按下关门键,对上门外记者诧异目光,最后说:“我跟他的关系……你猜。”
电梯门闭合上行,徐€€悠悠闭眼,难得放松。
他回到病房时,湛时礼刚把那颗苹果削完。
徐€€下去时间太久,表层氧化后又被他轻轻削去薄薄一层,某种程度来说,湛时礼这人确实有些吹毛求疵。
徐€€在床边坐下,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苹果:“挺甜。”
湛时礼伸手拭去他嘴角汁水:“特地送Joanna下去,跟她聊了什么?”
“随便闲聊了几句而已,”徐€€顺势一舔他指尖,“Nic,你跟别人背地里议论我啊?”
湛时礼看着他:“不可以?”
“很特别是什么意思?”徐€€直接问。
“你自己不知道?”湛时礼说,“意思就是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是唯一的。”
“湛先生的嘴也越来越甜了。”徐€€笑他。
湛时礼配合道:“喜欢听再甜一点也可以。”
苹果吃完,护士进来帮换药,挂上吊瓶让湛时礼输液。
徐€€又一次看到了湛时礼额角那道狰狞伤口,那夜血流得太多,他没敢仔细看,现在才越觉心有余悸。
他自己也撞到了额头,起了一个包,但没有像湛时礼这样留下抹不去的印记。
“正好擦过这边眉骨,”护士收拾器械的声响逐渐远去,徐€€伸手在他左侧眉峰上比了一下,“以后留下道疤,显得你的模样好凶,别人更不敢招惹你了。”
湛时礼凝视他的眼睛:“€€少爷敢吗?”
徐€€隔着纱布,手指在他伤处轻轻按了按:“只有我可以招惹你。”
湛时礼捉下他的手,捏住指节:“嗯。”
徐€€笑了笑,指尖还残留着纱布的粗粝触感,他忽然摸向自己裤兜。
€€€€响动中,两颗裹着彩色糖纸的水果糖滚落在湛时礼掌心。
“楼下便利店买的。”徐€€剥开一颗含进嘴里,甜香在舌尖蔓延开,“之前说好的,给你买糖。”
湛时礼捻着糖纸边缘的褶皱,想起那个失眠的深夜,徐€€打来电话,说过去的事情算了,以后给他买糖吃。
原以为是他随口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他一直记着。
湛时礼慢吞吞地剥开糖纸,被徐€€突然按住手。
湛时礼的动作停住,抬眼看着他。
徐€€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唇间含着那颗糖,像某种秘而不宣的隐喻。
湛时礼看懂了,倾身咬住了他唇间将化的糖块,舌尖舔上去:“比苹果甜。”
糖块在纠缠的唇舌间推挤,甜香气息翻涌在交错的鼻息里。
徐€€的身体往后仰,撞到病床边的输液架微微晃动。
“别碰到针头。”湛时礼扶住他后颈小声说,指腹却沿着他脊椎的凸起慢慢摩挲。
徐€€顺势将额头抵在他肩窝,呼吸拂过去:“Nic,其实我刚想说,你要是破相了可怎么办,以后不能靠这张脸骗人了。”
“反正已经把€€少爷骗到手了,”湛时礼用没扎针的手揉着他乱翘的发尾,“€€少爷多担待着些吧。”
闷笑声从颈侧传来,徐€€突然扯开他两颗纽扣,尚未愈合的擦伤横亘在胸口,温软唇瓣落上去时,湛时礼扣住他下颌的指尖骤然收紧:“Seren.”
徐€€的吻落在那些伤痕上,像蝴蝶停在将愈的痂。
被他亲吻的地方升起一片痒意,湛时礼的气息有些不稳,可惜这里是医院,再多难耐心思也只能忍耐。
徐€€抬头,故意将气息呵在湛时礼颈边,满意地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湛时礼忽然捏住他后颈,翻身将人按在了枕褥间。徐€€猝不及防,闭眼再睁开,只见眼前人逆着光的轮廓,额角纱布边缘翘起细小纤维。
“玩够了吗?”湛时礼的嗓音沉哑,以膝盖压住他乱动的腿,指腹碾过他被糖渍染得晶亮的唇。
徐€€一直笑:“Nic,我说过的,我不玩了。”
湛时礼低头,咬住了他的锁骨,衔着皮肉细细碾磨。
徐€€仰头望着天花板晃动的日光,在逐渐失控的喘息里摸索到对方右手,将无名指含进唇间。
世界在这一刻静下,唯独吊瓶中药液滴答坠落的声音不断。
-
下午便准备出院,他俩都很忙,实在没空在医院久待。
医生叮嘱着出院后的注意事项,湛时礼自己不在意,徐€€倒听得很认真。
“他脑震荡的情况虽然不算严重,但不能掉以轻心,回去后要注意休息,避免剧烈运动,尤其是头部不能再受到撞击。如果有头晕、恶心或者意识模糊的情况,一定要立刻回医院复查。”
徐€€不放心地问:“这种情况需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复?”
医生的语气严肃:“这个因人而异,一般来说,轻微的脑震荡需要两到三周的静养,如果恢复得不好,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你们家属一定要多注意,别让他太劳累,情绪上也要保持平稳。”
徐€€点点头,跟对方道谢。
“我没事,”医生离开后,湛时礼见徐€€表情不好,习惯性地帮他抚平眉心,“没有医生说的那么夸张。”
徐€€不信:“真没有?”
这几天湛时礼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大碍,还能跟他调笑打闹,但徐€€知道,他的精神状态其实没那么好,尤其晚上总是睡不安稳,偶尔还会头疼。
湛时礼看着他道:“你是关心则乱了,家属。”
徐€€的神色一动,忽然意识到刚才医生用的这个词。
他的目光飘了一下,落回湛时礼:“我是为了谁?”
“知道了,我听话就是了。”湛时礼顺从道,将他安抚。
医院楼下还有蹲守的记者,徐€€让自己秘书通知司机,他们直接在地下停车场上车。
下去时却依旧被人拦住了,证监会的工作人员出示证件,说有人举报湛时礼借离岸公司海外账户操纵市场,要带湛时礼回去调查。
徐€€的脸色瞬间沉下,侧头看了湛时礼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压住心绪转头冲那几个人说:“他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医生说了需要静养,能不能改天再谈?”
为首的男人摇了摇头,语气客气但坚定:“抱歉,这是上面的指示,我们必须现在带他回去。你放心,我们会安排医生随行,确保他的身体状况。”
徐€€还想再说什么,被湛时礼制止。他转头看向徐€€,声音平静:“没事,我跟他们走一趟,你先回去吧,不用担心。”
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湛时礼被那些人带走,徐€€立刻让自己秘书打电话通知律师。
上车前,湛时礼忽然停步,回头看向后方一直盯着他的徐€€,嘴唇动了动。
徐€€的目光凝住,他说的是:“等我回来。”
第78章 感情
调查室内的灯光冷白刺眼,排风扇持续发出低频嗡鸣噪音。
湛时礼靠在座椅里,轻闭了闭眼,感觉到身体上的略微不适。之前在徐€€面前,他确实有意掩饰了。
插在兜里的手轻轻摩挲着徐€€给他的那枚幸运金币,那一点烦躁心绪渐渐平复。
对面调查员不断在说着什么,他懒得认真去听,无非是卓盛现在被做空机构狙击,他身为卓盛股东在这个当口利用离岸账户持续增购公司股份,有操纵市场、内幕交易的嫌疑。
脑中浮现上车前徐€€看过来的那个眼神,他略觉可惜,今晚也不知道回不回得去。
“你能解释一下吗?”
大约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问话的调查员沉下声音,十分不耐。
湛时礼抚摩指间金币的动作顿住,掀起眼皮,问:“谁跟你们举报的?”
对方当然不会告诉他。
但湛时礼心知肚明,何铭正不可能乖乖认输,一定会寻机找他麻烦。
他拒不承认:“跟我无关,你们说的离岸公司并非由我控制,所有的指控全都是莫须有的。”
调查员皱眉说:“我们查到这间离岸公司账户注册在阿布扎比投资局(ADIA)名下,你跟他们签署过一份《特殊目的委托协议》,你是其‘投资策略顾问’,希望你解释一下你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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