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做梦时请别说谎 嘘,做梦时请别说谎 第68章
作者:Chillyeon
时咎欣然答应。
周围没有树荫遮挡,时咎进去€€跑到正中央位置直接坐下,也不管会不会沾到泥土,于是沉皑也在他€€旁边坐下了。
时咎仰头几秒就€€开始觉得脖子不舒服,索性躺下去€€。
夜晚的星空在眼里延伸,原来是这种感觉。
时咎抬腿用膝盖去€€顶沉皑的后背,说€€:“不然你€€也躺下?”
昏暗的公园里,微隆起的黄土上,两€€个€€人躺在一起观赏星空。
在很久以前,在他€€家附近的小公园里,时咎也喜欢这样躺在草地上看天,只是那里的天是暗红色的,透过€€云层,从天上可以看到人间繁华的霓虹倒影。
时咎问沉皑的生日,沉皑说€€七月十日。
时咎:“哪一年的七月十日?”
沉皑回答到:“243。”担心时咎的世界纪年法不一样,他€€又特意加了一句,“现在是272年。”
确实和地球的纪年法不一样,如果只有两€€百多年,或许他€€们的纪年法就€€是按照起源法案开始的年份算的。如果按照沉皑的年龄往前推,在他€€们那应该是在1995的样子。
于是时咎望着天空,停顿了好一会儿,笑说€€:“果然像你€€。”
“什么?”沉皑问。
时咎抬手指指天:“星象排列。”他€€缓慢推导出那天的星象,每颗星星大致的位置。
“你€€看,你€€出生的时候,太阳和金星都走到了巨蟹座的位置,木星刚好是射手座,土星运行到双鱼座。”
“你€€喜欢研究这些?”
时咎摇头:“也不是故意研究这个€€,是以前喜欢研究天上的东西,星体、星系、过€€去€€和未来,但€€是宇宙太大了,未知总是大于已知。后来还研究过€€一段时间炼金术,兴趣嘛,多知道一些,当故事了。”
沉皑淡淡笑出来,问他€€:“炼金术?讲了什么?”
“讲了……”时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天空,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好像就€€能接收到天地给的隐喻。
“讲一切万有,能量震动€€的频率,周期循环,因果法则,上下一致。”
沉皑点头:“所以像我是什么意思?”
然而时咎露出一个晦暗不明的表情,说€€:“你€€猜?”
沉皑淡声道:“不想猜。”
时咎活动€€了一下身€€体,轻声说€€:“如果你€€不说€€,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在想€€什么。”
迎接他€€的是一片夜色般的沉默。
时咎心如擂鼓,他觉得这句话说得有点赤裸裸了,几乎是直接在点明一件事,但€€沉皑的沉默让他€€拿不准主意,提醒就€€变成了心慌。
片刻,沉皑开口,声音有点沙哑:“时咎,你€€有怕的东西吗?”
时咎怔怔望着星河,星河也投在他€€瞳孔里,他€€感受到自己身€€体每一寸都在努力运作€€:“我觉得没什么好怕的,最糟糕不过€€死,死前想€€体验过€€的都体验到了,就€€没什么好怕的。”
“我有。”沉皑接得很快,他€€始终学不来时咎的冲动€€直白,但€€偶尔,又能从那样的性格里窥见一丝光明,他€€很喜欢,也很想€€要,但€€他€€和光明之间还有一道鸿沟,那鸿沟里是他€€童年时期、其中两€€年的记忆。
“沉先生会怕什么呢?”时咎说€€,但€€他€€的语气像是自言自语,所以沉皑没有接话。
良久,时咎伸了个€€懒腰,打算绕过€€这个€€话题,因为不想€€用自己的心理去€€揣测别人的。于是时咎去€€戳他€€,主动€€打破这个€€沉默:“你€€小时候训练结束会这么躺着看天吗?”一想€€到这就€€是他€€曾经辛苦过€€无€€数次的地方,或许每一处都有他€€的影子。
沉皑“嗯”了一声,本想€€接着说€€下去€€,但€€最后并没有说€€出口,到嘴边的话换了一句。他€€说€€:“可能有时候你€€会怀疑一切,但€€你€€始终爱着自己。”
“嗯?”时咎偏过€€头,视线从星空转移到沉皑的侧脸,于是他€€像真的躺在床上般,整个€€人侧身€€过€€来,认真打量沉皑的侧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但€€时咎纠正道:“我本来就€€始终爱我自己,我才不会怀疑一切。”
沉皑轻轻勾起嘴角,任这个€€笑容被时咎看到,他€€说€€:“我知道。”
时咎突然不想€€再看星空,他€€侧着没动€€,视线彻底从夜色转移到了沉皑身€€上,毫不避讳。
直到沉皑迷茫转头,问他€€:“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时咎皱眉说€€:“不可以吗?”
沉皑:“可以。”
于是时咎变本加厉,撑起半个€€身€€体,把沉皑的胳膊抬起来横放,自己则毫无€€顾忌地躺下,将脖子枕在沉皑的胳膊上。
沉皑欲言又止,时咎则直接扫他€€一眼,语气轻快:“地上硬啊,脖子疼,给我当下枕头,沉先生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沉皑无€€奈心想€€:你€€也没给我选择的余地啊。
余地越小,他€€觉得自己越无€€法忍受,已经破土而出的情绪侵占满了他€€全部所思所想€€,忙起来可以暂时搁浅,可一旦像现在一样闲下来,便€€备受煎熬。
告诉他€€吧,告诉他€€,自己多喜欢他€€,多想€€和他€€在一起,多想€€现在就€€抱着他€€,吻他€€,占有他€€。
沉皑闭上眼,被时咎枕着的手臂绷紧又发麻。
无€€人寂静的公园给人宁静的错觉,夜晚的风是轻的,风在脸上是温柔的,温柔在身€€体上是微凉的,于是微凉的不是他€€的身€€体,是他€€闭眼感受到的轻柔,来自于天空更高处、宇宙更深处的伏笔,如同一张张、一页页精装的诗句。
夜色浓了。
很久,沉皑站起来,问他€€:“进去€€吗?”
时咎伸出手,于是沉皑自然握住那只手,用力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时咎随意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说€€:“走吧。”
不早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两€€个€€人绕到围栏出口处,沉皑突然顿住脚步。
时咎已经走出来了,见旁边的人没跟上,便€€回头问:“怎么了?”
沉皑抿唇,目光瞥向黄土的某处,试探性说€€:“我好像小时候在这儿藏过€€什么东西。”
“什么?”时咎倒回来。
沉皑走到离围栏入口处不远的地方,大概确认了一下位置,便€€蹲下开始挖,于是时咎也好奇过€€来一起挖。
似乎藏很深,挖下去€€二十公分也没有任何€€东西。时咎问他€€:“你€€埋什么了?”
沉皑手里的动€€作€€没停,他€€沉默几秒,含糊说€€:“记不清了。”
时咎觉得他€€肯定是记错了,正要问,手伸下去€€的时候皮肤忽然真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时咎眼睛一亮:“找到了!”
还真埋了东西。他€€原本以为是什么大体型的物€€品,结果捧着一€€土起来的时候,发现只一张折叠起来折成盒子样式、歪歪扭扭的湿润软纸,只能大概看出来是个€€盒子的形状,实际已经垮塌黏成一片了,一片土色。
“这是什么?里面€€有东西?可以打开吗?”时咎问。
“可以。”
时咎轻轻翻开纸,见里面€€躺着一个€€非常小、圆滚滚的……
蓝色宝石?
时咎动€€作€€小心地拂去€€上面€€的泥土,捧着盒子往里看,真的是一颗蓝色宝石,小小的不足半根关节,随着手拿的重心在纸上来回滚动€€,发出滚动€€的轻微声音,时咎担心把这被浸湿的外纸撕坏了,干脆就€€这样把它小心放回沉皑手里。
尽管如此久远,好像并没有太影响它的色泽,即使天色晦暗,也大致能看到那宝蓝色的光。
时咎还是盯着这颗小小的宝石,想€€起自己是不是也有一颗类似的放在家里,不过€€蓝宝石应该都大差不差。于是他€€想€€再看清楚一点,手便€€不自觉想€€去€€扶眼镜,忽然发现自己除了在家看书,根本就€€不会戴眼镜,只好讪讪放下手感叹道:“看上去€€好东西哎?该不会是你€€小时候偷的吧?”
似乎很珍贵,确实是一颗宝石而不是塑料,可是却没有它的置物€€盒,只是用折叠纸埋在这么深的地方,很难不怀疑。
沉皑面€€无€€表情回答:“不是。”
时咎心想€€,蓝色的小宝石,像沉皑的眼睛,很漂亮。
见他€€目不转睛,沉皑的表情突然有些不自然,手好像想€€有什么动€€作€€一样往前伸了一点点,又立刻轻轻缩回来,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快速把装宝石的纸盒放到时咎手里,轻描淡写地说€€:“喜欢就€€送你€€了。”
时咎看着又重回自己手里、还在盒中滚动€€的小宝石,又抬头看沉皑一直抿唇似乎想€€说€€什么却缄口的神情,挑眉道:“啧,我说€€我喜欢了吗?埋了多少年的东西啊,就€€敢往我手里送?”
本来只是一句调侃,不料沉皑难得回答得认真,他€€思索半晌,低声道:“二十年。”
顿了一下,接着又皱眉说€€:“不想€€要也可以还我。”说€€完就€€要去€€拿。
然而时咎已经迅速盖上那层纸,一手藏在身€€后,一手拦住了沉皑伸手的动€€作€€,笑道:“哎?你€€现在无€€权决定了。”
沉皑最终收回手,一言不发,任时咎拿着。
第75章 千钧一发
第二€€天一早, 季水风终于接到了季山月的€€电话,然而内容并不€€是太乐观。她挂了电话便冲出去通知了沉皑和时咎,三€€个人必须立刻回去。
言不€€恩站在门€€口, 表情不€€是很高兴,嘟囔着:“好早。”
夏癸走出来揉她的€€头, 温和说€€:“哥哥姐姐有事。”
言不€€恩想了想,突然眼睛睁大了, 她跑过去拉住季水风说€€:“我要和你€€们一起回去!”
“不€€要任性。”夏癸立刻上前一步制止道。
“我想跟姐姐一起,我也可以帮忙!”言不€€恩不€€听。
夏癸想把言不€€恩拉回来, 但是言不€€恩直往季水风身后躲, 夏癸严厉说€€:“你€€帮不€€到哥哥姐姐!”
“我可以!”
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季水风打断了夏癸接下来要说€€的€€话,把言不€€恩往外面€€赶了下, 说€€:“走吧。”接着转头对夏癸说€€, “我会看好她的€€。”
夏癸犹豫一下,没有再说€€话, 最后还是点头。
顶楼天台的€€风吹得人的€€神经异常清醒, 安全管理中心十€€多楼不€€算特别高, 但是真正在顶楼悬空看地面€€,又是另一种心悸了。
季山月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他直视着十€€多楼高的€€地面€€,风一阵阵打着他的€€脸, 手脚被紧紧束缚在身后。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这儿的€€, 只知道自己€€是巡查结束准备回家, 后来都记不€€得了,接下来便是现在。
起初他还觉得谁这么不€€长眼,什么东西€€都敢把算盘打到他头上了?随意€€用力都可以挣开束缚, 在身体下坠前一秒他依然有办法自救,不€€至于真从顶楼摔下去,掉下去的€€途中运气好也是可以想办法自救的€€。
然而他动了两下脸色就变了,他发现他挣脱不€€了绑着他的€€东西€€,接着他又发现,他是被什么东西€€绑在一捆树枝上的€€,这树枝就是普通树枝,承受不€€了他200斤的€€体重€€,过一会儿就会传来“咔嚓”一声,是里面€€在断裂。
手机在身上,几乎掏不€€到,好不€€容易能拿出来,根本无法看到屏幕,他只能凭记忆按到通话,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拨,直到拨到季水风。
如果不€€是担心怒吼会加速树枝折断,季山月估计已经在顶楼破口大骂了。
四个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均是一愣。
季水风喊了一声:“季山月!”
“在在在,哎呀妈的€€,快看看怎么给我解开!”季山月胀红的€€脸,用恶狠狠的€€语气说€€着轻声的€€话。
然而季水风冲前去,看到那捆在季山月四肢上的€€绳子时,脸色微变,她说€€:“这是什么?”她尝试直接撕裂,发现绳子纹丝不€€动,干脆掏出小刀,也完全割裂不€€开。
季山月骂骂咧咧:“哪个王八敢这么对老子,要普通方法能弄开,我早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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