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做梦时请别说谎 嘘,做梦时请别说谎 第75章

作者:Chillyeon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正剧 近代现代

  舟之覆想,这种程度的€€表现,正常人€€能演出来吗?恐怕是人€€格分裂,两个€€人€€格各不互通。

  那现在,自己既不是季山月的€€同伴,也不可能是沉皑的€€同伴,观众的€€角色最合适了,他就€€喜欢坐山观虎斗,最后收渔翁之利。恍然间,舟之覆的€€目光突然又瞟到何为,他抬脚拿鞋底去戳了一下,发€€现何为的€€身体已经€€在僵硬了。无€€奈苦笑出来。

  他想,好可怜啊。

  另一边的€€两个€€人€€打得整个€€仓库快要没€€一块好地方,在沉皑使出十成力将闪躲不及的€€季山月踹出去的€€时候,自己也眼前一黑单膝跪下来。

  他剧烈地喘着气,汗水混着血一滴一滴往下掉,看东西已经€€开始模糊了,反应应该也会逐渐变慢,如果无€€法在几分钟之内迅速解决掉季山月,就€€一定€€会被他解决掉。

  他还€€不能死。

  如果季山月依然以那样的€€势头对他发€€起进攻,他可能不得不调动€€自己的€€能力,让磁场帮他解决一部分麻烦,但这样就€€会被人€€知道他其实有能力的€€事,这个€€人€€是别人€€还€€好,但是对方是季山月,他依然是一点优势都没€€有,兴许反而会加速死亡。

  季山月艰难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他一咧开嘴,嘴里的€€血就€€不受控溢出来。

  “你好强啊,怎么那么能打呢?我都没€€办法直接杀你呢。”季山月说€€,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分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季山月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笑说€€:“不过你也差不多了吧,我可比你少一个€€窟窿!”在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已经€€一跃而起,朝着沉皑就€€砸下来。

  好快!沉皑咬牙,刚做好了无€€论如何也会吃到一部分攻击的€€准备时,一个€€身影拦在了他眼前。

  “不许打架!!!”

第83章 做梦的人的梦中,被梦见……

  季山月没收住拳头, 他也€€不想收,所以这一拳直直打出去,却又紧急收回来的时候, 自€€己都懵了。

  本€€来该砸在沉皑身上的力度因为自€€己强行收回而反攻击一部€€分到自€€己身上了。

  “噗!”季山月一口血喷出来。

  言不恩张着双手挡在沉皑面前,她头上还缠着绷带, 因为养伤加不怎么€€吃饭已经瘦了很大一圈,小€€小€€的身体就这么€€横挡在两个人中间。

  沉皑皱眉, 刚想说话却被血呛进气管,他猛地咳出来。

  言不恩的表情很倔强, 她回头瞪了一眼沉皑, 又去瞪季山月。

  季山月撇嘴, 不理解这个小€€孩,他说:“你在找什么€€?”

  “找死吗?”

  话音未落, 他便抬手要去打言不恩, 沉皑反应很快,立刻往前冲了一步抱着言不恩就滚到一边, 然而这样的动作让他的伤口又撕裂更大, 他躺在地上一直倒抽冷气。

  见季山月真的攻击她, 言不恩特别生气,她挣脱开沉皑就跑到季山月面前,抬腿踢了他一脚:“你怎么€€这样啊?”

  季山月:“……”

  季山月:“嘿嘿。”

  笑还没笑完,他一巴掌就抡过去, 然而这巴掌抡到一半, 他的手再也€€往前动不了分毫。

  季山月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回事?

  他努力想去打死这个小€€孩, 但是他的身体每当要碰到言不恩,便自€€己停下来了。

  他的身体不想攻击言不恩!

  季山月恼羞成怒转头再次去攻击沉皑,只听言不恩大喊了一声:“不许!!”

  但季山月哪能停下来, 他狂笑着冲往沉皑,身影倒映在深蓝色瞳孔里,越来越近。

  忽然,一道屏障凭空起。

  那道屏障起初只是一个小€€球,但下一瞬便膨胀成了巨大的透明€€球体,将季山月和舟之覆一起包裹在里面,季山月那一拳冲下去,却是像打到了软绵绵的云上,周围一切都丝毫没有反应。

  “我靠这是什么€€!”季山月迅速往外跑,但跑到某个地方,似乎就遇到什么€€看不见的障碍,一下将他弹了回来,不仅如€€此,他发现外面的人消失了,明€€明€€刚刚还倒在那里的沉皑和季水风,全部€€消失了。

  在外面的人看来也€€是一样,沉皑听到季山月的怒吼,但是当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的时候,发现无论是季山月还是舟之覆,甚至何为的尸体,都完全消失了。

  沉皑立刻爬起来去看季水风,发现她的呼吸非常微弱,他没有多问一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强忍着浑身的伤走出了仓库。

  言不恩在后€€面愣愣地站着。

  沉皑不想问她太多话,走了两步,在言不恩看不见的地方淡淡说了一句:“言不恩,过来。”

  于是她立刻跑出去,出门转角看到沉皑和季水风的一瞬间嚎啕大哭起来。

  医院。

  女人焦急地在手术室前打转,一秒也€€无法停下,直到手术室门打开,她立刻冲过去。

  “医生!”

  医生拦住了她,对她说:“没事没事,只是洗胃,已经没事了。”

  “阿姨,别急。”唐廷璇过去扶住她。

  只是想不明€€白,时咎平时都好€€好€€的,心态很好€€,也€€小€€有成就,没有任何征兆可能会做这种事,但当唐廷璇打了一百个电话都联系不到他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太对了,好€€在平时关系好€€,还有备用钥匙,一进门,被撒了一地的安眠药吓死了。

  躺在病床上的时咎并不知道自€€己在哪,他感觉自€€己应该是睡着了,但是并没有如€€同他预料的那样立刻回到沉皑身边,而是在一个隧道里,等他反应过来,他才发现又是那个隧道,又是那辆列车,那辆黄粱一梦上。

  窗外是黑色,被空间扭曲成了一条一条弯曲的轮廓,车厢内昏黄的灯光摇摇晃晃。

  时咎一直站在车门口焦急等待,他已经睡着了,再一会儿€€,也€€许再一会儿€€就到站了,他就可以见到沉皑,也€€许是在办公室里,也€€许是在他家里,就算是在那个仓库里也€€行,只要能见到他,只要他没事。

  时咎双手颤抖着,一直在祈祷,一直在默念。

  最不济,时光倒流,回到他们最开始遇到的时候,他走出去,被拿枪指着也€€好€€,开枪也€€好€€,昏迷都可以,被忘记也€€行,怎么€€都可以,只要不是他醒来前最后€€一幕的结局。

  想到那,时咎的全身都开始抖起来。

  他没有办法不去想那一幕,明€€明€€沉皑正对着他,还在看着他,他还能从那双蓝色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什么原因他也€€不想追问了,他只想沉皑没事,但此时此刻的情况他全然不知。

  煎熬,未知的煎熬如同火焰灼烧,比火焰还让他痛苦万倍。

  他还有话没说,他不该装不知道,不该装无所谓,不该等,现在后€€悔了,他早该说。

  在不久的将来,列车若开门,他第一句话就要把自€€己藏了很久的心事告诉他,让他也€€同样放下心。

  但这黄粱一梦,就真的如€€它的名€€字一般,变成了黄粱一梦。永恒的行进,没有终点,也€€到不了那个地方,任凭他焦灼,他怒吼,他绝望。

  光从头顶上方照射过来,白色的灯,好€€像不在列车上了。

  时咎突然睁开眼,浑身一抖,不自€€觉惊叫一声,吓到在旁边沙发上玩手机的唐廷璇。

  “我的妈你醒了!”唐廷璇立刻扑了过来。

  时咎张了张嘴,立刻咳嗽起来,觉得€€浑身不舒服。

  唐廷璇吓得€€不停轻轻拍他的背,等到他终于缓过来,也€€松了口气:“妈呀你醒了就好€€,吓死我了,你干嘛啊!感觉怎么€€样啊?还好€€就睡了一天€€多,你再多睡两天€€我真的要把你打醒。”

  他连终点都没到,就从列车上下来了。

  时咎觉得€€全身无力,让脑海里的波澜慢慢平息,身体的不受控也€€渐渐稳定后€€,他缓慢坐起来,看到手上还打了留置针。

  唐廷璇着急地问:“咋了呀你这是?不声不响干大事,有什么€€不可以跟我说吗?”

  时咎望着这片煞白与陌生,耳边机器的声音有规律行进,反应了半天€€才想明€€白,估计是被误会成要轻生了。他摇摇头,看唐廷璇把病床摇起来了些,用舌头舔了下干裂皮的嘴唇,沙哑着声音说:“我不是想死,只是想睡觉,吃多了。”

  唐廷璇震惊,跑过来与时咎对视:“啊?不是,大哥!你,你,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时咎微微皱眉,转头看了眼窗外,还是白天€€,于是他转过头就问:“这里离文€€明€€中心多远?”

  唐廷璇瞳孔地震:“啊?”

  时咎:“……啊。”

  时咎抬手拍了下脑子,淡淡笑了下,说:“抱歉,还有点不清醒。”

  唐廷璇麻木道:“我看也€€是。”

  几乎在梦里发生的事唐廷璇知道一大半,时咎经常醒来会把她当备忘录一样记录梦境,只是太多了,有时候唐廷璇不会回,看着时咎这个样子,心里也€€大概猜到。

  她担心问:“梦里发生什么€€了吗?”

  时咎轻轻点头,身体不太舒服,嗓子也€€不舒服,这些事说来话长,便长话短说了几句。

  听完的唐廷璇一下就坐在床边,一只手用力拍在被子上,无声说:“卧槽!”

  她眼神€€复杂,但身为旁观者让她比时咎清醒不少,她说:“你先冷静,别再做出这种举动,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可能他们安然无恙,你先出问题了。”

  时咎痛苦闭眼,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很担心他。”

  唐廷璇疯狂点头,用尽量平和的语言说:“我懂,你很爱他,他不会有事的。”

  时咎的父母赶过来的时候,时咎已经休息好€€,并且下床绕了好€€几圈了。他心里一直想着如€€何才能回去,但虚弱的身体让他无法再过激地做出反应。也€€许是又过了好€€几天€€,没有当下那么€€惊慌了,他觉得€€自€€己做的行为也€€有点蠢,那么€€大把大把地吃药,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他的本€€意又不是真的要轻生,他怎么€€知道人死后€€会永远坠入梦里,还是再没有任何意识。

  何况昏迷这么€€久,他还是没能进入梦里,足以说明€€,他需要冷静。

  时咎简单向他父母说明€€了一下情况,表示自€€己毫无傻念头,就是睡不着、失眠到一下失去理智了。

  他俩才同时放下心来。

  时咎没什么€€问题直接出院了,走的时候被再三叮嘱要合理饮食、充足休息、一段时间后€€来复查。

  原本€€车是朝着时咎的独居小€€屋去的,但是时咎一直坐在后€€座一言不发,默默望着窗外,望着这个无比熟悉的世界,眼里一点光也€€没有,他的思绪飘太远了,飘到一个在这个现实里不存在的世界去了,甚至路过某家店,它招牌的配色用了深蓝色,他也€€会格外多看几秒。

  心痛和忧虑,无以复加。

  在红绿灯该左转的十字路口,车临时开往了右边。等时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到大学城了。

  时咎诧异地看着车停在路边,疑惑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男人下车,把他也€€赶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说:“今天€€李老师在,你跟他聊聊吧。”

  时咎张嘴想说什么€€,最后€€默默跟着去了。

  两位心理学的教授,恐怕是从见到他那一刻起就知道他沉重的心事了。他叹气,心想,就当放松吧。

  时咎成了一位临时来访者,他坐在咨询室的时候,李老师也€€刚刚进来,李老师是学校一位男性心理学教授,一直在负责学生的心理咨询工作。

  墙上的画是无边的大海,海是蓝色的,海也€€是蓝色的啊,到处都是蓝色的,到处都是他。

  时咎病恹恹坐在沙发上,李老师就坐在他对面,对他说:“刚刚你父亲跟我说了一下你的情况,你有什么€€想跟我分享的吗?”

  接着,他指了指窗帘,又问:“窗帘要给你拉上吗?”

  时咎摇头。

  咨询室里便陷入沉默。虽然是大学的咨询室,但是离教学区还是有一些距离,所以能听到学生的吵闹声非常有限。

  时咎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坐着,李老师也€€不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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