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玉树 芝兰玉树 第1章
作者:寄衷情
芝兰玉树
作者:寄衷情
标签:情投意合、校园、ABO、HE、双向暗恋
简介:
秦铮喜欢的那个小结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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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感爆炸学痞攻x软糯小结巴学霸受
秦铮x林一航
主体校园文,1v1,HE。
ABO世界观,有可以忽略不计的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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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那年秦铮家里来了个小结巴。
小结巴软软糯糯娘们唧唧,铁直A秦铮很看不起他。
直到小结巴发情期秦铮没忍住亲了他一口€€€€
秦铮心乱了。
十六岁那年林一航转学到小县城养病,住到了一个看上去很凶的Alpha家里。
林一航胆战心惊。
直到这个Alpha各种保护他对他好€€€€
林一航偷偷喜欢上了他。
两人慢慢长大,多年以后,芝兰玉树呀。
秦铮又见到自己初恋的那个小结巴。
久别重逢,他依然爱他。
第1章
秦铮一整个上午都心不在焉。
正直初夏,天气已经热起来,教室前后门都开着,外间的几排香樟树被阳光烤出清香,远处操场有班在上体育课,隐隐传来几声哨子。不多时隔壁班开始读书,懒懒散散的诵读声念经一般,在暖洋洋的空气里震颤,更叫人昏昏欲睡了。
他一手支颐,眼睛百无聊赖地斜向门外,另一手玩着根小皮筋,箍在修长的手指上拉拉扯扯。
一阵风吹进来,桌面上的纸页颤动,他身上宽大的校服鼓起来,头发微微拂动,带出一点厚重的雪松气。
后面的几个Omega都忍不住抬头看他,只看到个清俊的背影就红着脸低下头去。教室里的氛围十分宁静,只听笔尖落在纸上沙沙,有如蚕食。
隔壁桌睡出了轻微的鼾声,秦铮便收回视线扫了他一眼,而后耷拉着眼皮一目十行地看随堂测验上的英语完形填空,几分钟后ABCD一气呵成地写,顺便展开飞过来的纸团誊了一遍答案,轻轻巧巧抛了回去。
纸团很快又飞回来,“等会去哪上网?”秦铮眉头拧起,潦草写道:“家里有事,不去。”
纸团极力挽留,“别回家啊,啥破事啊?月假就两天半,铮哥带我上分!”秦铮没有再回,把纸团了团,往桌肚一塞,岔开长腿趴在课桌上,想到即将到来的麻烦事,心里一阵躁。
大家在学校关了一个月,放假就像出笼的鸟,谁都不愿意又回另一个笼子里。虽说秦铮也无所谓笼不笼子,但少年谁不爱玩?他却被在外地工作的老头安排了事儿,不得不尽快赶回家去€€€€
估计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完,后续也十分糟心。
半个月前,老头儿通知他有个跟他一般大的男孩儿要住到他们家里来,据说是大城市来的,身体不太好,特地到小地方养养病,他一顿据理力争,百般抗拒,好险没被被老头儿四两拨千斤糊弄,提了个条件,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事实。
那人今天中午就到了,老头儿早上打电话交代他领着人安排安排。
秦铮当时脸就黑了,心说我安排他妈呢?可真够会选时间的,月假估计是打水漂了。
他头回听到这事儿就在想,十六七岁的年纪,初来乍到住一个家里,如果是Alpha,合得来叫有鬼,秦铮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私人地盘被侵占了。但老头儿说人身体不好,他也不能捶病秧子,万一那人个性讨厌,怕是少不了要憋气。
Omega就更麻烦了,又没血缘,老头儿常年不着家,孤A寡O住一块儿叫怎么回事?怎么这老头儿嘴皮子一碰就答应别人了,有没有考虑过别的?
本来就膈应了十几天,又因为月假泡汤烦了一上午,秦铮满身低气压,眼睛一抬,把收卷子的小组长吓了一跳,下课铃响了,秦铮站起来,一米八几的个头人高马大,长腿从椅子上跨过,拎上书包第一个走了出去。
“铮哥!铮哥!你真的不去啊?”
秦铮淡淡一回头,阳光倾落,照得他侧影锋利,好像带了几分杀气,喊他的Beta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秦铮就又换了散漫的笑脸:“真去不了,明天再说,我先走了。”
他们教室在一层,秦铮没两步就走进了那一小片香樟林里,抄近道去学校车棚,身后,教学楼在铃声里喧闹着开了闸,兴高采烈地流出许多乌泱泱的人头。
秦铮垂着眼给车开了锁,伸腿跨坐上去,用脚后跟把支架别好,正要踩,车屁股却被人拽住了。
一股€€甜的桂花味。
秦铮没回头,脚下用力,车子就蹿了出去,那个Omega在背后气急败坏地喊:“秦铮你站住!你跑了我直接把你名字写校庆表演名单上去!”
秦铮面无表情地想着随便,颇没绅士风度地给这个Omega男孩儿扬了一嘴灰,从学校大门刚打开的那条缝里冲出去了。
他在小县城不宽不窄的道路上飞驰,行道树在他身边掠过。自行车游鱼般穿过下午班的人群,驶上一道小桥,不远处就是十字路口,洒水车放着歌迎面过来了,一路扬起灰尘与水汽,他便掰着车头拐进人行道躲,在凹凸不平的石砖路上颠颠簸簸。
老头儿又给他打电话:“小铮,人接到了没?”
“我刚放学。”秦铮不耐烦,话里没表现。
“噢,航航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在咱们家门口呢。你别路上瞎玩,快点回去,天气预报今天快三十度,可别把他热着了。回去做点好吃的,问问他开不开空调。礼貌点啊,别搞得凶神恶煞的吓别人。”
秦铮翻了老大一个白眼,心想这八成是个娇花Omega,他可伺候不了,鼻子里却“嗯”着,问:“叫啥名儿来着?”
“林一航,一二三的一,起航的航。”老头儿顿了一会儿,又说,“小铮,你真的对人客气点儿,挺苦的一个孩子,别为难人。”
秦铮骑着车碾过一道坎儿,颠了下狠的,手机差点飞出去,迎面又跑过来几个不看路的初中生,差点撞他车上,他憋了一上午的火登时冒了,话也绷不住,咬着牙说:“知道了!€€里八嗦的,挂了。”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林妹妹,是不是太阳底下都搁不得,一晒就化€€€€
还礼貌?秦铮心想,Omega捶不得,我凶两下总行了吧?真他妈闹心!
秦铮在鱼肠般的小胡同里左拐右绕,叛逆心起来,特地挑了远路,白墙灰瓦在他头顶错落,露着一条蓝蓝的天空。可惜县城就那么大,他前一段就骑得猛,这会儿再是走远路也晃晃悠悠地快到了。
他家是老式独栋,附近有棵歪脖子槐树,大概和家中老头儿一般大,约莫两人合抱粗,虬曲的树根隆起,顶破附近的青砖,茂盛的枝叶油绿,倾盖如故。阳光斑斑点点地漏在树荫间,秦铮闲适地轧过去,耳里听到一连串颇为耳熟的狗叫,眼睛畏光似的眯起,脚下蹬得快了些。
果然,一拐角就见到自家喂的德国黑背在扑人,也不知是怎么从院子里钻出来的,这会儿在小道上卖力甩着尾巴扬起尘土,矫健地低伏,封别人的路,响亮地冲着人叫。
秦铮知道自家的狗多半是在扑那个叫林一航的外来户,嘴角上挑,露出一点愉悦的笑意。他一腿在地上支着,停了车,隔着二十来米远远地看戏,心想威风不愧是他一手喂大的亲儿子,都会替爹教训人了。
看了一会儿,秦铮脸黑了,他狗儿子显然是喜欢别人想和人玩,闻着他的味儿都只带看他一眼的,然后又扭回狗头继续冲那外来户专心致志地摇尾巴。
秦铮眯缝着眼,上下打量那个外来户€€€€
个子大概一米七五上下,背影单薄四肢细瘦,站在太阳下露出的一截脖子白得发光,头发乌黑柔软。
被自家大狗堵着,他看上去手足无措,大约是怕极了,身子轻微地打着哆嗦,音色是清亮的,却是把软嗓子,在和威风讨饶:“别……别过来……求、求你了……”
还有人求狗的。秦铮笑了,看着那人挪一步狗堵一步,进退维谷,心里又舒爽起来,威风虽然狗腿子外拐,但效果看上去也还不错。
秦铮就这么看了五六分钟,身上被正午的太阳烤得发热,鬓角额际冒出薄汗,蓝白校服也贴在背上。他看得差不多了,觉得自己心情不错,就踩着车要过去,谁知那外来户突然一声响亮的抽泣,竟是哭着跑起来,秦铮脸色一变,暗骂这人没脑子非要找狗扑,飞车跟了上去。
也就几秒的事儿。这细胳膊细腿儿的人哪里跑得过狗,没几步就被扑倒在地上,蜷成一团,捂着脸边哭边抖。名叫威风的德国黑背伸出满是涎水的大舌头舔他,他哭得更凶了。
秦铮刹了车,校服衣摆扬起,人向前冲了一下,长腿撑住地面,淡淡喝了一声:“威风。”
威风欢天喜地地转过来,像是才知道这是自己的主儿似的,汪了一声,抬起狗爪子在他裤腿上摁了几个梅花印,秦铮不轻不重踹了它一脚,掀起眼皮子看地上瑟瑟发抖的人:“没事儿吧?”
那外来户缩着没应声,仍捂着脸小声地哭,秦铮听着有点儿烦,心里却生出几分愧疚,把车顺着墙根停好了,弯下.身去捞人,威风在旁边扑腾着乱转,他冷声把威风喝远了,又耐下性子,放平了语气:“行了,别怕,狗跑了。”
那外来户这才抽抽噎噎着把手挪开,露出一张哭得发红的脸,竟是长得跟画儿似的,五官极出挑,长长的眼帘湿漉漉地抬起来,目含水光,鼻头微微蹙着,可怜兮兮地咬着红红的嘴唇,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又闪躲着回避了,撑着地面要爬起来。
秦铮这下不只是愧疚了,他觉得自己挺有罪恶感的,伸手托着那根仿佛一用劲就能撅折的小臂,把人拉了起来。外来户约莫也是觉得丢脸,用沾了灰的手胡乱抹了一把泪,脸上顿时跟花猫儿似的,哑着嗓子小声说:“谢、谢谢……”
那手臂上的肉软绵绵的,骨头摸着也不硌,秦铮有些不自在地撒开手,装没事儿人,“狗不是关院儿里吗,怎么跑出来的?”外来户低着头,蚊子嗡似的说了句什么,秦铮没听清,看着他拍身上的灰,视线向下,落在他裤子上€€€€
膝盖那儿蹭破了,布料贴着肉,一丝丝渗着血。
秦铮心想,得亏老头不在,这要是给老头儿看见了,自己的皮也得掉一层。他清了清嗓子说:“跟我走。”眼睛虚着那伤口,又有点不放心,“能走吧?”
外来户倒是不娇气,点头跟在他后面,一瘸一拐走了一截,才磕磕巴巴地问:“你,你是谁?”
秦铮觉得这外来户挺逗的,都不知道他是谁也敢和他走。他想起家里老头在电话里的一番耳提面命,就收起了逗他的心思:“你要住的那家的人,我爷爷应该交代你了。”
外来户不知是怕生还是本就话少,只是怕疼地吸着凉气儿,又点了点头。秦铮腿长,想着家里药箱的位置走了几步,一回头才发觉人已经落后了许多,正担惊受怕地看着不远不近跟着的威风迈不开腿,便拧着眉头退回去,弓下背拍了拍自己肩膀:“上来,我背你。”
外来户脸红了,嘴里念叨“不用”,秦铮肚子饿得咕咕叫,没什么耐心跟他扭扭捏捏,强行把人背了起来,颠了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重。”
“你,你叫秦铮?”秦铮一直起身,外来户就紧张地扒住他的肩膀,大腿也夹着他的腰绷紧了,“我,我叫,林一航,谢谢你。”
秦铮把着他的腿弯儿,有些奇怪这人说话怎么一个一个字往外蹦,听起来还怪好玩的,就笑:“怎么说话呢?结巴?别这么紧张。”
林一航张了张嘴,眼神暗下去,“我,我没有。”
路面在视野里晃,先前跑出大狗的门又在眼前了,那只大狗蹲在门口摇尾巴,他害怕地圈紧秦铮的肩膀,下意识躲了躲。秦铮知道他怕,抬腿把狗赶了,说:“这我家的狗,叫威风,它喜欢你才想和你玩,你怕的话我把它拴起来。”
林一航安心了一些,探出脸去看狗:“我,没想到,门,一推就开,它跑出来,我吓到了。”
秦铮没说话,瞥了一眼歪倒在门边的大行李箱,就背着他穿过花叶繁茂的院子,掏出钥匙开门,把他放在一张大椅子上就出去了。
林一航隔窗看他在院子里逗了一会儿狗,就收回视线,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在屋里转了一圈。
这房子显然有些年头,木地板被时间熬出了油,润润地发亮,家具是中式,多为红木,铺着刺绣软垫,边角垂下流苏。宽敞的客厅被两扇屏风分隔,一扇绘着花鸟,一扇绘着流水。墙面上挂着字幅,笔走龙蛇辨不清内容,还有几面裱起来的国画,林一航一一看过去,被跳出来的吊睛白虎吓了一跳,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大幅栩栩如生的十字绣。
秦铮提着大行李箱进来,噔噔蹬上楼,不一会儿就下来,手里换成个小箱子,大马金刀往旁边一坐,取出碘伏棉棒递到林一航跟前,掀起眼皮问:“自己会弄?”
也无怪乎家里老头担心他吓到别人。秦铮十六岁分化,十七岁就疯长到一米八三,还在拔高,信息素把他的面容催生出硬朗的线条,五官刀刻般深邃,长眉斜飞,眼尾上挑,俊美得有些锋利,不笑的时候就是迫人。
林一航被他一看,心脏顿时紧张得怦怦直跳,忙点头把东西接过来放着,弯下.身卷裤腿,下意识有些为自己以后的日子发愁,又宽慰自己秦铮或许只是长得凶,对人还是挺客气的。
秦铮想起老头叮嘱,把空调遥控器从抽屉翻出来:“热了自己开空调,我去煮饭。”
林一航看着他走了,不多时厨房里开始响动,松了口气,垂下眼睛瞄膝盖上的伤。他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皮肉苦,怕疼,也没干过这事儿,犯了一会儿难,终究不好意思麻烦人,自己摸索着清理上药,疼得眼泪汪汪。
等他慢吞吞弄得差不多,秦铮都把饭菜端出来了,他憋回眼泪,疼得一头汗,秦铮看了他一会儿,眉头拧起来,一脸凶相,他又开始紧张了。
秦铮看着林一航白生生汗涔涔的脸,把客厅空调开了。他觉得这外来户实在有点儿奇怪,看着像是个金娇玉贵的小少爷,却又带着股唯唯诺诺的怯弱,倒不招人烦,就是不知怎么看着有点闹心,尤其是这一见他就跟兔子见了老虎的怂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秦铮把他怎么了。
秦铮自认为今天除了一开始看戏有点儿不地道,后面的待客之道还是做得很好的,他在学校也是万人迷般的角色,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我有那么可怕吗?
“吃饭……吧。”秦铮放缓了语气,决意跟他把关系搞好点儿,免得老头回来唠叨他,便诚恳地看向林一航,头也凑近了些,“……我听老头说你是在我家常住,然后在这边上学,他有没有和你说哪个班?”
林一航说不上来地怕他,稍稍退后了些,捧着饭碗,嘴里的米还没咽下去,就又听秦铮问:“你没分化?还是用阻隔剂了?我闻着没味儿。”
说着,他又靠近了些,林一航更紧张了,眨巴着眼睛不敢看他,捏紧了手里的碗。
“你哪儿来的?这么白。燕京?北边儿的好像都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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