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团建误闯虫族 公司团建误闯虫族 第164章
作者:秋秋会啾啾
弄药又是个大难题,西瑞找了半天才找了些聊胜于无的药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可难倒西瑞了。
大美人只是淡淡地看了地上的几株横七竖八的残损药草,浅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
洗好之后又勉勉强强上了药,大美人坐在树洞的角落,白皙的脊背靠着粗糙的木墙,微微低着头,用手指梳理着湿润美艳的金色长发。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像是播种清辉。
大美人的动作优雅漂亮,即使身处狼狈,也依旧保持着骨子里的体面礼仪。
只听他轻轻开口,像是山涧中融化的雪水:
“兰塔,我的名字。”
西瑞眨了眨眼,随即笑了起来,把自己的游戏昵称翻出来了:
“你可以叫我Cerie。”
……
回忆戛然而止,西瑞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的奥贝利少爷身上。
他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却带着几分疏离:
“抱歉,我不太会跳舞。”
奥贝利少爷显然没想到会被拒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礼貌的笑容:
“没关系的,阁下。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可以聊聊天。”
西瑞挑了挑眉,正想再找个借口推脱,却发现四周突然鸦雀无声了。
宴会厅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原本热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门口。
宾客们整齐划一地行礼,声音低沉而恭敬:
“参见阿塔兰陛下。”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竟是帝国君主,阿塔兰陛下来了。
这位帝国的阿塔兰陛下,完全有资格被写入英雄的史诗。
以他的战绩和政绩而言,他的名字足以被镌刻在历史的第一页。
极高的威名,令人惊叹的容貌,是天生的王者,注定要站在权力的巅峰。
皇帝陛下的服制以白色为主体,边缘绣着金线,从衣领至衣摆,乃至袖口与下摆边缘,绣着繁复、精美的金线图案。
让阿塔兰陛下看起来如同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神€€,既尊贵又遥不可及。
今年,
阿塔兰陛下四十七岁。
对于人均年龄有一百五十岁的虫族而言,这个年龄其实算不上年纪大。
四十七岁,正值壮年,正是权力与智慧最为鼎盛的时期。
然而,岁月终究没有留情,即便是这位被誉为帝国太阳的阿塔兰陛下,也未能逃脱时间的痕迹。
陛下的眼角已然有了淡淡的皱纹,像是岁月轻轻拂过的笔触,并不显得突兀,反而为他平添了年长者的魅力与沉稳。
金发虽然依旧璀璨,但仔细看去,发丝间似乎夹杂着几缕极淡的银白,像是月光洒在麦穗上的痕迹。
阿塔兰陛下如今的气质中带着一种至高权力下的倦怠美。
那种美,犹如太阳花,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西瑞站在人群中,在这几乎是死寂的一瞬间,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一抹金色所吸引。
他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脑海中即刻闪过一些模糊又清晰的画面。
金色的发,宛如鎏金。
恍惚之间,光影重叠。
好似回忆之中有一声:
€€€€“兰塔,我的名字。”
第122章
阿塔兰陛下一向被誉为帝国金色的太阳。
他有着极高的权力, 极强硬的手段,无不知,无不晓。
他是帝国的支柱, 是无数民众心中的信仰,照亮了整个帝国的前路。
王的神情极其冷淡、疏离, 犹如干枯、冰封的黄金鸢尾,被抽干了全部。
只有在偶尔的瞬间, 才能从王的浅金色的眼眸中捕捉到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那种疲惫,不是身体的劳累,而是灵魂的钝痛。
这漫长的岁月中,最严重的那道伤口从未愈合。
被折断一只翅膀的金色鸾凤, 盘踞于沉木之上。
阿塔兰陛下站在宴会厅的中央, 目光扫过众人, 仿佛在审视着他的帝国€€€€是否如他承诺过的那般?
纵使是太阳, 也终归会有西落的那一天。
王冠、王权,就这么直直的压在君王的伤口上。
即使被抽走灵肉, 也依旧前行着, 不能知疲倦,不敢知疲倦。
永无休止、孜孜旋转着的机械轴承,终究有爆裂的那一天。
阿塔兰陛下缺少的, 是生命力啊。
可, 兰塔不是那样的。
兰塔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金色睫毛轻轻颤动, 像是翩翩欲飞的蝶翼, 浅金色的眼眸中映着琉璃般的光彩,可却并不脆弱。
兰塔是鲜血淋漓的战场上开出的金色鸢尾,坚韧、美丽, 偌大的风雨浇不灭他的心性,反而让他更加耀眼。
一场又一场的血雨。
极其惊骇。
可兰塔望着这满目的疮痍,悲悯却坚定地说:
“贵族所掠夺走的血肉之高,可筑城墙万丈,却敌不过他们脸皮之厚、手段之狡诈。”
“这世上的磨牙吮血从未止息,踩碎一个脊梁、燃烧一具尸体,后面会有千千万万句不平之声音。”
“我欲以战止战,踏平纷争。”
“只要我赢了,我发誓,这三十七星系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奴隶。”
“任何一个展览柜中都不会再出现雌虫的翅翼,任何家庭之中都不允许出现鞭子和鲜血,没有谁生来就是该跪着的。”
“但凡金色的战旗插着的土地,将迎来阳光、雨水、自由的空气。”
他问:
“Cerie,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于是,西瑞加入起义军,以几乎是另辟蹊径的方式,不断地与起义军一起攻下三十星系。
还剩下七星系顽强抵抗。
不断的有死亡,也不断的有新力量加入。
起义军的首领是万民所选的救世之主,也是宿命选定的新君王。
王的目光望去的方向,就是军队前行的方向,所踏之路,铁骨黄土,荣耀见血。
这一场起义是泛着血腥和牺牲的。
就好像野草,
要顶破掩盖在头上的石头,
需要不断地攀折草叶,牺牲交替着,草叶的汁水淋漓着,伴着涌上来的硝烟味。
这是一场豪横至极的梦。
鲜血、枪火、美人。
西瑞做了两年的梦,真实与梦境之间变得颠倒和模糊,极其强烈的割裂感,于是,西瑞甚至看过无数次心理医生。
哪怕是国际研究机构都榜上有名的心理医生告诉他。
这不过是他潜意识里面想象出来的、用以安慰自己的幻想。
天才和疯子,
也不过只在一念之间。
所有人都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想象,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你磅礴的爱只不过是想象中的自我满足。
你自以为是的行动践行着理想化的虚伪道义。
你将自己想象成英雄、救世者,可实际上,你依旧只是个人类。
你只是太孤独了。
于是第二年,西瑞不再去接受任何心理诊断。
他尝试去思考,去悦纳自己的一切合理和不合理。
如果连如何评判自己的心,都要听从他人的见解与想法,那这份心€€€€也不属于他自己了。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