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诺曹 匹诺曹 第86章

作者:陈可羞 标签: 情有独钟 校园 近代现代

  他真的很想一觉睡过去。

  一整天下来,他和钱棠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期中考试的时间定在周四和周五,考完又要调整座位,陈江时想往前冲几名,不得不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专心学习。

  周五考完已是下午,所有人都得回教室一趟。

  教室被用作考室,桌椅还是乱的,没有恢复原位,陈江时在教室后面找到自己的桌椅搬回去。

  往旁一看,钱棠的位置是空的。

  钱棠还没回来,桌椅也没来得及搬。

  袁孟要去前面接水,从他桌旁路过,问了一句:“少爷的桌椅呢?”

  “不清楚。”陈江时坐在椅子上,正用纸擦桌上的灰,他头也没抬,“应该还在后面。”

  “少爷还没回来吧?”

  “对。”

  “那你不帮他把桌椅搬过来?”袁孟瞪着眼睛,有些大惊小怪的样子。

  之前几次考完试,陈江时都会先搬钱棠的桌椅,把钱棠的桌椅擦干净后,再搬自己的桌椅。

  陈江时把纸扔在桌上,想了想,要站起来。

  只是站到一半,他又坐回去了。

  “等他自己回来搬。”陈江时垂着眼说。

第61章

  上课铃声响起,班上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钱棠才从外面进来。

  陈江时听见脚步声,回头瞧见对方,条件反射地就要起来让位置。

  但钱棠先他一步停下了。

  钱棠看了一眼陈江时桌旁空出来的小块地方,脸上没有太多惊讶或者别的表情,又沉默地看了陈江时片刻,转身往教室后面走了。

  袁孟正在偷偷玩手机,余光里瞥见钱棠的身影,表情一下子变得不自在起来。

  似乎纠结了下,最后把头埋得更深。

  不过钱棠看也没看袁孟,径直走过,走到唯一剩下的桌椅前,确认了一圈,先搬着课桌往回走。

  陈江时从椅子上站起来,回头撞上袁孟投来的视线。

  袁孟收起手机,双手挡在嘴边,用口型问:“真不帮忙?”

  陈江时没有回应,他自己心里也乱得很。

  袁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起身对钱棠说:“钱棠同学,我帮你。”

  说着接过钱棠手里的课桌。

  钱棠没有拒绝:“谢谢。”

  “€€,客气什么?”袁孟说。

  课桌不轻,要搬着它在已经恢复原位的过道里走并不容易,袁孟挪一步歇一下,搬得颇为艰难。

  好不容易把课桌放回去,他忍不住瞪向陈江时。

  陈江时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跟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地杵在自己的课桌旁。

  袁孟想说一两句,可见钱棠搬着椅子走近,于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教室里的吵闹声持续到姚志刚出现才逐渐消失,姚志刚拿起粉笔盒拍了拍讲桌,教室里鸦雀无声。

  姚志刚照例讲了一下昨天考过的几道数学题,又发了几张周末要做的试卷,最后才说:“下周出成绩就换座位,大家做好准备。”

  下面一片叹气声。

  座位换得太勤,刚和新同桌处好关系就要分开,很多人都不适应。

  “瞅你们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姚志刚骂骂咧咧,“不想换座位就往前面考,考进前十,那不是想坐哪儿就坐哪儿?”

  “哎哟,姚老师,又不是每个人都像陈江时那样幸运。”有个学生嚷嚷起来。

  “对啊。”旁边的人附和,“我们又没有年级第一帮忙辅导,怎么考进前十?”

  说陈江时没关系,可话扯到了钱棠身上。

  姚志刚不高兴了,横眉竖眼地用手拍着讲桌。

  “你们有什么问题找老师,老师亲自给你们辅导,难道老师还比年级第一差了?”

  下面的人顿时不吭声了。

  “学习不好就好好学习,少给自己找乱七八糟的理由。”姚志刚指着刚才说话的两人的鼻子骂,“要是你们把这点心思用到学习上,还会考出吊车尾的成绩?”

  那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撇着嘴不敢反驳。

  姚志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环视下面一圈,转身要走。

  钱棠在这时举手:“姚老师。”

  姚志刚停下脚步,回头见是钱棠,难看的脸色瞬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钱棠啊,有什么事吗?”

  钱棠站起来,对陈江时说:“可以让一下吗?”

  陈江时立马起身。

  钱棠有事要和姚志刚商量,把姚志刚喊到教室外面去了,他俩前脚刚走,教室里后脚就热闹起来。

  袁孟三两下收拾好东西,来到陈江时桌前,拍了拍对方的桌面:“你真的打算和他绝交了?”

  陈江时的动作也很快,抓起背包要走。

  谁知袁孟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也不知道从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把他按回了椅子上。

  陈江时猝不及防,皱眉看向袁孟。

  袁孟少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看上去严肃又正经。

  “你跟我说实话。”袁孟把声音压到只有他俩能听见的程度,“真的要绝交了?”

  “绝交”这两个字的重量不轻,像一记闷锤一样地敲在陈江时的脑袋上。

  他有些头晕目眩。

  垂着脑袋坐了一会儿,陈江时闷声开口:“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我看你是知道得很。”袁孟的语气颇重,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几天他皇帝不急太监急,为了这两口子的关系,上火得嘴里都长了两个燎泡。

  陈江时又不说话了。

  “你这几天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之前我还劝你去哄少爷,现在看来,需要被哄的人是你才对。”袁孟气急败坏地说,“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闹什么脾气?你和少爷的关系不是最好了吗?到底出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少爷都对你主动示好那么多次了,你真是跟个石头似的,每次都无动于衷。”

  陈江时抹了把脸,想站起来,却又被袁孟按回椅子上。

  袁孟生怕按不动他,把背包往身后一甩,两只手都按在他的肩膀上。

  陈江时抬头望着袁孟的脸,张了张嘴。

  袁孟催促道:“你说啊。”

  陈江时哑着声说:“我说不清楚。”

  袁孟:“……”

  每周五晚上都是袁孟和王昊几人一起疯玩的日子,今天也不例外,一群人去了溜冰场,滑到天黑,又在广场上吃烧烤。

  王昊和吴珊分手了,这几天都在调理情绪,好不容易调理过来,今晚终于有心情问一下陈江时和钱棠的情况。

  “他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少爷姥姥出事,江时还在医院陪了一晚上。”王昊说。

  袁孟头疼地按着太阳穴:“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这样了。”

  “是不是那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唐山刚问。

  “没有吧。”袁孟仔细回忆,“第二天江时发了一天的烧,放学后我陪他去诊所开了药,把他送到家里,少爷还给他打了电话,是我接的,我跟少爷说了他生病的事,少爷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

  “那就是那个晚上出的事?”唐山刚说。

  其他人闻言一愣,也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

  “他们那晚吵架了?”王昊猜测。

  “什么架能吵成这样?把朋友都吵没了,而且江时不是病着吗?哪儿来的力气和少爷吵架?”袁孟想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只得捧着脑袋唉声叹气,“你们说他俩奇不奇怪?好的时候像连体婴,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不好的时候又连陌生人都不如,随手帮个忙也不肯。”

  “不然说他俩是两口子呢?”其他人揶揄道,“你见过哪对夫妻扯了离婚证还和和气气的?不都打得脸红脖子粗?”

  一阵安静后,几人心有灵犀地笑了起来。

  原本沉重的氛围变轻松不少。

  王昊拍着袁孟的肩膀说:“你放心啦,你看我们身边多少夫妻,离了婚又复婚,他俩感情那么好,复婚是迟早的。”

  “就是就是。”其他人说,“夫妻没有隔夜仇,扯了离婚证的夫妻也可以一炮泯恩仇……”

  话音未落,王昊一脚踢到说话的人小腿肚子上。

  那人“哎哟”一声。

  王昊瞪他:“玩笑话可以说,但也要有个度,什么炮不炮的,话真难听。”

  周末两天,陈江时一直呆在家里学习,顺便抽空把家里里外外地打扫了一遍。

  周一这天,天气回暖,天刚亮起来,就有一缕缕晨光穿过玻璃洒进教室里。

  下朝会回来,陈江时旁边的位置仍旧空着。

  袁孟去前面接水,路过时问了一句:“少爷呢?”

  陈江时说:“不清楚。”

  “我记得他早自习的时候就没在吧?”

  陈江时“嗯”了一声。

  袁孟瞅着陈江时冷冷淡淡的样子,本来还想扯上几句,想了想又算了,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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