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引狼入室 民国之引狼入室 第78章
作者:陈鲜
他转头打了个喷嚏,手掌捂住了唇,“不好意思,啊啾!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一叠声的道歉,低头就走。
走出两步又回转来,从口袋里掏出张外币塞到美女手上,“麻烦你跟魏少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他不敢触碰美女的目光,疾步走出了舞厅。
赵武看着他走出舞池,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的任务是保护大少爷的安全,却干涉不了大少爷任何举动。大少爷是跟女人抱一块儿还是亲个嘴儿,他难道能冲上去阻止?
但是又晓得这事若是让三爷知道,必然是要吃挂落的。眼巴巴在一旁瞅着,简直胆颤心惊,看大少爷推开那女人,走出舞池,忙跟了上去,开车回家。
不过他这口气松早了些,第二天唐四爷又请喝花酒。
大少爷喝得半醉,赵武眼睁睁看着小桃红的纤纤玉手伸进了大少爷的衣襟里,紧张得牙齿咬着嘴唇,好在那手摩挲向下时,大少爷又拦住了,一路骂骂咧咧的回了家。
方绍伦自己也搞不懂,香唇凑上来,素手伸过来,为什么就不能顺水推舟,把这事弄实了。
他实在之前是有过渴望的,难道被张三弄坏了?恐慌席卷而上,他在房间里胡乱转悠,衣服一脱,就往浴室走……片刻之后,光着脚水淋淋的蹿回房间,翻箱倒柜的找。
他忘了张三把那锦盒锁到了保险柜里,自然是找不到,又急又慌的叹气,一眼瞥见柜旁的衣架上还挂着张三一件衬衫,上次发脾气扔他衣物的“漏网之鱼”,一把扯下来,回到浴室,在热气氤氲中,拿衬衫包裹着,好一番抚慰、搓弄……嗯,没坏!正常得很!
他妈的!中邪了!入蛊了!
大少爷絮絮叨叨哼哼唧唧的睡着了。
第二天,赵武总算可以放下心。
因为徐侯林去世了。
一大早徐府的人就来报了丧,方绍伦先给他爹挂了电话,然后换了黑衬衫、黑西裤,急匆匆赶到徐府去帮衬。
也多亏他去了,眼下天热,必得用冰,这玩意不但金贵,还得找门路买。方绍伦给唐四爷打电话,又拿了现钞给管家,才用棉被裹着运了一车冰块回来。
棺椁、寿服、孝衣这些倒是早就预备了,毕竟徐侯林一病这么久,家里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
等到下午,方绍玮赶了过来。
“爹不是说自己要来吗?”
“大姐劝住了。”方绍玮咕哝道,“人已经走了,他老人家身体一直不好,这么大热天的奔波一趟怕他累病。”
这也是实情,“大姐回来了?”
“在家住了一个星期了。”方绍玮皱眉,“姐夫来接了两回都没能接回去。”
“吵架了?”
“三天两头的事。”方绍玮晓得他姐还是意难平,不知道吃了张三什么迷魂药。他看着他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这事委实只能怪方绍伦,引狼入室,不光把自个赔上了,还捎上了他姐。
他在方绍伦转身的背后狠狠吐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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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这场丧事因为有方家和魏家的大力帮衬,办得颇为体面、热闹。
出殡沿途布满岗哨,除了城防队,警备厅也派了人。这也算华国的传统,生前因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百事都不肯关照。人一死,倒是藩篱尽去,谁都能给几分薄面了。
行列最前是几十对彩旗、伞、扇,两面大铜锣和军乐队。还有三米高的“铭旌楼”,内悬红绫,题着白粉字,是谢厅长亲笔书写。
四人抬的“遗像楼”、“神主楼”,两班和尚、道士,披着法衣,各执法器。之后是纸扎的社火,高头大马、仙鹤、童男、童女、花圈等不一而足。
唢呐乐队随在棺材两边,吹吹打打,缓慢而行。
棺罩是大红绣花缎子,两侧系着五六丈长的白布,孝子贤孙头戴麻冠,身穿白孝袍。双桂的眷属这几天陆陆续续都到齐了,队伍迤逦得很长。
徐敦惠打着引魂幡,一手拄着衰杖,表情怔愣,神色凄哀。
一直到灵柩入了租界公墓,他才像突然醒转似的,伏地大哭起来。三十多岁的汉子,哭得身躯颤抖,涕泪交流。
方绍伦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却听他喃喃念道,“是我害死了我爹……是我不孝……”
现场喧嚣,他声音低微,倒也没有旁人注目。
方绍伦开始不解其意,直到丧事礼毕,他疲累至极,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想休息一会。
却听到那抹颇有点矫揉造作的声音,在柔柔劝慰,“贤哥,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别自责了,谁也不知道会这样……老爷子一向卧病在床……我要是知道他那日起了身,也绝不敢来沾半点边的……”
大少爷探出半边脑袋,见轩窗外正是那个鹤仙公子,揪着徐敦惠半边衣袖,苦苦哀求,“你带我跟你一起回双桂吧,你让我走我能到哪里去……”
“那是你的事情。”徐敦惠扒开他的手,声线冰冷,“我早该跟你划清界限,不然也不会酿成今日大祸……”见鹤仙不肯松手,他提高了声音,“我爹已经被我气死了!你还要怎么样!是想一起死吗?”
他神情癫狂,面色扭曲,两只手掌挥舞着。
鹤仙大概从未见过原本敦厚老实的人露出这样的神色,吓得后退一步,跌坐在泥地上,又捂着肚子侧向一边,冲着远去的背影哀声喊道,“贤哥这事你不能全怪我呀……你带我走吧,我求求你……”
羸弱的身躯在泥地里挣扎,低声的絮叨里透着三分委屈,“……是你一定要……我也不敢不给……贤哥你不能全怪我呀……”
方绍伦听得这只言片语,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只觉得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徐府料理完丧事,徐敦惠领着家仆收拾了行李,返回双桂城。他们父子是被迫迁居沪城,如今他爹已死,他自然要返回家乡。徐族在双桂根系也算深厚,归野乡林,过点安稳日子,想来不是难事。
他来辞行那日,方绍伦本想问问关于鹤仙公子的安排,但想想两人交情有限,问感情事未免有些交浅言深。于是闭嘴不言,只礼貌作别。
不过两三日后,他便知道了答案。
夏日的雷雨说来就来,顷刻间便是雷声大作,暴雨如注。
赵武打着伞接了他从办公室里出来,车子行过长街,车轮溅起积水,扑在道旁屋檐下蜷缩的人影身上。
“慢点开。”方绍伦敲敲椅背,不免从后视镜看过去,却见那身影一动不动,似有些眼熟。
他心头一动,“退回去看看。”
赵武下车掰过那肩膀,一张眉目清秀的脸庞,惨白如金纸,果然是那个鹤仙。
把人弄到圣约翰,赵武在方绍伦的指挥下,跑上跑下的买了两套衣裳来换了湿衣,又打了热水来给人擦洗。
他对任何命令都执行得很到位,既不多问,也不嫌麻烦。方绍伦松了口气,此刻他最怕别人问东问西。
约翰逊在诊室里高声叫他的名字,等他走进去,皱眉道,“这是你朋友?”
方绍伦摇头,“认识,怎么了?很严重吗?”
“没有比这更严重的了,”约翰逊那道棕色的眉毛揪在一起,“肛瘘引发了恶变,长期流脓导致身体虚弱、消瘦、贫血……”
“停,停,”方绍伦打断他,“肛……肛瘘是怎样?”
约翰逊撇了撇嘴,“就是那里,”丢过去一叠资料,又做了个手势,“已经烂掉了,他应该是一名性工作者,高频次使用导致了十分严重的后果……”
方绍伦勉力辨认着那鬼画符的字体,随口道,“意思是……”
“意思是治疗的难度非常大。”约翰逊摇了摇头,“肛肠科说接诊以来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估计发病期也在使用。”
方绍伦怔住,扑到窗户边,似乎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深陷在枕堆里的削瘦面庞,眉目犹带稚嫩,这大概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
发病期也在使用……医生说,那时是只有剧痛没有快感的,只为了求一份生存。
他不自觉的点了一根烟,烟雾蒸腾间,情绪陷入了迷茫和颓丧里。果然是不应该的事情吧?所以天道才会降下这样的惩罚?
大少爷对于床上那档子事向来不去深究,稀里糊涂的随张三摆弄,私心里不是不晓得张三总是千方百计的戳他而不肯被他戳,如今看到鹤仙的惨状再结合张三的糊弄,很有些愤恨不平起来。一个个都把他当傻子。
如今狗东西在他心里的好处只有留下赵武这一点了,他每日要巡查,便把赵武支使到了医院。
所以,张定坤回到沪城的这一天,公寓里空荡荡的。
他勉力抑制住心头的亢奋和思念,先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了身极体面的衣裳,租了辆车直奔沪政厅。
夕阳西下,正是晚饭时分,他要去接大少爷下班,然后……一块下馆子。他最想去的地方当然不是饭馆,但大少爷恐怕不会配合。
他远游一趟,学了个新词汇€€€€“罗曼蒂克”,不能只有激情,还要懂浪漫,才能讨人喜欢哩。他拍了拍口袋里的礼盒,美滋滋的下了车,一眼瞥见方绍伦的身影从长长的台阶上走下来。
他家大少爷穿着夏季的制服,腰间系着皮带,两条长腿不疾不徐的迈动着,皮鞋磕地的“咔哒”声由远及近。
那张他想念许久、在他眼中俊美无匹的面庞在夕阳里闪着金光,每一下足音都像在他心上叩响,怪道说小别胜新婚!
他恨不得飞奔过去,给他一个拥吻,但也晓得办公楼门前,他要敢如此造次,大少爷非把他剐了不可。
只得勉强稳住心绪,摆了个自认为潇洒的姿势,斜靠在车门前。
方绍伦一级级走下台阶,熟悉的高大身影,缓缓映入眼帘。鼻头泛起酸意,双眸却是平静无波,淡声道,“回来了?”
张定坤心里“咯噔”一跳,“坏了!难道失身的事被他知道了?!”
第71章
张定坤那日从迷药中清醒,自然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到处找关文珏,却不见人影,后来才在他房间的书桌上发现一纸短笺,寥寥数语,“三哥,我没有睡到你但此生已无憾,将停止对你的追逐。无望的逐爱之旅我就不陪你了,得陪老师去苏格兰北部写生,你先回华国吧,后会有期。”信末还用钢笔画了张得意的笑脸。
他敢捋虎须,自然是早已想好退路,绝不至于傻站在原地等着张三爷怒火爆发。
气冲冲到处找人的张定坤攥着这一纸短笺,像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头一回升起挫败之感。
好在记忆虽然模糊,但干没干心里还是有数的,好像给他画了张光屁股的画?混沌里只听到炭笔摩擦在纸上的“哗哗”声。
他羞恼万分,又自感丢脸,半点也不曾向赵文和伍诗晴提起此事。
内心本就十分忐忑,如果让他家大少爷知道了……“你要敢让他沾边,咱俩就完了!”
什么话是随口说说,什么话是正经警告,他还是分得清的。一见方绍伦的神色,先就虚了半边,忙不迭的把大少爷请上车,饭也顾不上吃了,先回公寓好好解释、求饶。
方绍伦原本神情懒散,一见他紧张兮兮的模样,倒起了点疑心,进了门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说吧,老实交待,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张定坤一路都在思索,那事连赵文和伍诗晴都不知道,关文珏又在英国没回来,他花钱查了出入境记录,的确没回华国。
大少爷怎么也不可能知道这事,多半是诈他的?按他一贯的狡猾作派,没证据的事打死都不能承认,看着大少爷冷淡的表情,更不敢掉以轻心,放下身段,蹲在他脚边,手掌摩挲着他的膝盖,“关文珏这回出了大力气,让我给他做模特……画了张画。”一半实情一半假话,倒显得可信度高了很多。
方绍伦对绘画的流派毫无研究,他之前在关府见过关文珏的画册,知道他对张定坤的外表极为迷恋,画张画倒也不算什么。
尤其想到那场梦境……他实在也没资格苛求对方。张三不过给人当了回模特,他却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占了便宜。脑海里一时天人交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情。
不用想都能猜到后果,狗东西对他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看袁闵礼不惯也不是一两日,万一因此大打出手,那他真是没脸见人了。
而且张三的武力值他深有体会,袁闵礼对上只有挨打的份,绝交归绝交,他却也不愿意再伤害他。不管出于什么动机,自己终归是带给了他烦恼吧。
他叹了口气,垂下眼睫,“你就算跟他睡了……”
“绝没有!”张定坤攥着他双手,仰头看着他,脸上又露出那种极为老实忠厚的表情来。
方绍伦定定看着,泛起了一分羞愧,“哎,我没资格干涉你的自由……”
“你有!咱俩可是拜过关公的,”张定坤又拿契兄弟关系说事,“我真不知道他会跟着上船,你不信我,诗晴和赵文可都在一旁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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