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 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 第79章
作者:埃熵
他看着凌冽,心中流淌着数抹温柔深情。
凌冽没多想,十来岁的男子正是喜欢骑马的时候,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笑着允了,“先说好,你让我教的话,摔了我可救不了你。”
乌宇恬风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然后握拳挤了挤上臂的肌肉,“我耐摔,哥哥不怕。”
话虽如此,凌冽见到影十一时,还是吩咐他分拨几人远远跟着。
影十一看看凌冽,又看看乌宇恬风,木僵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这次影十一从西州带回不少好马,伊赤姆大叔便专门在军帐中划出了一片区域来做马场。凌冽遥遥看着马场中跑着的一群马,认真道:“给他挑匹性情温驯的。”
影十一:“……”
乌宇恬风也一本正经上前,趴在栏杆边看了一会儿后,一指“雪星”道:“这匹好漂亮!哥哥我可以选它吗?”
凌冽看了看,他指的是一匹身量较小、一岁左右的小母马,除了额心有一撮星状白毛外,通体乌黑光亮,一双棕黑色的大眼睛又圆又亮,在马场中昂首阔步、颈背线条流畅。
“你喜欢就选吧。”凌冽说。
影十一看着乌宇恬风。
乌宇恬风眨眨眼睛,语气无辜:“怎么啦?”
“……”影十一深吸一口气,最终偷偷翻了个白眼,打开马场的门,将雪星牵了出来。
雪星毕竟已跟乌宇恬风混了十多天,远远看见他就高兴地奔过来,影十一都险些拉它不住。雪星跑过来,亲昵地将自己的脑袋蹭到乌宇恬风身上,然后还伸直了脖子要乌宇恬风替它理鬃。
凌冽有些惊讶,看着他们一人一马。
影十一暗中冷笑一声,环抱了双手预备看小蛮王笑话。
结果,乌宇恬风只是“呀”地惊呼一声,然后张开双臂将雪星揽入怀中,他一面用手理着鬃毛、回应马儿的热情,一面冲凌冽笑道:“哥哥!你看,她喜欢我!我们真有缘!”
影十一:“……”
凌冽不疑有他,浅笑着点点头,“好像小动物都挺亲近你的。”
万物有灵,南境苗疆的动物们许多都很亲近小蛮王,几头战象跟他的关系亲近,大老虎也总是围在他身边,他们在林中穿梭时,路过的梅花鹿会蹭到小蛮王身边,惊飞的鸟雀会落到他肩头。
就连胆小的兔子、松鼠,都会趁小蛮王睡着,悄悄贴着他金灿灿、暖烘烘的蓬松卷发躺下。
乌宇恬风点点头,一点儿不害臊:“当然,我那么好看!”
凌冽忍不住低笑,影十一却不忍卒视地别开头——他多少有点明白小元管事心境了,他家王爷还当真被这南境苗子吃得死死的。
看着乌宇恬风满脸骄傲的小表情,凌冽才觉今日天高云阔、风中都是淡淡的青草香气。他在几个影卫的帮助下翻身上了白马,拉起缰绳后,才冲小蛮王道:“行了,我教你上马,你拉住马鞍、稳住身形,踩住脚蹬用力。”
乌宇恬风点点头,依言动作。
影十一在旁看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明明已能独自策马入山的小蛮王,这会儿又变成那个手脚僵硬的新手,看他那副犹犹豫豫不敢用力的模样,影十一终于、抬手狠狠地捂住了脸。
……是他输了。
新手在初次上马时,总会担心自己身体的重量会将马匹拽翻,但乌宇恬风个儿高、腿也长,虽然看上去有些别扭,但还是很稳地坐上了马鞍,伸开双腿踩住马镫。
“放松,别紧张,”凌冽拽着缰绳同他并肩,“挺直腰杆、夹紧马肚子,现在拉起缰绳,对,就这样,我们先慢慢走两圈——”
乌宇恬风依言,策马同凌冽在大帐内慢慢走起来。
影十一心里无奈透了,却因“拿人手软”,只能屈辱地将话都憋在肚子中。他远远跟着,看小蛮王假装不经意,实际上很故意地放开缰绳,让雪星朝军帐中人多的地方走——
他一面委屈地冲凌冽撒娇,说他控制不住马儿,一面又冲军帐中蛮国的老少爷们笑嘻嘻道:
“哎呀,你们在练箭呐?哥哥今天要教我骑马哦!你看这匹马漂不漂亮?”
“你羡慕啊?羡慕也没有,这个是哥哥专门让我挑哒!”
“哇,我跟你们说,骑马超级有趣的!哥哥教得真好,你看我初学都能骑成这样!”
“什么?你们也想学?啧啧啧,那你们肯定要排队了,哥哥每天都很忙,不过呢,他再忙都会先教我!”
“嘿嘿,你们看,我和哥哥的马儿配不配?一黑一白,正好同我和哥哥一样!”
“啊?你想摸摸,不给不给,万一你惊了我的马,我摔了哥哥可是要心疼的!万一他伤心了躲在被子里哭,我可哄不好……”
……
他每说一句,影十一就倒抽一口凉气,而被他搭话的蛮国勇士们,也是各个面红耳赤。若是有一两个年轻些的,多缠着问了一句半句,乌宇恬风便能勒住马缰,拽着人一通细说。
从上马、拉缰绳、到如何调整坐姿贴合马背,末了,还要补充一句:“都是哥哥教哒!”
那位被他拽着说了一整刻时间的小勇士涨红了脸,他犹犹豫豫地看了眼乌宇恬风,又看看马背上表情很微妙的凌冽,忙行了苗疆大礼,急道:“是是是,大王,您同华邑姆最是相配!你们一定天长地久!花开富贵!”
凌冽:“……”
乌宇恬风:“那是,还是你最有眼光!”
看着小蛮王那洋洋自得的模样,凌冽挑了挑眉:“你……是不是故意的?”
乌宇恬风瞪大眼睛,拨浪鼓似地摇头,然后咬咬下唇,“哥哥是……嫌我笨吗?”
凌冽:“……”
影十一:“……”
乌宇恬风撒赖耍宝,总算哄得凌冽暂时相信他并非故意,确实只是不会拉缰绳。之后,凌冽丢不起人,便有意引着他往营帐外面走,又在空旷处教了他几样控制身体的小技巧。
小蛮王这次学得很认真,很快就能自己拉着缰绳在沙岛上跑一个来回。
凌冽观察了一会儿,见他真的会了,才放心下来,带着他加快了跑马的速度。两匹骏马疾如闪电,马蹄点起河道中无数黄泥。
“哇——!”乌宇恬风忍不住高兴叫出声,“飞起来喽!”
凌冽看着他,摇摇头——乌宇恬风不过十七,尚未及冠,算得上小孩子。
他忍笑提醒道:“腰别绷那么紧,还有,双手别同时离开缰绳!”
乌宇恬风忙拉住缰绳,让马儿速度缓慢,他喘了一息,抬手撩了撩额前汗湿的金发,“哥哥教我骑马,中午,我请哥哥吃鱼怎么样?”
鱼?
凌冽伸长脖子往乌宇恬风身后看了看,没发现他偷偷带了什么鱼篓。
“哥哥跟我来。”乌宇恬风说着,就扬鞭策马往前走。
他将凌冽带到了晴山之中,寒潭附近的浅黄草坪被正午的阳光晒得蓬松,乌宇恬风挑了一块高起的巨石将凌冽抱过去,然后将两匹马牵到旁边的松树下拴好。
凌冽远远就看见寒潭中隐隐有无数鳞光闪动,他记得《南境风物》中确载:在这深山寒潭中有一种淡水鱼,新鲜的鱼肉呈鲜嫩的橘红色,没有毛刺,剔除中央一条鱼骨后,切片为缕、能冰镇做冷盘吃。
不过红鲈鱼生性狡猾,住在寒潭底上极难捕捞,凌冽瞅着乌宇恬风身上并无钓竿,一时有些好奇,“你要怎么拿鱼?”
乌宇恬风当然不能说他早有预谋、准备充分,他便神秘地冲凌冽挤挤眼睛:“用巫术!”
凌冽一噎。
“哥哥在这里乖乖等我,”乌宇恬风笑,“我去拾些柴火。”
他说着,动作很快地进入林中,挑选了一个凌冽看不到的方向,将自己之前布置的棕榈陷阱收起来,里面已经大大小小捕捉到三四条肥美的红鲈鱼。
乌宇恬风将较小的几条放生,留下两条大的,然后抱着柴火和火绒回来。
凌冽见他变戏法般捞到了鱼,挑挑眉没细问,看小蛮王生火,给鱼去鳞、剥除脏腑。
微风翻卷起小蛮王金色的长卷发,火塘中簇簇的火焰给他小麦色的皮肤镀上了金光,结痂的伤口在他的后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月牙痕迹,结实的小臂肌肉起伏、将两条红鲈鱼的腹部各切下一块来。
寒潭水冷,乌宇恬风用洗净的芭蕉叶做成小船,将鲜嫩的片好的鱼肉铺到上面,以寒潭水作冰。
剩下的鱼肉他则用香茅草包起来,整个放到了火上烤。而鱼骨则被他放到了一只不知他从何处得来的大贝壳上,盛放了清水慢慢熬煮。
心灵手巧。
凌冽忍不住唇角微扬:还挺贤惠的。
见乌宇恬风鼻尖上挂着汗珠,便取出手中巾帕替他擦了擦。
小蛮王一愣,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很快就甜甜地笑起来,“谢谢哥哥!很快就好啦!”
看着这个金灿灿、热腾腾的小太阳,凌冽终于还是忍不住想:如若没有北境和戎狄,能同这样一房“小娇妻”厮守,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
从摩莲城到落凰坪的大道上,一头浅灰色的小象正顶着竹筐缓缓前行。
象筐内,元宵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汗流浃背,他瞪了一眼头顶火辣辣的艳阳,忍不住问坐在对面的阿米连,“我说,我们就不能早点走么?”
阿米连身着扎染的蓝短裙,赤着双脚,脚踝上还挂着一连串银铃,她在照顾元宵的这些日子里已同小管事混熟,便小心地拿了个果子啃道:“不能,因为巫医说早上天气冷,你伤刚好受不得凉。”
元宵扁扁嘴,“可是现在好热。”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肯换衣服——”阿米连伸长手臂,她的短裙上衣无袖通肩,这么一动几乎能叫元宵能看见她的肌肤,吓得元宵连连转头、红着脸闭上眼睛。
阿米连只有十二岁,胸前的女性特征并不十分突出,她嫌弃地看元宵一眼,“我照顾你这么久,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元宵一噎,脸更红了,“男女授受不亲的!”
“那是你们中原的规矩,我们这儿不讲究这个,”阿米连翻了个白眼,“再说了,苗疆天热,男女老少都爱打赤膊,总不能你多看我一眼就要成婚吧?你们中原人才是太随便。”
元宵说不过她,气鼓鼓地背过身去。
这群蛮子!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这样的浑不知羞!!
他当然感谢阿幼依和阿米连的照顾,但他是男子,这些姑娘家怎么一点、一点都不知避嫌?!
元宵攥紧怀中包裹,气呼呼地不理阿米连。
他在摩莲城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实在无聊,就给舒明义写了不少信。舒小将军听说他受伤,十分担心,将能够找到的珍贵药材不要钱地往这里送,还变着花样给他送了许多点心。
元宵拒绝多次,后来实在拗不过,便都留了下来。
点心他都吃了,剩下补品,他念着王爷,便都带上、捆成了大大小小的包裹。
正想着,头顶突然出现一片阴凉。
阿米连不知从什么地方摘下来一片大大的芭蕉叶,编成一柄简易的小伞,撑在他上方。
“你这是……?”
阿米连用手蹭掉元宵额头上的汗珠,只是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你这娇贵的模样,还真像我妹妹。”
“……我比你大,还有,我是男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的,”阿米连揉了小管事的脑袋一把,忍不住说出一句和她年龄极不相符的话:“你们中原人呐,就是心思太多、活得太累了。万物有灵,神明自有法则掌管世人,你们瞻前顾后,倒不如我们,选定了方向,就一直无悔地走下去。”
元宵眨了眨眼,他在摩莲城,自然也听说了不少前线的事儿。
一开始,他很焦虑,听得多了,反而能够心态平稳地细思——觉得苗人确实比中原人坦荡,更爱憎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