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第169章
作者:秃了猫头
“一天神龙见头不见尾的,也不知道在城里做什么。”
一人白了她一眼,“你是看人家挣钱眼红吧。”
“苏刈又没山上打猎,挣哪门子钱?”
“你看看给苏凌买的那些,哪样不是要大钱,我看啊,他八成就是去城里赌坊瞎混了。”
“啧啧啧,史贤芝就是下场,他还敢去。”
“他那么有钱,怎么不把得水家的马钱赔下,要不是得水把自家马给了官府,被拉去的就是他家马了。”
有人没忍住出声了,“你这话就偏了。”
“又不是苏凌硬要袁得水让出马的,马是袁得水自己心甘情愿上交的,怎么这会儿就要赔钱了。”
“哟,这会儿帮苏凌说话了?你都开始巴结他家了啊。
我看你们人人都偏向讨好他,人家有钱,年节走动也没给你一个铜板啊。”
……
四五个人围在一起没出声,被那妇人堵得心里十分不舒服。
要不是舍不得这盆通红烧旺的炭火,她们早就走了。
这是什么人,就看不得人过的好。
几人嘀嘀咕咕脸色不爽时,身后忽得传来苏凌的声音。
那笑意似夹着暖和的热头,清晰落在了几人耳里。
“谢谢几位婶婶伯娘的照顾,一点小心意千万别嫌弃。”
苏凌走近,解下钱袋子掏出钱挨个发给四五人。
几人惊讶,嗓子因为惊喜吊得细长,顿时显得热情和睦异常。
“哎,凌哥儿这是干嘛,这就见怪了。”
“我们哪能要啊。”
“就是就是。”
苏凌道,“这只是做后辈的一点心意。”
几人见苏凌坚持,也就接下了。
那嘴碎的妇人见苏凌轮流发,她目光流动黏糊在铜板上,一个个数着,每人足足有十文。
很快就转到她身边了。
她不禁飞快朝苏凌看了眼,抬手抹了抹嘴角的瓜子碎屑,腮帮子堆砌僵硬的笑意,坐等着。
到她时,苏凌哎哟一声,把钱袋子倒起,空了空。
“真巧,没了。”
那碎嘴的妇人立马垮脸,腮帮子上僵硬着笑意的余波。
其他几位妇人此时也明白了苏凌的用意,见那碎嘴的一脸吃瘪腮帮气的耸动,纷纷大笑起来。
那碎嘴妇人面色铁青,对着一群看笑话的人也待不下去了,悻悻起身出了院子。
那几位妇人开怀大笑,心里舒坦了,又把钱往苏凌怀里塞。
“又不是真图你一个小辈的钱,这把我们当什么了。”
“是啊,上次我家米还多亏你买了,才没便宜贱卖。”
“哈哈哈,她刚才那眼巴巴的眼色,也不知道了脸皮怎么这么厚。”
“凌哥儿还是硬气,直接那钱打脸。”
苏凌其实没听清楚她们之前说什么。
只听到末尾一句巴结讨好又没钱什么的,看着几位婶婶憋屈他就来了。
苏凌笑道,“谢谢几位婶娘,这钱就当作我给孩子们的零嘴钱。”
说着他推了回去。那几人见苏凌是真心实意要给,才不好意思地收下。
脸上笑意也更热络了。
“婶婶们慢聊,我先进去陪新妇去了。”
“诶,你去忙吧。”
“凌哥儿是个有福气的,这今后,村里有喜事八成都找你陪新妇了。”
在众人交杂的笑呵声中,苏凌进了屋子。
他赶走一众趴在门口缝隙瞧新娘的孩子,手里端了热茶进去了。
九娘今天描眉画眼,大红嫁衣很衬人。
弯弯细眉处沁着新妇的娇羞与悸动,只是眼里有隐隐带着不安。
她见到苏凌来了,下意识紧绷着背脊,不自觉搅着手绢,脸上没了开始的喜悦神色。
苏凌以为她紧张害羞,坐在一旁椅子上,把热茶递了过去。
九娘接了茶水,紧紧握在手心,也不抬头看苏凌。
苏凌也是头一次做陪新妇的差事,一时有点想着怎么开口。
不熟悉单独坐一起,确实有些没话找话的尴尬。
不过好在苏凌熟悉史丹,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他把史丹小时候一箩筐臭事都倒出来,逗得九娘逐渐露出笑意,神情轻松了不少。
苏凌半真半假的编着,原本久远模糊的记忆被捡起来擦了灰,灰蒙蒙的记忆逐渐清晰。
“夏天龙滩河玩水的孩子多,那时候龙滩河上游没堵坝引走河水,河里水深。
经常有孩子溺水,听说每年都死一两个孩子。”
“史丹那时候已经是十二三岁吧,经常在岸边看着孩子,教孩子们游泳。
经常一个弯腰钻进河底,脑袋顶一头绿水草就出来了,有时候还会带着孩子们挖泥鳅钓鱼。”
“有一次,我就吵着要来河边玩,被我阿奶……”
苏凌说到这里,面色一滞。
那段记忆在他脑海刻骨铭心,以至于现在脱口而出。
现在他还能记起史香莲当时瞪鼓着眼,高颧骨都在发力肉皮细抖着;
那把菜刀挨着脖子的冰凉,现在想起还会忍不住急速心悸,头皮发麻。
他之前只记得史香莲的恐怖脸色,这时平静回想起来,画面又扩宽了些。他想起了当时和史香莲说话的几个男人是谁了。
其中一个就是袁得水,另外两个男人他不认识,像是外村的。
他现在想起来了。袁得水当时笑着看他说,下河玩容易溺水,袁叔救活了几个,但也有几个溺水死了。
小孩子听到死人就会吓得大哭,尤其是村里熟悉的孩子。
他当时好像被吓到了,才会嚎哭不止,接着就被史香莲拿菜刀……
“小凌哥?”九娘小声疑惑开口。
苏凌笑意没了,愣神中带丝不易察觉的气恨。
“啊,我想起了一点往事,有些走神。”苏凌笑道。
接着他又若无其事地讲史丹其他的事情。
小到史丹偷钱,苏凌也都倒了出来。
“他小时候可调皮了,他仗着我小当着我的面翻二姑的衣柜。
好不容易摸到二文钱,听见二姑脚步声来,立马把钱塞我手里,说我偷钱。”
“屎蛋哥被吊在院子里的枇杷树下打了好久,二姑拿着藤条,把他屁股蛋子都抽红了。”
“后面他有气又不敢朝二姑发,拿把刀刮枇杷树,结果又被打一顿。”
苏凌说的形象生动,九娘好像看到丈夫小时候调皮的模样,眉眼染上笑意。
她笑了会儿后,看着苏凌柔和不设防的模样,片刻后道,“谢谢你小凌哥。”
“谢我干啥。”
“谢谢你不记恨我,还请李府和钱府来人送礼给我撑场面。”
这样一来,今后她消息被透出去,赵家人寻来也得看看钱李两家面子,不会多为难她。
苏凌眨眨眼。
难道她和苏刈不是一样的来历?
苏凌听得一头雾水,笑着没说话。
九娘看着苏凌的笑意稍稍安心,她道,“当时被人掳走,我吓得魂飞魄散,再睁眼就被人送到了丹郎家门。”
苏凌低头脑海飞速思索,再抬头眼里笃定询问,“是不是一个青年男人劫走的你?”
九娘以为苏凌试探她,但她也不想隐瞒,低声道,“就是苏刈。”
“他那天一身夜行衣本来蒙着脸我也看不清,但我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齿痕……前几天我看他低头给你烧糍粑的时候,也在同样的位置看到了。”
……
苏凌怔在原地。
错综复杂的消息里,他唯一冒出来的反应是,下次换个位置咬。
九娘见苏凌板着脸不说话,脸色不安,她咬牙给苏凌跪下,“对不起,要不是我父亲,你父亲也不会死。”
苏凌僵住了,一脸诧异的神色,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九娘。
他深呼吸一口气,觉得嘴角发干脚底生凉,耳边还有嗡嗡刺耳模糊声。
他眼睛无意识地看着九娘,在她脸上模糊着焦点视线。
此时门外响起鞭炮声,他才看清九娘惴惴不安愧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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