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第26章

作者:秃了猫头 标签: 甜文 种田文 布衣生活 生子 古代架空

  苏凌下山的时候本来就肚子饿了。

  此时吵架散去后, 注意力回神转移至腹中,肚子更加咕咕叫个不停。

  他着急回去,又嫌弃苏刈走在他身后慢吞吞的, 一个揽手抓住苏刈结实的手臂往前带, “饿死了,快点。”

  “你看小黑都跑到前面去了。那么大个人比小黑走路还慢。”

  苏刈嘴角带着笑意,一触即分的指尖相贴, 触感软乎乎的又烫得手臂发麻, 对着急冲冲前走的后脑勺应了声好。

  两人的话自然落在了周围人的耳中。

  “苏凌真是找了个好男人,看别人吵架, 男人还来接回家吃饭。”

  “不像我家那男人, 知道我看人吵架慢了做饭, 定没什么好脸色给我。”

  “苏凌眼光真不错, 长得漂亮又伶牙俐齿, 肯定把男人哄得服服帖帖,不怪男人疼。”

  “哎,我要不也努力存钱买个奴隶得了。”

  “你没钱,别做梦。”

  这一场全村沸沸扬扬的吵架, 成了每家每户睡前的谈资, 硬是掰开了揉碎了全方面分析一番。

  最后基本一致得出:

  袁晶翠不是个东西,颇有“大吃一惊”的感觉。

  史香莲更不是个东西——“晚节不保。”

  史兴菊也是个假仁假义的——“果然如此。”

  史兴柱更是窝囊不出声——“这就是男人不掌家的后果。”

  导致村里好多小夫妻夜里为这个问题吵架——媳妇和老娘吵架帮哪个。

  最令人唏嘘同情的还是史兴贤和苏凌。

  好在苏凌身边那个男人瞧着是个靠得住的。

  然后想到这里,又不免教训自己男人, 怎么不多学学人家。

  夏末农忙, 累着了晚上睡得快,月上山头的时候, 村里都睡了。

  史香莲家闹出的动静很快淹没在第二天的烈日汗水里, 家家户户都忙着秋收谁也没精力讨论长短。

  田里的稻谷片片金黄, 地里还有些种的晚苞谷,还有地里的红辣椒、干涸裂开的大豆夹,大大小小的农作物都要一点点搬回家。

  还有树上挂满了密密麻麻来不及吃的豇豆,晚一天摘下就会变老变糙,也不适合做过冬的干豆角或者当季拌饭的酸豆角。

  已经干旱许久,根据老人经验,过不了多久便会有入秋暴雨。所以要抓紧时间把地里的东西收回家,趁着太阳好晒干,不然一年辛苦都全烂在了地里,白忙活了。

  不过这一切忙碌与苏凌两人没多大关系,两人不慌不忙的过着日子。

  苏凌见村里都在忙,也去自家药田摘了些药材晒着,苏刈则是把荒着的地清草挖土,只等入秋一场雨,把萝卜白菜葱头等农家小菜种下地。

  还在三伯娘家里买了些黄豆,取了一番经后自己尝试做黄豆芽。

  三伯娘家的黄豆是今年新出的豆子,出芽多,做起来也很容易。

  苏刈在河边刨了很多湿润的细河沙,这些沙子是催生豆芽的重要材料。

  还借了三伯娘家发豆芽的木箱子,这个木箱子底下带着细孔,不会积水。

  在箱子底部平平铺好细沙,再将泡了一夜的黄豆均匀洒在湿润的细沙上,再加上一层严实的细沙盖在黄豆上,再铺上破布遮光封箱,放在阴凉处等五六天就可以出芽了。

  这是苏凌第一次种菜,确切来说他全程看着苏刈种菜,整个人十分兴奋也期待黄豆能不能真的变成黄豆芽。

  他下河帮着挖了细沙,可挖着挖着就脚陷在软软的细沙中,一踩一拔脚底细软触感像是踩在棉花上,玩的十分开心。

  最后还强硬拉着干正事的苏刈一起玩沙子,结果就是玩沙子,苏刈还能从河边翻出来一顿河蟹做菜。

  等黄豆出芽的这几天,苏凌总忍不住绕到后屋角落看一眼木箱子,总觉得黑乎乎的箱子能冒出豆芽很神奇。

  日子就这么过了两三天,日头是越来越热,大有最后烧一把旺火的气势。

  知了在后山扯着嗓子叫,原本就炎热的午后显得更加躁热。

  天气毒热,两人都没外出,靠山遮阴的院子到有一丝难得的阴凉,甚至山风狭过袖中钻入领口,还能有一丝惬意的凉爽。

  苏凌正做在屋檐下做祛虫药粉。

  药材取材山野小路上遍地都是的天名精,可以用来祛胸中结热止烦渴;然后还加了祛蛇虫、蜂蜇的白兔藿,再从自家药田采了点清热解毒的七叶一枝花。最后还加了些薄荷、茴香起到清爽提神的功效。

  山里蛇虫多,不管是苏刈进山还是他后面去山里采药都需要,而且他最近睡得不踏实,总觉得半夜有老鼠咬房梁,总是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还挖了些黄藤根皮和鱼藤根再配些小秘方做老鼠药,一心要把老鼠连子子孙孙都毒死。

  他一边用石钵将药材捣碎,一边看苏刈蹲在院子里拿着木棰比比画画。

  “你在比划什么?”

  苏刈抬头,“铺一条鹅卵石小路。”

  前几日折腾袁晶翠几人从山下龙滩河里背的鹅卵石堆在桂花树下,垒成两座小山了。

  苏凌当时想院子全是泥土,下雨天或者平时从井里取水,院子就泥泞脏兮兮的,当时一拍脑袋想把院子全铺上鹅卵石。

  但是在村里绕几圈后发现别人家的院子都没铺鹅卵石,倒有几家用糯米灰浆把土院子砌成平整,夏天好晒谷子或者塞其他东西。

  “院子不铺鹅卵石了,后面用糯米灰浆整平吧。”苏凌虚虚地望着正埋头规划的苏刈,顿时觉得自己像话本里朝令夕改的昏庸皇帝。

  如果别人轻轻松松动动嘴皮子就掀翻自己费力铺好的鹅卵石,他定要生气不可。

  他才不信苏刈一直像他表现的那么好脾气。

  甚至隐隐期待苏刈生气,然后磕磕巴巴反对却被自己骂得狗血喷头。

  这段日子以来,苏刈总给他一种恍惚的错觉,除了嘴笨木讷外找不到一丝缺点,好到不真实。

  哪有人不会生气一直保持理智的。

  听不见苏刈心声,那他只能一步步试探真实性格及底线了。

  果然苏刈闻言,抬头看了过来。

  苏凌敏锐地捕捉到苏刈眼底的一丝疑惑。

  对就是疑惑,然后就是质疑,接着被强硬驳回,最终受够这段日子后的沉默爆发——据力以争!

  苏凌放在手里的石杵,目光炯炯地看着日头下汗涔涔的苏刈,而对方只是愣了片刻后,利落点头说好。

  他竟然一点没生气毫不犹豫说了好!

  苏凌顿时像泄了气一般,背都弯了下去,原本炙热的眼神也失去吵架的机会而暗淡了。

  “怎么了?”苏刈看着苏凌的变化,一时摸不着头脑,手里的木棰下意识丢在了地上。

  苏凌眼睛一亮来了神采,瞬间找到由头,一顿数落道:“好什么好,你是个木头吗,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你不是别人。

  苏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高大的身材蹲在院子里还显得有些迷茫,连日头下的影子都显得矮了一截。

  怎么又生气了。

  “怎么,又哑巴了?要我求神拜佛焚香沐浴后你才肯开金口吗?”

  苏刈整个定在了原地,日头晃晃,额头汗水滴在了眼尾,汗渍咬的眼睛微眯,整个神情顿时有些冷漠危险。

  他起身,朝屋檐下走近,结实的手臂肌理鼓起带着灼热的汗渍,只是几步瞬间挡住了苏凌面前的日头。

  苏凌下意识僵直了背脊,缓缓提高语气道:“你想干嘛,不会张嘴就挥拳头?”

  苏刈摇头,高高俯视着气鼓鼓的苏凌,“别生气了。”

  低沉的嗓音落在苏凌的耳膜上,胸口突然突突跳了下,他不自觉眨了下眼睛,自下而上一寸寸望去,越过喉结和下颚,最后盯着那狭长黝黑的眉眼,“凭什么听你的。”

  苏刈想了想,“对,听你的。”

  “那你可以继续生气。”

  ……

  苏凌顿时气炸了,但是蹿起的气流堵在胸腔闷闷的十分不得劲儿。

  在苏刈专注目光下又化作了一团棉絮塞在胸腔里,软软乎乎又乱七八糟的,苏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于是苏凌干脆侧身不看苏刈,只留一个气呼呼的背影。

  屋檐下安静了片刻后,苏凌感觉到背后的视线消失了,果然就听见朝院子走去的脚步声。

  啊,原本不气了的,怎么突然又想生气了!

  苏凌嘟噜着嘴,无声碎碎念了,心中烦闷又与以往生气不同,正当他仔细想缘由时怀里塞进来一只小黑狗。

  小黑湿漉漉的狗眼巴巴地望着他,黑卷毛昨天才用菖蒲杀虫洗过澡,触感软呼呼的,连带着他脸上神情都软和了不少。

  苏凌摸着小黑脑袋,摸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站在一旁的苏刈,嘴角刚有笑意又被压下了。

  桃花眼斜斜撩了眼高大的身影,“干嘛啊,悄无声息的你想吓死我独占小黑吗?”

  苏凌很得意,他知道小黑和苏刈感情深,但是自从小黑认识他后,一直都是黏在他身后的!

  “……”

  苏刈成功地又卡在了话头上。

  看着苏凌眼里的活泼笑意,盈盈浸透心底,他不想对话卡在这里让那笑意消失,但是嘴张了张,到底还是没憋出一句话。

  “呆子。”

  最后还是苏凌体谅他口笨,心情舒畅十分大度的把小黑让给苏刈。

  苏刈胳膊动了动,勉为其难还是抱在了怀里。

  只是姿势有点怪异,双手托着小黑的背和脑袋,一贯平静的表情还有些僵硬。

  苏凌笑道:“你抱小孩儿呢。”

  小孩儿……

  苏刈立马低头看了下怀里乖乖不动汪汪眼的小黑,突然有点可爱,好像,提前适应下也不是不可以。

  接下来苏凌说的话,更是让苏刈心头震得昏呼呼的,少有波动的脸上出现明显的惊喜还有其他苏凌看不懂的情绪。

  “怎么了?不就是问你这个院子你自己想怎么规划嘛,这是我们两个住的地方,也要听听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