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第40章
作者:秃了猫头
偶尔夏天山雨来的急走得快, 山上的村民也会在这里小避雨,等天放晴来再去地里劳作。
每次来这里避雨或者井水取水都要从齐腰高的荒草里踩出一条小路。
现在再次踏入这个院子,才发现完全大变样多了些人气。
院外引了溪水嘈嘈, 一群小鸡鸭吃着青草, 叽叽歪歪探头叫得很热闹。
从院外到院内铺了一条鹅卵石小路,水井边也铺了鹅卵石, 原本杂草也除了, 屋檐蜘蛛网也没了, 窗户还糊了麻纸, 就连石阶都擦洗得亮堂堂的。
像是常年落灰生锈的铁酒盅被拿出来擦洗干净, 倒满了秋天新酒,再次等来了远归的主人。
一人开口道,“凌哥儿,你这院子整得不错啊。这木房子住起来比青砖瓦房舒服多了, 起码夏天不闷热, 敞亮自在。”
苏凌听见院外声音,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起身回道, “都是苏刈做的。”
“几位叔婶儿, 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狗剩站在那几人身后,见他们各个背着的手有些拧巴不自在, 从几个屁股后挤出来, 大声道, “他们是来买老鼠药的!”
半生不熟的场合下,狗剩的出现简直像一个活宝招人喜欢。
来人立马笑呵呵道:“对对,我们都是来买药的。”
“听村长说来你这里买六包送一包,对吗?”
苏凌心里来来劲儿,但面上只点头道:“是的。”
另一人说道,“就是价格有点贵,村长说十五文一包,不过只要有用就好。”
“是啊,都乡里乡亲,我相信凌哥儿不会骗人。”
十五文一包?他不是给村长说的十文一包?
苏凌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道:“我保证有用,没用你拔村长的胡子。”
一大娘抿嘴笑,“凌哥儿胆子真大,还敢和村长开玩笑。”
“村长就是看着严肃,一连几天上山和我讨价还价,我不同意,就坐在我这石阶上不走了。”
随着苏凌手这么朝石阶上一比划,大家脑海里不自觉出现村长拉着他那老脸撅着胡子,坐在石阶上倔倔地抽旱烟的样子。
不免对村长又感激了几分。
苏凌随口瞎编后,面上哇哇心疼,“村长说我十五文卖贵了,可青石城老鼠药也卖十五文,还不一定买到真药。”
“天天守着我磨,我没办法就同意了,最后我同意买六包送一包,村长还是不满意,临走还瞪我一眼。”
“村长说最近秋税估计要涨,村里日子都不好过,叫我能便宜一点是一点,等渡过这个难关大家都会感谢我。”
“所以我临时决定这次卖十文一包,仍然是买六包送一包,每包刨出药材成本,人工费,这次的老鼠药一包只赚一两文钱。”
众人一听很高兴,一下子少了五文钱,纷纷掏钱找苏凌拿药。
苏凌叫苏刈屋里的老鼠药拿出来分给大家,并说都是看在老村长的面子上卖的,今后不会成本价出卖了。
众人点头感激,嘴里念叨着村长真是为村里着想。
狗剩看着村里人兴高采烈地回去了,一脸懵地望着苏凌。
“村长为什么要给大家说卖十五文啊,明明那天说卖十文来着。”
苏凌道,“可能村长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你要保密,不要给别人讲。”
“不然大家都知道村长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村长是要生气的。”
狗剩点头,“年纪大了是容易记性不好。”
“有时候发现我娘就是,每天都要叫我喂猪,要晚上鸡鸭赶进笼子里,明明我已经告诉她我知道了,她还是每天提醒我,看来真的是年纪大容易忘记。”
苏凌望着狗剩一脸认同的表情,努力憋笑。
然后就见狗剩背着手踱步到院外,撅着屁股认真观察一番小鸡小鸭后,点评道,“不错,按照这样活蹦乱跳的样子,养大基本没问题。”
苏凌道,“好的,多谢狗哥指点。”
狗剩绷着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蹭地兴奋站起来了。
六七岁的孩子正是换门牙的年纪,狗剩一笑露出缺口大门牙,看得苏凌噗嗤笑出声了。
狗剩又强绷着脸,立马捂住自己嘴巴,眼里笑得光亮光亮的。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难听的名字是可以叫哥的!
开开心心地应了声后,飞快地跑下山了。
不用猜,一定是和自己的小伙伴分享自己新的名字——狗哥!
苏凌看着狗剩身影像脱缰野狗朝山下飞奔,笑着转身就发现苏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怎么了?”
被苏刈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睛盯着看,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你……”
苏刈盯着苏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转身,把刚刚卖老鼠药的铜钱放在石阶上的草垫上。
怎么了?
苏凌摸不着头脑,看着草垫上的几十文铜钱都没兴奋劲儿了。
他走近收起铜板,望着院子里沉默劈竹条的苏刈,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
苏刈不想说,他问也没结果。
读心术在苏刈身上时灵时不灵的,苏凌捧着脸坐在草垫上,一脸苦闷。
可是现在只要他一个眼神,苏刈就能明白。
他是不是对苏刈观察少了?
苏凌脚蹬下石阶,蹲在苏刈面前盯着看。
苏刈手里扬起的柴刀一顿,又低头劈竹条,只给苏凌留一个棱角分明冷漠的侧脸。
凑近一看,苏刈的睫毛好长,直直的,眼型弧度流畅如细长新月,视线划过高挺的鼻梁,落在不淡不深的唇色上,唇线分明近似锋锐的薄唇上,也不知道手指揉去是软的吗。
这一刻,苏刈就像是话本里出山的狐狸精,不会说话撩拨,但是一举一动都勾人不已。
苏凌无意识舔了舔唇瓣,不经意扫见苏刈微红的耳垂,顿时从混沌中惊起,自己刚刚想的什么!
顿时脸热心慌,急忙起身,却一个趔趄扑在了苏刈的背上。
噗通。噗通。
苏刈单手从背后拦住了他,直到苏凌起身站稳,苏刈都没有回身看苏凌。
从苏凌的角度看去,苏刈唇角紧抿,神情也冷了下来。
所以这是怎么了?
苏凌想不出所以然,也想学着苏刈哄自己那套,把小黑捉来缓解气氛。
他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闷声话语:
【就走了?为什么不叫我哥哥。】
【狗剩才七岁孩子,我比阿凌大四岁,我才是哥。】
【要是能叫我刈哥就好了。】
【怎么才能让阿凌开口叫我刈哥,我也想叫他阿凌。】
苏凌惊讶转身看着一脸沉默冷酷的苏刈,原来刚才是因为他开玩笑叫狗哥才不悦的。
如果苏刈开口,叫哥也没什么的,本来苏刈就比他大。
但是现在听见苏刈那句“我才是哥”的心声,莫名觉得“刈哥”两个字难以启齿了。
之前二姑说苏刈一个大男人,没名没份的跟在他身边怪可怜的。
苏凌想到这里,觉得心跳慌慌的,他提了口气犹豫间,话已经不受控制跳出了口。
“刈哥?”
声音软软绵绵的,苏凌又羞又慌又唾弃,苏刈咻地抬头,神情却平静。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苏刈这么能装,明明心里想的不行,喊了又不答应。
“耳朵聋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听好了。”
苏凌轻咳一声,故意粗着嗓子喊道,“刈哥。”
苏刈眼眸瞬间紧缩,而后面容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还点了点头。
“嗯。”
苏凌喊完就溜了,飞快道:“我去看看小鸡缺不缺水。”
小水塘连着溪水,怎么会缺水。
苏刈看着慌张出逃的背影,还嗯了声。
阿凌真可爱。
苏凌跑到院外鸡圈的时候,看到小鸭子在水塘边跃跃欲试下水,这才意识到自己找的借口多拙劣。
不过没等他懊悔片刻,小黑突然从山里冲了出来,朝山下犬吠。
苏凌下意识喝止小黑,起身一看来人,正是他好吃懒做贪便宜的八姑。
准是听见老鼠药的消息来打秋风了。
“凌哥儿,你这狗可真没眼力劲儿,长得像煤炭似的,怪丑的。”
小黑似听懂了,瞬间龇牙咧嘴朝八姑扑去,直咬她裤腿跟上的脚踝。
“哎呀,死狗!”八姑史兴梅吓得直后退,绕到苏凌身后,连用手挥斥:“退!退!退!”
“凌哥儿,你快拉住这狗!”史兴梅大喊道。
随着苏凌一声喝止,小黑才不情不愿怒目转身。
史兴梅缓了口气道,“这狗真是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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