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和白月光he 替身受和白月光he 第85章

作者:楚执 标签: 朝堂之上 情有独钟 三教九流 宫廷侯爵 古代架空

  凛冬清晨, 兰泽早早地便被叫起来,他感觉眼睫略有些湿润,睁眼时便对上谢景庭的面容, 谢景庭已经穿好衣裳,刚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

  兰泽觉得有些冷,他下意识地往谢景庭怀里钻,瞅了眼外面的天色,天还没有亮。

  “督主, 我们起来这么早做什么。”他们不是晚上才走吗?

  “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兰泽需要过去。”谢景庭说。

  兰泽怕冷, 又往回缩, 软绵绵地喊了一句督主,然后继续赖床,穿好洗漱好已经是一刻钟之后。

  他清醒过来, 问道:“督主, 奴才要做什么。”

  谢景庭并未说让他做什么,府邸大多数下人还留着, 谢景庭只带常卿宋和以及锦衣卫中的一部分侍卫。

  谢景庭让常卿送了点心过来,兰泽便在一边吃点心,兰泽昏昏欲睡, 猜测谢景庭可能让他在一旁陪着。

  谁知他方吃完点心, 谢景庭在书案前写了一些东西, 兰泽瞅一眼又瞅一眼,有些字特认识, 有些字他不认识。

  “这些是岭南当地的语言, 兰泽路上要学会。”谢景庭教兰泽的第一个便是他自己的名字。

  兰泽手里还捏着半块点心, 他有些呆了, 瞅着上面的文字,他跟着谢景庭磕磕巴巴的念出来,“啊……啊难。”

  谢景庭的名字用岭南的语言来说便是啊难。

  兰泽讲起来有些拗口,他嗓音细软,喊了两遍谢景庭的名字,发现谢景庭正看着他,他宛如咿咿呀呀学语的孩童。

  “啊难……啊澜。”

  兰泽有些分不清,他瞅见有厚厚一沓,脑袋跟着大起来,他平日里背书都记不住,这些对他来说有些难。

  “督主,奴才记不住怎么办,奴才背书都记不住。”兰泽小声道,担心谢景庭责怪他。

  “兰儿努力一些,一定可以。”谢景庭摸了摸他的脑袋,掌心放在他的头顶,兰泽感觉自己脸有些热,谢景庭相信他可以,说不定他真的行。

  兰泽脸上红起来,他凑上去亲谢景庭,嘴唇碰到谢景庭的脸颊,又喊了一句“啊难”,引得谢景庭眉眼深邃了几分,扣住他的手腕吻了下去。

  谢景庭只跟兰泽说了这些,剩余府邸里发生的事情没有说。比如有人一夜无眠,姬嫦昨天晚上夜会了骠骑将军,若他猜的没错,今日姬嫦会想办法收了他在京军权。

  贺玉玄偏殿留宿,侍卫夜行,他一夜未曾合眼,待到天亮之时,结局似乎已经注定。

  他的时间不够,抓不到谢景庭的把柄,只能眼睁睁地放人离去。

  “昨日宴上排查的如何,所有宾客名单再仔细排查一遍,在周大人遇害之后有没有人出过府?”

  “贺大人,这些已经确定了许多遍……未曾有人出府,没有人离开府邸,宾客名单也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侍从苦不堪言,已经从头到尾都查了一遍,查不出来任何问题,贺玉玄一夜未眠,他们也都没有闲着,一直在府中再三核实。

  一切都严丝合缝,未曾出任何差错,甚至每个人都互相有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证词都对的上,对不上的也有人作证。

  “周大人是喝了酒中毒身亡,酒杯没有任何问题,至于酒……让大夫判断过,酒里无毒。”

  贺玉玄眼中渗出红血丝,他突然回忆起来很久以前,在京街上,突然砍人的屠夫,那一日他受伤,险些丧命。

  之后不了了之,屠夫是个死了妻子的疯子,邻里都这么说,只能算他不走运。

  “继续查,若是今日查不出来,你们提头来见。”

  贺玉玄下了死令,他在书案前坐着,宾客名单被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上面有每个人入府以及近来出入做什么的时间。

  忽然,他眼角一扫,扫到了什么,视线略微定住。

  时十二月六日,乐府受邀,琴师、舞女,花女数名,其中一名病重,临时换了另一名。

  午时过后,谢景庭已经处理好了一切,最后一封信件送到边关,剩余在京的亲兵,因为姬嫦所言,除了常卿和宋和,其他人全部留下来。

  “如雪,你此行路途遥远又辛苦,带上他能做什么?”姬嫦的视线落在兰泽身上,兰泽已经背上了自己的小包子,在谢景庭身后躲着不敢出来。

  谢景庭开口道:“留他在京中臣并不放心。多他一人并不多,还是皇上想让他也一并留下来。”

  谢景庭视线黑漆,同姬嫦对视,里面无波无澜,姬嫦被谢景庭这么一看,剩余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他可以说把兰泽留下来,留在宫中兰泽兴许会被折磨死,给贺玉玄兴许会被关起来,无论在哪里,都如同宫中认主的千金枝一般。

  千金枝为嵇氏所养,后来宫中便少了许多,只有谢景庭府上还有残余。

  “朕是担心他给如雪添乱。”姬嫦说。

  谢景庭说了一句“无妨”,让兰泽上了马车。

  “皇上,臣先行一步,来年再见。”谢景庭同姬嫦等人告别。

  马车缓缓地行驶出了街道,兰泽掀开车帘远远地看了一眼,姬嫦与贺玉玄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几人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直到完全看不清。

  他们出城门需要过层层审核,以及前往何处,下个地点去哪里,全部都要汇报清楚。

  兰泽在里面听着常卿一一汇报,他们出了城门之后,走的却不是官道,而是连夜走了最快的水路。

  坐了一夜的船,兰泽一直晕晕乎乎的,他问谢景庭道:“督主,为何我们要坐船?”

  谢景庭给兰泽找了一些山楂和酸果,对兰泽道:“以防万一,兴许明日我们会被通缉。”

  尽管他们没有留下来证据,按照姬嫦的性子,不会让他们顺利到岭南。

  “这般。”兰泽因为坐船没什么精神,他窝在谢景庭肩膀处,他们四人同行,几乎同吃同住,他不好意思赖谢景庭赖的太厉害。

  他吃了两枚酸果,趴在谢景庭身上睡了过去。他们在天亮时到了颍州,走水路快了三日的路程,下船的时候各自换了一身衣裳。

  兰泽跟随一并进城,因为他们四个人太过明显,所以两两分开,下个城才继续汇合。

  他被谢景庭牵着,谢景庭脱下了朝服,换的是平常公子哥的衣裳,玄色衣衫没有图案,因为谢景庭容貌出众,还戴上了面具遮住脸。

  至于兰泽,他穿的便华贵一些,是世家公子一般的打扮,谢景庭在他身后充当侍卫。

  他们进城时已经开始严查,令牌与通关文牒都要有,兰泽在告示栏上瞅到了他和谢景庭的名字。

  昨天晚上,贺玉玄发布了悬赏令,要活捉他与谢景庭,上面未说犯了什么事,只知是朝廷悬赏的逃犯。

  若是他们走官道,兴许这一会已经被拦下来了。

  “一主一仆,主子二十四,仆人十八,身高八尺有余……”

  守城的士兵一边念着悬赏的条令,一边打量着兰泽与谢景庭,兰泽矮一些,自然没有身高八尺。

  再加上他模样生的好,水灵灵的看起来便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没有半分仆人的拘谨模样,看着士兵也未曾闪躲,甚至带了些好奇。

  于是士兵扫了两眼便让他们过去了。

  兰泽说了句“谢谢士兵大哥”,他牵着谢景庭进了城门,他掌心里出了一层汗,进城之后才稍稍放下心。

  “三哥哥,今日我们要在城里过夜吗?”

  谢景庭应一声,他们两人要了一间房,兰泽赶了一整日的路,他得以稍稍放下心,可以休息一番了。

  如今入冬天气愈发寒冷,兰泽走在前面踏上楼,脖子上挂着的银锁贴着他的脖颈,在脖颈边缘缠成一条细细的线。他手指被冻的冰凉,进到屋子里才好些,方才在外面呼出去的气都能看见。

  没有常卿和宋和跟着,加上他们身份敏感,谢景庭在房间里生了炉火,给兰泽找了话本和小被子,汤婆子放进兰泽怀里,对兰泽道:“兰儿在此处待着,我需要进城一趟,若是有人敲门不要开门。”

  兰泽刚坐下来歇着,他脑袋还晕晕乎乎的,接着汤婆子,放在手心暖融融的,他忍不住问道:“督主要去哪里?”

  “何时回来……奴才不想一个人。”

  “朝廷已经下了通缉令,兴许晚些城门会封锁,我要和常卿他们联系,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谢景庭一个一个回答他的问题,对他道:“一会便回来,兰儿不要害怕。”

  兰泽瞅着谢景庭,知晓谢景庭的难处,他点点头,抓着谢景庭的衣角松开。

  “那督主早些回来。”

  谢景庭略微垂着眼,此时没有戴面具,明艳的面容实在是让人难以移开视线,兰泽被看的脸红,他瞅着谢景庭不明所以,又有些明白谢景庭的意思。

  兰泽凑上去轻轻地碰在谢景庭的嘴唇上,嘴唇碰到之后一触即分,脸上涨红,“督主路上小心一些。”

  好像是已经过门的妻子在给丈夫送行。

  兰泽抛开脑海里的胡思乱想,谢景庭走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平日里常卿做的事情,现在谢景庭都帮他做好了。

  他旁边的书桌放的有话本和小人儿书,还有点心茶水,炉子里烧着热水,兴许担心烫到他,谢景庭把火压的很低。

  他一个人看了好一会的小人儿书,看到感人的地方,兰泽聚精会神,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时,兰泽才猛的回过神来。

  谢景庭说了不让他开门,敲门声太过急促,有种对方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的错觉。

  他们二人只有兰泽背了小包子,谢景庭什么都没有带,兰泽坐在地毯上左顾右看,他看到了角落里藏人的地方,抱着自己的小包子过去。

  方才炉子熄了,兰泽没有管,他起身的时候没有忘记把窗户打开,然后便抱着小包子蹲到了屏风后的桌子下面。

  这里刚好能把兰泽挡住,兰泽方藏好,外面的士兵破门而入,他听见了冰冷剑鞘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轻盔簌簌作响。

  “人呢?”其中一名士兵道。

  “确实是今日刚入城的客人,东西都不在……兴许已经走了。”

  士兵巡视了一番殿中,只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发现窗户在开着之后便停了下来。

  “去追人,凡是今日入城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兰泽躲在书桌下面,他抱着自己的小包子,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听着士兵脚步声在耳边放大,那脚步声又越来越远,兰泽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在耳边不断放大。

  直到人走了,兰泽还有些后怕,房间门被关上,周围变得静悄悄的,他不敢出去,只好一直在角角待着,变成了房间里的一颗石头。

  兰泽不敢乱动,直到房间门再次被打开,兰泽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动静,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和进门的谢景庭对上了视线。

  谢景庭也看见了他,发现兰泽躲在桌子下面,视线略微顿了顿。

  面前多了一双黑靴,兰泽被谢景庭牵着出来,谢景庭问道:“方才有人过来了?”

  外面已经接近天黑,兰泽在桌子下面蹲了将近一个时辰,他腿脚已经完全没知觉了,先把小包子递给谢景庭,还没站起来便软倒在谢景庭怀里。

  “方才有士兵过来了,说要抓今日入城的人,”兰泽点点脑袋,他又闻见了谢景庭身上有血腥气,不知谢景庭一下午去了哪里。

  “督主受伤了吗?”兰泽忍不住问,凑上去闻闻谢景庭,说,“督主身上好臭。”

  “一会我换身衣裳便是。”谢景庭低头看了一眼袖子,对兰泽道:“我没有受伤,兰泽今日有没有事?”

  兰泽摇摇头,他害怕是真的,因为腿麻了没有知觉,被谢景庭抱起来,谢景庭对他道:“我们晚些兴许要动身,这座城里已经不能留了。”

  兰泽不懂这些,他点点头,谢景庭换了一身衣裳,晚些他被谢景庭牵着出去,他们随着抬捡尸体的粗使工人一并出去。

  原本兰泽见过的谢景庭,总是在明台之上,宛如檐上雪,风月不沾,烟火不食。

  如今谢景庭与他一并坐在拉着尸体的马车中央,谢景庭怀里揣了路上给他买的肉饼,兰泽觉得味道有些难闻,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些死人的脸。

  谢景庭神态没有什么变化,丝毫不受影响,兰泽找了手帕捂住口鼻,忍不住看向谢景庭,谢景庭还有空为他整理小包子,防止他的东西掉下来。

  晚上城中灯火通明,因为朝廷下的命令,出城都要经过一层又一层的筛查。万幸这支粗使工人似乎是接了某位大人的特令,出城的时候没有受到太多排查,他和谢景庭顺利地出了城门。

  出去已经是深夜,兰泽昏昏欲睡,他趴在谢景庭的胸口睡了过去,醒来是谢景庭把他叫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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