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 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 第14章

作者:金家懒洋洋 标签: 古代架空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裴容白隔着被子打横抱了起来,他惊叫一声,猛地掀开被子看向外头的裴容白,就见裴容白那张俊美的脸映着昏黄的灯光,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他不知为何,脸上好像烫得更厉害了,且心中的委屈与愤怒更强烈了,忍不住叫道:

  “你做什么!你这个狗东西!混账东西!放我下来!谁允许你抱我的!你又不把我当夫人看的,你去跟那个什么公主一起去,去鉴赏什么墨玦去,别来烦我!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他说到最后,眼泪刷一下冲出眼眶,竟伤心地哭了。

  裴容白已把他抱到床上,他隔着被子把他抱在怀里,自己侧着身子半坐半躺地歪在床上,下巴触着乔松玉的乌发,他说:“松儿,你不要讨厌我,那个女人是个疯子,她真的会伤害你的……”

  乔松玉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依旧哭得厉害,一边哭一边情绪激动地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去,我不要嫁给你了,我好难受,身子难受,心里也难受……”

  裴容白心疼愈甚,抱着他的手跟着收紧:“松儿莫哭,莫哭,等你吃了药,好一些了,明日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乔松玉终于听到这几句话了,却不回答,只是静静地抽噎,样子像是默认了。

  裴容白终于松了口气,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方才大夫过来,说他“受了风寒,又惊怒郁结于心”,这才病来如山倒的,一定是方才鲁阳公主的事惹他委屈难过了,早知道方才自己……唉。他起身去桌上拿了刚煎好的药来,坐到床边,对躺在床上哭的乔松玉道:“松儿,你先起来,我喂你喝药。”

  乔松玉却是不动,眼睛通红地瞪着他:“不要你喂,要小满!”

  “好好好……我这就去叫小满。”裴容白将药碗一放,正起身要去叫小满,却听身后的乔松玉又道:

  “站住,我改主意了,没道理便宜你,你来喂我!”

  裴容白唇角一勾,又折了回来,端起药碗,双眼温柔地看着他:“好,松儿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着,舀起一勺药,自己先试了试,觉得刚好不烫,这才送到乔松玉嘴边。

  乔松玉一边用通红的眼睛幽怨的看着他,一边张嘴喝药,才喝了一口,便紧皱着眉头说:“唔……好苦。”

  裴容白便笑起来,说:“等下喝完了,给你吃点心,特别好吃的点心。”

  乔松玉鼻子一皱:“你可不要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这点心而已,我还需要骗你吗?”裴容白正经地说。

  乔松玉一想也是,便乖乖地张嘴一勺勺喝药。他一边喝药,一边偷偷看裴容白,见他温柔和正经的模样,与方才在鲁阳公主面前判若两人,心想:此人心中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如此捉摸不透呢?他若真拿我做幌子,为什么还要做出这一幅温柔的模样来?难不成他这只是在逢场作戏,哄哄我罢了?

  裴容白被他看得忍不住笑起来:“你看我做什么?为夫好看么?”

  乔松玉被捉个正着,脸一下子红起来,道:“谁看你了,别自作多情!更何况论好看,我大哥与二哥都比你好看,我还需要看你?”

  裴容白知道他心是口非,面上却作出一副遗憾道:“那真是可惜了,那你喝完药之后的点心就没有了。”

  “你!”乔松玉一看药碗已经空了,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忍不住涨红了脸,气恼道,“我就不该理你,你这个大狗贼,混账!”

  裴容白看着他恼怒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拿帕子拭去他唇角的药渍,道:“好吧,看在你今日受委屈的份上,给你点心。”又说,“你晚膳也没用呢,等下多吃点,我现在去叫人上点心。”

  乔松玉看着他起身离去的背影,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巴,心道:你也知道我今日受委屈的吗?那你刚刚为什么一句维护我的话都不肯说?!

第四十章 偶遇景王上

  第二天一早,裴容白等人就要护送景王一起回京了。

  乔松玉在病中,虽是比昨天要好些了,但还是不算大好。他迷迷糊糊地一大早被叫醒,吃了一点粥,就被塞进了马车里,然后他发现马车里有锦被铺好了,小虎崽正趴在那里睡得香甜,他便也往上面一躺,在马车的颠簸颠簸中,搂着小虎崽睡着了。

  睡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马车好像停了下来,他还听到外面有声音,他掀开马车帘子,问坐在外边的小满道:“小满,这里是什么地方?马车怎么停了呢?”

  小满正悠闲地咬着一根青草看话本,见自家主子醒了,便道:“夫人您醒了啊?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过据说景王那边累了,所以大家都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那那个谁呢?”

  小满已经习惯了乔松玉称呼裴容白为“那个谁”,答道:“他好像和那个什么公主在一起说话呢,刚刚公主身边的侍婢来请他来着。”

  乔松玉闻言,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重重地甩下了马车帘子,心道,我就知道!裴容白这狗贼,狗改不了那啥,又跟那个公主卿卿我我去了!

  等回了京都,我一定要回家去,到爹爹和大哥面前告他一状!叫他们评评理,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羞耻的人!

  真是非常生气了。

  “不过,夫人……”小满从帘子底下爬进半个身子,眨巴着眼睛看他,“我听说那个什么公主也生病了。”

  “切,我生病她也生病,难不成生病也能眼红的么?”乔松玉非常不屑,心想这个公主真是不要脸,这么明目张胆地跟有夫之夫在一起厮混,现在连我生病都要学!他想了想,道,“我要下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在那里聊什么呢!”

  乔松玉说着,抱着小虎崽弯腰要下马车,小满连忙拿起一边准备好的披风,为他披好,免得他又被风扑了身子,病上加病。

  乔松玉抱着小虎崽,下了马车,就见周围是一片山坡,生了一片苍翠树林,此时初夏时机,正是郁郁葱葱,树叶繁茂,叶间透出缕缕阳光。他觉得这里令人心旷神怡,不免看得有些出神,正想着有哪句诗与这场景很契合的时候,忽听身后有个声音说:

  “乔公子?”

  乔松玉转回头去,只见一个男子,生得俊美,气质更是高贵不凡,大约三十多岁,穿着玉子黄色的锦衣,脚着云纹锦靴,头戴镶有宝石的抹额,长身玉立,见自己转过身去,好像一副很惊讶的模样。

  乔松玉不知道对方是谁,忍不住疑惑地问道:“敢问阁下是哪位?”

  慕承安只愣了一会儿,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他方才愣,是因为乔松玉生得太美了:少年肤白貌美,但美得没有一丝女气,尽是少年的纯洁和英气,他披着洁白的披风,怀中抱着一只小老虎,神情茫然,好像是一个翩然下凡的仙君一般。他见过的美人多矣,但是如乔松玉这般美貌与灵气并存,甚至带着几分仙气的,倒还是第一回见到。

  无怪裴容白要娶他,还走到哪儿都带着,若是他娶了,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他勾唇一笑,神情慵懒:“本王难道生得不像王爷么?”

  乔松玉一愣,这才明白原来面前的人便是他们此次出来迎接的景王了。他忙弯腰行礼:“臣下参见景王爷,王爷长乐无极。”

  “平身。”景王往前走了几步,走向乔松玉,面上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听说乔公子身体不适,故而一直没有来见我,可是如此?”

  乔松玉闻言,低头如实道:“王爷明鉴,臣下身子不适意,故而未能前去拜见王爷,还望王爷海涵。”

  景王却是勾唇笑道:“我还以为是裴容白金屋藏娇,怕我看上了你,故意不让你来见我呢!”

  乔松玉闻言略一怔忡,随即面有窘迫:“王爷正人君子,绝不会有夺人妻子之心,外子素知王爷品行,更是不敢如此揣测王爷。”

  “哈哈。”景王竟是笑出声来,直勾勾地看着乔松玉,道,“若是我真的看上你了呢?”

  乔松玉脸上猛然一白,白了又红,忙退后一步,低头恭敬道:“请王爷不要说笑。”

  他紧张得手指都发白了,怀中的小虎崽都被他弄得惊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睁大了眼睛望着乔松玉。

  景王看着乔松玉惴惴不安的模样,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愈是觉得他可爱,正想往前再走,就听身后有人道:

  “王爷,内子年幼无知,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包涵。”

  两人望去,只见裴容白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眼中冷冷的,像是结了一层霜。他走到乔松玉身边,揽住他的肩头,低声问道:

  “身子还未好,怎么出来了?”

  乔松玉把怀里的小虎崽抱得更紧了一些,低着头说道:“出来走走。”

  他也不愿说是出来寻裴容白,否则好像显得他有多离不开裴容白似的。

  对面的景王见了裴容白的动作,便知他这是在向自己宣示所有权呢。他斜斜地扬唇一笑,道:“裴卿,乔公子知书达理,品貌俱佳,本王正夸奖他呢。”

  裴容白抬头朝他一笑,只是眼中仍是没有半分笑意:“多谢王爷夸奖,内子正因为如此,才被人称为‘京都男神’,容白不才,得以娶他为妻,实在是三生荣幸。”

  他的确是品貌俱佳,但他是我的。

  景王不依不饶,正想说什么,只见鲁阳公主穿着一身华服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裴容白揽着乔松玉的肩,唇角的笑容立刻便有几分凉薄了:

  “哟,原来王兄和容白都在这里呢?害得我好找。”

  景王笑意盈盈道:“鲁阳,你来得正好,我想与乔公子多说几句话,这裴卿以为我要怎么样他夫人,护得紧呢,你帮我把他叫去,毕竟他最听你的话了。”

  他话一出口,乔松玉的脸色立刻比方才更难看了。

第四十一章 偶遇景王下

  鲁阳公主一听,正要开口,就见裴容白迅速开口道:

  “王爷最会说笑了,不过陛下还在等王爷,我们还是快些上路为好,否则让陛下等久了,知道的知道我们途中耽搁,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和小臣藐视圣上呢。”

  景王闻言,静静地笑着,一言不发地看着裴容白——好你个裴容白,拿慕千胤那个小子来压我。

  “王兄?”鲁阳公主询问似的看向景王。

  景王朝她做了个勿言的手势,道:“那就依裴卿的,咱们上路吧。”

  “是。”裴容白说着,紧密地揽着乔松玉的肩头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亦累了,与你一道坐马车。”

  乔松玉愣了愣——无论来还是回去,裴容白从来没有坐过马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要坐马车了?

  不过刚刚好在裴容白没有被那个什么公主叫去,否则他今日一定气得要跟裴容白和离了!

  再次启程,裴容白与乔松玉一起坐在马车里,乔松玉拿牛肉干逗着小虎崽玩,裴容白便静静地看着二人。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你可给它取名了?”

  乔松玉摇了摇头:“还没有,想不好。”

  裴容白便微微笑起来,说:“你看它威风凛凛,像个临战的将军,就叫它‘将军’可好?”

  “将军?”乔松玉念了一遍,随即欣喜道,“好,就叫将军!”

  “将军,开心吗?”裴容白笑眯眯地问道。

  将军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牛肉干,连眼神也不给裴容白一个。

  裴容白握住乔松玉的手,将牛肉干移开了,继续笑眯眯地叫道:“将军?”

  将军:……

  这人的眼神分明是“给我应一声”的意思。

  将军只好乖巧无辜地看着他,张开嘴嗷地叫了一声。

  “乖。”裴容白再次握着乔松玉的手把牛肉干移到将军嘴边。

  目睹了全程的乔松玉甚是无语:“你怎么连它也要欺负?”

  裴容白轻笑,唇角微扬:“我这不是欺负,这叫威逼利诱。”他说完,看向乔松玉道,“松儿,朝堂之事波谲云诡,绝不如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有权有势的人,仗势欺人也不叫仗势欺人……我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始终还是有所掣肘,咱们目光还是需要放长远一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说着,目光中满是深意地看着乔松玉,仿佛话中有话。

  乔松玉直觉他是在劝自己忍下这几日的委屈,他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鲁阳公主和景王到底是皇室中人,就算裴容白把持朝政,明着来,也不一定是其对手,更何况自己?这鲁阳公主自然可恶,但是自己若是忍不了这口气与其硬着来,也只能是以卵击石罢了。

  一定会有机会报仇昨日的当面羞辱之仇的。

  乔松玉在心中暗下决心,随即向裴容白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裴容白见他一点就通,也甚是满意——我家小夫人就是冰雪聪明,我没娶错人。

  走了不多久,京都便到了。再走大约半个时辰,皇宫到了。

  乔松玉往外看了一眼,只见文武百官都在门口跪迎,只站着一人,那人便是当日自己见过的陛下,他身穿黑色帝服,头戴帝冕,正负手一脸笑意地站在那里。

  “松儿,与我一同下去面圣。”裴容白朝他招招手。

  乔松玉有些紧张,毕竟这次不是上次,只有他与皇帝两个人,现在外面有那么多人,而且他是以裴容白的夫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也不知众人会怎么看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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