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第一受害者 强宠第一受害者 第18章

作者:千金复来 标签: 天作之合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强强 古代架空

  顾凭好奇道:“万一贼人是从别处得到了尽香丸,只拿到云宁山一用,用过之后就立刻撤走了,那我们再怎么查,恐怕也很难在这里查到他的下落。为什么我看指挥使却很胸有成竹?”

  萧裂:“尽香丸极难保存。风吹则化,遇水则融,一般来说,能够将它保存六个时辰就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它不可能是从其他远地方带过来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云宁山一带被炼制出来的。

  顾凭受教地点点头。

  萧裂望着他,有些嘲弄地道:“你不知道?”

  顾凭有些惊讶地反问:“这可是前朝皇室的秘物,我怎么会知道?”

  萧裂眯了眯眼,忽然靠近他,低声道:“郎君这是不装神弄鬼,改装傻了?”

  顾凭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微微一笑:“指挥使高看我了。”

  又过了两日,事情果然如萧裂所说,出现了转机。

  四处巡访的赤乌卫,终于从一个常进山里采药的药农那里得到了一则消息。

  有一次药农进沉谷,在南面看到了一间独屋。这个时代虽然隐世之风不像前朝那样盛行,但确实也有人爱在人迹罕至的地方长居,所以那药农看到了也没觉得稀奇。只是曾有一次,他见那间屋子的四周飘荡着淡粉色的烟气。那日山间正好有风雨,那如梦似幻的粉色烟霭,就像花从枝头被风雨打落一样,缓缓散入泥土。那一幕实在太过异美,所以药农的印象极深。

  这如粉霞一般的烟气,正是尽香丸炼成时的特征之一。

  得到消息,萧裂立即要率一众赤乌卫赶过去。

  见他们都在外面整装,顾凭也提步走出了驿站。

  看到他走出来,不少赤乌卫都警惕了起来。

  顾凭将手放在马的缰绳上时,一个赤乌卫走上前,板着脸冷冰冰地道:“能拿到尽香丸丹方的,必定不是等闲之辈,若有穷凶极恶之徒,我等恐怕顾不上保护大人。”

  不想让他去啊?

  顾凭笑道:“多虑了。做惯了火中取粟之事的人,本来就比旁人警醒。这几日你们在城中四处巡查,这样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注意不到。那里就算原本有人,也早跑干净了。”

  赤乌卫脸色一青,但还真被堵得说不出话。

  顾凭翻身上马,也不管旁人眼神,慢悠悠地骑着马到了萧裂身侧。

  他弯了弯眼,微微侧过身,用只有萧裂能听见的声音轻道:“如果我一直出不了驿站,陛下会不高兴的。”

  萧裂的眼狠狠一眯。

  他几乎是那一瞬间突然确定,顾凭一定知道什么!这些天,他其实已经相当于把顾凭困住了,但顾凭始终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之前探查出来的情报里,有价值的也不止这一条,顾凭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兴趣。唯独这一次,他执意要跟着前往。

  萧裂盯着顾凭,眼中闪过令人看不懂的神色,冷冷道:“你想去,那就去吧。”

第19章

  众人赶到沉谷,果然发现里面已经空空荡荡。

  这里与其说是独屋,不如说是一个颇为俨然的小院落。房屋内也收拾得颇为齐整,桌台上还敬着一尊三清像。如果不是知道这房子有古怪,看起来还真像个隐士之居。

  赤乌卫分成两拨,一拨从院子往外向四周搜查,另外则一拨进入屋内,开始巨细无遗搜检。他们本是做惯了这活的,对搜哪里,怎么搜,哪些地方最容易用于藏匿,这里面的门门道道都了然于胸。但是搜了一遍,竟然什么东西也没有搜出来。

  副使走到萧裂面前,低下头,惭愧道:“恐怕是我们之前在城内的动静太大,真的惊动了他们,这些人撤走之前,将该抹除的痕迹都给抹除了。我们搜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萧裂扯了扯嘴角:“顾凭那么一说,你就信了?”

  副使抿上了嘴。

  他也知道,顾凭与他们并不是同心,说这话有搅乱人心之嫌。但不止是他,刚才在屋内搜查的不少赤乌卫都是一副怏怏之色。毕竟,哪怕这房子真的曾经用来炼制尽香丸,若是那些人听到风声,将该抹除的都抹除了,抹除不了的就地损毁,给他们留下一个空壳子,那这条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情报,还真就废在他们手里了。

  萧裂慢慢地道:“就撤得这么干净,什么东西也没留下?”

  副使头更低。

  出了一会儿神,萧裂忽然道:“不对。”

  “不对。炼丹一事,不好带走的东西太多了。尽香丸之所以珍贵,除了它的丹方至今还是个迷之外,炼制它的丹炉也别有机巧。”

  丹炉内部,往往有数不清的明格暗格,以便让同一时刻,丹炉中放置在不同格子内的配料可以处在不同的温度下。这控温一事,是丹药能否炼成的关键。因此,一个特殊构造的丹炉对很多炼丹大家来说,甚至与丹方一样贵重。

  这种贵重,意味着很多时候,丹炉的设计与铸造方法会被他们当做不传之密。很多有名的丹炉,当时之中,可能也只有这么一个而已。

  虽然不知道炼制尽香丸的丹炉是不是孤品,但如果毁了一个,想要再得到一个,也绝不是易事!

  萧裂缓缓道:“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应当舍不得毁去这个丹炉。”

  副使有些疑惑:“可他们已经得到了风声,知道我们马上就要查到……”

  萧裂:“那些人退走的时候,可有匆忙?”

  “不曾。”

  从屋内的状态看,那群人撤走的时候相当从容有余,起码,绝不是慌乱急迫的状态。

  萧裂冷笑道:“既然不见匆忙,就说明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远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副使迟疑着道:“或许他们将丹炉带走了?”

  “丹炉太重,不好搬动。如果带走,这一路上会过于引人注意。”萧裂眯起眼,盯着这个从外面看怎么都像是一所普通民居的院落,冷冷道,“狡兔有三窟,藏起来的可能最大。”

  副使:“属下这就去领人再搜!”

  萧裂点点头,目光随意扫过还在院中忙碌的众人。这一扫,他发现刚才还在院子里的顾凭,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子。

  望着那抹白衣的身影,萧裂淡道:“他在做什么?”

  他没有说名字,副使却立刻明白了:“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他。他倒是什么都没干,就绕着房子里里外外地转悠。”

  什么都没干?萧裂嘴角的笑意深了深:“盯紧他。”

  “是。”

  副使刚要转身回屋,忽然,他听见身后的屋子内似乎传来了一声闷响,随即,惊呼声隐隐响起,一名赤乌卫飞快跑到他们面前:“回禀大人,这屋内发现了暗窖!”

  萧裂:“是谁发现的?”

  赤乌卫顿了顿,有些艰涩地道:“顾……司丞。”

  萧裂轻轻地勾了勾唇:“你们这么多人搜查,竟然是他发现的吗?”

  赤乌卫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在萧裂面前:“属下有罪,请大人责罚!”

  萧裂冷漠道:“今日在这间屋里的,回去之后自己领罚吧。”

  说罢,他跨入屋子,缓步走到顾凭身边。

  注意到他的视线,顾凭转过眼,笑道:“指挥使。”

  他只是这么简简单单打了一声招呼,神态不见骄傲,也不见戏谑,就好像他发现暗窖,只是做了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即使这一屋子里的赤乌卫忙进忙出,就差要掘地三尺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萧裂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顾司丞好本事!”

  顾凭笑了笑,把他这句话当做夸奖收下了。

  萧裂轻声问道:“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顾凭:“我曾读过一些土木经书。这房子有两处墙的厚度不太对,且地面的高度也有些问题。”

  他刚才在屋内屋外绕了一圈,就是在用脚步丈量房屋各处的尺寸。毕竟一个屋子如果挖了暗窖,它的结构相应的一定会有调整。顾凭穿过来之前就是学这个的,观察出这点,对他来说还真不难。

  萧裂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一扯薄唇,提步走下暗窖。

  走到一半,他抬起眼看向顾凭:“顾司丞不下来看看?”

  顾凭:“看看吧。”

  他也跟着走了下去。

  那炼丹的丹炉还真摆在地窖里,此外,还有各种形态各异,叫不出名字的器具,看着也像是炼丹所用。毫无疑问,这里就是炼制尽香丸的所在了。

  顾凭想,那些人还挺会挑地方。

  炼制尽香丸的过程中,无论是粉霞烟雾,还是那时不时散出去的异香,都很容易会被人注意到。因此,他们选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谷里。再加上沉谷多雨,就算没有雨,也常常大雾不断,这尽香丸的烟气在水中消散得格外快,又有烟雾遮蔽,就算被人看到了,也往往会觉得像是山林中的幻象。

  其实来之前,顾凭问过赵长起这案子该如何查。毕竟这尽香丸之所以出现,是有陈晏的插手。问这个,也是想知道查案的分寸在哪里,或者说,他要帮着遮掩什么。

  但赵长起回了他四个字:放手去查。

  那时候顾凭就明白,云宁山这里恐怕真有古怪。陈晏将赤乌卫引到这里,或许是想借萧裂的手查出些什么。

  正想到这儿,他听见一个赤乌卫提声禀报道:“大人,我们发现了一处密道!”

  密道?

  顾凭顺着声音看去,却正对上了萧裂锋利的目光。

  ——这个人听到有密道,第一反应不是去看那个密道,而是来看他的反应?

  他笑了笑,走过去。

  萧裂低声道:“顾司丞好像并不吃惊?”

  事实上,顾凭害真不吃惊。还没有到这间屋子的时候,他就猜里面多半会有暗道。

  尽香丸的丹方哪儿是那么好得的。能拿到这个丹方,还敢动手炼制,背后的势力必定不小。这些人,从来都很懂得防患于先的道理,不会等人都杀到面前了,才开始思考该往哪儿退。在最开始就为自己埋一条退后之路,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顾凭:“既有暗窖,再有密道也不稀奇。”

  这是在回答他为什么不觉得意外。

  这个答案,真是滴水不漏。

  萧裂怒极反笑,点了点头:“甚好。”又道,“我要顺着密道向前一探。顾司丞可愿同去?”

  顾凭摇摇头,懒洋洋地道:“我就不去了,静候指挥使佳音。”

  说完,他看了眼殷涿:“你想去吗?”

  殷涿一怔,顾凭笑道:“想去就跟着一起去吧。”

  他说得很漫不经心。

  萧裂冷眼看着他们。忽然想道,虚虚实实这一招,还真是让顾凭给玩得顺手了,这么简单的一个举动,就让引得他一会儿怀疑他,一会儿怀疑自己。

  他冷嗤一声,喝道:“走!”

  到了晚间,萧裂终于带着人马回到驿馆。

  那些赤乌卫去的时候身上都是干爽的,回来的时候却有不少人往下淌着水,样子颇为狼狈。

  那条密道直通往山谷中的一处洞窟。殷涿给顾凭描述道:“洞窟中有深水,刚进去的时候道极狭窄,只能容一只舟通过。我们本来是一只舟一只舟连成串进去,但那里面石壁林立,岔道众多,萧裂派出去探路的前舟差点迷失在里面。还有些地方水流湍涌,在第三次有舟被掀翻的时候,他就下令让我们回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