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丞相为妃 强宠丞相为妃 第3章
作者:芸落
方正清眉心突突地跳,他蹲下身子细细查看起女子来。
女子脖子上有明显的淤青,虽然衣服穿戴整齐,但不知衣下是何光景。
方正清对查案步骤了解得不多,也只能等着向余笙来验尸了。
他站起身来,头晕目眩,脚步踉跄一下,竟往后摔去。
身后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他的腰,长孙玄面无表情,冷淡道:“丞相大人,小心些,这可是淮南王府,不是皇上的金銮殿。”
似一根针插入方正清的意识,他站直后,朝长孙玄笑了笑哦,拱手无声动了动唇。
那是“多谢”儿二字。
长孙玄嘲讽般地看着他,他回朝不过几日,方正清的拜帖就已经递了十几封了。
对于方正清讳莫如深的心思,他也了解一些,方正清是代小皇帝来试探自己。
毕竟,即使他什么也不做,淮南王的存在,他的存在本身已是对小皇帝最大的威胁。
若是十岁的小皇帝不甚一命呜呼了,长孙皇室也只有皇叔长孙玄能够继位。
因为,长孙玄不仅手握兵权;而且,名正言顺。
只是,长孙玄意在何处……
无人敢猜。
长孙玄看方正清的眼神越发寒冷,像冬日最寒冽的冰刀。
方正清感受到他的目光,却没做反应,反而转头朝他勾唇。
长孙玄轻哼一声,侧开脸去。
要是用一个词来形容方正清,最贴切不过的,那一定是温润如玉四个字。
在官场沉浮这么多年,方正清一向是温和无害的,他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平静气质,类似庙里修行的和尚,却又沾染了人情味。
就拿搭讪长孙玄这件事来说,方正清被他拒绝了那么多次,却还是会在早朝后锲而不舍地追在长孙玄后面。
“三王爷”,“三王爷”的叫着。
长孙玄发现,他真有点拿方正清这样的人没辙。
向余笙从慕容府赶过来时,正好带了仵作,便让仵作验尸去了。
他四下张望,却见方正清正倚着柱子,脸色近乎苍白,但他还没来得及上前关心,就见淮南王将方正清拉走了。
“唔……”
方正清捂着胃的位置,疼得呻吟出来,早年间,他公务繁忙,落了个脾胃之病,现在一不按时吃饭,就会胃疼。
长孙玄将方正清按在椅子上,饭桌前摆满了各类菜色。
“放心,没下毒。”
方正清极轻地说了句,“谢谢。”
长孙玄在他对面坐下,眼见方正清从盘子里挑了好些蔬菜,就着稀饭吃起来。
他吃相优雅,咀嚼半晌才吃了一小半碗粥。
长孙玄行军多年,身边多是大老粗糙汉子,如今见了方正清吃饭的样子,忍不住嗤之以鼻。
他开口嘲道:“你是兔子吗?”
其实,方正清不吃肉,是因为大夫嘱咐过,他胃不好,不太能吃油腻的东西。
但他也不想解释,只是从往碗里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长孙玄的手敲着桌面,似是终于厌了和方正清相处,站将起来。
“丞相大人好生吃着,这可都是本王给你准备的滋阳补肾之物。”他眯了眯眼,原本不明显的丹凤眼平添风情,道:“可别浪费了本王一片好心呀。”
方正清:“……”
他要怎么跟长孙玄解释,他今早只是走错了药堂,并非是去治疗阳痿的。
须臾,他望着一桌的“补品”,只是长叹口气。
院落外,长孙玄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淮南王,当真是喜怒无常!
方正清从淮南王府告辞后,他一脚踏上马车,就听见有人唤住了他。
有婢女提着灯笼,昏暗的光线中,方正清认出来人是当朝大学士,慕容贤。
二人交谈了片刻,方正清这才得知,原来,慕容府的案子更大,从他家天井中,打捞上三具女尸。
方正清见慕容贤满脸疲色,说了些安慰的话。
联想到某些事情,他的心思沉到了谷底。
他前几日才在朝堂上举荐了慕容贤当太师,这才不过短短数日,慕容府和淮南王府就双双出事了。
这绝非巧合!
临走前,慕容贤欲言又止,终于问出口,“丞相大人,老夫能知道,为什么举荐我当太师吗?”
毕竟,慕容贤不仅是当朝大学士,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淮南王长孙玄的亲舅舅。
长孙玄要是当真心怀不轨,那方正清此举,就是在小皇帝身边安插了一把毒剑。
匪夷所思。
没曾想,方正清只是声音清脆地留了句:“任人唯贤,如此而已。”
年迈的慕容贤望着马车疾驰离去,今日头一次笑出声来。
大周有如此丞相,总算是天佑之恩。
第4章 青楼
“王爷,有人想见您。”
长孙玄掐了掐眉心,嗓音略带疲倦,“不见,明日再说。”
“是我。”
慕容贤从朱红的雕花门转出来,他不满地哼了一声,径直走到桌前坐下。
长孙玄无奈唤了一声:“舅舅。”
“你还知道我是你舅舅?!”慕容贤一见长孙玄的脸就怒火上涌。
长孙玄自知理亏,毕竟他回京多日,慕容府就在淮南王府正对面,他竟一步未曾踏入过。
“舅舅。”长孙玄为慕容贤倒了杯茶,当做是赔罪,慕容贤半阖着眼,将头侧了过去。
“祖母她还好吗?”
慕容贤的身子僵了一瞬,回头望他,正对上他那双过于深邃的眼。
但转念一想,这么多年,长孙玄总是承担着超乎他年龄的东西,他的怒气瞬间就减了大半。
慕容贤深深叹了一气,拿过茶杯,置于手中摩挲,斟酌道:“玄儿,你母亲去世多年,慕容家不争气,只出了几个无实权的文臣,不能帮你……”
他的话最终湮灭在哽咽声中。
长孙玄放空的眼眸望见腾空的檀香,将茶置于唇齿边,淡然道:“不是你们的错。”
慕容贤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脸,但他从未看懂过长孙玄。
“玄儿,你跟舅舅说实话,你到底对……那个位置……”
长孙玄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是呢。”
门外阴云遮月,屋内一时静得呼吸可闻。
慕容贤眼里闪过种种情绪,握着杯子的手松了又紧,他站起身来,背脊挺得异常直。
他转身背对长孙玄时,他轻缓道:“玄儿,明日回府上看看吧,你祖母想你了。”
慕容贤离开后,起风了,刮来院中朵朵木棉,美得不真切。
原本发呆的长孙玄兀自笑了,或许,他早该回慕容府看看了。
毕竟,那是他仅剩的家了。
翌日早朝,文武百官分列而站。
向余笙举着牌子站在大殿中央向小皇帝禀告初步调查的结果。
他满眼通红,估计是一夜未眠。
他的声音也喑哑不已,“皇上,那四名女子,有两名青楼女子,两名则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她们……都死于虐待。”
其实,准确来说,是死于性。虐待。
但碍于小皇帝十岁的年龄,他说话也得挑着说。
小皇帝听得一知半解,只用一双水润的眼睛望着群臣之首方正清。
方正清站出来,对小皇帝安抚性地一笑,道:“如今尚是国丧期间,官员带头寻欢作乐,还闹出了人命,按律法,当以流放处之。”
“丞相说得有理。”京兆尹丁泽忽而站出来,表示赞同。
方正清心中讥笑不已,面上却依旧端得一本正经,“不过,案件尚未查清,还得需要更进一步的调查。”
“人证物证皆在,哪还需要继续调查?”
这回,方正清还没说什么,倒是向余笙忍不住接过话来,“丁大人所言差异,目前不过是发现了尸体,案发地,目击证人,凶器,什么都没找到,哪来的人证物证?”
众人皆知,大理寺卿向余笙办起案来,谁的情面都不留。
但丁泽的身份非同一般,他可是小皇帝的亲舅舅。
众臣只见丁泽憋得脸都紫了,拳头拽紧了,就差往向余笙脸上招呼了。
而向余笙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向小皇帝拱手道:“请皇上给臣一段时日,臣一定能将此案调查得水落石出。”
在方正清粉饰太平之下,小皇帝下了个圣旨,令向余笙七天之内将案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