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里有坑 江湖里有坑 第135章

作者:猫不皂 标签: 强强 江湖恩怨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架空

  饶是拔步床十分结实,也有些不堪重负,摇摇晃晃的像是陪主人一起兴奋得发颤。

  吭哧了好一会儿,声音陡然停了,俩人上半身的红色里衣不知道去了哪里,唐鹭趴在凌青壁胸口,发现了一个新鲜玩意,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嘿嘿,你看它像什么。”凌青壁面色酡红,眼尾也挂着红意,呼吸略显急促。

  唐鹭看着那泛红的印子,愕然道:“你在这儿……刺了个糖包?”

  “把我家小糖包刻在心口,满意不满意?”

  肌肉虬结一壮汉,胸口的刺青是个糖三角,这画面着实违和,落在唐鹭眼里,却令他眼眶发热。

  他伸出手指轻轻描摹那轮廓,眼里已经漾了泪花:“什么时候刺的?”

  “就前两天,想新婚之夜给你个惊喜。”凌青壁仰头看着他,抬手正接住一滴掉下来的泪水,“我天,这都能哭?”

  唐鹭一把将他的手按住,红着眼与他鼻尖抵着鼻尖,声音嘶哑:“哭怎么了,我这是激动!信不信我马上就能让你和我一起哭,甚至比我哭得还厉害!”

  “那还等什么?”凌青壁似笑非笑,另一只手拢住他的脖子向下一压,几乎是贴着他的嘴唇轻声道,“还不快点!”

  唐鹭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扬手“哗”地一声拉过床帐,掩住床内一片火热春色。

  不,或许已经不是春色,而是热烈又狂野的盛夏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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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成!

第128章 番外六 考验

  都说新婚夜温柔缱绻, 对凌掌门来说,这一夜和“温柔”二字毫不沾边。

  小糖包这把养了十八年的刀终于现了原形, 凶得简直像是传说中的上古魔刀, 搞得他死去活来,生生死死,迷迷糊糊。

  但是他看到小糖包同样泛红的脸,湿漉漉的含情眼, 就觉得自己被一种浓俨厚重的情绪重重包裹, 幸福得心脏像被风涨起的帆, 快活得上天, 给个皇帝都不换。

  让这种折磨来得再多些吧,凌掌门心想。

  就是这没羞没臊的一夜过去, 第二天起来, 还真有些下不来床。

  他习武之人,身体向来柔韧硬朗,按理说不应该这样,思来想去,凌青壁觉得,可能是这些年积攒的懒病一并犯了。

  身边有疼爱自己的娘亲,有勤快的徒弟, 有贴身服侍到无微不至的爱人,他老凌几乎什么事儿都不用管, 不犯懒、不撒娇那简直天理难容!

  “叔叔, 你感觉怎么样?腰酸吗?我帮你揉揉。”唐鹭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淡绿色的外袍更显得他眉清目秀, 精神爽利, 他刚从外边回来, 立刻坐到床边慰问自家相公,也没等对方回答,直接伸手替凌青壁揉腰,“我方才去给娘请安了,她说让你好好歇着,不用过去。”

  凌青壁被他揉得舒服,眯着眼哼哼,看见眼前年轻英俊的小相公,心里既欢喜,又有些惆怅。

  欢喜的是这么好看的人是自己的,惆怅的则是对比之下,自己一定显得萎靡又苍老。

  哎,年龄差太多,不免令人产生这样的哀怨。

  于是他捂了捂脸,想要挡住对方投射过来的灼热的目光:“别看我,我现在肯定不好看。”

  “谁说的,叔叔长得英俊,气质也好,糖包最喜欢了。”唐鹭拉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吻了一下。

  此刻凌青壁趴着,如墨般的黑发散在枕头上,衬得他脸有些发白,眼尾泛红,带着难得一见的脆弱感,想到这副模样是因为自己而生,也只有自己能看到,唐鹭便禁不住心旌摇曳,为之疯狂。

  昨夜快活得很,但他也内疚把人给累着了,有心想说之后几天都不再折腾他,但想了想觉得可能做不到,还是不说这些肯定会被事后打脸的话了。

  “叔叔,你身上还有哪儿不舒服吗?”小糖包讪讪地问,“我虽然替你检查过了,但若是有我看不到的地方不得劲儿,你得告诉我,恰好晏秋帆在这儿,也好让他替你诊治。”

  凌青壁扯过被子,把脸往里埋了埋,嘟囔道:“说没用,没人能对别人完全感同身受。你让我来一次,就知道会有哪儿不舒服了。”

  唐鹭:“……”

  “就……这么想……吗?”两人“圆房”至今,小糖包感受非常分明,他更喜欢“折腾”他叔叔,看着平素里那么有主意、那么一切尽在掌握的人,在自己面前乱得一塌糊涂。

  每当看到凌青壁这副模样,他心中爱意更盛,真的是恨不得将人一口吞下。

  若是反过来,也不能说极为不愿意,就好像有点怪。

  凌青壁用眼角觑了觑他,“啧”了一声:“这会儿不虚伪了?”

  “我觉得,叔叔还是躺着享受比较好。”唐鹭嘿嘿冲他笑,“耗费体力的事儿还是放着我来。”

  其实凌青壁就是逗他,自己早就没了那个心思,的确如小糖包所言,躺着享受更适合他。

  他这一睡就睡到了晌午,又赖赖唧唧被唐鹭按了一会儿,就到了午饭时间。

  唐鹭心疼他,没让他起来,命人将饭菜送到床上来吃的。

  慵懒的凌掌门吃了自家相公亲自下厨做的清淡小菜,心里非常舒爽,正想再在床上赖着睡一觉,就听外边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周靖的声音响了起来:“师父,谢大侠和晏少侠要走了,特来向你辞行,你现在方便吗?”

  要是自家大哥,凌青壁就不招呼了,这两位他还是得送一送。

  “方便,请他们进来吧。”客气归客气,他倒也不见外。

  稍后,谢青枫和晏秋帆便一同进了二人房间,被周靖带到卧房里,坐在桌边。

  谢大侠一贯清冷,此刻又是一张非礼勿视脸,倒是晏秋帆,看着两位新人满脸餍足的模样,露出一抹促狭的坏笑,只是他面色发白,看起来颇有些虚弱。

  “咳咳。”凌青壁清了清嗓子,“昨日你们才来,我还没来得及关心,晏少侠现在重回师门了吗?”

  本来他以为菖蒲老人都能带着他们来参加自己的婚礼,此事应当得到了妥善解决,谁知此言一出,对面两人的表情都有点不自然。

  唐鹭意外道:“这老头那么固执吗?这次除掉沈溪声,保护四府盟的前辈,晏少侠也是有功的,还不够将功抵过?”

  “师父的脾气是这样的。”谢青枫来参加婚礼,没有穿白,而是穿了件银蓝色的外袍,跟他师弟的深蓝衣衫颇为相称,此刻看起来也是更加玉树临风、温文尔雅,他看了眼身旁的晏秋帆,“若是三年后师父还不能回心转意,我便与秋帆一同出师,离开师门。”

  几日前,他两人跟菖蒲老人回到了碧山谷,先是一起去拜见了谷主,又被其他同门围起来问长问短。

  除掉沈溪声这事,虽然风头归凌青壁和唐鹭,但谢青枫与晏秋帆的表现在前辈们眼中也是可圈可点,碧山谷谷主夸奖他们心中有大局,不争片刻之得失,还能够知错就改,可见胸中也很明善恶,若再加以修行,也是可造之材。

  不过,谷主虽为一谷之主,但毕竟这俩人是菖蒲老人的徒弟,到底怎么处置晏秋帆,他不便插手,只是表现一下态度,供菖蒲老人参考。

  若是菖蒲老人执意不肯收回晏秋帆,他也不能逼迫对方。

  晏秋帆一直心态很好,一路上师父虽然不怎么搭理自己,但是已经没有对他要打要杀了,再加上谷主对自己的表现也是认可的,谷中其他同门看向他的目光也多是艳羡,这些看来都是好兆头。

  若是师父还有犹豫,大不了自己跪下来哀求他就是了。

  谢青枫虽然寡言少语,但观察水平是一等一的,一路看过来,他对此并不抱乐观态度。

  自己这个师父,性子固执耿直,又喜怒不形于色,很难猜测他的心意到底是怎样。

  而且这次晏秋帆只是勉强将功抵过,并没有为四府盟做出什么大的贡献,恐怕师父只是勉强按下了杀意,带他们回来或许也只是想把话说清楚,并非两人之前所想的那么好。

  但谢青枫看师弟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便不忍说出自己的猜想,免得给他泼冷水。

  不管师父做什么决定,他都护着秋帆就是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后,菖蒲老人便将他俩叫到了厅里。

  还不等他出声,晏秋帆便积极主动地跪下:“不孝徒晏秋帆,不敢奢求师父原谅,但求领罚,希望师父看在弟子真心悔改的份上,允许弟子回归师门。”

  谢青枫站在一边,与他一起紧张地盯着师父的神情。

  菖蒲老人沉吟片刻,最终仍是叹了口气:“秋帆,你的确有错,也确实有功,只是你一度走上邪路,用活人试药,这样的过错是不能用你这次的功来相抵的,恕我不能允许你回来。”

  晏秋帆原本有九成把握,突然听到这句话,如同当头被劈了一闷棍,向来伶牙俐齿的他愣在了原地。

  猜测变成了现实,谢青枫心中“咯噔”一声,立刻跪下向菖蒲老人求情:“师父,不管能不能功过相抵,但至少能看到秋帆向善的决心,相比沈溪声那种死不悔改之徒,秋帆知错能改,弥足珍贵,求师父网开一面!以后弟子身为师兄,会对师弟严加教导,再不会让他行差踏错!”

  他心里想,最好是拴在自己身边,再不让秋帆离开半步。

  晏秋帆连忙道:“弟子一定会听师父、师兄的话,一辈子行善,尽力弥补当日过错!求师父别把弟子赶走——弟子、弟子愿向天发誓,若将来再忤逆师父,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谢青枫听他发这样的毒誓,登时想用眼神制止他,无奈晏秋帆嘴皮子太利索,一下子全秃噜完了。

  菖蒲老人冷哼了一声,道:“不再忤逆我?若我答应让你回来,前提是你必须与青枫断绝情分,从此只做师兄弟呢?你愿意吗?!”

  谢青枫与晏秋帆震惊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师父!”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答应。”菖蒲老人看着晏秋帆,沉声道,“师门在你眼里只能排第二,你想回归师门,无非是要跟青枫在一起,用心这般不纯粹,我怎能再收你?!”

  晏秋帆一下子慌了神:“我、我……弟子确实爱慕师兄,想与师兄长相厮守,但也很想侍奉师父,这两件事根本不矛盾啊!难道师父不、不答应我与师兄在一起?师父是不是、是不是看不上……断袖?”

  谢青枫望着面色阴沉的师父,心念电转,一时间没有吭声。

  若是师父不同意,我便请求出师算了。

  他若容不下断袖,我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我要是坚决不答应,你们又待如何?”菖蒲老人反问道,观察两人的表情。

  晏秋帆开始“咣咣”磕头:“弟子能有今天,全靠师兄,弟子与师兄两情相悦,决计不可能分开,请师父成全!请师父成全!”

  “师父,您为何要执意分开我和秋帆?”谢青枫不禁问道,“若是您看不惯我俩,弟子便与师弟离开碧山谷,免得污了您老的眼!”

  晏秋帆赶紧小声阻止:“师兄!”

  方才菖蒲老人的确说中了他的心事,他就是为了谢青枫才回碧山谷的——他当然也想回归师门,若是跟师兄相比,主要还是为了师兄。

  谢青枫是碧山谷最令人称道的弟子,若留在谷里,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个受人尊重的长老,若是这就出师下山,要么自立门户,还得苦心经营,要么就只能平淡一生,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本人或许不在乎,但是晏秋帆可不想让他因为与自己的感情而失去这些。

  菖蒲老人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人:“为了一点儿女情长,你们什么都能放弃吗?!”

  “师父要怎么样才能答应?除了让弟子跟师兄分开?”晏秋帆恳切道,“若弟子真这么让师父碍眼,师父不如给我三掌——”

  谢青枫立刻道:“秋帆,不行!”

  “这是我应该受的,毕竟我犯错在先,哪能不痛不痒蒙混过关。”晏秋帆冲他笑了笑,仰头看着菖蒲老人,“师父打弟子三掌,若是弟子受得住,就算是老天开眼,愿意给弟子和师兄一个机会,这样师父便允了我俩,行吗?”

  “师弟功夫不济,弟子愿代他挨师父三掌!”谢青枫俯首道。

  晏秋帆哪儿肯:“师兄,我应该受罚的。”

  “若是没了命,你如何受罚?”谢青枫当仁不让。

  菖蒲老人看着他俩争来争去,爆喝一声:“够了!你们这有半点认错的态度吗?!”

  两人立刻噤声,跪在一起低着头谁也不敢吭声。

  “秋帆的提议很好,我本不想杀你,但现在也不能违心重新接受你,那就让老天来替我做这个决定吧。”菖蒲老人沉声道。

  谢青枫担忧地抬头:“请师父手下留情。”

  “若是手下留情,那是我在做决定,不是老天!”菖蒲老人看着他,意味深长道,“青枫,我劝你对天意多些敬畏感——秋帆,站起来。”

  晏秋帆说了声“遵命”,立刻起身,对谢青枫笑道:“师兄,别担心,老天向来帮我。”他恭敬地对菖蒲老人抱拳,“师父,动手吧。”

  菖蒲老人觑着谢青枫:“我劝你最好别动手,免得害他多挨一掌,站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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