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 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 第61章
作者:策马听风
许怀秉:“子鸣的母亲是我姑母,他没跟你说过此事,只是不想到处声张自己的家世,不是刻意要隐瞒,他也不知你跟我相识。”
这个理由卫寂很能理解,他没告诉陆子鸣自己是京城人氏,还是镇国侯的长子,如陆子鸣一样也不想跟旁人提及自己的家世。
可陆子鸣既是许怀秉姑母之子,那许太傅便是他的亲舅舅了。
这次陆子鸣上京赶考,怎么没有住在太傅府?
似是看出卫寂心中所想,许怀秉解释,“他自幼便怕我叔父。”
若说许怀秉是天之骄子,那陆子鸣就是那个用来衬托皎皎明月的泥垢。
他从小就不爱读书,性子又顽劣,是家中的混世小魔头。
许太傅连姜檐都能治服帖,更别说陆子鸣这个小泥鳅了,每次来岐孟小住时,他都被许太傅整治得苦不堪言。
以至于这次进京宁可住客栈,也不愿意住到太傅府。
科考完陆子鸣倒是回去住了一宿,又被自己的亲舅舅教训了,一大早连饭都没有吃,便偷偷跑出来回了客栈。
原来是这样,难怪陆子鸣对京中的事了解这么多,想来以前多次来过京城。
卫寂转念想到,这所宅子之所以这样低的价钱被他买下来,怕是中间有许怀秉的手笔。
这样一想,卫寂顿时觉得自己亏欠了宅子的原主人,也欠了许怀秉一个人情。
“你那位朋友留下了许多东西,我不好白拿,可否托你把银钱补给他?”
“他给你定了多少价钱?”
卫寂说了一个数,许怀秉听后徐缓道:“既是已经定好,那就没有更改的道理。这样罢,等他下次来京中,我为你们引荐,到时候你们亲自商议。”
许怀秉这话说得没有错,确实不好让他当中间人,左右给他俩传话。
卫寂没再说话,只是不时抬头看一眼许怀秉,半晌才开口,“这真的不是你买的宅子?”
许怀秉摇头,“不是。”
卫寂没因许怀秉这话而松气,自打开门看到许怀秉直到现在,他的肩膀便一直紧绷着。
婉拒许怀秉的话,卫寂说过很多次。
他以为他说明后,他俩该天高路远各走一方,而不是像对方这样。
许怀秉的关怀跟体贴叫卫寂心中很过意不去。
卫寂并非圣贤,相反他心眼很小,旁人惹到他,他可能不会当面反驳,但会记到心中默默远离那人。
若是有人对他好,卫寂也会反过来真心相待。
可许怀秉对他好是因为有那样的意思,卫寂若是回应了,让他误会了可怎么好?
卫寂一时为难,他也很不解许怀秉对他的情意。
过了许久,卫寂才轻声问,“是因我成了阴坤么?”
许怀秉神色平和,静静地与卫寂对视,他的眸子幽深而静谧,不露丝毫情绪。
“你并非喜欢我,对我心生好感可能是因我成了阴坤,而你是阳乾,这是一种身不由己的吸引,不是你的本心。”
不等许怀秉开口回答,卫寂便找到了解释许怀秉这些态度的理由。
听到卫寂这番猜测,许怀秉没辩解,只是问,“你喜欢太子?”
卫寂像是被问住了,脑袋闪过片刻空白,呼吸也跟着一滞。
喜欢。
很喜欢。
心中这样答,可卫寂嘴上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不知许怀秉为何要问他这个。
初四那日,在洪惠寺的山路上,许怀秉看到了卫寂与姜檐。
陆子鸣说要去洪惠寺看看,软磨硬泡地将许怀秉拽了过去。
卫寂与姜檐下山时,许怀秉便在山脚下,只是他俩都没有看到自己。
卫寂同往常一样穿了件素服,身上无半点修饰点缀,那双眸却似三月春水,淡色的唇微抿,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他的喜悦、他的怡然自得,隔得那样远,许怀秉都能感觉到。
那一刻许怀秉想,他永远不会祝卫寂跟姜檐百年好合。
但他想卫寂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许怀秉没再提方才那个自己主动挑起的话题,他捻起一点鱼食,修长的指点在水中。
那些藏在荷叶下的鱼闻到鱼饵的香气,迟疑着游了过来。
它们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喂法,许怀秉也曾在这个院里,喂过它们许多回。
那些鱼慢慢地全部凑过来,它们舔舐着许怀秉的手指,直到将鱼食吃干净。
许怀秉勾起一片荷叶,背身对卫寂道:“你新家落户,我也不知送什么。你既喜欢虞姑,以后便让她来这里照顾你罢。我与她说了,她也同意。”
第52章
虞姑姑在太傅府已是老人, 手下还有好几个使唤的小丫头,若是来了卫寂这处小宅子只能事事亲力亲为。
卫寂心里过意不去,也不想她这么操劳,可又舍不得拒绝许怀秉的提议, 昧着良心默认了这件事。
虞姑姑随许怀秉来之前, 便已经收拾好自己的细软, 卫寂帮着她将东西搬了下来。
因为心中有愧, 他将最好的那间房让了出来。
这是主卧,该是家中主君住的地方, 虞姑姑哭笑不得, “我怎么能住这间?”
卫寂忙说,“这间朝向好, 屋子亮堂。”
虞姑姑看向卫寂, 眼前的人有着一双剔透的漂亮眼睛,他眼巴巴望着自己, 像一个跟长辈讨夸的乖小孩,看起来讨喜的不得了。
她的心柔软成一片, 但想到这样一个‘小孩’脱离了家族,要在这偌大的京城独立门户, 她又觉得心中泛酸。
虞姑姑笑看着卫寂的眼睛,开口道:“我虽年事大了一些,但胳膊、腿还算灵便, 不必住在朝向好的房间晒骨头, 还是小公子您来住。”
卫寂觉得不好, 若非来他这里, 她该在太傅府过得很好。
看到卫寂脸上的愧色与不安,虞姑姑抬手摸着他的脑袋道:“我来是因为我想来。”
卫寂因她这句话, 心口一热,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怔怔看着她。
虞姑姑又说,“太傅府有许多像我这样的老人,但小公子刚立门户,身边没有可信的人帮您打理宅子是万不能行的,您要是信得过我,宅子大小一应事就交给我。”
大门大户用了多年的老仆,都有可能对主人家的钱物起了贪念,更别说那些不知底细的新仆了。
卫寂在侯府时很少理事,内宅有些门道不清楚,需要像她这样的人来帮忙打理。
像他这样一个心思单纯,未经世事的小少爷独立出来住,日后少不了麻烦事。
虞姑姑便是待在太傅府,想到他独身一人,心中也会记挂着他。
好在家中的公子很关心卫寂,跟太傅说明了情况,放她出府来了这里。
看着虞姑姑那张温和慈爱的脸,卫寂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自然是信得过她的。
虞姑姑笑道:“即是如此,除了这件事,其余的我便自己做主挑一间好的住。”
卫寂眼睛极明极亮,他也对着她笑,“好。”
之后卫寂帮着虞姑姑收拾房间。
两人边谈边忙活,时间过得很快,日头慢慢西移,窗外霞云万倾。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用力的掼门声,门扉上的铜扣震得哐啷作响。
卫寂跟虞姑姑停下手中的活,他们对视一眼。
虞姑姑拧起眉,怀疑是什么歹人找上了门,刚要开口问,却见卫寂的眼睛忽地亮了。
他匆匆起身,三步并两步地走了出去,虞姑姑不放心地叫住他。
卫寂眸里染了一丝自己并未察觉的笑意,他回头对虞姑姑说,“不是坏人,应当是殿下来了。”
虞姑姑还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殿下’是谁时,人已经跑出去打开了房门。
果然是姜檐。
卫寂是从他三长两短的敲门声中猜出来的。
姜檐刚从宫中出来,身上还穿着蟒袍,头戴玉冠,腰上束着金丝革带,萧疏轩举,英朗不凡。
那两道剑一样的长眉原本拧着,在看到门后的卫寂才舒展开。
卫寂只是让东宫过来送饭的人带了口信给他,这让姜檐极为不满,“怎么买宅子不与我说一声?”
卫寂温声细语的解释,“臣想等收拾妥当了,再请殿下来饮茶。”
姜檐朝院内看了一眼,挑剔道:“这么小,怎么喝茶?”
未曾想他会这样说,卫寂倒是有些无措,唇瓣上下蠕动了两下。
看到卫寂的神色,姜檐缓和下口气道:“我是说,怎么买了这样一个小宅子?莫说住不开人,就连一匹马都放不下去。”
卫寂哪里还养得起马车?他顶多只能再雇一个人帮虞姑姑打理宅子。
因此摇头道:“臣不养马。”
姜檐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卫寂,“不养马,那日后出行怎么办?”
卫寂喉咙咽了咽,“不……不怎么办,日后臣也不去太远的地方,若是去便雇一辆车。”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他现在已经不是侯府的世子,出行没有那么多讲究,怎么便捷怎么来,而不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姜檐还要说话,这时虞姑姑走出来。
看到卫寂说的‘殿下’竟是太子,虞姑姑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朝姜檐行了一礼。
她见姜檐平静如水,倒是姜檐见到她狂风骇浪,双目震了一震。
姜檐扭过头,质问卫寂,“她怎么在这里?”
在姜檐心中,虞姑姑跟许怀秉是画等号的,既然她在这里,那么许怀秉也必定来了。